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燕京,哦,也就是今日的北京,那里有一座关帝圣君庙。庙宇大门有一副对联,上联好像呢,好像就是兄台说的这一句!呵呵,可能是在下记错了也不定!”张二越听脸色越难看,也越红。仕进接着道:“那下联呢,在下记得倒是清楚。这里借用一下,希望兄台莫要见怪!嘿嘿,兄台听好了。自西自东自南自北,如七十子服孔之心。关帝君古人曾有‘关夫子’一称,这‘七十子服孔之心’出自《孟子》,说的是孔夫子之贤,用到这里却是恰到好处!兄台,你说是也不是?”单北豹蓦地拍手哈哈大笑,大声道:“妙哉!妙哉!”张回天瞥了他一眼,道:“单大侠,不知妙在哪里呢?”他早已看出了自己手下不济事,却仍是面不改容,笑吟吟的问道。单北豹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也不懂!这些酸溜溜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懂呢?前辈真会开玩笑了!哈哈!”张二脸色青白交加,许久说不出话来。仕进轻轻一笑,道:“兄台既然承让,那便由在下出上联吧!嘿嘿,兄台借用庙宇对联,那在下也用一句别人的东西吧。兄台可要仔细听好喽!”沉吟半晌,仕进朗声道:“此地方停骖,剪烛西窗,偶话故乡风景,峨眉秀,剑阁雄,巴江曲,锦水清涟,顿觉名山大川俱来眼底。”他笑道:“这据说是前朝某地一四川会馆大门的对联,兄台学识渊博,想必是知道下联的。在下倒是献丑了!”张二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下……下联……下联是……”但支吾了半天,却还是对不出来。张回天沉声道:“张二,你输了!下去!”张二低着头退了去。仕进微笑道:“这下联其实很简单,便是:入京思献策,扬鞭北道,难忘先哲典型,相如赋,太白诗,东坡文,升庵科第,行见佳人才子又到长安。呵呵,前辈,张兄方才想必是让着在下,这才故意不对上来的。”他心中得意,话语却谦逊起来。张回天大笑道:“输了便输了,技不如人,那也没什么丢人!哈哈,张五,出来!”沉喝声中,一名身着黑色劲装,年约四十的汉子无声无息的飘到了前面。这汉子面色黝黑,木无表情,眉角处隐约可见一条淡淡的紫黑色伤痕。他浑身透着一股阴冷狠辣之气,寻常江湖中人见了他,只怕还未动手,腿脚便先自软了。张回天道:“老夫也不罗嗦了。两位随便哪一位,只要能打败张五,那马车便任由两位参观!”他脸色一肃,但神色还是客客气气的。单北豹四下瞄了一下,笑嘻嘻道:“兄弟,我一晚上没睡觉,正困着呢!这一仗还是你来吧!”他一方面想看看仕进的真实本领,另一方面是觉得张回天表现太过诡异,根本捉摸不透,让仕进先去摸摸底好一些。仕进也不在意,随手将一直随身的铁剑取了下来,连带剑鞘扛在肩上。他笑道:“单大哥,你就瞧我的好了!”虽然张五眼神凝练,煞气极浓,显是一流高手。但仕进根本没瞧在眼里。这样一面倒的比武既会让他感觉到欺凌弱小的快感,又会感觉到些许的寂寞跟无聊。张五两眼紧盯着仕进,眼神甚是凌厉,像是一匹等着一扑而上,撕咬对手血肉的恶狼。嚓的一声轻响,他手上多了两个急速旋转的铁轮。那轮子边沿锋利无比,晨曦晓光之下,只见两圈亮白的光线在闪耀。仕进怔了一下,本来无所谓的想法变了,变得兴奋起来。这样的武器他倒还没见识过。“会有什么新鲜招数吗?很久未曾有过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仕进想着,眯着眼睛瞧着迎面而来的铁轮,身子却是一动不动。眼看张五便要将仕进劈成两半,单北豹浑身一僵。张回天却皱起了眉头,暗想:“这少年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叮的一声,仕进刹那间已退了一尺。铁剑还在他肩上,似乎没动过一样。张五也不气馁,两轮一错,尖利的轮边嗤的一声划向对手胸口。仕进脚步轻点,身子却是飘了起来。只见那铁剑在铁轮身上拍了一下,他整个人便凌空跃到了张五身后。张五身子一扭,刷的一下,两铁轮一上一下的挥向自己背后,竟是毫不迟疑。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关头,经验丰富,变招是无比的迅捷。仕进脚步交错,闪了过去。只见两道光圈上下飞舞,团团的将仕进困在了其中。他就像那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上下飘摇,眼看要被巨浪迎头击中,却又奇迹般的躲了过去;他又像那轻灵的小鸟,在层层密织的罗网里四处钻着,看似危险,却总能让他找到缺口逃逸出去。