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 作者:莫仁
但冯孟升见新后气劲向着自己涌来可是大吃一惊,自己可没有赵宽那种抵挡的功夫,他来不及编织剑网,更不愿与身为女子的新后正面冲突,索性一散剑气,准备转身逃命。但剑气一散,新后袭来的气劲跟着失去了方向,陡然往虚空中冲离,居然就这么往无人处散去。
这是怎么回事?冯孟升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想通,另一面李鸿却已经被逼得必须做出抉择。
此时心剑已飞出约十公里远,新后的指劲气网却是如影附形地不断扩张,四把心剑上下左右分开,最远处相距几达二十公里,新后能将几如实质的气网凝聚出这么大片面积,虽不知强度如何,也十分令人讶异。
而对李鸿来说,他一面担心自己心剑离体过远,应变上会不会有所延迟,另一方面也不信上下方圆二十公里的新后气劲,还能同时阻拦住自己的心剑……他一咬牙,四柄心剑分别转向,直穿气网。
但李鸿心剑一转,立即察觉不对,新后那广大的气网虽仍存在,但却在一瞬间将大部分的气劲集中到了四个方位,也就是心剑正要迎面撞上的地方,自己功力本已远不如新后,何况四柄心剑又只是自己近一半的内劲,怎穿得过去?
可是这时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气网四块区域突然紫光大涨,两方相碰时一缠,将李鸿四柄心剑分头兜截住,并随着李鸿剑势稍作变形,消去心剑冲力,将心剑牢牢抓住。
冯孟升才一呆,李鸿的心剑已经被困,他连忙再挥一剑直攻新后与气网间的联系,而赵宽也察觉李鸿的危机,当下趁着新后气劲稍弱的这一刹那,毫不保留地提起全身气劲,“立地金刚”的气劲光圈倏忽大涨数倍,迫退新后气劲之余,他光气一转,招式化为“推山移岭”,一股光河向着新后涌去。
赵宽与冯孟升攻击的目标相同,都是新后右掌与远方剑网之间的气劲联系中段,冯孟升剑气先到,与之前的情况相同,剑气马上与新后网状气劲纠缠,向着冯孟升引去,而赵宽光河随之抵达,随着光河刚猛气劲爆散威力,马上将紫光消融大半。
李鸿四柄心剑上的心念,突然察觉到新后束缚自己的力道大减,他蓦然间将心剑放大变形,跟着迅速地缩小,一个冲错之下,翻飞出气网的束缚,返回己身附近盘旋。
直到此时,柳玉哲口中“新后息怒”四字,才刚好说完。
要知道打斗之际,只要曾稍作修练的人物,三言两语之间不知能做出多少动作,柳玉哲这四字出口已经说的算快了,但两方交手变化已不只数轮,尤其强弱悬殊之际,赵宽等人能挡住这四字的时间还没受伤,已经是十分让人意外的事情。
此时新后反倒没咄咄逼人,她两手突然一收,两面气劲全散而失,这才哼了一声说:“现在还敢说我没道理吗?”
三人毕竟一直没真的攻击新后,主要还是抵挡她的袭击,新后一停手,三人顺势收劲,提高警觉望着新后。听新后突然冒出这句话,李鸿忍不住哼说:“功夫高又如何?”
新后秀眉一皱,冷瞥了李鸿一眼说:“没见识的小子。”
李鸿还要开口,赵宽却摇摇手传音说:“等等,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李鸿一楞,却见赵宽望着冯孟升说:“你觉得呢?”
冯孟升脸上颇有些意外,呆了片刻才说:“原来这种内劲会彼此牵扯互引……”
“而且牵扯后会失控。”新后冷冷接口说:“你想我能容许敌方阵营中,有人修练这种功夫吗?除非你也使用破魂剑法,否则只要随手一剑,我方气劲就会受牵引而乱飞,到时候招式一概无用,只能硬碰硬地比拼,成何体统?”
