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马天雄望了儿子孙子一眼,颤声道:“那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老。。。。。。老夫真的很惭愧!。。。。。。”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郭铁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块他本来视若珍宝的紫黑木牌,扬长而去。而自己却呆呆的站在台上,凝望着孙儿,痴痴不语。
马家人看到郭铁离去,正想上前阻拦,但瞧马天雄没有出声,只好作罢。等他们回头时,却都大吃一惊,马天雄这时整个人苍老了,头发已是全白,就象一个悲伤的老人。在场的观众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都无言地散开了。走得远了,却又纷纷议论起事情的缘由,一时间出现了无数个版本。
出到了城外,郭铁放下许泰阳的尸体,对仕进道:“兄弟,我们把他埋了吧!”仕进本来对马维汉甚是厌恶,但当他吐血身死之际,却又不免恻恻,仕进不明白郭铁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他看得出来,若是郭铁下手之时轻了数分,马维汉原是可以活下来的。
但郭铁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扛着尸体向城外走去,他只好跟在后面。这时听到郭铁出声了,仕进应了声是,心想:“郭大哥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也无须多想了。”便把心神放在了安葬尸体上。
那边郭铁正想找些东西做工具挖坑,仕进却一拳捣在地上,真气运转,冲了进去。那真气本来凝成一团,钻进地下后便爆散开来,轰的一声,地上已出现了一个大坑。
郭铁心情本来挺沉重的,如今看仕进这么一下,不由得惊讶起来。他想不到仕进身上竟有如此多的奇事。好在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也就没有出声。两人葬了许泰阳后,郭铁便坐了下来,良久无语。
仕进陪着他坐着,也不说话。郭铁思忖许久,心想兄弟这般单纯,江湖中的险恶风波定是一窍不通,须得好好给他上一课才行。便道:“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对那马家少爷下如此重手吗?”
仕进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瞧郭铁的模样是要告诉他了,不由得凝神细听。郭铁又道:“那你知道昨晚为什么会有人来袭击我们?那许泰阳你也说了会赢的,他为什么突然间就不行了呢?这些你都晓得吗?”
仕进一想,的确是疑团甚多,便道:“郭大哥,难道你知道?”郭铁叹息道:“只要是稍有脑子的人,把事情前后联系起来,答案便呼之欲出了。只是你不懂得这些江湖伎俩罢了。”他便把自己想到的东西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仕进越听越心惊,世间竟有这样的事?但他仔细想了一下,却不得不承认郭铁说的合情合理。
末了,郭铁对他道:“兄弟,你知道你的武功有多厉害吗?”仕进赧然道:“嘿!我也不知道,应该不错吧!”郭铁严肃道:“不止是不错了,而是非常厉害。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要太多的在人面前使用它,这会给你带来很多的麻烦的。”
仕进不解道:“为什么?”“武林中人最在意的就是武艺的高低了。你若是让人知道有如此高超的武功,不知会有多少人觊觎垂涎。或许明刀明枪你不怕,但暗箭难防啊!老实说,我自己就很好奇你的武功都是怎么练成的!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记住了!”
仕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其实我不过是照着书上练,也没想过用它来干什么,难道这都会有事吗?”
