十二魔令
吴半风道:“看来,在下纵然是费尽口舌,掏诚以告,也是难获得你江少侠的谅解了。
江晓峰道:“我怎知你说的都是实话?”
吴半风道:“你无法了解,但你可以问问王修,他应该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阁下最好别打那逃走的主意。”
回顾了王修一眼,道:“老前辈,他的话是否可以相信?”
王修道:“让他去吧!
缓步行近了吴半风,道:“吴兄,天下武林同道能否重见天日,全都在此一举,吴兄是否愿为武林尽此心力,悉凭尊便了。”
吴车风微微一笑,道:“兄弟早有决定,咱们后会有期。
纵身一跃,人已到了两丈开外,接连两个飞跃,人已消失不见。
王修望着吴半风的会向,呆呆出神。
江晓峰缓步行上两步,低声说道:“老前辈,那吴半风说的可是真话?”
王修道:“半真半假,其人外面故作疯癫,其实,却是一位才慧绝世的人物。
江晓峰听得心中大惑不解,讶问道:“何谓半真半假?”
王修道:“他替君不语传来之信,字迹显出自君不语的手笔,自然是真。”
江晓峰道:“那假又何在呢?”
王修道:“但他来此之时,却是奉蓝天义之命而来的。”
江晓峰道:“这个,老前辈怎能瞧得出来呢?”
王修道:“事情很简单,他目下在天道教中职位不低。嵩山之战,使得夭道教中折损了不少高手,这吴半民本已是身当重任的人物;蓝天义闻讯而来,天道教中人,必也和咱们一样,随时准备出动,这吴半风如是专程为送君不语之信而来,必然是直接来见一时间对他十分宝贵一如蓝天义寻他不着,必然起疑,吴半风怎会锻躲藏藏的暗中窥探,神态又那般清闲。”
江晓峰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巢南子道:“王兄能察人所不能察,神算子之名,果是当之无愧。”
王修道:“其实,事情简单的很,任何人只要留意一些,就不难瞧得出来。”
江晓峰道:“有一点,晚辈还是不了解。”
王修道:“哪一点?”
江晓峰道:“他既是蓝天义遣派而来,何以还有半真之论呢?”
王修道:“他身藏君不语的书信,不但未交个蓝天义,而且亦未拆阅,这证明他说的一部份确是真话。
巢南子道:“那白绢比不得函笺,无法密封,王兄怎能断定那吴半风没瞧过呢?”
王修道:“这又要留心到小地方了,在下诉书之时,十分小心,料想那君不语乃非同凡响的人物,岂能不怀疑到吴半风别有用心,完全不在白绢上作手脚。”
巢甫子道:“王兄可曾发现么?”
王修道:“发现了。”
巢南子道:“贫道站在身侧,怎的就未瞧出来?”
王修道:“君不语用绢帕边缘的细丝,结了两个环扣,如若吴半风私自拆阅,必然会把细丝扯断,但在下拆阅时,那细丝仍然完好如初。”
巢南子道:“原来如此,诸葛一生谨慎,古人早有说明,只不过,我们这些凡俗之人,不能领悟其中的奥妙罢了。”
江晓峰仍是有些不服,缓缓说道:“老前辈。照你的说法,那吴半风亦是一位才慧过人的人,细丝虽细,但那吴半风亦能感觉得,难道不会照样施为?拆阅之后,再替他结上一个细丝环扣?”
王修哈哈一笑,道:“问的好,江少侠愈来愈心细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那君不语所用的细丝,并非绢帕上所有,颜色相似,但却稍有差别;纵然吴半风另结,也必然是就地取材,抽出绢怕上的细丝结扣了。”
江晓峰道:“小小一封绢帕函件,竟也再这么多智慧,稍为粗心一些,就难免有疏忽之处。”
巢南子道:“王兄称赞那吴半风的才智,亦是由此所得了。”
王修道:“奇才、大阴险的人物,都有着忍人所不能忍的气度,吴半风怀揣密函十余日,而不肯拆开瞧看,这一点常人就很难办到……”
目光一掠江晓峰、巢南子,接道:“此函如若被蓝天义发觉,不只君不语性命难保,吴半风也将身受株连,但他十余日能不露声色,一直等到蓝天义遣他来此破探虚实时,才把密函送上,这种忍耐、镇静的功夫,非大智或奸险的人物,岂能如此。”
江晓峰道:“听老前辈之言,咱们这次放了他,是福是祸,全无法预料的了。”
王修道:“吴半风是一个自作主意的人,是敌是友,那要看他的想法了,不过……”突然。住口不言。
江晓峰道:“不过什么?”
