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斜垂下去,刀尖不住的颤动,等着开始。智空大吼一声,疾行数步,凌空跃起,一刀劈了下来。仕进只觉身子已被锁定,锐利尖风扑面而来,似乎往哪里躲都逃不过这一刀。他暗暗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刀法!”仕进不敢怠慢,飘向后去,避过刀势最凌厉的一点,挥刀撩起。“铮”的一声脆响,两刀相碰,溅出了几点火星。智空自知不能一刀制敌,落得地来,身子跟着旋转,刀随臂转,呈圆弧形呼的一声削了过来,刷刷刷已出了三刀,一刀紧似一刀。仕进哪能让其专美,挺刀向前,“铮铮铮”格开这三刀,也不停顿,随手一刀斜劈而下。手起刀落,霎时闪着寒光的刀刃已到了智空胸前。智空身子后退,手中戒刀一横,摆在了胸口,挡住这一刀。仕进得势不饶人,手中钢刀劈、砍、撩、削,每一刀都只一个动作,简练却又实用,而且快若闪电,激烈无比。群雄瞧得目瞪口呆,心道:“传闻他武艺样样尽皆炉火纯青,当真不假哪!”智空刀法显然不及仕进,只堪堪招架住仕进的招数,想要反击已是无力。仕进再次扬刀劈下,只听喀嚓一声,智空手中钢刀已断成两截,竟是不堪劈砍了。智空把断刃一抛,取过九节鞭,大声道:“再来!”眼里已泛起了红光。斗了数十招,仕进手腕一振,长鞭倏地挺直,鞭梢宛如灵蛇吐信,直取对方胸胁。智空回鞭防护,只见仕进手中用力,鞭梢呼的绕了回来,缠住对手长鞭,使劲一拉,措不及防之下,智空手中鞭又已脱手。智空这次不再说话,取过一杆长枪,又攻了上去。很快他又换了流星锤,锁子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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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深夜有约
第四十四章 深夜有约除了在拳法上能与仕进一较高低之外,智空诸般兵器都用上了,却全败于仕进之手。此时长剑又断成数截,智空头也不回,反手向兵器架抓去,准备拿到什么就使什么,哪知道却抓了个空,原来兵器已经被他用光了。智空怔了怔,望着面前挺立着的黑色身影,目中红光慢慢褪了下去。瞧着地上狼籍一片的兵器,他苦笑了一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高艺,贫僧佩服!贫僧是自愧不如哪!”仕进却觉殊无欢喜之意,心想:“虽然得遇此等强手,酣畅淋漓的大斗一番,却终是败于我手,殊无趣味。想那欧阳天堂也不过与伯仲之间,再比也不过是同样结局。嘿嘿,想要求取一败居然还如此困难!看来须该找那传闻中的六绝才是!”想到单南虎和风子斋那绝世风姿,他不禁热血沸腾,想道:“自己能打败他们吗?”他又想:“这智空和尚性格冷僻,看也不像喜好争斗之人,此番拼斗,却似乎早有准备,不知是何用意?嗯,不管是何居心,我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况且那少林派号称武林泰山北斗,料想也不会如宵小一般卑鄙的!或许是我多心了!”仕进于是笑道:“大师,承让了!大师诸般武艺皆能精熟,在下也是好生钦佩哪!”智空摇了摇头,显得不以为然,念了一声佛号,便不再出声,倒真是惜语如金。台下群雄还是沉默不语,他们此时心中正翻江倒海,激荡不已。台上两人所展现的武功千变万化,他们是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别的还好说,只是精妙绝伦,瞧着甚是刺激;但那与他们本身所学相通之技,却让他们如痴如醉,惊叹不已,都想道:“自己所学武功竟能至善如斯?精奥如斯?太不可思议了!……”赵黑子此时正张大嘴巴呵呵傻笑着,就好像自己赢得了天下第一。“师傅就是师傅!果然是无人能敌!哇,这样厉害的人居然是我师傅!”他得意洋洋的瞄了一眼台上那些目瞪口呆的青年们,只觉前时还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子如今不过是不足道的微尘罢,尾巴翘得是半天高。那些掌门人都盯着仕进,眼神里甚是复杂。他们已经尽量高估仕进了,想不到却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都沉默不语,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心事。单北豹本来志得意满,颇以为天下英雄俱不足道。现在他脸色很是难看,就像一个头脑发热之人被人迎头淋了一盆冷水,那种滋味,甚不好受。看了二人的动手,他已知眼前两人武功都在己之上。或许相差不远,但武学之道,差上一分已是天壤之别。“刚才自己还想和人家比试一番呢!嘿,真是可笑!”他忽然想起兄长当年所说之话:“……人外有人这句话人人都会说,真能记在心上的没几个。