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便加紧输送真气,不再理会殿中之人。冰儿体内之毒此时忽地躁动起来,四处流窜,仕进委实没有精力去理会其他的事情。陈飞扬又嚎了几声,终于再也无力出声,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忽地映现在他眼帘中,他喃喃着想说点什么,却始终瞧不清那道人影。“这是谁啊?是辉涛吗?你是来接爹爹的吗?爹爹对不住你啊,你的仇人爹爹还没杀完,还未帮你报完这个仇呢!”陈飞扬想着,身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也蓦地清晰起来,只见一张阴鸷狰狞的面孔凑在跟前,那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仇恨与快意。“这……这是怎么回事?辉涛呢?”陈飞扬轻轻的摇了摇头,此时鲍云搂焦急的声音才传入他耳中,却是提醒他小心的。“这……这人叫李广林,也是辉涛的仇人!”他脑子终于转回到了正轨上,整个人精神也不由得一振,清醒许多。李广林狞笑着将插进陈飞扬胸膛的大手再捅进数分,大笑道:“奸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我终于可以为门中弟子报仇了!哈哈哈哈……”他转动着手腕,将陈飞扬脏腑搅了个稀巴烂,更是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疯狂与怨毒,还有说不出的快意。剧痛阵阵传来,陈飞扬却毫不在意,脑子反而更加的清醒。他古怪的笑了笑,喃喃道:“辉涛,想不到爹爹临死前还能帮你一把,你在天之灵就好好看着吧!”那尚自攥在他手上的软剑蓦地挺直起来,波的一声没入了李广林的身子。李广林笑声顿止,满脸惊愕的盯着眼前的仇人,眼神里满是无法置信。两人就这样互相瞪着,一动不动。良久,李广林又狂笑起来,大声道:“报仇!报仇!报仇……”陈飞扬也同时疯狂大笑,血沫不停的自口角涌了出来,他却毫无所觉。两人就这样大笑着,慢慢的倒在了地上。鲍云楼目瞪口呆着看着这一幕,耳中回响着两人疯狂的笑声,也不知心中应该是喜是悲。仕进抱着冰儿,冷冷的瞧着。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了这世间种种,但现下看来,却是错了。有些事情,并非常人所能忖度的。他沉重的叹息一声,随手解开了鲍云楼身上的穴道。鲍云楼狐疑的瞄了仕进一眼,忙快步来到陈飞扬身边,想瞧瞧他的情况。“不用白费力气!两个人都死了!”仕进冷声道。鲍云楼瞧着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迟疑一下,才无奈的退了开去。仕进盯着他,沉声道:“你是否想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鲍云楼点了点头。仕进道:“事情很简单,华山掌门在此地大开杀戒,杀了昆仑掌门白楼,杀了容姑,杀了一名丐帮弟子,还杀了眼前这位谭门高手!另外这位丐帮弟子是被白掌门所杀!”鲍云楼嘴唇蠕动,想出声反驳,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仕进神色不变,继续道:“尊夫人到此地来,本来是想杀人灭口,将陈掌门除掉!一切事情经过,她都看在眼里。鲍帮主,你若想了解事情前后原委,不妨待尊夫人醒后再仔细询问于她!此间的尸首,烦劳帮主好生安葬!在下告辞了!”他脚步一抬,便待离开。鲍云楼忙出声道:“且慢!”仕进顿住身子,冷声道:“还有什么事吗?”鲍云楼瞄了一眼这满殿的尸体,犹豫半晌,才道:“少侠,事情真如阁下所说这般吗?”仕进冷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但在下奉劝你一句,尊夫人蛇蝎心肠,华山掌门也已经丧心病狂,你若还是认定他们是好人,那好端端的一个丐帮,定会毁于一旦!言尽于此,在下告辞!”他身子一晃,顿时出了大殿,离开了湘妃祠。鲍云楼在大殿上慢慢来回踱着,目光不时掠过昏迷不醒的江曼青,神色却是变幻不定。过了许久,他终于定住了步伐,脸上满是坚毅决绝之色。“是该好好整顿了!”他想着,一把抄起江曼青,也掠出了大殿。仕进带着冰儿,滑过了洞庭湖,便毫不停顿的朝北而去。他也不管惊世骇俗,全力施展身法,端是快若闪电。路上行人都只觉暗影一闪,一阵凉风吹过,却什么也看不到。冰儿脸颊上的灰线愈加的明显,已经差不多要蔓延到眉心之处。想必是她吃了陈飞扬一掌,身子虚弱,无力抵挡毒性的侵吞,毒性迅猛发作,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容姑当初所说的一月之期只怕已是作废。
