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不了他的人。虽然手掌剧痛难忍,陈飞扬却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他大笑道:“小子啊,小子,老夫总算清楚了!我虽一时半会伤不到你,你却也真是无法动弹,根本护不了她们二人的周全!等杀了她们,我再到丐帮寻一样兵器,将你剁成肉酱!哈哈哈……”他狞笑着一步步接近冰儿与容姑,眼神里的怨恨与疯狂让人不寒而栗。容姑吓得惊叫起来,连忙拉着冰儿之手跑了起来。“嘿嘿,你们是跑不掉的!等着受死吧!”陈飞扬身子一闪,拦在了二女面前。容姑脸色青白,身子猛的颤抖起来,脚下再也迈不开步子。冰儿脸色也有些苍白,却仍回瞪着陈飞扬,眼睛里并无一丝一毫的畏惧。一直神色悲哀的仕进忽道:“等一下!”陈飞扬伸向冰儿之手生生顿住了。他看着仕进,不耐烦道:“你还想罗嗦什么?”他打心底里畏惧仕进,尽管眼前已是他的天下,却仍不敢对仕进有所轻慢。仕进微笑道:“陈掌门,你以为你赢定了?”陈飞扬心中咯噔一声,反问道:“难道你还能阻拦我不成?”他大笑三声,正欲出手,又闻仕进言道:“我是不能阻拦你的,不过这不代表别人不能!你转身看看你身后吧!瞧瞧谁来了?”他吓了一大跳,霍然转身,身后却是空荡荡的,只有殿外那株枯树上嘎嘎的飞出几只乌鸦,扑腾着飞远了。仕进笑道:“不用看了,他人就在你身后!”陈飞扬大惊转身,却又扑了个空。瞧着仕进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忽地生起一种无比屈辱的感觉,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两耳光。仕进轻轻一笑,道:“都道华山掌门如何的厉害,今日瞧来,不过一个胆小怕事之辈罢了!随便一句话就将你吓成这样!嘿嘿!”不屑之意却是溢于言表。陈飞扬怒吼一声,飞身扑向仕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眼前这人撕成碎片。他委实是气疯了。仕进定定的盯着扑过来的强敌,面不改色。“啊——上当了!”眼中映出仕进微笑的脸孔,陈飞扬脑子顿时冷静下来,慌忙吐气开声,生生将招数移开一尺,避过了仕进的身子。稳住身子后,陈飞扬呼吸愈加的急促,眼神里的愤怒更是明显。他对仕进冷笑的道:“小子,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就等着瞧她们是如此死法吧!”仕进神色黯然,道:“事已至此,陈掌门莫非不能将真相告知?舍妹年幼无知,现下又身染剧毒,危在旦夕。陈掌门若有什么怨恨,不妨落在我的身上,还请陈掌门放过舍妹二人吧!”“你休想!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陈飞扬咬牙切齿地嘶吼着。看着他狞笑着一步步接近自己,容姑连连退后,随手将冰儿护在了背后。她牙齿不停的打颤,格格作响,最后仅存的一丝勇气也就是保护好冰儿了。仕进忽地叹息道:“到了此时此刻,你难道还不肯出手吗?”陈飞扬瞪了仕进一眼,冷笑道:“你就别做梦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他正欲出手之际,异变突起,一丝尖锐刺耳的风声蓦地响起。声音刚起,陈飞扬便感觉一缕劲风直刺己身,便欲裂开皮肉,钻进骨头里一般,好生疼痛。大惊之下,他身子急扑向前,使了一招燕子穿梭。来剑虽快,杀意却不是很足,只听嗤的一声,那剑仅仅在陈飞扬的背部划了一道小口。陈飞扬身子平掠三尺,再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敢转过身来。大殿上多了一人,却是一脸苍白的白楼。仕进叹息道:“你本不该出手的!”白楼缓缓来到他身旁,苦笑道:“有人铁石心肠,白某只好勉为其难了!”陈飞扬盯着白楼,沉声道:“白掌门,多管闲事之人从来都是没好下场的!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说话间,他飞速的扯下一条碎布,反手将背上的伤口裹上。好在伤口不深,否则单只流血,便能要了他的命。但此刻也是火辣辣的一阵剧痛。白楼长身而立,冷眼瞧道陈飞扬,道:“陈飞扬,看你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却也不失为一条汉子!想不到暗地里你竟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白某真是有眼无珠,居然会认识你这种人!”他憔悴的面容忽地焕发勃勃的英气,显得精神许多。他虽然为人低调,性子实是嫉恶如仇,在亲眼目睹陈飞扬的行径后,不由得忘了伤心之事。陈飞扬沉默片刻,一把扯下了脸上的布巾,大笑道:“既然被你识破,再遮遮掩掩的反倒显得陈某小气了!