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主义魔法师
“是不错!不过……命名为爱神之箭也太混了吧?相信被你射杀的敌兵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话间,敌军的本阵在“皇虎”强大无比的冲击力之下,已经开始崩溃,而桑切斯更不顾凶险地杀入敌丛中,不断挥动着那对幽蓝色的短戟,向敌人防守最坚实处攻击,而我却知道,那是敌方主帅马特拉齐的位置!
然而,桑切斯却未能如愿地为卡洛斯报仇,因为敌军在我还未来得及将轻骑兵投入战场之前,已经下令撤兵了--敌方利用重骑兵进行死守,掩护主帅与轻骑兵、轻步兵的撤退,在重骑兵将士的拼命阻挡下,竟让敌方的大部分兵马撤离了战场!
等到消灭了敌方重骑兵之后,我命令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精力的桑切斯和“皇虎”重骑兵殿后休息--虽然消灭了近三万的敌人,但号称无敌的“皇虎”重骑兵,也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然后亲率五万轻骑兵,踏过敌方遗下的士兵尸体与残破的军旗,紧跟在敌军身后,其余兵马则稳步跟进,不给敌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于是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形成了数十万大军你追我逐的奇特景观,如果从上空往下俯瞰,后撤的兵马与紧咬住他们身后的大军,就像是一条从中间断开的河流,断口处时而狭窄,时而宽阔……
在追袭过程中,我忽然醒悟到,敌军的行动似乎不是单纯的撤退,而是具有某种目的性的!
无疑的,敌军的速度相当快--或许逃跑的人总是特别有劲的,但他们走的路线并非最短的直线距离,而是时而曲折,时而笔直,行动显得有点飘忽不定,因此尽管他们速度很快,却始终没有脱离我军的视野范围。
敌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当我还未能洞察出敌军的动机时,我军前进的步伐却受到了阻滞,原来敌人在前面的草丛中布下无数的绊马绳,而敌军的运动刚好避开了这些地方……
但是,当我军的行动放缓时,敌军几乎也同时放慢了速度,似乎无意脱离我军的追袭似的--这种情况让我立即意识到--敌人是在诱敌深入,这表示前面可能有陷阱!
然而,在如此宽广的地面,敌方根本无法构筑足够的工事与陷阱,来对付帝国二十万大军的,首先在人力与物力上就受到限制,就算是有陷阱吧,在广阔的原野上,我军也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避开的。
但如果说是有伏兵,别说以海内斯目前匮乏的兵力,要从哪里找来一支足够强大的援军?
就算真的有这样一支部队,我也有信心凭手上的军队将他们碾碎!
思及此,我下令帝国军全力推进,让桑切斯与霍西曼负责处理那些负伤或受绊马绳影响而落后的士兵的善后工作,重新编制后再行跟上,而余下未受到影响的部队,则随我加快行军速度,誓必截住并消灭敌方的军队。
为了逃避我军的追袭,敌军开始丢弃各种轻便与笨重的装备,也使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演变成一场持久的追逐战,由正午日照大地,直到黄昏日薄西山……
而眼看就要逮住敌军的尾巴了--虽然追袭者与逃逸者同样透支着大量的体力,但逃跑者面临的精神压力要大得多,因此身心上也要疲累得多,一旦感觉到逃脱无望,就会丧失求生的意志与信心,肉体与精神也变得越来越困顿,步伐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我就是看准了这点,才紧追不舍的。
但是,此时我军部分将士突然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我立即意识到有意外发生,马上询问左右发生了什么事。
而士兵回报的情况却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军中有部分士兵的腿部开始溃烂,不仅血流不止,甚至腐烂的面积,也从腿部开始沿膝部向腰部与上身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弄不清异变的原因,却知道这种诡异的伤病,会迅速成为波及全军的恐惧源,导致我军的败亡!
我立即下令撤查原因,而德林克则自告奋勇地说道:“让我看看!”
细心的吸血鬼少女,很快就从士兵的伤口处找到一些蓝色的荆刺,并从草地上觅得大量掩藏在草叶下的藤蔓,她略微研究一番后,便走到我身边,兴奋地说道:“我找到原因了!”
“快说!”
