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主义魔法师
喀丽莎则清减了许多,脸色苍白憔悴,眼眸中略带幽怨之色,成熟了许多,却依旧美丽,更显得楚楚可怜。
詹姆斯一见到我,几乎是哭著向我苦苦哀求:“亚历……不,陛下……请饶我一命!这里一切……全部都可以给你,我愿意向你称臣……”
我不理詹姆斯,望向喀丽莎,淡淡地问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过得很幸福!”喀丽莎冷冷地望向我,目光中是一片怨毒,“请问皇帝陛下将如何处置我们夫妻俩?”
我沉默不语。
“难道你真要赶尽杀绝吗?如果说当年我曾负过你,那你对我们夫妻们的报复已经足够了!你毁掉了我们的家园,杀了无数人,让我的丈夫一无所有,让我们夫妻成为阶下囚,难道这样还不足於填平你心中之恨吗?”喀丽莎愤怒地说道。
我只是平静地直视著昔日的未婚妻,用生硬的语气说道:“这非关个人的仇恨,我对你曾有怨,却无恨,而且如今已事过境迁,曾经有过的怨也已烟消云散……今天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向你报复——若只凭一己私怨就举兵十万、千里长征、灭国破城的话,我亚历是不可能走到这里的!到了今天,你还未曾真正了解过我……你的丈夫既然有勇气称帝,就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哪怕是毁灭性的后果,这仅仅是政治!”
“这都是你们男人的藉口!为了权力,为了霸业,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践踏!你们可曾理会过我们身为女性的感受?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爱我的丈夫……你却连这点都要夺去!为什么身为女人就不可以主动获取属於自己幸福,只能可怜地等待你们男人的施舍?为什么……我恨生於这个时代!”喀丽莎悲愤地说道,似是在诘问我,又似是在发出心底对这个时代的控诉。
我无言以对,只是沉默。
詹姆斯“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抓住我的双腿不死心地哀求:“陛下,我不想死!只要你让我活下去,我的一切你都可以取去,包括喀丽莎!”
我一脚将詹姆斯踢开,鄙夷地冷笑道:“詹姆斯大帝陛下,请你给自己留点尊严!你也曾经是王!是法拉蒂斯的子孙!你必须有担当的勇气,才能不负你父辈的荣光,就算是要面对死亡,也应该在维持著王者的尊严中死去!站起来,拔出你的佩剑,我给你公平一决的机会!”
绝望的詹姆斯危危颤颤地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想拔出长剑,伸手却抓了个空,呆了呆,努力再次尝试了几下,触手可及的王者佩剑却怎么也抓不到,最后终於让他碰到了剑把,却连剑还未拔出,身体已经向我急冲过来,但当走了两步,双腿忽然一软,便扑倒在地上,此时,剑还没出鞘。
詹姆斯在地面挣扎了一会,竟然让他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疯狂和无比狰狞,只见他一边用手指著我,一边有点歇斯底里地狂叫:“朕才是法拉蒂帝国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帝陛下!亚历山大,你这个篡位者!别想夺去先帝赐给朕的王座!你……你你你……你别过来!朕不怕你!朕有绝世武功,朕有百万雄兵……”
詹姆斯一面说著,一面往后退,当身体碰到了王座后,突然将双手扶在王座上,用无比眷恋的目光注视著这张曾经代表著权势与荣耀的虎椅,口中兀自喃喃道:“朕才是天命所归……朕是天潢贵胄……朕有绝世武功,百万雄兵……”
喀丽莎默默跟到她的丈夫身边,用手轻轻抚著詹姆斯的背脊,然后从后面抱住詹姆斯,轻轻说道:“詹姆斯,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十年浮华岁月,不过黄粱一梦……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感觉到他妻子的呼唤,詹姆斯回过头,有点无意识地说道:“丽莎……丽莎……你告诉我……我才是王,我才是陛下……对不对?”
喀丽莎忧伤的双目中终於流出了双行清泪,却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平静,对她的丈夫柔声说道:“既然你这么想做王,那么就当一位有尊严的王吧……”
处於精神迷乱中的詹姆斯却没听懂他妻子的语,只是重复地呓语:“我是王……我是王……”
喀丽莎说完,转过脸来凄然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幽幽叹息了一句,平静地说道:“亚历,请你结束这个纷扰离乱、动汤不安、欠缺公平的时代……”
我不由自主地向她伸出了右手,尚停在半空中之际,却见她突然转过身去,拔出詹姆斯腰间的佩剑,猛地扎进了詹姆斯的心窝,血剑从詹姆斯的背后透出,刺进喀丽莎的胸口!
