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主义魔法师
监察大臣安瓦尔和法务大臣约克逊均露出了深思的神色,这是我首次提出了百族同一法典的概念,也是对後世影响无比深远的《梅因斯特法典》(或称《亚历山大法典》)最初的酝酿。
“至於解决好民生问题,”我继续说道,“除了要有财政、吏治与法制的保证外,还要建立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就是要通过税收杠杆处理好社会财富的二次分配问题,通过对社会各阶层按不同的比例征收个人所得税,然後将这部分的税收用於社会福利事业和保障社会弱势群体的基本生存问题,当然,还用於保障士兵家属的经济收入来源,除了征兵入伍的家庭一律免除相关赋税外,凡有战死者,其亲属一律享受怃恤金,纳入社会保障的范围。这样,既能够维持民生,保证社会的稳定,又能让士兵免除後顾之忧,奋能杀敌。”
幽哈苏眯起细细地狐狸眼睛盯著我说道:“吾王之学识与智慧,令人折服,梅因斯特将因你这位国主而光芒万丈!”
我淡淡一笑道:“这是我游历大陆诸国,观察各国政制并结合自身对历史的认识所得出的一些粗浅看法,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吾王英明!吾王万岁!”在众人的一片热切欢呼声中,幽哈苏幽深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陛下看到的,不只是梅因斯特而已,远比我们目视范围内的空间要宽广和遥远得多……圣伦大陆将因你这套崭新的理念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会後,众人都带著被激荡起的思绪离开,甚至有点急不及待地要将我的整套思路具体化,而幽哈苏则留了下来,我知道他有些话想跟我说,便随他到了偏厅的休息室。
“陛下能够能够充分考虑形势,而不为眼前可能得到的胜利所蒙昧,这已经充分显示了作为人君的素质,但是陛下能否永远保持一颗明净的心呢?”良久,幽哈苏才说道
“国务卿大人似乎意有所指?”我尽量平淡地说道。
幽哈苏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晃动著身子,嘴角噙著一丝微笑说道:“陛下认为议和能够成功吗?”
“难道大人认为不可能麽?帝国有放弃一个唾手可得的胜利的理由麽?”我语气虽然平静,但内心却起了波澜。
幽哈苏停止了晃动,淡淡地说道:“按常理而论,帝国当然会高兴地接纳了,但是如果詹姆斯王子想要的是一场战争的辉煌胜利,而不是一场和平而不精彩的胜利呢?”
“难道你认为詹姆斯宁舍和平而取战争麽?”我想起印象中那个骄傲自大的王子,不由也产生的这种可能性的猜测,但是这两年多三年来,在复杂的宫廷内争中,至少会让他有所成熟吧?
“诚如我们得到的消息,詹姆斯是一个很狂妄自大的人,一个自小生活在浮华光环之中,又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皇家之弟都有这种倾向,加上帝国完全没有将梅因斯特这样的小国放在眼里,而且梅因斯特的示弱行为,反而更能助长其傲气……况且人性都有一种恶劣的倾向,轻易而平淡的胜利不会被重视,而通过血与火的战争来彻底催毁梅因斯特才能增添他的荣光。”
幽哈苏停了一下,才接著说道:“更实质的问题是,究竟南湛布琦二世的心意如何?是想以一场战争来确立詹姆斯继承权的地位呢?还是想以一次挫折来打击詹姆斯的锐气呢?或许是想借梅因斯特的手来消灭一个威胁真正继续人的存在呢?现在帝国与梅因斯特的战事已经与法拉蒂斯复杂的宫廷斗争纠缠在一起了。”
“难道我们会轻易给帝国开战的机会吗?”我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果在和议上帝国诸多刁难,提出异常苛刻的条件,难道梅因斯特还能接受麽?只要梅因斯特稍有微词,帝国就能冠於不臣之名而大加征伐。希望我只是杞人忧天,或许年纪大大了,悲观的想法会比较多……”幽哈苏叹了口气说道,“就象陛下先前所说的,梅因斯特就象是一个走在钢丝上的国家,一个小小的错误,都有可能导致国之倾亡……通过先前的廷议,我对陛下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有很大的信心,但是,当战事到了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陛下是否也有现在这种冷静的心境,而作出正确的选择呢?