德林克知道事况紧急,马上解释道:“这些蓝色的荆刺,来自一种叫『蓝色抚慰』的荆棘,而另一种紫色的藤蔓也有一个特别的名字--『紫衣缠绵』,这两种植物本身都是无毒的,而且『蓝色抚慰』还会在伤口中分泌出一种类似麻醉药的化合剂,令受伤的人或动物浑然不觉得疼痛,甚至可能直到伤口完全愈合后,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受过伤,『蓝色抚慰』就是借着动物,将它们附在荆刺上的种子上散播到各地的。”
“而『紫衣缠绵』是一种外皮极脆的藤蔓,几乎轻轻一碰即破,并从里面流出紫色的液汁,就像曾经缠绵的爱情一样易碎,剩下的只是无止境的悲伤泪水。”
“当然,这种紫色液汁也是无毒的,但一旦与『蓝色抚慰』的分泌物融合,立即就会产生化学反应,成为一种令伤口不断溃烂的剧毒剂,而且会直接刺激痛觉神经,产生巨大的剧痛,令患者痛不欲生。”
“不过,这两种植物并不共生,而是互相排斥的,基本上在『紫色缠绵』生长的地方,百里之内就不会发现『蓝色抚慰』踪迹,因此,这显然是人为的布置!”
我沉思了一会儿,才吐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敌军一路由北往南引我军深入到这段大陆性气候影响趋弱、海洋性气候趋强,也更接近南方温带气候、适合草木生长的地方,借着及膝的草木与绊马绳的布置,吸引了我军的注意力,让我们忽略了脚下的真正危机。”
“敌军把原本不相容的『蓝色抚慰』与『紫衣缠绵』,分开两段植入草丛中,当我军经过『蓝色抚慰』地带时,虽然脚下被荆刺刺破了,却因为感觉不到痛楚而没有在意,直到踏上这片『紫衣缠绵』,才让士兵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扩散成危及生命的大面积溃烂,加上被敌军牵着奔跑加速了血气的运行,从而更加剧了伤患,最终演变成这场波及全军的灾难……”
“出奇制胜,真是非常有创意的战术构想与周密的计画呀!马特拉齐,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也怪我太大意了!”
随后,我当机立断地下令军队迅速撤离危险区域,选择一片安全地带,暂停一切行动就地驻扎,并将后面有全身盔甲保护的“皇虎”重骑兵,调集到前面来,与具有不死之身的吸血鬼战士,一起布防在全军的前锋,以应付敌军的突袭,然后让教廷军中善于白魔法的牧师,对受伤的士兵与战马进行治疗。
由于我亲自率领一群将领对受伤的兵员进行慰问,并极力安抚不安的士兵,做好细微的善后工作,加上我发表了一番极富煽动性的演讲,从而极大地鼓舞了帝国士兵的士气,并且治疗及时,士兵的伤势已基本上稳定下来。
因此,很快就把军中的不安情绪压制了下去,士兵的锐气虽然遭到一定程度的打击,但并未造成致命的伤害,我军仍保持了七成的战斗力与较旺盛的士气。
正如我所预料的,敌军发现我军停止推进后认为计画得逞、反攻时机已经到来,于是借着苍茫的夜色派遣精锐的轻骑,向帝国军发起了突然袭击。
面对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如狼似虎的敌军精锐轻骑兵,我军勉强支撑了片刻,而后便开始不支后撤。
正当敌军看准了火光中的帝国军营帐,得势不让人地继续深入,企图乘胜追击之际,他们眼前突然大亮,才猛然意识到己方已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空间里,成为最明显的目标!
原来帝国军中的教廷军团一起发动了圣光魔法,使方圆数里范围内一片光明,仿佛黑夜突然变成了白昼!
而“皇虎”重骑兵与吸血鬼战士,也在同一时间从刺目的白光中冲杀而出,直杀得敌军喋血原野、伏尸五步,最后敌方的主帅,不得不损兵折将地仓皇撤离……
是役,敌军遗下了近二万具尸骸……
当我正在听取部下将官关于敌我双方伤亡情况的报告时,侍卫进来向我呈上一封敌军送来的信函。
我看了看封套上“神圣法拉蒂斯帝国皇帝陛下亲启--帝国将军、世袭子爵马特拉齐·比加罗叩书”的字样后,微微一笑道:“看来敌军想与我军停战议和了,这就是所谓的黔驴技穷吧……”
说完,信手拆开红色的封泥,将厚厚的信纸展开一看,不由得心神一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张开的嘴巴一时竟忘了合拢……
第五章 重归故里
第五章 重归故里
诸将均看到我怪异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时间俱变得躁动不安,却不敢发问,只有德林克忍不住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信中说了些什么,让您如此吃惊?”