成不成体统倒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若以此法施展新大陆皇室的独门武技 大开大阖的“定邦剑法”,似乎正可以克制无法施展招式时的南极洲武技,当然若是两方强弱悬殊,新后直接运力轰出,冯孟升依然无法抵挡,但卫统等人可能就会吃大亏了;若冯孟升将此法传给更多人,南极洲岂不是大难临头?难怪新后绝不能放过冯孟升。
加入南极洲固然放弃了改革新大陆的机会,但眼前这堆女人却会十分高兴,这两者在冯孟升心目中的份量其实相差无几。考虑片刻,冯孟升决定认输,只是不知李鸿、赵宽的想法,若他们回到新大陆跟吴耀久开心地过日子,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无趣之极了。
冯孟升目光转向赵宽,赵宽就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赵宽呵呵一笑,没理会冯孟升询问的眼光,只说:“原来大姊头的娘刚刚只是用手解释,果然比口说清楚多了。”
谁是大姊头的娘?新后一楞,却听见身旁的玛莉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玛莉安毕竟是新后之女,在新后面前感受到的压力,比其他卫统小上不少,她被赵宽呼唤“大姊头”虽已渐渐习惯,但万万没想到自己母亲会被冠上“大姊头的娘。这种称呼。
玛莉安一笑,新后也跟着明白赵宽的意思,她瞪了超宽一眼,冷声说:“她们说你这胖子最调皮,果然没错。”声音虽仍冷漠,但语气间的冷峻之处,已经淡了不少。
其实新后刚刚出手,倒也不是这么深谋远虑,确实是被赵宽言语所激怒,只不过脚孟升一出手,反而足以显示出她担忧的事情,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而柳玉哲那一声呼唤,也让新后想起适才众女所说的言语……眼前三个年轻小子功夫进步神速,又各有特色,冯孟升擅于交际、身段柔软,李鸿敢拼敢杀、悍不畏死,赵宽聪明绝顶、机变百出,若能引这三人加入南极洲,自然比杀了他们好,这才勉强收起怒气。
柳玉哲见新后似乎已经平静下来,这才开口传音说:“启禀新后,他们三人在新大陆东岸落后之地成长,个性粗鲁、不惯礼仪,玉哲建议以怀柔的方式,方易收服。”
柳玉哲这话多少有几分私心,李鸿去哪儿都没差,所以只看冯孟升与赵宽,而冯孟升看来已经颇为意动,也不是大问题,说到底,要“怀柔收服”的,指的当然是赵宽。
柳玉哲与赵宽之间的事情,刚刚众女也稍有禀告,虽然柳玉哲在场,众人难免轻描淡写了一点,但新后是何许人物,单看刚刚自己向赵宽出手柳玉哲便忍不住呼唤,早已明若观火。
她回望柳玉哲,微微皱眉说:“这胖小子坏得很,你……”说到这儿,新后颇感不易措词,顿了顿没说下去。
柳玉哲脸上微红,咬咬牙才说:“是玉哲没用。请新后恕罪……”
这时不适合多谈此事。新后转回头说:“姓冯的小子,本后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不管前因后果,今日你既已身怀南极武技,我们非友即敌。”
虽说只有玛莉安是新后亲女,但其他几个卫统,从部队中自行修练到脱颖而出后,泰半便直接由新后指导武技修练,相处既久,关系其实也是亦徒亦女。新后对这几名卫统平时固然不假词色,内心其实也颇为宠爱,尤其柳玉哲嘴甜、乔梦娟娇稚,除玛莉安之外,两人最得新后的欢心,若非这两人同时求情,新后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冯孟升侮辱新皇三世之事。
但条件也说的十分清楚,冯孟升身怀南极洲内息,若不能为南极洲所用,什么话都不用再说,对新后来说,这已是最大的让步。
新后与柳玉哲传音的同时,冯孟升也与越宽交换着眼神,冯孟升觉得除了答应之外,已没什么选择的空间,但看赵宽的表情,似乎又有其他的想法,不禁意外地以目光询问。
赵宽喜好无拘无束的生活,天生就有些排斥加入任何一个阵营,不过从冯孟升的角度来说确实没什么选择。见新后的目光又望了过来,赵宽嘻嘻一笑说:“话说回来,这次宇宙射线的事情都不知道能不能度过了,这事儿似乎不用这么着急。”
新后却不吃这一套,她冷哼一声说:“抵御射线之事也不差你们几人,是否要与南极洲为敌,现在就决定。”
这老太婆还真难伺候。赵宽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冯孟升说:“看你自己啰,我没意见,有难同当就是了,有福未必得同亨。”
冯孟升暗叹一口气,赵宽的意思是就算自己加入南极洲,他也不会跟着加人,毕竟新后没理由强迫他,但若自己选择与新后冲突,他与李鸿则不会袖手旁观,做到这样,也算是够朋友了……但何必让好友陪着自己陷人险境呢?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回头说:“既然新后如此错爱,孟升愿供驱策。”
冯孟升这话一说,众女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乔梦娟更是欣喜,但柳玉哲放松之余,却也有些伤感,赵宽刚刚言语中明显表示出不愿效命,却不知道有没有引起新后的注意?
