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人
年,却恰恰是当年仕进所遇的老汉和老汉之子。两人都是悲愤莫名,怒发嗔目,再次冲了上去,奈何比不上士兵的拳头粗硬,始终不能冲过去救下那村妇。那女子面目隐约可辨,正是当年那腼腆害羞的农家妇人。此时她披头散发的,满脸的羞愧难当,正连声尖叫着,拼命的挣扎,就像疯了一般。自她坚决抵抗的疯狂中,透着一股凛然的誓死不从的气势。仕进顿觉那股冲动在体内急速的窜了起来,根本难以抑制。他也不想压抑它,迅速的套上面具,穿进院里,怒吼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那名爬在那女子身上的士兵,抬手便扔上了半空。眨眼间,所有院里的士兵都飞到了天上,哇哇的乱叫个不停。一会儿,砰砰砰的响声不断,士兵们全都结实的摔在地上,惊叫声霎时被切断了,个个嘴角边都汩汩的淌着鲜血,眼见是不能活了。仕进却熟视无睹,出到院外去,随手抓起那些正惊疑不定的士兵,又扔了起来。他只觉心中无比的烦闷,非要发泄一下不可。村民们看着适才张牙舞爪的凶人瞬间便躺了一地,个个是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不由得都拿看怪物般的眼光瞪着仕进,仿佛眼前的是世上最可怕凶狠的恶魔,随时会撕裂他们一般。那老汉和他儿子也呆住了,瑟瑟的退了开去。只有那女子一动不动。她痴痴呆呆的,也没有遮掩被撕开的衣裳。自从身上压着的大山不见了之后,她便失了魂一般,直直的躺在地上。仕进转目之下,瞧见再无其他士兵模样的人,这才停住了手。他朝老汉走了两步,却见老汉满脸惊恐之色,畏惧瑟缩的瞪着自己,丝毫没有得救之后的欣喜。他再瞧瞧地上一具具抽搐抖动着的身子,蓦地长叹一声,脚下用力,霎忽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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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再遇伊人
第十八章 再遇伊人仕进在山野间飞速的前行着,任凭疾风猎猎刮面。只有在呼呼的风声中,他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躁动不安的心绪已经慢慢的平伏下来。无数景象扑面而来,却又倏忽远去,仕进眼前似乎浮现了众村民畏缩恐惧的目光,还有那些士兵自高空急坠而下时惊骇、痛苦、悲哀与绝望的表情。仕进冷冷的打了个寒战,悲哀的想道:“嘿嘿,终于杀了人啦!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踩死几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真是奇怪,我不是不喜欢伤人性命的吗?照理说我应该难过或者害怕才对,杀人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自己是个残忍之人吗?嘿……原来自己并不讨厌这种能随意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觉。莫非以前是自己骗自己?我其实喜欢杀人才对!唔……也不尽然,真是奇怪的想法!奇怪啊……”仕进思绪如潮,纷至迭来,脚下的速度却是丝毫不减。他其实是钻进了自己设置的牛角尖了。世人总会有这样的禀性,对于非与自身亲近的弱小之极的生命分外的漠视。就像蚊飞蝇舞,聒噪无比,嗡嗡嗡的老是在耳边扰人心神,人们平时不过是随手驱赶一下则矣,不会刻意去打杀。当然,若是碰上心情烦躁之时,那自是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人们不会因此而生起什么罪恶感,因为它们对人而言,简直渺小得可怜,渺小到不值一提。在这个昌武论侠的时代里,仕进已是站在了那高高的顶峰上,在俯瞰着整个大地;而那些士兵不过是在最底层匍匐蠕动的虫豸罢了,两下的差距太过遥远,就像天跟地之间的区别,仕进方正怒火大盛,辣手之下,又岂会在乎这区区几条人命呢?仕进放缓了脚步,苦笑着想道:“似乎武功练得越高,想法便愈加的像江湖中人,以前坚持的东西都一点点的剥落去,所谓的正义道德的束缚也越来越松弛了!嘿嘿,强者为尊?感觉真是奇怪……不知道父亲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会有怎样的表情呢?他辛辛苦苦的一番教导,如今却变得轻若薄纸,不堪一戳,想必是会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吧!