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切,忍不住叹息一声。许久,小姑娘声音才小了点,她抽泣着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他们父女俩得了仕进的银两赠予之后,看了一番大夫,抓了几剂药吃,老人身子也好转了些。两人就商量着到另一个地方转转看看。等他们快到邛崃城时,却突然冲出一大群大汉,扯着她就要把她拉走。老人自然不肯,于是不顾身老病弱,提起胡琴就砸向他们。这番举动惹恼了他们,连串拳打脚踢之后,老人登时奄奄一息,不多时便咽了气。小姑娘虽奋力扭打,却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于是便被送到这船上来。她这才发现还有其他跟她一样被拐抢而来的,而且还是一些孩子。细听之下,才知道他们抢这些人来,是为了让小孩子来骗钱。他们把每个人或手或脚,都断臂折肢,再逼他们上街乞讨,利用这些惨像来欺骗好心人的钱财。说了这么多,小姑娘也止住了哭声。她这才发现仕进的胸前竟被她的眼泪弄湿了一大片,不由脸一红,缩了起来。仕进却没注意到这点,他以为自己早已脱离愤怒了,这时才知道不是。联想到刚才那两人所说的话,一切已是了然于心。仕进站了起来,斜眼瞧了船头两人,道:“这两人可是杀害你爹爹的凶手?”小姑娘抬眼瞧着那黑色身影,昏暗朦胧间,只觉他无比的高大,仿佛可以撑起整个天地,不由瞧得痴了,待仕进再问一次,她才回答道:“不是!那些凶手便化成灰我也认得,不是他们两个!”仕进轻声道:“那就好!”他来到船头,拍开刁二的穴道,冷声道:“我不想跟你罗嗦。我数三声,说出你的上头在什么地方,不要说不知道的话,哼!”他随手往外一斩,刁二随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本来平静的江面忽地被炸开了花,砰的一声,激起了漫天的浪花,便连稳在江边的船也受到波及,一上一下的摇荡着。仕进阴冷的声音又再响起:“你若是认为我不能让你化为飞灰,尸骨无存,那就尽管试着不说!一,——”微风拂来,他身上的黑袍轻轻动了起来,在昏黄的灯光下荡起了诡异的旋律,整个人就像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鬼。还未数到二字,刁二已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声道:“大侠饶命啊!我说!我说!”晨曦初显,本来是美好一天的开始,仕进心情却很糟糕。他赶着刁二和陈三,身后随着一群孩子,进了邛崃城。城中早起的人不少,见到这奇怪的队伍,不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仕进这时也知道了小姑娘的姓名,叫张含笑,很好听的名字,他却提不起半点喜悦之情,他正想着如何解决眼前之事。离邛崃城衙门还有十数步的模样,仕进已抬手一掌凌空击出,掌风击在门前的大鼓上,“咚”的一声巨响,在静寂的早晨显得格外刺耳。刁二和陈三本来就腿发软了,听到这一声鼓响,顿时瘫在了地上,再也动不了了。他们知道一旦进了衙门,自己就算完了。仕进手提着两人,也不瞧那守门的兵士一眼,径直走了进去。兵士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更见他手提两条大汉却如若无物,哪里敢阻拦,便任由他进去。张含笑领着一群小孩,迟疑了一下,也畏缩着跟了进去。县官搂着姨太太睡得正香,被击鼓声吵醒,不由骂骂咧咧的穿起了官服。他睡眼朦胧的来到大堂,坐了下去,张口便骂:“哪里来的大胆刁民——”被仕进目光一扫,县官睡意登时全无,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做了这许多年的官,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一见仕进那傲然挺立的身躯,便知道这种人最好少惹。仕进对张含笑道:“你把事情经过说与大人知晓,他定会为你秉公处理的!”含笑于是又把事情复述了一遍,说到动情处,她还是声泪俱下,堂上之人俱是唏嘘,心想:“这等恶人确是该死!”待她说完,眼睛又是红红的了。仕进对县官森然道:“此事大人想来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吧!我希望日后会听到大人严惩恶人的佳话!不然,哼!”一顿脚,转身便去,含笑也跟着他出去。那群小孩却留了下来,他们甚是害怕这黑衣怪人,这公堂上虽然严肃,感觉却好多了。县官见他如此放肆,心头火起,正欲开口叫人拦下,却瞥见那坚硬的花岗岩地板上竟出现一个脚印,深约数寸,平如刀削,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出声。出了衙门,仕进折往东城,越走越快。含笑在后边快步跑了起来,但距离还是渐渐的拉开。她也不吱声,只咬紧牙奔跑着。