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主义魔法师
之後,帝国军又根据缪西·尤加提供的情报,对侥幸逃过一劫的其他鹰鹫国士族进行“犁亭扫穴”,在我“豪门绝户”的铁血方针之下,整个蛮族统治阶层被连根拔起。
这场鹰鹫王单于禄云带给自己和全族悲剧的婚礼,被後世称之为“血染的婚衣”,以大喜之红为鹰鹫国望族披上寿终正寝的丧服,或者说,这是一场鹰鹫国贵族整体披上“血染婚衣”与冥神缔结关系的婚礼……
“血染的婚衣”事件後,缪西·尤加於危难之际、蛮族存亡之秋“勇敢”地站了出来。
这位鹰鹫国军师以代理人的身分,完全把持了鹰鹫国的军政大权,担负起蛮族人“救世主”的角色,地位因而进一步被巩固和强化了,并对外公布说,王族这场灭族灾难是由特兰奇斯帝国阴谋策划的结果。
为了觊觎鹰鹫国的秘藏宝图,阴险的北国篡帝克利斯凡,派出伽蓝神殿的沙夜祭司假意和亲,企图用美色来迷惑鹰鹫王。
但英明的单于国王早就洞悉了一切,在婚宴上向沙夜晓以大义,而自知阴谋败露的沙夜立生歹意,不仅暗杀了国王,还谋害了参加婚礼的王国贵族和官员,并强行夺走了秘藏宝图。
与鹰鹫国刚刚结盟的法拉蒂斯帝国皇帝,从伽蓝神殿代表正义的一方——雅伦诗大祭司口中获悉了克利斯凡的阴谋,为了营救自己的盟友,才命令帝国军进城,可惜还是来迟一步!但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救起了军师,并击退了歹毒的沙夜祭司和她那些狠辣的北国杀手。
目前,军师已基本上控制住鹰鹫国的大局,安靖了国境,并在帝国军的帮助下,顺利肃清了国内一些与北国私通、参与婚宴阴谋的王族成员、贵族子弟和主要官员。
在缪西·尤加翻云覆雨的手段下,事实的真相被完全歪曲了,不仅将血案的制造者——法拉蒂斯帝国和我宣扬成代表正义的一方、蛮族最尊敬的盟友,而且将全部罪责推到了沙夜和克利斯凡身上。
单纯的蛮族人,很容易就相信了他们所景仰和信仰的军师的全部谎言,并被激起了同仇敌忾的情绪,愤怒的蛮族人在复仇火焰的驱使下,到处高喊著“打倒黑暗的特兰奇斯”、“诛杀克利斯凡和沙夜”、“为国王复仇”的口号。
而缪西·尤加更不失时机的宣布: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蛮族人与帝国人永结友好、合而为一,原鹰鹫国境将并为帝国的一个郡,并为了保障蛮族人的安全,决定将全族迁入帝国境内富庶而安宁的土地,而原蛮族士兵则收编到帝国军队中,从而进一步增强了帝国军的兵力。这批骁勇的蛮族士兵主要充实到我直属的“八部”中,使“八部”
成为大陆上最强的兵团之一。
当一切计画均在岳父的配合下密锣紧鼓地进行时,我於十月二十五日秘密离开了原鹰鹫国国都喀什特,单人一骑,远赴另一个重要的战场!!!
而喀什特城则彻底封锁我远行的消息,连原本侵入大漠的帝国军,也暂时滞留在城内,冰兰诸女也暂住在新建的军师府中,制造我仍在鹰鹫国的假象。
而我则虚晃一枪!戴上“想容”,背上用布包裹好的神剑“我兰”,披上粗布麻衣,装扮成一个落泊的旅人,策骄著神兽“雷部”,日夜兼程穿越大漠与帝境,一路南行,向帝国军与卡洛斯军交锋的战场上奔驰而去。
虽然德林克也与我同行,但她并没与我同时露面,於是潜藏在我身边,并不时故意缀後一段距离,只有到了夜晚她才会以蝙蝠的形态偶尔出现,所以我根本无法把握她的行踪。
尽管她口上说与我一明一暗更有利於保护我!但有时我还是不禁要怀疑: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後,其实她真正的心思是不是为了甩开我,独自去偷欢玩乐呢?