“妳自己看吧……”我怔忡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将信递给好奇心重的吸血鬼。
德林克毫不客气地接过信,看完后也是一脸的惊讶表情,以难于置信的声音叫道:“不会吧?!又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搞的鬼?怎么在遥远的彼邦,也能闻到那股令人不快的阴谋气息呀?蝎子的尾巴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是他……”我点了点头苦笑道:“德林克,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微臣没有意见,听凭陛下的决断,只要是陛下的选择,微臣绝无异议!”德林克把信函交回给我,阴着脸答道。
我沉吟了片刻,遂对诸将说道:“这是敌军主帅马特拉齐递上来的停战协议书……马特拉齐在信中言明愿意向我军投诚,不仅可以为我帝国大军进驻海内斯城开路辟道,而且敌军十万士卒是戮是囚,亦任凭我军处置,但我军必须保证马特拉齐本人的安全,并要朕承诺恢复他子爵的家徽,与帝国将军的身分。”
“信中也交代了马特拉齐之前已与军务卿联系,并取得军务卿的书面保证,所以他才敢大胆与我军接触。”
诸将一时之间也是惊愕莫名,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桑切斯。
桑切斯却是一脸的沉痛与愤然,他用乞求的眼神望向我,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咬紧牙根沉默着等待我的决定,并松开了一度扼紧的拳头。他一心为卡洛斯报仇,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马特拉齐,而且今后很可能还要与这个自己深恶痛绝的人同朝为臣……
但是如果从大局利益出发,接受马特拉齐的请降与条件,帝国将不战而胜,兵不血刃地夺取海内斯,而且这又是出自帝国三长官之一、位高权重的军务卿本人的授意,因此桑切斯的内心相当矛盾。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函,冷笑了一声说道:“军队在他手中不是用来消灭敌人,而是让他自己消灭的,然后借着自己士兵的尸体,不断攀上权力的高位--还真是对马特拉齐贴切的评语呀!他就像是一只靠噬食士兵的鲜血与亡灵,来获得生命与力量的尸蛆,而今又想要攀附上帝国这棵巨树……”
说完,我突然将书信投进火盘,在燃烧得更旺的火光中,我转身对侍卫吩咐道:“告诉敌军使者,这就是朕的决定!”
“陛下!”桑切斯“霍”地一声跪倒在我面前,激动得说不出话。
“将军请起!”我伸手托起桑切斯的肩膀,却见抬起头来的桑切斯,脸上已是热泪纵横,一双虎目中,皆是对我的感激与崇敬之情。
“谢陛下……”桑切斯哑着声说道。
我温和地笑了笑,以冷凝的嗓音说道:“马特拉齐带来的礼物固然贵重,但朕又岂能因此而背弃了对部下的承诺?”
相比之下,朕更重视你们这些帝国宝贵的将领,你们皆是帝国的瑰宝!
“而且朕绝对不会把帝国战士比金子还贵重的性命,交托给马特拉齐此等无耻之徒,更不容许他那骯脏的双手,玷污我纯洁与血性之师!”
“我皇万岁!”
随着“扑扑”的叩头声,帐中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站立之人。
“亚历,这样处理可以吗?这不是军务卿原先的计画……”
当诸将离开后,单独留下来的德林克用幽暗难明的眼神望向我,火光在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耀眼的色彩。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我的伯爵小姐!”我笑了笑,把问题抛回给她。
德林克以有点急促的声音说道:“从信中的内容来看,马特拉齐的说法是可信的,而且还附上了军务卿阁下的亲笔书信为证--马特拉齐早已与军务卿达成了协议,更得到军务卿的承诺和保证,所以一直以来,他在军务卿的授意下,不遗余力地周旋于艾提芮亚与卡洛斯元帅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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