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千年
我不敢看我身边的战友们,仿佛一抬头就会让他们看透我的怯懦似的。”
“局势对我们太不利了,干部们商量着请上级派预备队增援,这时候有八班长要求再攻一次,他已经是代理排长了。我就伏在他的身边,他的声音并不响,但却盖过了枪声和爆炸声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我的脸红了,烧得是那样的烫,一瞬间我感到无地自容,我也是一米七几的大个,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而我,而我却只会象胆小的兔子似得趴在地上想死想活!‘我也参加!’由于激动我猛地站了起来,连长一脚就把我踹倒了。刹那间弹雨就把我刚才站的位置盖住了,真悬!!!”
孔龙的心也随之猛地一跳。他在想如果换成是自己,假如有几十把甚至数百把枪泼洒过来密集的弹雨,能否侥幸逃命,答案是,根本就不可能活命。几支枪或许他能反应过来躲避子弹,但要是如此多的枪支一起向他射击,他也一样会死,毕竟子弹速度能达千米每秒,而他的极限速度只有不到百米。
“连里同意了我的请求,我和几个参加突击队的战友紧张地检查着装备,八班长则趴在土坎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地形。我们几个一遍遍地拉着枪栓,数着手榴弹,没有人讲话,其他战友们默默地注视着我们更是安静。当时我还未成年,骤然之间遭遇这样的大战,经常胡思乱想,马上就要冲锋了,也许再过几分钟我就会死去,真想说点什么,或者给活着的人们留点什么,可我这心里却空落落的讲不出一句话来。”
“是的,如果是我,我想,即使比你那时大十岁,也一定会这样,现在我总算明白主席的苦心了,没有经历战火洗礼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如果我们在阿富汗或伊朗遭遇到这样的狙击敌人,逃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孔龙惊忪地想道。
“猛然间枪声大作,连里的各种火器将积蓄的怒火射向敌阵,一排排手榴弹划过一条弧线砸向敌阵,扬起的烟尘在敌人的阵地前布起一道烟幕。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八班长就振臂一挥跃出了土坎,我们几个也紧跟着跃出了赖以藏身的土坎;就象几只惊了枪的野兽嘶喊着向前冲去。我手里的枪一靠没停的扫射着,枪声响得像炸了膛,听到的手榴弹爆炸声也是那么响,震得身子失去了平衡,我分明感觉到我的心也晃动起来了;是连部的通讯员跟在我的身边朝上甩手榴弹呢!只是一枚比一枚甩得近了,也许是他负伤了,我无暇顾及,战斗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八班长是军区比武的尖子,他的战术动作永远是那么干脆利落,一瞬间他就钻进了敌人阵地前的烟幕里,很快敌人的阵地上传来了手榴弹短促低沉的爆破声,整个战场上敌军那密集沉闷的重武器一下子变得沉寂了。我的眼睛湿润了,最后一分钟的冲锋证明我们要比对手勇敢、坚毅。隐约中,一面红旗如一团火忽的飘展于高地的上空。我的身后响起了一片杀声,连长冲上来了,战友们冲上来了。我和突击队剩下的几个弟兄三步并两步地窜上了高地,敌人的尸首横七竖八地散落在阵地上,到处是他们遗弃的枪枝弹药。八班长却已经断气,敌人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咽喉,血洞里向外冒着汩汩的血水。”
“他的眼睛依然圆睁着,无神地望着山峰,望着依然销烟弥漫的天空,他牺牲了,就这么一言未留地走了,可这双眼睛却仍在诉说,仍在呼唤,仍在宣示着他对生的无比向往和渴望。我想哭,可我哭不出来,泪珠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还是流回了肚子里。我们胜利了!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那么多战友的鲜血洒在了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他们用自已的生命和鲜血为自已的师团抒写了整整一个历史的荣。因为他们的付出使得生存的我们也沾染了荣耀,并一同被载入共和国以及人民军队的史册,这是永垂不朽的!”