王修道:“在下推想,以他的才慧,早已了然蓝天义是一位不能久处的人物,因此对咱们有助的成份大过有害。”
巢南子道:“王兄这分析,贫道十分敬服。”
江晓峰突然一指按唇,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语声甫落,耳际突然响起了轻微的金铁相击之声。
巢南子道:“自己人,带着贵宾而来。”
提高声音,道:“是四弟么?”
但听青萍子的声音应道:“正是小弟。”
随着应话之声。青萍子当先由一丛树后转了出来,紧随在青萍子身后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正是笑语追魂方秀梅。
江晓峰这时快步迎了上去,含笑道:“方姐姐,久违了。”
一面抱拳作礼。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咳!姐姐两世为人,今天见到兄弟你,姐姐心中文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王修缓缓行了两步,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道:“方姑娘,王修给你见礼了。”
他神态郑重。语声的端庄,使得巢寓于和青萍子,江晓峰都为之愕然。
方秀梅还了一礼,笑道:“王兄,你胡子白了。”
王修道:“在下只白了胡子,姑娘却跑断了双腿,几度面临死亡之际,用心良苦,仁行博大,我王修是望尘莫及了。”
突然之间,巢南子、青萍子、江晓峰等都似是受到了某种感染,个个神态庄严,对那方秀梅出生了崇敬之心。
但闻王修缓缓说道:“武林所谓的正大门派,义侠人士,对不起你方姑娘,不但送了你一个笑语追魂的外号,而且,还对你冷讽热嘲,极尽污蔑之能事,一度曾有联手除你之举,逼得你远离中原,独走蛮荒,但姑娘毫无记恨,为武林正义奔走,舍死忘生,老实说,这等气度,我王修是望尘莫及的。”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王兄,过奖了,昔年小妹下手惩恶,手段大辣了一些,事后,又没有向武林公诸内情,其咎在我,自也是怪不得别人了。”
行前两步,抓住了江晓峰的式手,笑道:“江兄弟,听说你连有奇遇,武功大有进境,这些消息,使姐姐心中有着无比的快乐,也给了姐姐极大的勇气。”她笑语如珠,举止豪放,似最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
江晓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牵手而行,反而有些腼腆安之感,尴尬一笑道:“诸位老前辈,对小弟都极爱护。
才使小弟有了诸多奇遇,只可惜小弟对才能有限,只怕有负诸位老前辈的雅意了。“方秀梅笑道:”土里藏不注明珠,妹姐第一次见你面之时,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有一天定然会一飞冲大、名动九霄。“
江晓峰道:“姐姐你……”
方秀梅格格大笑道:“兄弟呀!你还是这般害羞,难道要我们那位绝世美人蓝姑娘,也要有姐姐这样一副老面皮么?”
江晓峰轻咳了一声,道:“姐姐取笑了。”
王修一欠身,道:“方姑娘,请入茅舍小坐吧!”
方晓峰道:“不用了,我还要去接他们。”
江晓峰道:“按什么人了。”
方秀梅道:“昆仑派的名宿多星子老前辈,带了昆仑派中八个武功最强的弟子,还有丐帮中五位长老,四方豪雄,星散江湖,胸怀忠义的各派弟子,总数不下数十人。”
王修道:“这都是姑娘之力,不知你费了多少后舌,才使昆仑和丐帮,也造派了高手参与此事。”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个中虽有心酸之处,但他们都已知覆巢之下必无完卵,也未对小妹有着太多的刁难。”
回顾了一眼,接道:“天色不早,我去带他们来,但要劳王兄安排一些吃喝之物。我们兼程赶路,日夜不停,虽都是身有武功的人,但万里长奔,也得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成。”
王修道:“吃喝之物,都已准备,我这就叫们下厨动手烧煮。”
方秀梅放开江晓峰的左手,笑道:“兄弟,姐姐去接他们,我心中有很多事,急着要和你谈谈,可惜咱们现在都忙的没有时间;安排好各路赴难而来的英雄,咱们姐弟两个再慢慢的谈。”
江晓峰道:“姐姐去忙吧!小弟随时候命听教。”
方秀梅点点头,转身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身来,道:“王兄,蓝家风呢?”