唉,他若真能出来骂上两句,自己便甘心受教又有何妨?哈……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收敛一下力量,免得又伤到了人。杀人总归不是好事!”又胡思乱想了半晌,仕进才加速奔向了宝丰城。他忽地心惊道:“眼皮怎么老是在跳?莫非出了什么事?哎呀,不知不觉出来已经有半天了,真该死!”念及此层,仕进顿时全力加速,真气鼓动流转之下,整个人便如风驰电掣一般,呼呼的已是去了老远。他从来不曾刻意的去做一件事,总是随缘便好。但如今答应了别人,总算有了事情可干,他无论如何是要办好的。过了前方的树林,再翻越一山,便是宝丰城所在了。仕进微微松了一口气,掠进了树林。只见一缕黑烟在疏落斑驳的阴影间穿梭着,片刻工夫已越过了树林的一半地盘。仕进蓦地停住了脚步,动极而静,林间空地仿佛凭空了多了个人。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哎,我说和尚呀,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呵!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去到地头?啊——去迟了可是没架打了,到时候我找谁打去呵?”“阿弥陀佛,赵施主,我们此行是前去救人,非是为了打架,你须得明白这一点。只要能劝使双方化干戈为玉帛,那便是无上功德一件,又何须动手打架那般粗鲁呢?”“和尚,得了吧!话说得好听,你哪一次劝架不是无功而返,最后还不是要我出马帮你摆平?哼,动口耍嘴皮子的是你,轻轻松松的;可怜我卖力打生打死,到头来总要挨你一顿好说!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竟要受这般苦罪?哎呀,我真是苦命啊——”“赵施主,话可不是如此说法!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世人大都沉陷苦海,不肯迷途知返,争胜之心难以断绝,这才会如此那般蛮横。小僧身为佛门中人,若不弘扬我佛意旨,助人脱离苦海,又有何面目去见这诸佛诸天尊?虽则世间多事,苦海无边,小僧能做的事委实少得可怜,但做得一分总归是一分,好过一事无成吧。唉,只可惜世人尽皆迷惘,不懂得明净心绪,唉……小僧佛道修为不够,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施主,你说为何……”“停——你不要再说了,我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唔,我们这是去救人,急如星火,那可是半点都耽搁不得,你这乌龟爬的速度何时才能到得地方?上来!我背你走!哎,可别再说什么凡事要身体力行的屁话呵!救人!知道吗?这是救人!……真是的,每次都要转移话题才能逃过一劫!”……仕进听着两人的唠叨,一直肃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轻的笑意,寂寞的心中忽地涌起了一股温馨的感觉,焦急的心情沉静了下来。他听出来了,说话这两人正是他当年胡乱收的徒弟赵黑子和那个奇怪的和尚普门。“真是奇了,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呢?他们说要去救人,救什么人?不过看他们也不像着急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真想见见他们!……唉,算了!”想起司马玄等人情况不明,仕进慢慢敛了笑容,打消了与二人会面的念头。他轻叹一声,脚下再次发力,人已是飘了起来,倏地不见了。赵黑子背起了絮絮叨叨的普门,正欲加速前行之际,却忽然顿住脚步,咦了一声,感觉甚是奇怪。普门道:“施主,又有何事?不是说要救人吗?为何还不走?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可是人命悠关的大事,还是快些走吧!不然……”赵黑子打断了他的话道:“行了,和尚,知道你长气了!哼,整天唠叨个没完,也不嫌烦!”他加快了脚步,心里却在嘀咕:“我怎么感觉到师傅就在附近?就好像真的一样!唉,几年过去了,师傅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真想再见他老人家一面哪!……不对,刚才是?哎,是幻觉,是幻觉,不可能的!师傅怎么可能在这里呢!看来是我想师傅想得发了疯!嘿!”仕进穿出了树林,正想赶回宝丰城,一阵铮铮的兵刃交击之声使他停了下来。