而且陛下与詹姆斯素有积怨,到时陛下还能不愠不火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国务卿大人的苦心我明白了……希望不要走到与帝国兵戎相见的一步,人有时总不能够管住自己心,尤其是身临其境的时候,再难有旁观者的冷静……面对仇恨,连我都没有信心去从容面对……希望国务卿大人能够常常在我身边提点,使我尽量避免犯错,为了梅因斯特,为了所有信任我的人们……”
“陛下能够有这样的觉悟,我就放心了……”
接著我与幽哈苏交换了议和使臣人选的意见,幽务卿想了想,说道:“用德拉鲁吧,他曾经是谢留里斯塔联盟的外交官,後来因受到排挤而遭免职,现在梅因斯特从事外交文书的起草工作,此人口才不俗,外交手腕相当娴熟。”
我点头应道:“就照卿的意见,选用德拉鲁吧。”
“陛下,我当初对梅因斯特这个小国并没有很大的信心,我之所以答应为梅因斯特服务,主要是看在孟斐斯的份上,我与孟斐斯父子两代交情,他们两父子都曾有恩於我……我的前半生曾在多个国家任职,抱著很大的政治理想,希望建立一个美好的国度,但每次遇到的君主都让我失望……我的後半生作为一个旅行家在大陆各地游历,却因缘际会地留在了梅因斯特,并在风烛残年的时候让我遇到了你,让我年轻时代的梦想找到了实现的希望……我对陛下有很高的期望,希望陛下好自为之,不要令幽哈苏再一次收获失望……”
幽哈苏说完了这一番话後才施施然地离开。
回到风之馆的时候却见到薇薇安有点失神地站在窗台前,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拨弄著她的秀发,柔声说道:“薇薇安,我回来了。”
薇薇安这才回过神来,勉强地一笑,说道:“亚历,你回来了,我现在就去为你准备晚餐……”
“不急,我还未饿,”我抱住她的说道,“这些事叫侍从做就可以,不用你自己动手的。”
薇薇安轻轻摇了摇螓首,说道:“我喜欢自己亲自为你做饭,亲自为你布置房间,这样,我才有家的感觉……能够这样为你做饭的日子不知能有多久了,所以我非常珍惜这种日子。”
我在她脸上吻了一口,看著她眼中的一抹浅浅的幽伤,轻轻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後你可以天天为做饭,为我收拾房间……薇薇安,你想家了吗?”
“没有呀……只是有点胡思乱想……”
“对不起,薇薇安,这些日子冷落了你。”我捧著她的小脸,爱怜地揉挲著说道。
“亚历,你没有冷落我,你有自己的事忙……只是有时觉得自己什麽都帮不上忙,很没用……而且,我是有点思念多提尔的故乡了……”
我用手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小傻瓜!其实你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因为你在我身边,我才有了安定的根源,才能安心地工作……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让你分担我的工作的,只怕到时你想抽身都难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带你回到多提尔,回到你的故土的!到时,你将成为我收服多提尔王国的最大助力。”
“只要能够帮上忙,我就心满意足了……亚历,你真好!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薇薇安脸上终於露出了灿烂的阳光。
“小傻瓜!”我用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後将她紧紧揽入怀里说道,“以後不准胡思乱想了……孟斐斯夫妇这时怎麽不见人?”
“嗯,”薇薇安在我怀里含糊地应道,“我是小傻瓜,亚历是大傻瓜!正好配对!他们两人到大漠上骑马兜风去了……”
想不到孟斐斯竟会这麽有情趣呀!我微微一笑,对薇薇安说道:“我们也唤上雷部,去大漠上兜风!大漠的黄昏景致相当浪漫迷人──人约黄昏後,最适合情侣幽会了!”
“好呀,但晚饭怎麽办?”薇薇安仰起小脸,兴奋地说道。
“先别管晚饭了,回来才吃吧!”