王修道:“现在巫山下院。”
方秀梅道:“听说这位姑娘武功大有进境。”
王修道:“不但是武功大有进境,就是才慧方面,也是第一等人物。”
方秀梅道:“我这位兄弟和蓝姑娘相处如何?”
王修道:“相处甚好……”语声一顿,接道:“方姑娘幸好晚来了片刻。”
方秀梅道:“什么事?”
王修道:“姑娘见着群豪之财,只把武功高强的带亲来此地,武功差一点的,要他们及早些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方秀梅道:“有些人武功虽然差些,但满怀忠诚之心,再说天道教人手众多,也并来个个都是一流身手。”
王修道:“现在咱们有了十二位武功奇高的人相助,单以武功实力而论,天道教也许已非咱B们之敌了。”
方秀梅道:“什么人,小妹怎么没有听人说过?”
王修道:“他们都是初入江湖的新锐,姑娘回来时,咱们再仔细谈吧!
方秀梅点点头,道:“小妹遵照吩咐行事就是。”
王修急急说道:“如是那人能代表一个门派,就算武功差一些,也要把他留下。”
方秀梅道:“小妹记下了!”转身而去。“王修望着方秀梅背影消失,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位方姑娘,才真正是武林中第一等仁侠人物。“
巢南子道:“说来惭愧的很,我们武当派当年也曾对那位方姑娘有过误会。”
王修道:“很难说,少林派昔年也曾追杀过她。”
一面转身问茅舍中行去。
巢南子低声说道:“王兄,贫道去招请几个弟子来,要他们下厨去烧煮饭菜。”
王修道:“不用了,他们各有专司,在下对烹饪一道,小有心得,诸位请试试在下的手艺如何?”
巢南子、江晓峰迫在王修身后。进入厨中。
王修回顾了巢南子一眼,低声说道:“道兄,厨下的事,不用帮忙了。道兄请巡视外面,吴半风既能混入,也许还有第二个吴半风只留在林中。”
巢南子道:“贫道幼年入山,习于饮食,贫道留在此地助你,江少侠请外出警戒。”
王修道:“江少侠武功虽好,但他江湖上阅历,究竟是不如道兄。还是留在厨下助我的好。”
巢南子道:“既是如此,那就偏劳两位了。”
合掌一礼,退出厨下。
王修一面动手生火,打水洗菜,一面说道:“江世兄,蓝姑娘可是和你谈了很多事?”
江晓峰一面帮忙王修动手做事。一面应道:“不错,她我谈了很多事。”
王修道:“她的言语之中,是否对你有意的暗示些什么?”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蓝姑娘好像是有些儿变了。”
王修点点头道:“江世兄,你知晓她的出身么?”
江晓峰道:“她告诉我不少,只是还不够详尽,所以,有很多地方,我还是不够了解。”
王修嗯了一声,道:“江世兄,你看那蓝家风的才貌如何?”
江晓峰道:“这个,老前辈应该比我清楚,问我为何?”
王修道:“别人的看法如何,对蓝家风的影响,关系都不大大,你的看法如何却是对她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要问个明白。”
江晓峰笑一笑,道:“如是要晚辈下评,只有四个字。”
王修道:“我明白了,你说她才貌双绝,是么?”
江晓峰道:“至少在外貌上,在下未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
王修微微一笑,道:“我跑了几十年的江湖,走遍了大江南北,北地胭脂,南国佳丽,我确见过不少,但却无一人能够及得蓝家风,像她那等美法,实非凡品,那是天下仙子,小谪人间,能对你用情,实是江世兄的艳福。”
江晓峰脸上微微羞红,叹道:“晚辈亦自觉难以匹配。”
王修道:“江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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