他怔了一下,犹豫的想道:“该不该过去了看看呢?今天事情好像处处都透着诡异,还是我晕了头了?若是过去的话,只怕稍有停滞,那些年轻人会出事,如此我便负了雷门主所托。算了,不用理会了,尽快赶路吧!……可是……如果万一就是他们呢?说不定他们发现敌踪,正和敌人大打出手呢!嘿,还是过去瞧瞧吧!”转念间,仕进已是打定了主意,于是马上转身循声找去。声音自山的另一侧传来。仕进拐过一弯,终于瞧清楚了事情的一切。只见并非很宽阔的山道上,五名黑衣蒙面人拦于路中,挡住了那边数十名女子,不让她们越了过去。当先的那名年长的女子是一名道姑。她身着灰色缁衣,手执长剑,正和身边数名少女联手对抗着那五名黑衣蒙面人,打得好不激烈,显然是一边想过去,一边要拦人,两不相让。仕进瞄了一眼那道姑,不觉楞了一下。那道姑原来也是熟人,正是峨眉派的慈静师太。她此时满脸铁青,长剑吞吐不定,青光霍霍,招数绵柔间透着一股凌厉之意。几年不见,她的武功长进了不少,倒让仕进吃了一惊。慈静身侧的是当年于黄山剑会上露过面的穆英。她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愤之色,招招都倾尽全力,不留半点余地,显得有些急躁了。不过对手太过厉害,她只觉长剑挥砍劈撩之时都落在了空处,空荡荡的甚是难受,胸口也是一阵发闷。在穆英身边的是一名白裙飘飘的少女。只见她动作轻飘灵动,身形翻腾纵跃间隐隐露着从容不迫,便宛如那散花天女,自天而降,飘逸若仙。她此时脸色沉静,虽然久攻不下,却丝毫不见气馁,眉目间隐约可见倔强坚毅之色。这少女正是多年不见了的含笑。仕进瞧着她腾跃着的身影,不觉又惊又喜,心里微微有点辛酸。含笑武功确实已突飞猛进,她进退转环之间甚有法度,招数连绵不绝,一气呵成,显得气度从容,隐隐间已有了大家风范。除了功力瞧着比慈静略逊一筹之外,其他已是能并驾齐驱了。“虽然给她打通了经脉,武艺有所精进那是意料中事,但能在短短数年便达到如此境界,只怕不狠下苦功是不能成事的。她想必又为此吃了许多的苦吧!她性子好像一直都这么倔强……唉!”仕进感慨的想着,转眼瞧向了那些黑衣蒙面人。一瞥之下,他登时一凛,想道:“哪里又冒出来如此厉害的高手?瞧他们悠闲自在的样子,显然是留有余力的。这慈静师太在江湖上起码也算是一流高手了,含笑和其他数人武功也着实不弱,想必是峨眉派中的精英。联合这么多人的力量,居然还无法冲过这五人的防线。这五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嘿,手开始痒了,帮含笑她们一把吧!”他瞧了一下自己,还好,早在出来之前他已经换上了黑衣,如今再套上面具,大名鼎鼎的玄木令主便诞生了。那五名黑衣蒙面人任务很简单,只须拦住峨眉派之人,不让她们通过,便算完成了任务。他们选在了此地设伏阻拦,因着地势的缘故,峨眉一行众人只容得下数人上前抢道,虽然对方攻势如潮,他们却还是轻松自如。其中一名身形高瘦的蒙面人随意格开了慈静挥来的一剑,心中甚是得意,想道:“只怕这么多组里,我们是最轻松的一队了!嘿嘿,再拦她们一个时辰,我们便可从容撤退,任务就完成了!”他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冷哼,同伴们也同时惊呼道:“小心!”蒙面人心中一凛,霎时跨前一大步,不待稳住身子,已是倏地转身,右手凝势以待,准备随时击出。仕进晃眼间出现在了当场,见那些蒙面人虽遭遇突变,却甚是镇定,不禁赞道:“高手毕竟就是高手!”高瘦蒙面人转过身来,已然瞧清了来者。他不禁退后一步,与同伴对视一眼,心下泛起了一阵担忧。峨眉众人见到事情突变,都停了下来,瞧着眼前情形。慈静面有惊容,盯着仕进,上下扫了一眼,想道:“这是玄木令主吗?感觉怎么跟以前不同了?听说江湖上有不少人冒充那怪人的,这个只怕也是假的吧!唔,我们不能再行耽搁了,事情太奇怪了!正气堂和华山派之人怕是有难!希望这人能惊退这些蒙面人!”含笑本来静如古井的脸容在瞧到仕进身影后顿时泛起了涟漪,身子微微的抖了抖,显得甚是激动。不过旁人并没有发现这些,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名震江湖的传奇人物。那高瘦蒙面人嘶哑着声音道:“阁下可是玄木令主?希望莫要管我等之闲事!”仕进急着回到宝丰城,便冷声道:“废话不用多说,你们若能接得下我一掌,此事我便撒手不管。如若不然,你们就速速离开,我此时不想多伤性命!”他见这些人虽然拦住了峨眉派之人,却无伤人之举,尽管不解何意,他对他们却是没有恶感,便如此言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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