郭铁神色凝重,说道:“你一定要记好了!不要随便使用!我是为你好!”他顿了顿道:“以后路上碰到什么事你先不要乱动,一切由我来应付,实在不行你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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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言传身教
仕进虽然不怎么懂人情世故,却也看出了郭铁是真心实意的爱护自己,短短的两天,他已经接受了这位大哥,因此尽管不大明白郭铁的话,他还是老实地点头同意了。
郭铁瞧他的模样,便知他对自己的话不尽了然,想道:“唉!有些事须得亲身经历方才知晓,我便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多大用处。漫漫江湖路,兄弟他以后怕是难走喽。”他虽是貌似粗犷,但内心着实细腻,对这刚认的兄弟一见如故,不由得暗自为他打算起来。
“走吧!”郭铁出声道,站起身来,仕进也跟着起来。郭铁看了看那隆起的土堆,心想不久之后这里怕要长满野草,又有谁会知道底下躺着一位名震江湖的豪杰,不禁无限感慨,轻叹一声,迈开大步前行了。
仕进倒没什么感觉,人死了便一了百了,倒也不是他心狠,不过是少年心性,事情一过去便忘得差不多了。他看到郭铁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并排而行。留在身后的只有一方新培的土,还有旁边摇曳的野草,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可叹许泰阳在阳间时是孤零零一人,便做了鬼也还是没有邻居,所谓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也不过如此罢。
郭铁一路上把种种江湖忌讳细细说与仕进听,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每逢到了空无人烟的地方,郭铁都要和仕进切磋一下,让他增长点经验。看了仕进以前无意间的表现,郭铁本以为他的武功真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某日便兴致勃勃地要和他比试一番。
郭铁自出道以来大大小小的场面也见了不少,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信,但遇上仕进后却大为沮丧,因为他发现,在这个小小少年面前,苦练了十数年的功夫显得是那么肤浅,好象一切的辛苦汗水都白费了一样。
但郭铁很快振奋起来,便想既然有个现成的高手在,多少可以找到自己缺陷的地方,好加以改善。他一直告诉仕进,莫要把他练功的法门告诉旁人,但彼此过一下招总该没有问题吧。
仕进也挺高兴的,在三阳里自己看到别人拳来脚往的,真是心痒难耐,恨不得也能和人大打出手,痛快一回。但真的出手了,却都是情急之下,稍纵即逝,根本没啥感觉,如今便能真正体会一下比武过招的滋味,自是欢喜了。
郭铁知道仕进武功远在他之上,也不客气,拧腰挥拳,使了一招横扫千军,端是气势十足。仕进瞧得清楚,心想这招应该可以破解,他胁下因为出拳而露出了破绽,只须闪身避过,进而可以直取胁下。但没等他想好招数,那拳头已中途变向,攻向了面门。
仕进一时来不及思考,只好退了几步。郭铁揉身前进,左掌竖直斫下,凌厉的掌风让仕进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以为仕进是在考较他,招数更是猛烈。
仕进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只能不住地闪避着,他对身法的控制上却是不错,即便是屡遇险着,也能在间不容发处躲了开来,偶尔脑子灵光一闪,施以还击,却能让郭铁冒一身冷汗,迭退不已。
郭铁认定了仕进留有余力,便什么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只见拳似闪电,掌若流星,郭铁把一身的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畅快无比,平日里稍有滞逆的地方也是豁然开朗,连绵不绝地施展了下去。
到了最后,郭铁忍不住长啸一声,倏地收住招式,满头大汗,看来甚是尽兴。仕进微微喘着气,这么一点运动量对他而言并不算大,他只是迷惑为什么真正过招时头脑一片空白,只会凭着本能去躲避,根本不知道如何还招。
郭铁哈哈大笑道:“兄弟,你可真行啊!我用尽全力了,居然连你的一片衣角都摸不着,哈哈!不过多亏了你,我可是大有收获啊!”仕进却道:“郭大哥,其实刚才我才狼狈呢!只能躲来躲去,一点机会都不能把握。”
郭铁一楞,道:“难道你刚才不是让我的吗?我瞧你身法轻盈,那里有狼狈的样子啊?”仕进红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郭大哥,告诉你吧,看你和别人比试的时候,我能把你的招数一一破解,但真和你过起招来,我却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郭铁想了一会道:“在这之前你和人动过手吗?”“没有!我单只看见过别人动手。”仕进摇头道。
郭铁听了后一拍大腿道:“是了!你这是缺乏经验的缘故。可惜了,上好的一块璞玉,却还没有经过雕琢。” 他又摸摸脑袋道:“难道这一身功夫真的都是你自学而来的?不可置信!太不可思议了!”
他上上下下地瞧起仕进来,好象看的是一个怪物似的。仕进不知有多尴尬,不自在地来回搓着脚。经此之后,郭铁便留了心,不住地拉他比武,给他做示范,让他知道如何面对各种招式。仕进也是用心牢记,他本只是经验上的问题,听郭铁一讲,很快就领悟了,不由得欢欣雀跃。
但郭铁对他道:“我所知的只限于拳掌方面而已,能教你的有限,你只有接触到各种各样的武林人氏,才能学到更多东西,把自己的潜力真正的发掘出来。”仕进把这话记住了,心道:“有机会的话得见识多点世面才行!”
