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领域
“崆流伯爵,你终于来了。”闻言,崆流转身,只见两个身穿着正统魔导士红袍与黑袍的人,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而且他更认出,刚刚对他发话的红袍老人,正是“皇家魔导学院”的院长提斯。
“请问找我有事吗?”崆流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问着,但这样的态度似乎让黑袍男子有些不悦。
“你难道就是这样跟身为最高等级魔导士的提斯院长说话吗?”
听到这句话,崆流不禁莞尔一笑,尽管魔导士的地位在社会上极为尊贵,但是在名义上其实还是比崆流的爵位低的,眼前黑袍男子所有,似乎颇有些自视过高……抑或是他压根就把崆流视为平民。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僭越身份的言词,若是有的话,还望您能指证。”
“这、这个……”一时之间,黑袍男子倒还真回答不出来。因为崆流的言词都很正统,虽然没有歌功颂德之词,却也没有失礼的言论。唯一让他不悦的,可能就是崆流这种一视同仁毫无敬畏的语气吧。
“不要在意,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说话的态度,相信崆流伯爵是没有任何恶意的。”阻止了男子的发言后,提斯转头对崆流说道:“时间尚早,可以与我一谈吗?”
“当然。”崆流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提到跟我没来上课有关的事情。”
于是,在两人的协议下,提斯便领着崆流,支开了黑袍男子,并来到观众席的最高处。
“方才实在失礼,那小子就是心高气傲了点,没别的用意,请别见怪。”
“哪里,我从没去在意过这种事。”
崆流说着不禁苦笑了起来,因为与一般人的客套之言不同,崆流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然而,崆流这时却不禁开始怀疑,究竟提斯找自己所谓何事?不但要来到这个四下无人之处,更要支开身旁的所有人。
也许是察觉到崆流神色上所流露出来的疑惑吧,只见提斯微微一笑,“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之所以会与国王一同请你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一个计划。”
“计划?”
“你应该听过,曾经有人在湿婆大陆散布谣言,说是未来五十年内,魔导矿物会有严重不足的情况吧?”
“你是说……那些要求开放封国政策的人吗?”
“严格说来……的的确确是有少部分的人,以此为谋,试图开放封国政策谋取暴利。然而……坦白说来,当初那个谣言,已经慢慢开始成真了。”
听到这句话,崆流并不惊讶,因为事实上,崆流早已听老师说过不下百次了。
“根据最新的统计结果,这个月内魔导矿物的开采量,已经只剩七百五十KMP不到了……大约是十年前一日的开采量不到。”
听到这里,尽管心理已经有了个底,但还是忍不住惊讶,因为七百五十KMP,倘若换算成“照明用魔导矿物”的能源,顶多只能维持这整个湿婆大陆一天的用量。
在这样下去,不但有许多魔导系统,别说是诸如“护城结界”、“通讯符文力场”、“远程传送魔导装置”……等这些国防上的系统无法使用了,恐怕就连想要用医疗的“生命容纳器”也无法正常使用了。
崆流实在不敢相信,当那种日子来临时,自夸为魔导大陆的湿婆,究竟会有何种的灾难降临。
“你也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提斯看着崆流一脸严肃的神情,稍稍点了点头,“一但我们面临真正的能源匮乏,届时,封国的结界力量减弱,外来者直接以武力强制攻入湿婆大陆,那我们就是万劫不复了。”
“你说的我懂……但是……说这些给我听,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不但魔法不强,也没有可比美骑士们的武力,就算他们想藉助科学的力量,那也不应该找上自己吧?
“……其实,我们已经开始调动人马,准备出使各国,试图协调其余五个国家,一同将封国结界解除,并出外寻找新能源。”
“原来上次蒂妲说的,就是这件事啊。”崆流不禁如此想着,却听提斯接着继续说道:“我们统计过,现今库存的魔导矿物量,大概还勉强能维持一年的国防。但是许多魔导武器系统都无法使用,正因如此,‘护国骑士团’与‘魔导学院’这两方,只能派出约两队的人马分别由东方山路与北方海路出使各国。”
“可能……会来不及吧……除非有第三队从南方出发。”
“你正是抓到重点了……实际上,我与国王商量过了,最后考虑,第三队,可能由蒂妲与沙罗公主担任领导,从南方海域出发,前往‘铁尔’与‘槐斯’两国。”
“怎么可能?光派她们吗?”