单北豹渐渐放松下来,笑意又挂在了脸上。张回天则神色阴沉,有点惊喜,但更多的是沉重。过了数十招,仕进终于定住了身子,不再躲闪。他微笑想道:“原来那武器是这般使用的!确有其独特之处,这次获益不少啊!”张五大吼一声,双臂一屈一伸,两铁轮顿时脱手而出,半空中只见两轮明月激射而去,那圆圆的身子似乎被拉成了椭圆形,后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就像是夜晚星空掠过的彗星,耀眼骇人。伴随着的,还有那刺耳的呼哨之声。仕进大声叫好道:“妙极!”说话同时,他身子猛地扭曲,仿佛没有骨头一样,折成了几段。那铁轮来势太快,根本不容他闪身躲避。嗤的一声,那锋利的边沿划开了仕进胸膛的衣服,丝丝的凉意传了过来,他浑身汗毛顿时竖了起来。那轮子恰恰贴着他的肌肤过去,端是险到了极点。张五兵器脱手,却仍是悍勇无比。他揉身抢前,五指呼的一下抓向刚刚闪过铁轮的仕进。仕进淡笑道:“到此为止吧!”他挺剑一刺,仆的一声,张五顿时定在了原地。“小心!”单北豹焦急的喊道。仕进心中一动,身子猛地后折,弯了一个铁板桥。只见两道亮光激射而回,呼的掠过了他刚才的位置,直直飞向了张五。张五瞳孔收缩,眼神里满是绝望惊惶之意。这本是他的救命绝招,哪知道现在竟成了他的催命符。这恐怕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仕进轻叹一声,腰身一挺,铁剑闪电般刺了过去,叮叮两声,那铁轮斜飞出去,嚓嚓的没入了硬实的地中。他解开张五的穴道,淡声道:“承让了!”张五松了一口气,顿时一个踉跄,差点便站不稳了。他盯着仕进,嘴唇蠕动两下,终是没有出声,但他眼神里却满是感激。单北豹大步上前,一拍仕进,大声道:“兄弟,好样的!”他神色间还带着点担忧的痕迹。仕进瞄了他一眼,笑道:“单大哥,我没事的!”张回天勉强笑笑,道:“少侠果然好功夫,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这马车的东西,也只好给两位瞧上一瞧了!”单北豹跟仕进随着张回天一步步向第一辆马车行去。仕进凝神听了听,低声道:“单大哥,每辆车里都藏有数人,不过他们呼吸急促不匀,似乎都受了重伤。”单北豹笑嘻嘻道:“我知道!咱们随机应变吧!事情没那么简单!”人群散了开来,让三人行了过去,又再拢了起来。单北豹心中凛然,但自恃武功,倒也不如何在意。一人行了出来,却是个矮小木讷的中年汉子。张回天对他道:“张大,你去掀开帷幕,让两位瞧个清楚!”张大木然的点了点头,哗的一下掀开了第一辆车子的黑布幕。只见数名江湖汉子斜躺在车里,个个委顿不堪,闭目不语。见到亮光,有人睁开了眼,眯了半晌,便哑哑的喊着,神色间甚是惊慌。有的人却仍是不死不活的躺着,死气沉沉的,便连眼睛都懒得开了。
第三十四章变化莫测
单北豹斜了张回天一眼,笑嘻嘻道:“张前辈,您的手笔可真是大哇!啧啧,瞧这些人,嘿嘿,哪一个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浪子游侠?他们个个俱是桀骜不驯之辈,现在却都对前辈服服帖帖的!哈哈哈,好手段,好手段啊!”张回天面不改色道:“单大侠说笑了!这些人老夫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不过是旁人让老夫护送的货物罢了,只要一到地头,银货两讫,老夫等拍拍屁股就走人,那些闲事是管不了,也是管不得的!老夫多少还是懂得一点明哲保身之术,不会随便惹火上身的!嘿嘿!”他冷笑着盯着单北豹,话里的意思却值得人细细玩味。仕进瞧着那些人投过来的绝望无助的眼神,暗自想道:“嘿,智空忍耐了这么多年,终于开始行动了!今日既让我碰上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他笑道:“单大哥,你说说看,这些都是什么人?”单北豹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些人嘛,都跟我一样,在江湖上都属于人见人不爱的那种人。嘿嘿,他们喜欢孤身一人,独来独往。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日是几时!就算某天他们全都消失了,只怕也无人会记在心上!哈哈,喏,兄弟,你看,那个猛的在哆嗦的小子,他的外号就叫万里河山任我行!哈哈,口气是不是很狂呢?