两人这一日来到了淮南,进得城来,却见行人来往穿梭,端是热闹,比起三阳来更胜一筹。仕进一路上经过了不少城市,倒也见识了一番,如今已没有了当初刚出来时的兴奋了,但见到了新鲜的东西还是要驻望一阵的。
走着,仕进眼睛突然一亮,发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子,不由得凑了过去,瞧了起来。郭铁只好停了下来,等着他。仕进看了一会,忽然被一个木制面具吸引住了,伸手拿了起来。
那面具不知用什么木料做成的,取的是钟馗的面容,那手工甚是精致,横眉怒目间竟给人一种霸气十足的架势。仕进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看上了这面具,拉了拉那系住两侧的弹筋,便往头上一戴,转头对郭铁道:“郭大哥,你瞧怎么样?”
说着,身子也端正起来,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郭铁一看,心中一凛,只觉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腼腆害羞的少年,而是一位散发着浓浓威势的强者。不禁暗暗称奇,忙道:“不错!你若喜欢就买了它吧!”说完,他便掏出银子付了钱。仕进高兴道:“谢谢郭大哥!”他把面具取了下来,爱不释手,不住地把玩着。
仕进跟着郭铁走进了一家酒楼。那牌匾上写道“醉仙楼”三字,仕进瞧了一眼,心中暗笑道:“那字也太难看了吧!”店小二这时迎了过来,哈笑道:“公子,里面请!需要点什么?我们醉仙楼可是淮南最有名的,无论什么菜,只要您能点出来,我们就能给您办到。。。。。。”他对仕进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以为郭铁不过是仕进的下人。
也难怪,仕进已经换上了一套天蓝长衫,戴上方巾,加上面皮白皙,俨然一位出外游玩的书生带着一个魁梧黝黑的保镖。仕进抬眼望向郭铁,便待向他求助,郭铁却摇摇头,让他自己解决,而自己只在一旁微笑地看着。
仕进定了定神,想起郭铁以前的样子,道:“先给我们找个位置,再来几样你们店里有名的小菜,哦,记得上一壶好酒!”他忽然记起郭铁喜欢喝酒,忙加上一句。小二得了令,屁颠屁颠地下去张罗了。仕进刚才挺紧张的,但话一出口,便马上放松了。郭铁坐了下来,对仕进翘起了拇指,示意赞赏。
很快饭菜便端来了,两人便用起饭来。郭铁刚灌了一口酒,忽地停住了,目光转向楼梯口。他听到正有数人上楼,却都是武林中人,脚步甚轻。只见一人走了上来,紧接着几人。
当前一人一身黑衣,腰板挺得笔直,精神抖擞,才上得楼来,便环顾周围一眼,然后瞧准一张空闲的桌子,大步走了过去。他身后跟着的是几个年轻人,都是顾盼飞扬,正高声说笑着,旁若无人。
他们来到了桌边,等黑衣人坐下了才依次就坐,把手中的刀剑搁在桌上,但仍是说说笑笑着。郭铁认出那黑衣人是武当派的高手,人称“密云手”的张时飞,这“密云手”说的是他使的太极拳绵绵汩汩,密不透风,一经施展便如云丝密织,缠得对手严严实实,难以动弹,只能自动认输。看样子那些年轻人都是武当的青年弟子,跟着张时飞出来行走一番,见识世面。
武当现时正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与少林并称于世,门下的弟子也都是心高气傲,自认处处高人一等,在这个小小的酒楼自也不会有什么顾虑,整个酒楼上下都能听到了他们肆无忌惮的狂笑声。
张时飞对这些晚辈甚是喜爱,但也知道这样在大庭广众下高谈阔论影响不好,便出声道:“少说两句,好生歇息一番,我们还要赶路呢!”青年们这才小声一点。
郭铁再望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喝酒,事不关己,还是少管闲事为妙。仕进根本不理会这些,慢条斯理地动着筷子,细细品尝着菜肴。食不言,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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