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圣痕
铃原花音————和'花音'字面上相符合的可爱容貌,以及和'大炮'发音上相符合的暴虐性格,双方兼备的少女。(注:日语里花音和大炮同音)
这两人之间的战斗,早已经超越了小学生的领域。暴风般的狂暴之力和恶魔般无情的狡智,两者之间的缠斗将六年级二班化为了战场。
由于过于悲壮,在周围的学生间也曾造成过大骚乱,不过过了三天也就习惯了,目前大家都将其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愉快的看戏。
“芹泽!今天要反败为胜啊!”某男
“不可以的!跟那类人猿一起的话,炼君会坏掉的!”某女
“可是啊……跟花音在一起也相当危险不是么……?”某男
在嘴里放出不负责任言语进行激烈讨论的学生们的中心,此时的花音和芹泽眼里已经只有对手的存在了,无论多微小的动作也不放过,眼也不眨地搜寻对方露出的破绽。
紧迫的空气充满了整个教室。
骚动着的学生们也被气氛感染,一个接一个的沉默下来。
“————!”
打破均衡的是芹泽的跑动。目标不是花音,急速跑动的少年,他的目标是————
“……哎?”
早就被丢到部外去的炼呆呆地看着勐牛一般向自己冲过来的芹泽————看起来芹泽是打算强行夺取炼后立刻脱离战场。
“动脑筋了呢芹泽!”
学生们在心中如此念到。
单纯的比较战斗力的话,芹泽完全压倒花音,可是为什么至今为止他都一直没有赢过呢————?
花音比芹泽‘弱’,至少在老师和父亲哥哥眼前这个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而正是这个认识使得芹泽在行动上受到了很大限制。
男子对‘弱’女子————更何况是芹泽这种体格————施展暴力的话,无论理由如何男子都会受到非难。
再加上,对手是那个花音,一不小心犯错,说不定芹泽将完全被社会所抹杀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一旦想到这点,芹泽的攻击就自然而然的不敢尽全力————与此对照着,面对完全不考虑手下留情的花音的攻击,被击退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因此,芹泽开始动脑子了,自己要达成的目的并不是打倒花音,而是炼的获得————她在这个目的面前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障碍物而已。根本没有必要正面战斗。
不要管她就好了,因为自己追求的,已经在眼前了。
“炼————!”
芹泽向着硬直不动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哼——看来开始会动脑子了呢)
另一方面,花音依旧保持着冷静。毕竟,芹泽都能考虑到的事情,她没有理由考虑不到,这次的行动,其实也在她的预想范围之内。
不慌不忙开始起跑,速度的话是芹泽优胜,这样下去应该会被甩掉吧。
不过,芹泽的目的不仅仅是逃跑。而是夺取炼后的战场脱离。这样的话,为了捕获炼将会有一瞬间不得不将速度减慢下来。
自己的目标就是那个时刻。
并不是乐观的推测或者是幸运的结果,而是在将双方的运动能力进行准确把握的状况之下,自己早已对三人进行了必定会造成这种结果的位置调整。
芹泽行动,花音对此作出反应————学生们是全都这么想吧。但是只有花音自己清楚,这个舞台,已经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芹,芹泽君……”
要被动地被芹泽扛在肩上,即使是炼也是有些反抗情绪的,在对此感到焦急的芹泽的意识里,花音的存在已经完全消失了。
(赢了——!)
面对背对着自己的芹泽,花音大力跨出了最后一步,然后————
咚!
甚至将地板都踩碎的跨步发出了与爆炸近似的轰音。同时,芹泽的身影从炼的视界里消失了。
一瞬间之前应该还是芹泽存在的位置上,只有花音的背影。
“……”
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桌球技巧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炼的脑海里。叫做stopshoot的那招————选手撞出的白球将全部的运动能量转移到被撞击的目标球上,自己则稳稳停在原来目标球的位置之上。
正好就像现在的状况。
花音沉着腰两脚大开,臂肘突出前方。虽然是与身上可爱连衣裙相当不匹配的姿势,但却意外地相当标准,标准到可怕。
“里……里门顶肘……”
不知谁发出的如呻吟般的低呼。
八极拳————因为某格斗GAME而变得相当有名气的中国武术的,里面也是相当有名的一招。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学会的,但是很明显已经超过了模彷的领域,震脚有效,正是所谓的必杀一击。
被击飞的芹泽再次倒在自己带倒的桌椅之下,和上次不同,这次是一动也动不了,完全没有反驳余地的晕倒KO。
“————呼”
花音缓缓呼出刚才积存的气息,解除架势,将贴在脸上的头发捋到后面,慢慢地转过身来。
“好了,一起回家吧,炼君?”
数秒前的暴力气氛已经一丝不剩,留在那里的只有闪耀着的笑脸。
在那笑脸前,无论是谁定然都无法不被其迷惑,当然,前提条件是——没有看到刚才的惨剧以及依然没有回复意识征兆的芹泽现在的惨状……
花音温柔地——事实上却是用上了绝对不允许抵抗的力度——用双手环上了炼的手臂,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其拉走。
当然,会跳出来阻止这一切的蠢人,已经一个也不在了。
2
最后,炼从花音手中解放出来,已经是午后七点多的时候了。
理所当然的,这一路不可能仅仅是喝茶。自然也包括了被强迫陪伴购物唱卡拉OK等等等等。
为了逃离肆无忌惮不断逼近的花音的魔手'芹泽语',炼不得不集中全力寻找机会。
“……好累啊”
太阳已经落山,一个人走在夜间小道之上,炼不禁叹气,感慨万千。
炼并不讨厌花音,相反是抱持着好意。而且并不是'如果非要说是讨厌还是喜欢的话?'这种暧昧抽象的,而是可以很明确断言那种程度的'喜欢'。
但是。
炼的'喜欢'和花音的'喜欢',是两种不同种类的东西。虽然心里明白,但是炼依然对如何对应这件事相当烦恼。
毕竟,他还只是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少年。
以亲人为首,炼所喜欢的人物为数众多。但是非要说的话,这些感情其实是完全一样的。这些思念可以有多有少,也可以将它们进行顺位排列。
但是,总体来说,炼的爱是面向多数人的。
朝向唯一的,不可取代的,世上仅有一个的存在的热情思念,炼还不曾了解。正因为如此,面对那位明明白白表达出自己感情的少女,炼能做到的反应也只有手足无措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对我……?)