“是的,你们都是永垂不朽的最可爱的人!你们以鲜血捍卫了国土的完整,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长歌当哭,痛定思痛,战争毁了多少人的幸福生活。”孔龙眼眶也已经湿润,这种悲壮的场面任何人都会抑制不住留下热泪。
岗亭里的两名哨兵早已被泪水打湿了胸前的棉衣,他们还不算是边境线上的最前沿,因此从未遭遇这样的血战,就是平时的摩擦都很少,那样疯狂的战场混战场景自然也没有体验过,以血肉筑起心里的长城和祖国的边界线。
“就在我们连浴血奋战的同时,其他兄弟部队的攻坚战也同样坚苦地进行着。五连打的是老山主峰阵地,他们从开始进攻到占领主峰表面阵地只用了二个小时左右,仗打得也是异常艰苦,敌军依托险峻的地势顽强的抵抗,这使得五连伤亡巨大。快到中午的时候五连的副连长也牺牲了,他的肠子都叫打出来了,还在那坚持指挥直至牺牲。兄弟团的部队那天打的是老山松毛岭地区,主攻662。6高地,他们的战前准备很充分,步炮协同也好,进攻一开始,九分钟就拿下了662。6的表面阵地。接着又把松毛岭那一片几十个阵地都攻下来了;那天,他们还抓了几个俘虏,都是在一个洞里抓的。在124阵地上,他们还在一个洞子里堵住了四个女兵,这几个女兵死活就是不出来,我们的人也冲不进去,最后没折了,就用火焰喷射器猛干,全烧成球了。”
霍云开说到这望着孔龙,说道:“战场阵地上,人的生命真的非常脆弱,也非常不值钱,那时看惯了死人,听多了死讯,死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数据,战争能将一个懦弱胆怯的人锤炼成勇敢胆大不要命的狂徒,他们的眼里只有仇恨,很少有人会在那种环境下还有同情心,遇到负隅顽抗的敌人,只有彻底地消灭他们,才能扫清前进的道路,我们这样,敌人当然也会这样,他们甚至根本不把俘虏当人看待,直接处死。而没有经历战争的人却时常会有同情心,而这正是战场上致命的弱点。”
孔龙似若有所思地机械地点点头,能狠下心来杀一个没有伤害自己的人,他现在做不来,也许真的需要经历铁与火的洗礼后才会狠得下心来,但是战场上从来就不会给你多少机会重来,失误一次都是致命的,很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高昂代价。
“队长,你还在这啊?兄弟们在下面找你呢,咦,队长,你刚才哭啦?。”王德锋进来看见孔龙两眼红红的,大感意外,抬眼看了看霍云开和岗亭里的哨兵,眼睛也是噙着泪水,纳罕道。
“靠!谁说我哭了,这上面太冷,又有高原反应,流眼泪很正常嘛。”看疯子似要提出疑义,孔龙攘了他一下,道:“走吧,下去吧,别让兄弟们等急了。霍上校,走之前抽空我们再好好聊聊,我还有不少问题要请教你呢,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孔龙跨出岗亭掉头对霍云开笑道。
“哪里哪里,请教谈不上,我们相互学习吧。”霍云开向孔龙摆摆手道。心里却在感慨此番入阿扰乱美军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事。
下卷三 回归千年后之乱世风云 第四十八章 小试牛刀(一)
中阿边境线仅92公里,相对于其它边境线来说,是非常短的,因为在边防管理上也不像其它边境那么复杂和麻烦,尤其像广西,拥有上千公里的边防线和海防线,驻兵点分散,点多线长,经常存在“小散远直”单位控制管理问题,所以通常不论边防大小,都会建立一套完整的“边海防智能管控系统”、“IP视讯系统”、 “自动化网络系统”等5个系统,把光缆线联通到了一线连队哨所,并依托自动化网络,使一线边防哨所全部实现了可视化管控。
中阿边境虽不如沿海省份的边防海防线长,但却有五六千米的高山和高原,尤其是新疆南部这块坐落于帕米尔高原和昆仑山脉及由阿富汗境内延伸至中国境内的兴都库什山脉中阿边境,地形犬牙交错,极是复杂,论边防难度绝不亚于它们。可以说,这地方的可视化管控只比其它边防强,而不会比之弱。既然这中阿边境如此复杂和战略位置又重要,美国及阿富汗此时当然也会强化边防管控。尤其是可视监控系统、卫星定位器、雷达等一批新装备相继落户边防,将92公里的边境线皆展示在监控屏幕之上。
现在摆在孔龙、霍云开及特异小分队面前的难题就是,他们如何进入阿富汗境内而不被美阿部队发现,要知道这种敏感时期,一旦被对方发觉,就不是死几个特异兵的事,搞不好会闹大。