哼,白楼,你今日怕是来错地方了!不过,既然人来了,今天就都别想走了!”他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了白楼身受重伤,只要拖得一时半刻,白楼旧伤复发,便不再是他的对手,局面一样是由他来掌控。仕进对白楼低声道:“你身子虚弱,不宜与他打斗!呆会按照我的吩咐,定能……”他正欲说下去,白楼却打断了他的话。他傲然一笑,道:“少侠武功盖世,白某自是钦佩不已。白某虽然不济,对敌时却也无须旁人相助!少侠的心意白某心领了!”他一抖手中软剑,指着陈飞扬,正气凛然道:“陈飞扬,接招吧!”陈飞扬瞄了躲到一旁的容姑与冰儿一眼,才冷笑道:“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陈某今日就成全了你!来吧!”他两手一错,凝势聚形,紧盯着白楼的肩膀。虽然知道白楼伤势不轻,他却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一派掌门,毕竟不是易与之辈。白楼身子动了。眨眼间,那明亮的剑尖已到了对手的面前,动作端是快如闪电。陈飞扬沉住气息,双手封住了白楼的攻招,脚下却是倒踩连环,连连退后。一招不果,白楼毫不气馁,软剑只如绕指绵柔,灵蛇旋空,招招幻动无方,不离敌人要害。陈飞扬只觉眼前一片白光,根本瞧不清剑招从那里来!他绕着大殿不住退却,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容姑面露喜色,喃喃道:“这下好了!”仕进却低声叹息,想道:“再过得二十招,便是陈飞扬反击之时了!他分明知道自己此时不是陈飞扬的对手,为何要如此固执呢?”
第三十三章同恨同归
陈飞扬同样噔噔噔的退了几大步。他身子晃了几晃,勉强站稳了。那一口热血虽然冲到了喉头,腥甜腥甜的,却被他硬硬的咽了下去。白楼无力的抬起头来,看着陈飞扬,轻轻一笑,笑容里满是嘲讽。他舒了一口气,头也缓缓的垂了下去,静静的不再动了。仕进长叹一声,心情更见沉重,悲伤缓缓淌过了心头。陈飞扬喘了几口粗气,转眼瞪着江曼青,眼神里森寒的杀机浓烈无比。江曼青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脚步慢慢的向后挪去。瞧着陈飞扬满脸狰狞的一步步靠近,她浑身瑟瑟发抖,心头禁不住掠过了一丝后悔。她本只是平凡人家的女儿,被人看中,拿去调教了十来年,一进入江湖,又马上被送进了丐帮,结识鲍云楼,使其迷恋上自己。个中种种,细细想来,根本就是身不由己。陈飞扬蹒跚着行到了江曼青身前三步,脸色忽地由苍白转为煞白,转眼间却又涨得通红,痛苦之色毕露无遗。只见他喉结耸动,哇的一声喷出了大口鲜血,才带着不甘的神情慢慢坐倒在地。江曼青躲过那飞溅而来的血点,神色骇然的盯着陈飞扬,一时惊魂不定。待瞧清对方的情形后,她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哟,我的大掌门,怎么现在不来杀妾身了?莫非是舍不得妾身?您如此多情,难怪生下来的儿子也是这般的风流!”她拾起陈飞扬掉在地上的软剑,纤纤玉指轻抚着那锋利的剑刃,笑容分外的灿烂。陈飞扬艰难的喘息着,脑子里却是飞速的转动着,苦思脱身之计。但思来想去,他却不得不颓然放弃,莫说他如今伤重待毙,动弹不了半分,便是能动,也已无力对付眼前这蛇蝎妇人。瞧着满大殿躺倒之人,他忽地满足的呻吟一声,笑道:“江曼青,你动手吧!现下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江曼青笑容一敛,冷哼道:“你莫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哼!”她拈着剑尖,蹲在陈飞扬跟前,比照一下他的脖子,又开始笑了起来:“大掌门,妾身帮你这里剜个小洞,如何?喏,就像她一样!”她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的容姑,容姑脖子上那个血洞赫然在目,甚是骇人。陈飞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道:“要杀便杀,罗嗦什么!嘿嘿,江曼青,你的日子也长不到哪里去,鲍老弟总有一天会瞧清你的真面目的!”他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江曼青闻言,脸色顿时沉下来,寒声道:“老鬼,既是如此,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去找你那短命的儿子吧!”说话间,她已是提着剑尖插了下去。陈飞扬闭目待死,已能感觉那剑身的寒意透体而入,正在此时,却闻一声暴喝响起:“贱婢住手!”随之是一阵狂风刮过,风声中还夹杂着响亮的耳光声。