喀丽莎带血的娇躯倒落在王座上,而詹姆斯则坐倒在他妻子的怀里,只见他脸部抽搐了一下,脑袋一歪,双脚无意识地蹬了一下,便已死去,而喀丽莎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微笑,最后笑容僵硬,香消玉殒……
我收回了犹定格在半空中的右手,看了王座上詹姆斯与喀丽莎的尸体一眼,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退出大殿,双目中却没有泪。
众将向我迎了上来,我只冷漠说了一句:“厚葬他们……”
代表詹姆斯政权的王旗从东加蒙特城落下……
这一天是圣伦历一九00年十月二十日,短命的詹姆斯王朝前后治政只有四年便匆匆宣告殒落,东加蒙特等五郡正式纳入帝国版图。
圣伦历一九00年十月二十三日,当我准备起程返回帝都之际,却接到探子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阿鲁顿与艾提芮亚政权各自纠集超过三十万大军,正在向东加蒙特的方向急速行军中,估计三天就可到达,而艾提芮亚军主帅赫然是被重新起用的卡洛斯将军!
诸将得知消息后,俱是大为震惊,目前帝国军在东加蒙特只有十五万兵马,如何抗击敌军合计超过六十万的大军呢?
修·贝尔蒙私下向我提出建言,希望我以十五万帝国士兵吸引住敌军的视线,自己在“黄龙之耳”的保护中暗出潜出东加蒙特返回帝都。
我却拒绝了他的建议,笑著说道:“要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朕自有解危之道!爱卿无需为朕的安全担忧。”
圣伦历一九00年十月二十六日,阿鲁顿和艾提芮亚的大军分别出现在南北城门之下,将东加蒙特包围起来。
帝国军走上了与詹姆斯军相似的命运,由原本围捕困兽的猎手一下子变成了被围捕的困兽……
第一章 红雨飘飞
第一章 红雨飘飞
秋凉如水,罡风正急,东都肃杀,残阳似血。
圣伦历1900年11月6日黄昏,阿鲁顿军向东加蒙特北城门发起第四次冲击,给予帝国守军的北部防线施加了异常沉重的压力——这次敌军出动了超过十五万大军参与攻城之战,声势极其浩大,似乎志在必得。
居高临下的德林克看着象狂潮般漫涌上来的阿鲁顿军,苍白的脸上不现任何惊容,只是轻轻骂了句:“疯子!如果仰仗数量和死亡就可以取胜的话,那么战争就太没意思了!”
然后左手一举,檀口中娇唤一声:“发射!”
集中在北城门的二十多门魔法大炮便轰然齐发,硕大的魔法炮弹带着熊熊烈火,声势吓人地投落到敌军阵中,将远处的阿鲁顿军炸得一片血肉横飞——但见硝烟尽处,由魔法炮弹制造的大坑里,无数敌军士兵烧焦的断肢残臂散落四周,许多士兵尚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已骤然奔向死亡。
冲在前面的阿鲁顿士兵终于懂得害怕了,但在他们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帅严令下,却不敢后退,只得怀着死亡的觉悟和恐惧,奋不顾身地继续向前冲!因为他们的主帅在攻城前已立下军令帐——凡临阵怯懦退缩或当逃兵者斩,并株连亲属。
“十数万将兵唱着挽歌前赴后继地迎接死神,何其壮哉!不是本小姐要杀你们的,而是你们的主帅驱逐你们走向死亡罢了……”德林克平淡而空洞的叹息声中却无实质的怜悯之情,在她悠长的生命里,早已对生死离合的人生百态处之漠然,她虽鄙视无意义的杀戳,但面对屠宰生命,也绝不手软。
但见她再次抬起纤纤的玉臂,跟随月神之裔黛旖丝。伊莎贝儿一起投到亚历麾下的二千弓箭手和加莎琉璃的精灵族战士便立即以娴熟的箭技向下发射一轮急风骤雨般的劲矢,帝国士兵也纷纷投下滚木和石块,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无数的敌军士兵被射成刺猬,一些冲到城下,或架着云梯或沿着尸体垒成的小山向上攀爬的士兵被巨石和滚木不断击落,有些被巨石当头砸得脑袋稀巴烂——被砸碎的攻城器械和着敌兵的血肉,混杂在一起,令人触目惊心……
终于有一部分阿鲁顿士兵攀上城头,眼看就要抢占城楼过道,但这对敌军士兵而言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不过是从血火杀场走进更可怕的修罗炼狱罢了——却见德林克不紧不慢地命令吸血鬼部队化身为蝙蝠,利用锐利如刀的蝠翼割断敌军的头颅,就算可以幸运逃过吸血鬼的魔爪,却也闯不过帝国守城士兵严阵以待的大刀……一具具失去脑袋、颈部大动脉兀自鲜血狂喷的敌兵尸体便从城楼上抛落,或砸中下面的士兵,或直接摔到地面,变成血肉模糊一片……