因此我大部分时间是独自前进的。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身边不是陪伴著一群娇妻,就是与一众将士并肩作战!而现在却不得不重新咀嚼起那份久违的孤独感。
尤其当我独自穿行於茫茫原野与原始山林中,或停下来遥望辽阔的天空时,便油然生起一份寂寥的感觉,彷佛自己真正成为了天地间孤独的旅客,走在了无止境的旅途上……
恍惚间!在我脑海依稀回荡著,当年卡妙翩然而去时留下的那段悲怆深沉的歌声:“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与卡妙离别时那一幕,我并没有时时刻意去回忆,但午夜梦回之际,仍会让我禁不住倏然而愀心,究竟我是太多情,还是太无情?这是连我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
许多年以後,当我在血与火的锤链中完全褪去年少时的稚气、迈向人生的成熟期之际,才真正读懂了卡妙那种历尽千帆後的沧桑心境——是一份在悠长无际的生命中看遍万物枯荣、人事变幻後的寂寞与无奈……
卡妙,你现在过得好麽?是否还记得当初我们的承诺……
圣伦历一九0一年十月十八日,我到达了帝都普鲁斯特以南、天河的支流风陵江北岸、帕西诺郡附近的帕加米斯平原。
这片原本是富饶安宁的土地,如今正被战争的阴霾重重笼罩著,孟斐斯统率的帝国西部军团与帝都防备军就驻扎在这里,而风陵江南岸就是卡洛斯军的驻地——两军隔岸对峙,似乎战况一时处於胶著状态,又像是彼此正在等待决战的时机……
我初时弄不明白,孟斐斯凭什么能够阻挡住卡洛斯前进的锐气,因为风陵江并无天险可守——一水之隔并非卡洛斯军不可跨越的障碍。
我对比了敌我形势之後,终於明白了过来:虽然卡洛斯军一路节节胜利,但也同样面对著帝国军顽强的抵抗,连月来的征战不仅士兵疲累,而且恐怕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加上卡洛斯军推进速度过快过急,而今已孤军深入到帝国广阔的腹地,使补给线路过长!面临著物资匮乏与兵力无法补充的双重困境。
现在就算击退了面前的孟斐斯,直逼普鲁斯特城下,卡洛斯的兵力也将进一步折损,届时以自己的疲师残将,莫说攻陷固若金汤的皇都———这只是蚍蜉撼大树之举,就算想全身而退也很艰难———卡洛斯军将成为陷入帝国大军重围中一群弱小的蚂蚁,等待的将是被巨象踏扁的命运。
鉴於此,卡洛斯不得不将进攻的步伐停止下来,进行休整与重新审定战略部署。
另一方面,自知无法力敌的孟斐斯,聪明地避开了与卡洛斯军正面交锋,而选择了消耗战术并贯彻始终,不惜放弃大片的帝国疆土,利用从帝都与周围徵集的志愿军,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员和物资,以近乎无限的有生力量来拖垮卡洛斯军——能够让以勇猛著称的孟斐斯采取这种示弱守势的,世间也只有卡洛斯而已。
而孟斐斯苦心经营的结果,就是逐步扭转了被动局面,随著时间的推移慢慢将主动权抓到了自己手上。
“现在是到了与卡洛斯好好和谈一场的时候了。”我喃喃自语著,然後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神兽“雷部”的脖子,与我心灵相通的“雷部”轻嘶一声,扬蹄跃空而去,而我却知道,它将留在平行空间等待我的召唤。
我在草原上藏匿了行踪,当日薄西山、黑夜来临後,我用“意识流”探明了卡洛斯帅帐的位置,便踏著夜风,以“风翔术”化作黑夜中流光,直扑向卡洛斯的营帐。
在简陋的军帐内、昏黄的烛光下,卡洛斯那具高大挺拔的身躯,此时正斜躺在一张虎皮软席上,一头紫银色长发随意地披散著,额前散开的一缕杂乱发丝则掩去了左眼,而露出的右眼中满是疲累与落魄之色,已不复当年首次与我在战场上相遇时的那种锐色与神光,而眼角上那道伤疤,却显得更加触目的猩红了!!!
那把被剑士和军人视作生命般珍重的“大地之剑”,则被任意地扔在远处的长几上,而他自己则紧紧抓住酒壶,一手捧著酒杯在自斟自饮,却不时皱著眉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张比以前更加瘦削而苍白的脸却因而涨得赤红,但浑身上下依旧张扬著一种野性与刚阳的魅力,与那抹落寞清冷、似醉非醉的神色,奇特却协调地交融在一起。
这时,室内的烛光突然晃动了一下,在灯火的明灭间,我已出现在帅帐内,而卡洛斯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抓住了长剑,“大地之剑”的剑尖正对著我胸口!