新后似乎并没异状,她望着冯孟升,满意地点点头说:“现在开始,你就与我们同进退,我也会信守我的承诺,传授你南极洲秘传武技,但你仔细记住,若你日后言行不一,本后就算与天下为敌,也会将你击杀。”
到此地步,冯孟升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说:“多谢新后,孟升遵命。”
“以你的功力,足可胜任卫统一职。”新后接着说:“但你军伍经验不足,暂时作凤芝的副手,多向她学学。”
这话倒是让冯孟升有些意外,在情在理,跟着乔梦娟不是一举数得吗?但赵宽却是心中颇感警惕,新后统领南极洲数十年果然并非简单人物,冯孟升若随着乔梦娟,两人谈情说爱都来不及了,还能学到什么东西?而南极洲现存卫统中,满凤芝治军最为严谨,冯孟升跟着她也没打混的空间,这样短时间内吸收最多,才能早一步担当大任。
这对冯孟升也是件好事。赵宽私下颇感好笑,南极军女多男少,冯孟升怎么管得下手?所以当当南极部队军官对他也不错,看看能不能稍微改变那古怪的个性。
赵宽在这儿自得其乐,新后却没放过他,目光一转说:“至于你们两个……”
找到头上了?赵宽转回头望望李鸿,却见他一脸凝重地又拿出纸笔,八成想记录冯孟升加入南极洲的事情,根本没理会新后。赵宽只好回头摆出一个笑脸说:“大娘有何指教?”
这胖子有每次换称呼的癖好?新后微微皱眉说:“你们两个未修练南极武技,我也不能强逼你们加入……”
“感激不尽。”赵宽笑着说:“胖子疏懒成性、李鸿脑袋不清楚,本来就当不成官。”
自己不过是记不得事情,谁脑袋不清楚了?李鸿颇想发火,不过新后威胁还在眼前,暂时不好与赵宽计较,只能瞪了赵宽一眼,没有接话。
“本后还没说完。”新后沉声说:“只要你们妨碍南极洲的事务,不管你们私下交情如何,本后绝不宽容……我们走。”
话声一落,新后率先转头飘离,南极众女只好跟着飞开。冯孟升望了望赵宽,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跟上新后后面,在这片虚空之中,只剩下赵宽与还拿着纸笔的李鸿。
望着冯孟升离开,赵宽摇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回过头见李鸿拿着纸笔皱眉,他忍不住笑问:“你在干嘛?”
“这些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纪录。”李鸿皱眉说。
“别去理会前因后果,写结果就是了。”赵宽也不是第一次回答,他耸耸肩说:“到时看不懂,难道不能问我?”
这话也对,李鸿当下只把冯孟升归入南极洲的事情记个明白,但他却忘了自己刚清醒时不好意思问人的事情,所以没把“可询问赵宽”的这句话顺道写下。
刚收起纸笔,李鸿又说:“我们不管孟升了?若南极洲与人打起来呢?”
“那时再看状况帮忙吧。”赵宽想到此事就颇为头大,他摇头说:“我们若随着他去南极部队,说不定大伙儿死得还快些。”
赵宽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人在矮檐下时,赵宽说不定还懂得怎么低头,李鸿可是宁折不弯的个性,新后也是个女人,天生不适合当李鸿的上司,若新后把他惹毛了,他一样翻脸不误,而若李鸿有难,三兄弟还不是都会扯进去?
李鸿虽没想到这么多,但赵宽既然说明了并非不管冯孟升,他也就无所谓了,跑去听人命令总不习惯,当然能免则免。
赵宽四面望去,见圣主与那些白袍人聚在十余公里外,似乎正商量着什么事情,西牙等路南遗族则远远地聚在另一方,另外一批人则是新大陆罗方、王崇献为首的一群人,除了皇都的那些大武士一个不少之外,似乎还有许多军区的首脑,他们似乎正望着这儿不知讨论什么事情。
不会是突然想起那劳什子擒杀令,想来抓人吧?虽然说他们不大可能愿意得罪圣殿,但自己与李鸿毕竟生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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