“请你放心,我们‘渊明’和‘槐斯’与‘铁尔’本来就有长久的合作关系,不必大军的护卫,应该就可以谈成。”
“既然如此,这样还不够吗?”
“虽然两位公主才能出众,但毕竟未经世事,又是女孩子家,只怕力有不逮。所以……”突然间,崆流感到有些不大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耳中却听得提斯继续说道:“由于两位公主似乎颇为认同你的能力,所以国王希望,可由你随行出使。”
“呃……这……”一时之间,崆流呆住了,虽然听到能前往产酒名国的“槐斯”颇有些心动,但是突然要自己离开,似乎太仓促了些。
“如果我也随行的话……只怕你们的脸上,都会挂不住吧?而且……我想其它的贵族们,应该也会颇有微词的吧?”听到崆流的话,提斯微微一笑,“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就为了这件事而找您来的。”
“……找我来,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要逼着我读完之前上课没听的份?”崆流这么想着不禁冷汗直流,因为要他乖乖地坐在桌前,听着自己不想听的课程还不准打瞌睡,这对他而言,简直比上十次断头台还累。
却见提斯这时,一手指着下方的竞技场,一面说道:“我希望你能参加明日的守护天使成长试验,并且打败我所准备的魔兽,那么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受这个命令。”
中午之时,崆流依旧与平日那样,坐在草原中的大树下,悠闲地睡着午觉。
然而,这时候的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每一闭眼,提斯告诉自己的话,以及自己站在竞技场中屠杀着怪物(或着被怪物屠杀)的幻影,便是久久挥之不去。
想来实在也有些讽刺与可笑,先前还一副正气凛然地思索着这些问题的他,此时却也被这问题缠上了。
姑且不论自己是否愿意出使他国,但只要一想到要站道竞技场中央,与怪物厮杀,感性上,实在很难以让人接受。
倘若出现的敌人是人造的怪物也罢,但若是由怪物商人抓来的魔兽,那自己真的有资格为了那一点点私人的利益而去杀它吗?崆流不由得开始烦恼了起来。
正当他抱头苦思的同时,抬头却突然见到,蒂妲与沙罗,此时正从远方朝着自己走来。
“院长应该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崆流你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外国吗?”姊妹两人同时同地用着不同的语气询问着,让崆流不禁露出了苦笑。
“说是说了,但是还在考虑当中。”崆流简单的回答完后,不禁又叹了口气。
“啊~~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这样好无聊喔,跟我们一起去啦!”
“沙罗,不要强迫他。”蒂妲用着一惯冷酷的语气说着,“像他这种人,只要不想去,拿刀逼他也没用。”
“那可真是……多谢夸奖啊。”听着蒂妲如此传神的形容自己,崆流不禁露出了苦笑来。
不过蒂妲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实在,崆流的专长之一,就是在法规使导师们忍无可忍,而开始对他感到放弃。
“反正如果你不去的话,也只是在这里整天混吃等死嘛,就跟我们去嘛!”
“呃……沙罗公主您形容的还真是贴切呢。”
“人家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嘛……”沙罗嘟起了小嘴,一脸不满地望着崆流,眼神中,似乎祈求着崆流答应与她们同行。
崆流看了看沙罗,又看了看蒂妲,只见她们两人虽然神情不一,但似乎都期望着自己答应,一想到此,他不禁再度叹了口气。
“老实说,我就算想去也不一定可以去啊!”
“嗯?为什么?”
“因为院长大人说,希望我能在参加了明日的测验并得到胜利后,名正言顺地接受这个使命。”
“什么嘛!这有什么难的?”沙罗说着,突然天真地笑了起来,“只要你拿出上次在森林对付‘死亡守护者’的实力,那种招唤出来的小怪物,一定一下就解决了啊!”