我希望你能把它铭记于心,不要小看了这天下人,说不定路上随便一个糟老头子就能把你打趴下。要牢记了……”单南虎当时的神色甚是奇怪,似乎怀念,似乎惊讶,似乎恼怒。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失了一下神。想到这些,单北豹叹息一声,脸色马上舒展开,又恢复了笑脸。他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时感慨,顷刻便过去了。沸沸扬扬的黄山剑会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江湖群豪也都纷纷下山,各自散去。他们此时议论的不是那会上夺冠的黑马,而是那始终神秘莫测的黑袍怪人。此次剑会上,他又为自己的不败神话添上了重重的一笔,也是辉煌绚烂的一笔。若说此前还有人不闻那黑色神话,那么此刻仕进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群雄都在猜测:“不知这怪人与武林六绝相较,谁高谁低?这天下从无人敢说武功第一,他会是第一人吗?”仕进此时正站在朱砂峰下那片竹林旁。他忽地问赵黑子:“你还记得那位大和尚吗?”赵黑子马上笑了起来,道:“师傅,我怎么会忘了他呢?唔,他既迂腐又唠叨,挺烦人的,一顿话下来,准能把人的脑袋一个说成两个大。不过要是再遇上他,我一定好好答谢他一番才是。如果没有他,我又如何能碰到师傅呢?”仕进看着他憨憨的笑容,又问道:“你以后有何打算?”“打算?当然是跟着师傅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啦!”赵黑子楞了楞,马上眉飞色舞道。仕进叹息一声道:“跟着我你永远不会成长,所以今日便是你我师徒分别之时!”赵黑子一听这话,脸色即刻垮了下来,他急声道:“为什么呢?师傅,为什么?你不要丢下我不管!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人嘴巴有点贫,还喜欢耍点小聪明。师傅你一定是因为这样才赶我走的。可是……可是,师傅,我会改的,一定会改的!求求你了,让我跟在你身边伺候你吧!……”说着,一条昂昂大汉眼睛竟红了,话里带了哽咽之声。仕进蓦地仰天长啸,啸声声传四里,登时把赵黑子给震住了。仕进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做这副扭扭捏捏的儿女之态干吗?我问你,你可知我这身武艺是如何得来的吗?”赵黑子嗫嚅道:“不……不知道。”“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师父,所学的一点一滴都是自己摸索而来!”仕进声音愈加严峻,也带着浓浓的自豪。他接着道:“我不知道有师父的指点是个什么滋味!但我敢说,比起那天下许许多多亦步亦趋跟随师父而行的人,我强过他们太多太多!”赵黑子忍不住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实在话。“你是我的徒弟,但我不会教你一招一式,你必须走自己的路!我把自己全部关于拳法的理解都授与了你,至于如何体会并灵活运用,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难道还要我手把手的教你吗?”赵黑子赶紧摇了摇头,虽然他是想这样。仕进声音渐渐缓和起来:“是的,我还会许多其他的武功,但是我不打算教给你。你可以说我藏私,但我告诉你,武学之道,万流归宗,你若能悟透这其中的道理,我便不教你,你也能自己学会!”赵黑子点了点头。他此时也只懂摇头点头,不敢胡乱出声了。仕进又道:“你若无打算,我便指点一条路给你。那个大和尚虽然人迂腐了点,却也是位得道高僧。你也听到了,他要四方奔走化缘筹建禅院。这是好事,那和尚手无缚鸡之力,你去找到他,保护他完成这一宏愿,顺便磨练一下自己,找找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他见赵黑子面露难色,并不愿意,道:“自然,你若不情愿我也不会勉强。总而言之,今日之别,是势在必行!”赵黑子听了,道:“师傅,可是……我……”他想说自己不愿意离开他,但瞧着仕进瞪着他的双眼,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仕进柔声道:“唉!你我相处时日虽短,但师徒情分还是有的。你心性急躁,跟在那大和尚身边有助于你澄心滤性,修养性情,更好的悟道。况且这天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你我总会有相逢的一天的,又何必难过呢?”赵黑子低头想了一会,艰难地点了点头,道:“师傅,我……我答应你!好好保护那个和尚,好好学习你教给我的东西!我……”他说不下去了,一滴虎泪掉了下来。