啪的一声,好不清脆!陈飞扬愕然睁眼,只见江曼青已是摔到一丈开外,那本来白嫩的脸上却是半边红肿,五道指印竟透着紫黑之色,显见下手之人用劲之狠。“相公……”江曼青满眼惊惧的盯着来人,含糊着出了两声,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来人正是丐帮帮主鲍云楼。他满脸寒冰,瞧向江曼青的眼光既伤且痛,甚是决绝。陈飞扬眼珠一转,惊呼道:“鲍……鲍老弟,你这是为何?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弯得像虾仁一样。鲍云楼急忙扶着陈飞扬,道:“老哥哥,你不要说话!让我帮你运功疗伤!”他扶正陈飞扬,便盘膝坐于陈飞扬身后,双掌贴紧后心,一股真气顿时渡了过去。陈飞扬心中窃喜。但他马上收敛心神,聚精会神的引导着鲍云楼的真气疏通自己积淤的经脉。大殿中又是一片寂静,仕进此时双目紧闭,不再言语,对鲍云楼助陈飞扬疗伤之事却是熟视无睹。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陈飞扬舒了一口气,低声道:“鲍老弟,好了!你可以停下来了!”他声音虽低,中气却足,显然是恢复了几分元气。鲍云楼松开双手,神情甚是疲惫,这一番运气,他实是竭尽所能,真气几乎消耗殆尽。待缓过气来,他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江曼青,又瞄了瞄其他人,才诧异道:“老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们……”他欲语又止。事实上,鲍云楼是得到通知,道是江曼青带人匆匆离开,他心中疑惑,便一个人跟了出来。等找到这湘妃祠,便看到了江曼青对陈飞扬下毒手,之前的事情却是丝毫不晓。陈飞扬脸色一僵,半晌才勉强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嗯,老弟,你……啊,谁?”他蓦地大声惊呼,似乎鲍云楼身后来了什么人。鲍云楼愕然回首,只见眼前空空如许,根本无人。他心存疑惑,忽觉身子一麻,顿时动弹不得。陈飞扬慢慢站了起来,拍拍鲍云楼肩膀,涩声道:“鲍老弟,哥哥对不起你了!”他拣起软剑,踉跄着奔向仕进。鲍云楼大声道:“老哥哥,你站住!”陈飞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眼神很是复杂。鲍云楼迟疑了一下,才沉声道:“你……我帮弟子,是否真是你出手杀害?”陈飞扬神色变幻,半晌才道:“是不是我,你问自己的夫人就会明白了!”他顿了顿,指着大殿众人,诡异的笑了笑,道:“这些都是我的仇人!只待我杀光他们,便会给你一个交代!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鲍云楼惊疑不定,心中却是伤痛不已,人也顿时说不出话来。陈飞扬来到仕进跟前。仕进慢慢睁开眼睛,低声道:“你当真不肯放过我们吗?”陈飞扬冷笑道:“到了如此地步,你说我还会放弃吗?”他手腕一震,将软剑抖得笔直,便全力刺向仕进。仕进叹息道:“我已经给了你最后的机会!可惜……”他伸指一弹,叮的一声,一股大力自剑尖传了过去。陈飞扬持剑的手蓦地剧烈的抖了数抖,身子也是颤栗不已,半晌,他整个人忽地高高的腾了起来,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荡起了不少尘灰草屑。仕进慢慢站起身来,将冰儿抱在怀里,单手助她运功疗伤。他脸上一片木然,只有在收拾白楼跟容姑的遗体之时,才闪过一丝悲哀。世事无常,他一遍又一遍的体会着这个道理,如今似乎已经麻木了。鲍云楼盯着陈飞扬,连声道:“陈老哥,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啊!”样子甚是焦急。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关心陈飞扬。陈飞扬静静的伏了半晌,身子才又慢慢的搐动起来。良久,他睁开双眼,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却使不上任何力气。瞧着仕进对自己毫不理睬,陈飞扬嚎叫起来:“你为何不杀了我?快杀了我啊!你这个挨千刀的……呃!”他闷哼一声,大口大口的鲜血涌了出来,甚是恐怖。仕进冷声道:“你如今这副模样,还能活得成吗?我已经不需要杀你了!”他将白楼跟容姑的尸体摆好,便加紧输送真气,不再理会殿中之人。冰儿体内之毒此时忽地躁动起来,四处流窜,仕进委实没有精力去理会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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