第三十四章少林之雄
仕进心急如焚,手掌不敢稍离冰儿背心片刻,真气更是源源不断的输入冰儿体内,压制着那蠢蠢欲动的毒素。“少林寺啊,你为何要离我这般遥远呢?”他想着,脚下加力,速度更快了。此时他功力恢复,一旦展开身法,便连千里宝马也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但纵是如此,仕进还是感觉速度太慢了。一连三天,仕进只在路上停过三次,为的是喂冰儿吃点东西,喝点水,此外,就是一路急驰,不眠不休。冰儿一直昏昏沉沉的,偶尔睁开眼睛,眼里也是空洞无神,浑没了平日的清澈灵气。仕进瞧在眼里,痛在心里。他此时委实已是疲乏不堪,纵使功力通天,三天里连续不断的为冰儿输送真气,他也是大大的吃不消。好在那毒素虽然怪异凶猛,但吃仕进浑厚真气这般持续的打压,终于乖乖的静了下来,不再向前蔓延,仕进才能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恢复损耗的真气。“终于到了嵩山!不晓得杜青衣跟沙龙是不是真的在少林寺中!”瞧着眼前气势磅礴,雄伟险峻的高山,仕进既喜且忧,喜的是终于赶到了少室山,当日杜青衣说过,一旦了断事情,便会回到少林为无空医治。便是冲着这一点,仕进才会千辛万苦的赶来嵩山。但他担忧的是,两人此时不在少林。白跑一趟不要紧,耽误了冰儿的伤势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穿过密密匝匝的林木,仕进来到了少林山门前。一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山风吹来,满山呼啸作响,轻柔时如流水潺潺,凶猛时似波涛怒吼。“单只这松涛之声,便呈现了好大的气魄,少林名震天下,为武林泰山北斗,确是名副其实哪!看来此番须得万分小心了!”仕进忆起种种前事,不禁心头微凛。正待跨步上前敲门,仕进心中忽地一动,转过身来。只见两名手持竹柄扫帚的黄衣僧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二僧对视一眼,眼神里都甚是惊诧,他们异口同声道:“施主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两僧态度恭谨,声音却浑厚有力,衬着哗哗的松涛声,端是气势惊人,便连仕进都感到了些许的压力。仕进微微一笑,道:“两位高僧有礼了!在下这番前来,确是有要事在身。舍妹身染恶疾,求救无门,闻说少林寺有一位神医,能医白骨,疗绝症,妙手回春,医术可谓出神入化!在下这才千里迢迢赶来少林,希望能见一见这位神医,舍妹之病也可早日得到医治!两位高僧慈悲为怀,定能大开方便之门,为在下引见这位神医。”两名黄衣僧神色不变,只沉声道:“施主恐怕是误信妄人之言了!敝寺根本没有什么神医!施主还是快快下山,另访名医,免得耽误了这位姑娘的病情。”仕进瞧两僧的神情,不像作伪。他沉吟半晌,想道:“莫非杜青衣在少林之事甚是隐秘,寻常僧人不得而知?”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道:“听说无空方丈身患重病,便是由这位神医医治的!二位莫非真不晓得这位神医身在何处?”听仕进如此一说,两名黄衣僧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齐声喝道:“大胆狂徒,休要胡说!看招!”两人手腕一震,两把扫帚刷的一下扫向仕进,只听丝丝之声大作,那扫帚上的根根竹枝,都似乎化为了利剑,直刺过来。“不说便不说!两位何苦如此大动干戈?哼!”仕进心头来气,拂袖一引,两名黄衣僧顿时拿捏不住,那两把扫帚立时脱手而去,飞了老远才掉下去。两名黄衣僧人脸色急变,连退数步,同时长啸出声。啸声刚作,本来寂静的山门似乎晃了一晃,轰的一声,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仿佛利箭一般刺了出来,好不惊人。仕进将冰儿护在怀里,任凭衣袂猎猎作响。他眯着眼睛盯着那紧闭的山门,心中想道:“这便是少林寺的真正实力吗?当真好生厉害,换了旁人,恐怕连站都站不稳!