正自跑着,含笑只觉腿一软,竟跌了一交,不由“哎”的一声叫了出来。她心里不禁满是委屈,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却强忍着不哭。含笑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再抬头时,却看到仕进就在自己跟前,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她心里没来由的一暖。仕进一时之间也忘了后面还跟着一人,待他听到声音回头看时,心头禁不住一下抽搐,人已倏忽间来到她身边。仕进柔声道:“你不要紧吧?我都忘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走路不快,对不起呵!”含笑暗自抹了一把眼睛,起得身来,脸上已满是欢容,她笑道:“没事!我能跟得上!”仕进摇了摇头,伸手扶在含笑腰间,道:“不要再逞强了!我带着你走吧!”含笑看着两边的屋子不停的往后飘去,感觉到腰间扶着那手力量的澎湃,刚才是委屈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慢慢地把头靠向仕进肩膀,想道:“他的肩膀好宽啊!”只觉得甚是温暖,人也是无比的安心。仕进转首望去,含笑竟闭上了眼睛,显得甚是安详。他不由得一怔,随即想道:“她一个柔弱女子经受了这么打击,能坚持到现在,也够难为她的了。可能是累得睡过去了吧。”仕进此时心中只把她当成落难的孤女,心如止水,也没有多想。半个时辰后,仕进已站在一所大宅前。他松开手,拍拍含笑道:“快醒醒,到了!”含笑不情愿的睁开眼,厌恶地瞪了一下这屋子。仕进轻声道:“呆会进去你跟在我身边,不要走开,我自会保你周全!”他大步上前,也不敲门,一脚踹了过去,两扇大门已是飞了开去。仕进牵着含笑的小手,走了进去。宅子里马上闹腾起来,便有数人从里屋冲了出来,怒声道:“哪里来的大胆狂徒——”话却再也说不下去,人也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仕进站在庭院中间,沉声道:“所有人都给我出来!”声音平稳冲和,却传遍了整所屋子。他一向谦和,便是一路挑战也是彬彬有礼,不曾失了规矩。但连番经历也让他知道,有时候说理是没用的,惟有拳头才是道理。他这次真是愤怒了,江湖上的恩怨仇杀他可以不加理会,但为了一己私利就残人肢体,而且还是无辜的小孩子,这种行为恶毒无比,天理不容,已经触动了他的底线,他决定了要好好强硬一次。含笑只觉得眼前的身影便如那无敌的天神一般,睨视天下,无所畏惧,不由想道:“他难道总是这样,不需旁人帮手,便可解决一切难题吗?”不知何解,心底竟有一种失落感。仕进压下怒火,静静的等待着。里屋陆续有人冲出来,但一时之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团团围住他们。仕进一个个人瞄了过去,只见他们个个衣着华丽,却都在不显眼的地方打了数个小小的补丁。仕进对含笑道:“这里可有杀害你爹爹的凶手?”含笑激动道:“他们全都在这!我认得他们,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她手指一个个点了过去,话音里透着森森的怨恨,被指到的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只觉背脊冷飕飕的。一个年约五旬的锦衣老者显然是他们的主事人,他踏前一步,厉声道:“阁下为何无故私闯民宅?须知我们丐帮可不是能任由你来去的地方!”仕进却不理会他,点点头道:“很好!很好!”含笑紧紧抓住仕进的手,恨恨的盯着人群中那几人。她忽地发觉仕进把自己的手松开了,不由一阵心惊,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砰砰砰砰数声响起,几条人影已朝她飞来。正自伤心害怕间,含笑却一下子安定下来,因为仕进的手又回到了她手上。那些人重重的摔在含笑面前,正是她所指之人。仕进道:“这些凶手就在眼前,你想怎么处置他们?”含笑还未答话,锦衣老者见仕进视己等如若无物的样子,虽慑于他的武功神奇,却也忍不住怒道:“你到底是谁?要知道我们丐帮可是江湖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帮中高手如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竟敢来招惹我们丐帮!”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含笑瞧着他凶狠的样子,不由得退了一步。仕进柔声道:“不用怕他们的!你只管说就是了!”他又峻声道:“不要说区区一个丐帮,就算全天下人一齐来到,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到你半根毫毛!”语气之冷,让院中之人都心头一凛。