在魔法大炮、箭雨乱石的冲击下,阿鲁顿的攻城部队已是乱象横生,陷入了一片狂乱的局面,再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而薇薇安与她的魔法师团五十名魔法师也在此时投入了战斗——炽热的火球与流星火雨纷纷掷落,将阿鲁顿部队打得七零八落,进一步加速了敌军的溃亡……当德林克再度调集魔法大炮与弓箭手发起新一轮的攻击时,敌军已是溃不成军。
天色忽变,满天晚霞突然消失无踪,天空被一片黑云所笼罩,仿佛连上天也忧伤地掩起了脸,不忍再亲睹人类这幕自相残杀的惨烈场面。
德林克抬头望了一眼阴沈沈的天色,忽然感到脸上一凉,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滴红色的水滴,不由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口中却在喃喃自语:“下雨了,血雨呀……天空也在哭泣呢……”
这时,下起了一场骤雨,而在敌军后方却同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鼓点——敌军主帅终于承认自己的失败,知道在德林克的严密布阵下,盲目地投入再多的兵力参与进攻也只是徒劳,只好下令暂时撤兵了,但是,虽然敌军主帅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决策失误,却已付出了超过五万兵员伤亡的惨重代价。
敌军士兵听到后撤的鼓点仿如听到赦命的诏令,脸上不由浮现出从必死的无望绝境中获得重生的欣喜之色,纷纷践踏着叠加的尸体,淌过血水横流、慢慢变得泥泞的地面,仓惶地往后撤退,不仅把同袍的尸体弃之不顾,甚至连受伤的士兵也遗留在战场上。
看到敌军开始后撤,德林克也下令停止攻击,开始处理伤员等善后工作。
这时雨势开始变大,急湍地洗涮着鲜血斑驳的城墙和硝烟散尽的战场……
但这场雨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一刻钟后,天空放晴,如轻纱彩带的晚霞重现西天。
德林克用冷淡地目光审视着经雨水洗礼过的战场:城下是尸首叠加的敌军尸体,雨水混和着鲜血在地面积成一坑坑刺目的血水潭,在尸体垒成的骸堆中隐约可见一些负伤的士兵在挣扎抽搐,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此时,她突然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多可惜呀——多么鲜艳与美味的鲜血呀!如今却白白地流失掉了,真是暴殄天物……”
在她身边听到这番话的帝国士兵都不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用恐惧的表情看着他们主帅那张象邻爱女孩般清秀而可爱的脸,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德林克对士兵的反应却毫不理会,自顾自地说完后,便命令弓箭手将那些仍在死亡边沿中痛苦挣扎着的阿鲁顿士兵一一射杀。
此时吸血鬼少女美丽的杏目中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她似乎正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表达着对生命的哀怜,让必死的敌军士兵得到安息,免却死前的痛苦。
我与修。贝尔蒙一同站在南城楼上观察敌军的布阵,身边还陪侍着取替军务繁忙的卡斯塔,成为我贴身侍卫的黛旖丝。伊莎贝儿。但见城外旌旗飘荡,卡洛斯部队超过三十万的大军在距南城门约五百米的地方严密布阵,黑压压的一片,将南城门围得个水泄不通,毫不喧哗,军容齐整——卡洛斯的治军手段可窥一斑。
远远望去,却见卡洛斯军已经开始在前线挖壕沟、垒箭楼,似乎打算长期围城,而在更远处,卡洛斯军背靠塞纳河布起绵绵一片的营帐,一直蜿蜒至河边,一支约数万人的轻骑兵则负责殿后护卫,到了晚上,还不时有轻骑和步兵绕帐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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