嘿嘿,那小子溜得倒是挺快的,我记得上次花了一天一夜才追上他!嘿,还有这个……”他指着车里的人一一细数起来,如数家珍,就算未曾见过之人,他也能根据外貌特点猜测到身份,可见其见闻之广博。张回天引领着二人来到第二辆车子旁,张大默不作声,又掀开了帷幕。单北豹仍是笑呵呵的给仕进介绍着车内的江湖人物,似乎对所见之事毫不在意。仕进也是微笑的听着,不时颔首称是。到得第三辆马车,张回天正欲出声,那车子内却突然传来咯噔一声闷响。他脸色微变,笑着对仕进二人道:“这车里之人有点难缠,希望两位呆会小心一点!”单北豹跟仕进对视一眼,心道:“莫非就是他?”张大猛的拉开黑布幕,哗的一声,甚是响亮。张回天微笑着,慢慢的退开一步。车内伏着数人,都一动不动的。一人斜躺着,手上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镣铐。他此时正呼呼的喘着粗气,笔挺的鼻子一下接一下的翕动着。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滚滚而下,几缕毛发紧紧的贴在他额上,整个人瞧着甚是狼狈。“真是他呀!”单北豹一阵惊喜,却仍是不动声色。那人正是郝强。这奇怪少年虽然狼狈,但那眼神里却满是倔强与不屈。有心人只要仔细一瞧,便能发现那手上的镣铐竟隐隐有了裂纹。瞥见车外的单北豹,郝强不禁楞了一下,随即脸色又恢复如常。智空重伤了他之后,便扬长而去。换了旁人,便只能奄奄一息的,但郝强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铁打的,数天间伤势便恢复了一大半,弄得张回天不得不将他拷起来。张回天对单北豹道:“单大侠,还要不要看下去?”他微笑着,仕进瞧在眼里,却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众人缓缓的围了过来,单北豹摸着鼻子,笑嘻嘻道:“看下去如何?不看下去又如何?你们现在这样子,感觉好奇怪哦!是不是要将我们两人蒸了吃?喂,兄弟,你瞧他们那眼睛,冒着绿光,像不像饿狼呢?哈哈,我瞧着就像……”他心底盘算着,以二人的武功,想脱身倒不是难事,所以并不如何担心。仕进笑道:“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哈哈,张前辈,莫非您想反悔吗?”他笑着,心里却想:“这姓张的表现太奇怪了!无故擒拿一大群江湖人物,这事情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掀起哗然大波。他必定不会让我们安然离开!一定有什么阴谋我们不知道的!嘿,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张回天大笑道:“老夫什么时候说过反悔了?少侠,可不要败坏老夫的名声哦!哈哈哈!”他大笑三声,身子蓦地动了起来。这笑声正是暗号,众人也同时行动起来,目标正是单北豹跟仕进二人。张大大手一抖,那黑布幕刷的一声从车上滑了下来,黑云盖顶般的朝当中两人压了过来。仕进早有准备,霎时一飞冲天,铁剑一挥,登时将那厚厚的黑布顶了起来。单北豹大笑转身,屈臂弯肘,一掌推出,顿时狂风飞涌,腾腾的朝围攻众人冲了过去。掌势未落,他又是一掌,劲风叠浪,端是气势汹涌,骇如惊涛。众人大都不敢撄其锋芒,纷纷退却;那张二却挺剑一刺,尖锐的剑风穿破了单北豹掌风,直逼对手掌心。他此时浑没了斗文时候的畏缩紧张,整个人就像一柄锋利无比的长剑。单北豹心中一凛,手腕轻扭,曲指在剑锋上一弹。铮的一声脆响,他将利剑弹歪,人霎时靠近张二,碗口般大小的拳头也旋转着捣向张二肋下。张二长剑回掠,人也冷静的飘身后退,避开了对手这一拳。单北豹诧异的瞥了他一眼,便揉身上前,冲进了人群中,一时拳打脚踢,忙得不可开交。单北豹身法灵动,飘忽间带了一股刚猛之气。他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像条滑溜的泥鳅,虽说孤身一人,却也搅得围攻众人焦头烂额了。那木讷无比的张大武功甚是厉害,如影随形般的追着仕进。仕进却不理会他,脚下用力,竟是绕着马车足不点地般的飞掠起来。有数人堵了前路,如临大敌。仕进轻笑一声,铮的一声,铁剑终于出鞘。呼的一声,那剑鞘脱手而出,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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