含笑心安道:“怎么处置他们?我。。。。。。我。。。。。。”她俏目扫过地上几人,想起父亲在他们拳脚下苦苦挣扎的情景,不由得狠狠道:“我要杀了他们为我爹报仇!”仕进颔首道:“好!就如你所愿!”他伸手一吸,人群中有人已抽了兵器出来,这时只觉手中一震,刀已到了仕进手里。众人大惊失色,连退几步。仕进把刀递给含笑,道:“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含笑接过刀,行前数步,瞪着眼下几人,举起钢刀,对准一人心窝,却颤抖着一直没有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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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峨眉之行
锦衣老者这时也顾不得害怕了,他怒道:“阁下既然如此蛮不讲理,那就休怪我等无情了!来人哪!一起上,杀了这两人!”他一挥手,院中的人都拥了上去。他想:“无论你武功有多高,这么多人一齐拥上,只怕你也是难以抵挡。就算你不怕,能逃得出去,但在混乱中要想保住这女娃子,却是难如登天。只要抢得这女娃在手,还不愁你乖乖束手就擒?嘿嘿!”他躲在众人身后,打好了如意算盘,不由嘿嘿冷笑几声。只可惜他错估了仕进的能耐,那些人根本进不了以含笑为中心三尺之内的圈子。只见仕进身形一晃,指弹掌击,或抓或拿,一溜烟下来,除了锦衣老者,其余人等已全部被仕进点倒。锦衣老者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仕进,心里直冒寒意。仕进背着手,来到含笑身边,道:“是不是下不了手?这也真难为你了!”含笑本来就犹豫不决,听得此言,把刀一扔,扑的一声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开了,道:“我真没用,我真没用!呜呜!连自己的杀父仇人都不敢下手报仇!呜呜!……”仕进长叹一声,柔声道:“你不是没用,你只不过是太善良了!嘿,敢杀人的算得了什么,那不过告诉别人他生性残忍罢了!唔,不要哭了!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他掌力轻吐,波波波的数下,地上的几人俱是直挺挺的跳了一下,随即不动了。含笑睁着通红的双目怯生生的问道:“你……你把他们全杀了吗?”仕进反指弹出,指风点住了想偷偷溜走的锦衣老者。他微笑着道:“没有!我也从来没有杀过人,我知道杀人的滋味不好受。他们不过是被我封住了血脉,以后就形同废人,再也不能作恶了。也算是为你爹爹报了仇吧!”含笑听得似懂非懂的,“哦”的一声,立起声来。她忽然问道:“他们成了废人,那他们的家人以后该怎么办?没有了依靠,多可怜啊!”仕进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倒是个问题!”他对含笑道:“你不恨他们了吗?”“狠!我恨!我怎么能不恨呢!我恨不得把他们剥皮拆骨,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但一想到他们的妻子儿女从此就要孤苦无依,流落街头,心里就是不自在!”含笑俏脸上涌现一阵激动,却又慢慢褪了下去。仕进道:“我还可以让他们复原,你想清楚,要不要放过他们?”含笑咬着薄唇,看着这些人,犹豫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反正我爹已经不能再复活了,何苦再让别人也跟着受苦呢?”“也罢!你爹爹会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的!他会安息的!你不用再难过了。不过,多少也得让他们受点罪!”仕进叹道,便在他们身上拍了几下。本来不能动弹的人开始动了,却是翻来覆去的,不停地蹭着身子,更以头抢地,奈何身上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在嘴里嗬嗬的叫着,脸皮扭曲着,显然是忍受极大的痛苦。含笑都有点不忍心看下去,别过了脸。仕进来到锦衣老者身边,他此时心情已平复许多。他拍开老者身上的穴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丐帮是什么身份?”老者耳边听着那些惨叫声,心惊胆战的,却仍自嘴硬道:“老夫乃丐帮邛崃分舵舵主都有德,今日技不如人,为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日后帮中的十万兄弟自会为老夫报仇,你等着瞧!”仕进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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