说起来,炼认为自己拥有男性的魅力的想法至今为止一次也不曾有过。酷似少女的面庞,不善反抗的柔弱性格,想想对男性来说也只能作为反面教材来看吧。
(说起'好男人'的话,一定指的是兄长大人那种样子的吧。)
最近,他经常拿自己和兄长来比较。
八神和麻。
经过彻底锻炼过的肉体,磨练到极致的精神,同时拥有无可动摇的‘格’的绝对强者——或许经过了一些美化,但是经过四年后再次相会的兄长,可以说正是他理想的体现。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像兄长大人那样的人——
非常符合少年这一身份的纯真想法,炼对和麻充满了憧憬。甚至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其他一切都可以舍弃不要的冷酷性格,对于总是认为自己的温柔只是一种天真而已的炼来说,也被认为也是一种值得学习的长处。
抉择这一行为的沉重性和必要时主动舍弃这种行为的意义,炼还未曾了解到。
“——哎?”
那是在回家的途中,刚刚经过公园入口时发生的事情。由于感受到微弱的违和感,炼向公园的内部看去。
“……歌声?”
这是设置在幽静的住宅街的儿童公园。由于所处位置缘故,会在这里避开众人目光做些见不得人事情的人也很少。基本上太阳落山后,公园也就处于无人状态了。
但是,今晚似乎是个例外。从树荫里传出来的歌声,毫无疑问是属于年轻少女的。
被水晶般清澈通透的女高音所吸引,炼不由自主地踏进了公园的内部。
“——————————”
甚至不用刻意寻找。
匍一进入公园,'那个'就以接近暴力般的强制力将炼的意识牢牢捆绑住了。
——攀登架的最上端,站在一根细细的铁棒上正在高歌的少女的姿态。
在这寒冷的天空下,身上却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一头连到腰部之下的漆黑波形长发,随着吹过的微风微微飘起,主人的少女无拘无束地唱着。
今夜挂在天上的月亮,仅比满月缺了一点点,洁白的月光倾注在少女的身上,照亮了她的面庞。
“——————!”
炼的意识里,一瞬间世上所有的存在都消失了,映照在他眼里的,只剩下明亮的皎月以及月亮所祝福的少女。
咚
炼能充分感觉到正沿着自己血管疾走的血液流动。甚至由于流动过于激烈,连手脚也跟着微微地颤抖。
咚咚
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不停地冲击着耳膜,不可思议即使如此少女的歌声依然还是那么清晰。
是单纯对着皎月献歌?还是说正在祭祀皎月呢?正如同侍奉神的巫女一般,那真挚的姿态,无论如何也太过纯洁太过高贵……
(我……看到了什么……?)
彷彿不小心偷窥到神圣的仪式,一缕歉疚感掠过心头,可是凝视的目光却无法移动分毫,甚至连想要移开都无法做到。映照在他眼里的,依然只有明亮的皎月以及月亮所祝福的少女——
“……啊……”
眼前的一切是否现实?眼前的少女是否人类?还是天使或者妖精?——甚至是魔性?
“……喂……”
“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不明白——”
“喂!我在叫你呢!”
“呜哇!?”
被头上突如其来的大声所惊吓,炼总算是恢复了自我,抬起头来,那名少女正站在自己几乎正上方的位置。
原本应该离着自己有十米之远的攀登架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既然它不可能自己移动过来,那么就应该是自己在无意识间自己走近的吧……
(糟,糟糕了——)
着迷地看着用诧异的眼神朝下看过来的少女,炼同时开始飞速转动自己的大脑。夜里的无人公园里出现唱歌的少女虽然有些诡异,但是一直用忘我的表情凝视着这一切的自己明显更为不审。
再加上,现在两人所处的位置关系更是超级糟。从正下方往上看的这个角度——很明确地说根本就是痴汉行为。
自己不好好解释一番的话——从焦虑的少年嘴中,极为常识性的,也因此是绝对不适合当前状况的话语终于蹦了出来。
“那,那个……晚上好”
(自己不应该说这个啊啊啊)
在心中五味翻滚的炼。但是,即使是现在就地发出悲鸣也不会让人奇怪的少女,脸上却浮现起无防备的笑容并且回应自己的招呼。
“晚上好。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呢”
“——哎?啊,嗯,是呢”
“稍微让一下好么?”
“……抱,抱歉”
炼的脸涨得通红,彷彿被汽车弹飞一样向后跳开。看到这样过剩的反应,少女彷彿觉得很不可思议一般歪了一下头。然后不带一丝踌躇地从攀登架上跳了下来。
虽说是面向小朋友的玩耍器具,但是从最上方到地面也有两米以上的高度。着地时的冲击力应该也有相当的程度,可是少女甚至连最基本的弯曲膝盖都没做,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下,站直。
简直就好像大地温柔地接住了她一般。
“你怎么了?”
“啊,不,那个——”
在面带微笑的少女面前表演着口齿不清的男孩炼。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炼的身体变得僵硬之极。只要一看见少女的面庞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变得无法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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