他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迟疑了一下,毅然转身走了。他边走边想:“等再见面时,师傅,我会大声对你说,师傅,我没给你丢脸!”人渐渐的走远了。仕进站着一动不动。良久,他才慢慢摊开一直握着的右手。黑色手心上是一白色纸团。原来散会之时,仕进忽地感觉一缕细风弹来,他随手一接,瞥了一眼。见是纸团,他想起这几天心神不定,这恐怕便是根源吧。念及这一层,他才遣走赵黑子。不过让赵黑子跟着普门,磨练磨练一下他,这也是好事。纸上只寥寥数字:“子时,排云亭。”字迹温婉中透着峥嵘。仕进心中一凛,武林中人很少有人能把字写得如此好的。他吁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紧张。仕进笑了笑,想道:“真厉害!单只几个字便能给人如此沉重的压迫感,看来今晚有一番恶斗了!”心里不禁涌起阵阵兴奋。他开始盘膝坐下,匀调气息,吐纳运功,为子时之约做准备。残月已如钩,泛着幽冷清光。群雄早已散去,黄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嘎嘎的鸟叫声衬得这寂静的夜更加阴森。仕进此时已接近了排云亭,这排云亭他当日也曾游过,乃是一方形长亭,是花岗岩石结构,石柱石顶,甚是古朴凝重。此亭背靠丹霞峰,亭前有一块百余平方的平坦之地,前临幽深莫测的西海峡谷,在此可凭眺西海诸景。因石亭之下多云雾,故名排云亭。仕进来到亭前,突发奇想道:“这倒是个很好的埋身之所!无论谁丧命于此,往茫茫云海中一扔,那便结了!”他目光马上被亭中那人的背影吸引住了。此人并不十分高大,腰也并不如何挺直,微微有点弯曲,幽明昏暗中瞧得不甚清楚。此人瞧上去甚是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特别之处。仕进顿住了脚步。他忽然想拜伏在地,只为表达自己的景慕之情。仕进感觉很是明显,此人给人一种可以依赖,可以信服,可以安心的感受,就似那春风拂面,又好像那细雨丝丝,沁人心脾。仕进心想:“此人若是敌人的话,自己只怕也会心甘情愿的伏首就死。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看来今晚之战,是打不起来了!”他忽然觉得此人和欧阳天堂有点像,不过欧阳天堂若是那长江大河的话,那此人便是汪洋大海,浩瀚无际了。“正气堂门主雷正刚?”他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个名字。那人似已知仕进来到,转过身来。虽然夜色昏沉,不甚明朗,仕进却已瞧清了他的相貌。他面容清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全身上下看似儒雅温文,却又隐隐透着棱角分明,想来年轻时他定是一位翩翩美男子。他招呼仕进道:“请坐!”待仕进于石凳上坐了下来,他也慢慢坐下。他温声道:“在下雷正刚,想必你也听过我的名字。”“果然是他!”仕进点了点头,样子有些拘谨。在雷正刚面前,他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受教的学生,尽管论起武功来,雷正刚也未必就能赢他。雷正刚爽朗地笑道:“你不用太严肃,我约你到此只是随便聊聊,并无恶意!”仕进放松了些,道:“聊些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傲气一点,如此一来,人也平静了下来。雷正刚瞄了他一眼,目光里隐隐有赞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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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促膝长谈
第四十五章 促膝长谈雷正刚喃喃道:“聊些什么呢?”他眉头一舒,笑道:“就聊聊各自的生平吧!你的大名这几个月可说是如日中天,却无人知晓你的出身来历。我对此甚是好奇。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略说一二。”他语气平和,就像与一个许久不遇的执友一般促膝长谈。若是旁人如此问仕进,他定然拂袖而去。但话从雷正刚嘴里出来,仕进却丝毫不以为意,只觉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他轻笑道:“我之出身说来甚是普通,便说了出来也无妨。倒是门主响誉武林,生平事迹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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