显然,这个季节的漫天大雪、寒冷气候及厚达半米深的冰雪对他们的行动将十分有利,因为这些气候环境因素,美国的监控卫星、监控系统及雷达搜索扫描系统将变成半瘫痪状态,基本上起不了多大作用,如果对特异部队再进行伪装,要避过美国的监控是比较轻易的。
但随之而来还有个问题。美阿两国当然不是傻瓜,自然知道恶劣天气和复杂地形会对他们的监控设备和系统造成什么样的威胁,所以每当大雪封山的时节,他们都会加强边防人手,进行人力巡逻,美国自从想要进军南北两极,发掘那里的丰富资源后,就加紧了克服冰雪环境下施工、工作及巡视等设备的研究,包括可穿透漫天舞雪的头盔、灵活自如的体温微调服装、可控温的雪地鞋,据说这雪地鞋可以由鞋底两端各延伸出一尺余的一种合金薄板,作为滑雪板来使用;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鞋低也可“冒”出数颗合成材料钉,并根据冰雪的深厚来调节冒出的长度,以利于攀越冰雪封盖的地域。
中阿边境常规通道处于密切监控中,这个双方都心知肚明,孔龙和霍云开更清楚,要想安全地进入阿富汗境内,目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翻越二十余公里里外的那座雪山。
它是兴都库什山脉的顶端,弯亘在中阿边界线上,两国之间的边界,从南端高程为5630米的山峰(参考座标约为东经74度36分、北纬37度03分)起,沿着以塔什科老干河的支流卡拉秋库尔苏河为一方、阿克苏河的源流和瓦罕河的上游瓦合知尔河为另一方的穆斯塔格山脉的分水岭而行,经过高程为4923米的南瓦根基达坂(阿方图称瓦根基山口)、北瓦根基达坂(仅中方图有此名)、西克克吐鲁克达坂(仅中方图有此名)、东克克吐鲁克达坂(阿方图称卡拉吉勒尕山口)、托克满素达坂(阿方图称米赫满育里山口)、沙拉克他什达坂(仅中方图有此名)、克克拉去考勒达坂(阿方图称铁盖满苏山口),到高程为5698米的克克拉去考勒峰(阿方图称波万洛什维科夫斯基峰)。
南端的5630高峰是他们进入阿富汗最佳的选择,事实上,除了这条路上没有或少有美阿哨兵外,其它地方连飞只小鸟都能看到,他们别无选择。5630高峰不仅铺满了足以没人头的冰雪,到处还有被冰雪掩盖的悬崖峭壁和深沟浅壑,使人很不容易发觉它们,天寒地冻,极易滑倒,一不小心,或许就摔下悬崖跌入沟壑。
看着大伙一筹莫展,孔龙笑道:“没有我们过不了山,当年毛主席率领红军爬雪山过草地,那是什么情景?他们不照样抵达井冈山建立革命根据地,现在就一座山就吓着你们啦?”
“队长,难道你有办法过去?那地方是一道天堑,天然的屏障,夏季倒还能翻越,这冰天雪地的,除非长了对翅膀飞过去。”被选中的龚汉现在和孔龙混得已熟,对他只有景仰和崇敬,和他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当初的敬畏。
“嘿嘿,并不是非要翅膀才能飞的,我担心的倒不是如何翻越那座山包,而是你们进入阿富汗境内后怎么展开行动,要知道自美国攻入伊朗后,我们的人就没有过去,对那边的情形不了解,如果盲目行动的话,会引起你们的生命危险。”孔龙忧虑道。
霍云开接口道:“孔队长,你放心好了,我会像爱惜自己生命一样去爱惜他们的生命,不会不制订完整的计划就贸然出兵的,而且我们这次去也不是全副武装,将化装成普通山区百姓,即使被他们发现,也有借口。”
孔龙心底一阵冷笑,忖道:“嘿嘿,在这个时期贸然出现在美国军事管辖区内,他们才不管你是百姓还是特工呢,为了自己的利益,先发制人是他们一贯作风,谁他妈还跟你要理由啊。估计你借口还没想好,就吃到花生米啦。”
“队长,我们应该不会那么不济事的,如果仅凭巡逻哨兵发现我们,在千米内,我们都还有很大的机会控制他们的意识,这种天气我想在百米范围内,我们都可以发出强大的精神能量波,如果他们要靠近我们,那样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更多。”选中的五人小分队之一杨单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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