我却毫不在乎地负手而立,哂然一笑道:“卡洛斯元帅,你这是待客之道麽?”
“亚历山大王,你这是为客之道麽?”卡洛斯似乎对我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答话的语气平淡,却是针锋相对。
我伸出手指,夹住“大地之剑”的剑身,审视了当年我留在剑上的剑痕一番,然後放开剑身,轻轻在剑尖上弹了一下,在一声清脆的金属轻鸣中,我微笑著说道:“元帅可愿招呼我这名不请自来的恶客,让我唠叨一杯呢?夜寒露重,故人重逢,只宜篝火旁把盏叙旧,并不适合妄动刀兵大煞风景呀!”
这时,一名浑身肌色如黑炭却泛著光泽的士兵,突然从帐帘的阴影中迈了出来,见到我後吃了一惊!却立即拔出一对蓝幽幽的短戟,并向卡洛斯问道:“元帅,是刺客?”
我和那名黑人都在等待著卡洛斯的答案,只要卡洛斯稍一点头,今夜立即会有一场血战,而我努力想寻找通向与卡洛斯和解的道路也将被他堵死,并意味著卡洛斯彻底投向魔族一边了。
卡洛斯并未立即答话,而是略有所思地沉吟著,紫瞳中的神色不定,良久,才说道:“只是一个故人而已,桑切斯,你退下吧!”
那名叫桑切斯的黑人闻言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却顺从地退了出去。
“鬼族?”那人离开後,我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卡洛斯。
“他曾经属於鬼之一族,”卡洛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现在,他只是我身边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说完,卡洛斯将“大地之剑”往我的方向一掷,却是堪堪擦过我的衣袂,精准地插在原来搁剑那张木几的正中央。
“亚历山大王,请上座”“
“叫我亚历吧!”我顺著卡洛斯的招呼与他一起围坐在长几前。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矫情,亚历,你也叫我卡洛斯!”卡洛斯豪爽地答应一声,斟满一杯酒,顺手递给我。
我却毫不犹豫地一乾而尽。
“亚历!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麽,是你太自负了,还是对我太放心。”卡洛斯也尽歇了一杯,然後问道。
我微笑著答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喝你倒的酒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
卡洛斯对我的说法不表赞同,却递过另一杯满盛的酒,“当时的形势是我占优而你居劣,我自是不用多此一举,如今形势互易,但我只要毒杀了你,我就可以轻易奠定胜局!”
“就算你杀了我,取得战场上的胜利,也无法取得天下!”我接过酒杯轻轻晃动著一下,注视著杯中涌动的血红液体说道。
“而且,我知道自负过人的卡洛斯是不屑为此的。更重要的一点是,嗜酒如命的‘醉梦骑士’是绝对不会舍得在酒中下毒、白白浪费了一杯美酒!”
卡洛斯沉默著不说话,但重新审视著我的紫瞳中却已有了明显的笑意。
“知我者,亚历也!”良久,才从卡洛斯口中吐了这样一句感慨的话,说完後开始向我一个劲地劝酒,“来吧,喝酒!至少今晚我们是朋友!!”
我敬了卡洛斯一杯後,以充满诚意的声音说道:“我希望别过今夜後,我们仍能成为朋友!”
卡洛斯抿了抿嘴,却没有回应我的期待,反而和我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从人文、地理、文学到政治、军事,甚至人生经历。
他没有问我的来意,我也绝口不谈此行的目的,但我们却有一种相逢恨晚、一见如故的感觉。
当酒意渐浓後,卡洛斯竟向我吐露出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那段年少时情意波澜与执著至今的憧憬。
“那一年,我在战场上开始崭露头角,取得堪称辉煌的战绩,成为最年经的蓝目旗尹,并获得陛下亲自授勋的殊荣,正是少年得志之际,就这样,我在帝宫皇峨的花园里与她邂逅上。
“初见她时,她年方及弄,但我已被她深深吸引住,至今仍无法忘记那一刻的震撼,胸口犹如被某件事物重重击中,然後给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感觉填满,最终那份感觉也化为我一生的羁绊。
“她身上有著一种超越於年龄之上的成熟气质,在纯真的笑脸里不时闪过一份狡黠与智慧,看似柔弱的身体里却藏著不亚於男子的刚强与野心,不凡的出身更让她兼具了一份与生俱来的皇女矜持与贵气,这些揉合成一种让我一经陷入就无法自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