要不要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呢?”还尚未作出决定,少林寺大门已是呀的一声大开,一列列的剽悍僧人刷刷刷的掠了出来,眨眼间已将仕进与冰儿团团围住。仕进冷笑不已。想起无空与智空对自己的种种行径,他禁不住豪气大作,想道:“如今我功力全在,便再会一会它的罗汉阵又如何?纵使它是天下第一大阵,我也要破它一破!”想着,他将冰儿护得更紧了些。为首的一名黑衣老僧听那两名黄衣僧人叙述事情的经过,眉头皱了皱。他大步来到仕进跟前,沉声道:“敢问施主,你所说的话是谁人告诉你的?”仕进奇道:“大师指的是……”黑衣老僧沉吟半晌,才道:“就是关于敝寺方丈之事!施主若肯明说,并答应不再向旁人提起此事,贫僧拼着受些处分,会让施主离开少林的!”仕进楞了楞,道:“嗯,敢问大师法号?”“贫僧道空!”黑衣老僧沉声道。仕进笑道:“道空大师,请恕在下冒昧,莫非无空大师受伤一事还是个秘密不成?”黑衣老僧道空脸色微变,道:“施主莫要说笑,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儿戏!还请施主如实相告!”仕进环视众僧,微笑道:“若是在下不愿相告,大师便要出手不成?都道少林乃武林正道泰斗,难不成都是这般的仗势欺人,以众凌寡?”道空神情严峻,正声道:“事关重大,容不得我们轻忽!施主武功卓绝,只一招便使贫僧两个师侄扫帚脱手,当此之时,我少林无人能是施主对手,只能齐心协力,一齐出手!这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请施主明告事情真相,否则,贫僧只好得罪了!”仕进大笑道:“大师果真够坦率!在下也不想欺骗大师,无空大师受伤之事,并非他人告诉在下的。况且在下真要离开,随时都可以,此时留下来,不过是想会会少林的罗汉大阵!还请大师不吝赐教!”道空沉默半晌,断然道:“好!”他不再言语,身子眨眼间已退到了山门前,快若鬼魅。单凭身法,已不在智空之下。他大手一挥,在场众僧顿时动了起来。仕进眯着眼睛,瞧着那影影绰绰的和尚,身形一动不动。在场的僧人虽然个个武功惊人,但不过是三十来人,比起当日龙虎山一战,人少了许多,仕进自是丝毫无惧。他不过是为了摸清罗汉阵的变化,这才留下来的。“道空大师,为何如此小家子气?有什么厉害招数尽管使出来吧,在下还承受得住!”待招架了十来招,仕进忍不住扬声喊道。道空明显是阵法的主阵之人,阵法圆转穿插之时,分明少了几分刚硬,看来道空是不想伤害仕进,于是在阵法变化间留了不少余地。闻仕进如此一说,更看他进退之间游刃有余,道空眉头紧锁,甚是严肃。他的手势忽地一变,众僧的脚步随之一顿,慢了下来。这阵法一变慢,阵中的空气便沉浊起来,就如粘稠的糨糊,束缚住阵中人的行动。仕进身法依然流畅,但运劲之时却变得吃力起来。“不愧是少林罗汉阵!”他忍不住赞叹出声。如此翻翻滚滚的打了半个时辰,众人奈何不了仕进,仕进一时之间也冲不破这罗汉阵。渐渐的,他感觉体内真气似乎有枯竭的迹象。“好了!瞧也瞧够了,该走了!”想着,仕进大喝一声,单臂环转,牵引着那粘稠的真气,使之凝聚一处。“吃我一掌!”他振臂出掌,一道狂傲无比的真气无声无息的喷涌而出,直冲主阵的道空。道空神色不变。只见他凝神屏气,双掌齐齐推出。随着他的动作,阵中所有的僧人都同时出手,搭在了同伴肩上,霎时连成了一体。他们体内的真气也仿佛有灵性一般,刷的一声向道空流了过去,聚集在了他的双掌上,对上了仕进的这一掌。砰的一声闷响,少林山门前顿时刮起了一阵狂风,众僧人被吹得东倒西歪,便连道空也稳不住身形,噔噔噔的向后退了三步。“好深厚的功力啊!莫非……莫非此人便是玄木令主?”道空神色峻然的盯着空空如也的空地,脑海中闪过了仕进所说之话。“他说方丈受伤之事不是旁人告知,除了玄木令主,还有什么人晓得此事?定是这样了!”仕进抱着冰儿飞掠而去,瞬间没入了密密麻麻的山林中。待寻了一处僻静之所,他才停了下来。“咳咳咳……果真厉害!差点便挨不住了!真不该与他们硬拼啊!”仕进轻咳几声,忙运功平息胸膛那翻涌不止的气血。他这些天功力损耗太大,这一次对上三十多名高手,还好他临时借力脱身,否则当真碰实了,再厉害的人也承受不住!冰儿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切的喧闹都与她无关。一层隐约的灰色笼罩在她俏脸上,却掩不住那眉目间淡淡的笑意。她呼吸匀称,似乎在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