“话虽如此,可是我做不到啊!”崆流不禁露出了僵硬的笑容来,“严格说来,我是用诡计赢得胜利的,而且给于致命一击的,还是老师给我的‘炎铳’,倘若我把这种由科学制造的东西拿出来在魔导学院的竞技场使用,甭说胜利了,光是不必送上火刑场就该谢天谢地了。”
“这样啊……”沙罗瞬间神色变得有些失落,并且转头看向蒂妲,“……那要怎么办?”
却见蒂妲并没有立即回话,她只是稍稍摇了摇头,随即走上前,定定地看着崆流,“我想就算不靠科学的道具,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还是能够打赢那些怪物的吧?”
“……也许吧……”看着蒂妲认真的眼神,崆流不由得照实说着。
“既然如此,那崆流你还担心什么啊?”
“不是担心……只是觉得矛盾罢了。”崆流淡淡地说着,也不等两人的发问,便即解释道:“只是觉得很奇怪,那些怪物今日跟我无冤无仇,也不是要攻击我,照道理来说,我们彼此都应该是相安无事才对,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互相兵戎相见呢?”
“你这想法好怪喔!因为它们是魔物啊!”
“魔物、怪物,都是人类在称呼的,它们其实跟人类一样,每天为了活着而努力,而当有人进入它们的安全范围时,则会为了保护自己而与他人发生打斗。难道跟人类做同样的行为,就是错的吗?”
听到这句话,沙罗不禁低下了头来,因为自己每次在测验时,的确从来没想到这些事情,她总是还以为,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魔物,全都是咎由自取罢了,但是此刻听到了崆流的话,她却不禁也开始感到有些的悲伤。
却见蒂妲依旧不改原本冰冷的神情,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了头。
“真搞不懂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把自己陷入这种两难的思索之中。”
“也许是……家族遗传吧。”崆流半自嘲的苦笑着,不过仔细想来,自己的父亲好象也正是因为在武力镇压与怀柔政策之间难以取舍之故,而遭到叛乱的暴民们屠杀的。
“……也罢,反正我们对于你这种优柔寡断的个性也习惯了……”蒂妲微微地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你平常鬼点子不是很多吗?难道就不能想出个可以不把怪物杀了,却让它无法继续战斗的方法来吗?”
翌日早晨,崆流像是毫无准备似的,赤手空拳地来到了竞技场的观众席上。
在那里,其它的学生们都已经就位了,只见他们三三两两的一边准备着装备,一边开始偷偷地讨论着……
“明明不久前才考过,怎么今天又要测试啊?”
“就是说嘛!距离上次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又来得这么快?害我都没有心理准备。”
“话说回来了……那边坐着的那个人是谁啊?”其中一个同学偷偷地指着崆流位子的方向说着,“是新同学吗?我怎么好象都没看过他啊?”
“你难道忘了吗?他就是崆流‘伯爵’啊。”另一名同学回答着,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对崆流的藐视。
“原来是他啊!那个被称之为‘次等贵族’的伯爵。”也不知是刻意或无心,另一人用着毫不顾忌的语气说着,就彷佛是要让大家都听到似的。
“没错没错!就是他!但是……他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我记得他好象已经放弃学业了嘛。”
“谁知道呢?搞不好是想来参加测验也不一定。”
“他想参加测验?别开玩笑了!他真以为测验出现的怪物会是他那种人对付得了的吗?”
“我看大概一上场就跪地求饶了也不一定!”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说着,而尽管崆流听在耳中,却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去理会这些冷嘲热讽。
“所以我就讨厌来上学嘛!”他不禁在心中如此抱怨着,与皇宫外的一般学校不大相同,身为贵族的子嗣们,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从小就学会了狗眼看人低的本领。
记得老师曾经说过,像狗这类有智能却不甚高的生物,喜欢将自己与主人和他人的地位做出个排列,对这些人而言,自己的父母就是饲主,而国王或着高阶的贵族,则是饲主的饲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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