我和薇薇安骑著雷部策“马”奔驰在落日下如金子般的沙海上,心情极是畅快,薇薇安紧紧抱住我,将脸贴在我的宽阔的後背上“格格”娇笑,我们飞扬的身姿引得沙漠的子民与驼队的商旅纷纷驻足相望,人们忽然如有默契地跪地高呼:“吾王万岁!梅因斯特的新王万岁!”
不知从何时起,我梅因斯特新王的名字已经传遍大漠。
一周後,我在忒修密之宫外的美神广场举行简单的加冕仪式,“圣城”宙斯的高级神职人员、众神教银袍大主教布兰科.费尔南多亲自赶来为我主持仪式,仪式完成後,我亲切地接受大漠子民的瞻仰,雷霆般的欢呼声不绝於耳、响彻云霄。
我的随扈史官、诗人出身的维迪加尔这样记载道:“梅因斯特的第一代王者、吾王亚历山大.圣凯伦.多明尼斯.梅因斯特,正式以国名为姓,接受圣城之祝福,午後的阳光在他身後洒下了眩目的光晕,吾王就象是一位披著金色翅膀的天使,又仿佛是亘古便存在的伟大哲人,以无比深邃的目光探索著宇宙的奥义,纵然在人群中,我们也感受到那一份超然的气质,就象是一尊立於喧嚣中的无比圣洁的雕塑,淡然面对著朝圣者的目光……维迪加尔.多特蒙瓦於圣伦历1893年7月23日。”
仪式结束後,幽哈苏与故交的布兰科.费尔南多大主教进行了一番详谈,谈话的内容我不得而知,但幽哈苏最後为我引见了这位地位尊崇的大主教。
布兰科表现出众神教神职人员难得的热情,握著我的手亲切的说道:“年轻的梅因斯,年轻的王者!教宗大人对你寄予很大的期望!”
我无法确切领会话中的意思,此时的我一门心思已经投入到与法拉蒂斯帝国的外交交涉上,派往法拉蒂斯帝国进行和谈的德拉鲁传回来的消息并不令人乐观,所以此时我也无法分心去探索布兰科话语之外的含义,但也意识到众神教以大主教之尊而为一个小国的国王举行加冕仪式是大陆史上罕有的特例。
布兰科大主教没有停留歇息便匆匆离开了,这次简短的会晤并没有引起世人的注意,就象偶尔弹起的烟尘一样微不足道,很快就被人们所淡忘了,包括当时的我,也没有意识到它在未来将产生的深远意义。
五天後的上午,当我正在召集廷会时,法拉蒂斯帝国拒绝和谈的消息与德拉鲁的尸体一起被送了回来,众人看到被停放在殿中的灵柩,都是一脸的苍白与沈痛,不知是因为哀悼死者,还是因为即将来临的战争。
“两国相争不杀来使,帝国欺人大甚了!”孟斐斯紧握拳头,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詹姆斯果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呀!”幽哈苏悲叹道。
我单跪著扶著灵柩长身而起,抹去脸上的沈痛与哀戚,异常冷肃与威凌地说道:“既然帝国想要战争,那就给它一场渴望已久的大战吧!”
第二十八章、胜利女神的裙摆
第二十八章、胜利女神的裙摆
我为德拉鲁举行了国葬,然後将帝国的暴行通令全国,激起全国子民同仇敌忾的心理,并迅速召开军事会议商定对策,而国务卿幽哈苏也作为军师的身份被我召到帐前议事。
“目前我军唯一的应对策略就是诱敌深入,以7、8月沙漠最酷热的气候与漫长的战线将帝国军的精神和体力拖垮,然後截断敌人的补给线,让帝国军成为沙漠上饥疲的孤军。在这个策略中,关键是掌握整个战事的步调,打乱敌人的部署,迫使敌人朝著我们预设的方向行动。当然,为了实行整个战略,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保证,没有人会白白牺牲的!”
我对整个战略进行了总结性发言,当我提到牺牲时是这麽的轻描淡写──死亡,对我来说,或许已经习惯和麻木了,不论是对自己的死亡,还是对别人的死亡。
“我对陛下和军部的行军战略并无异议,只是想提两点补充意见,”幽哈苏的声音阴柔而低沈,狐狸的细目中精光闪烁,枯瘦的身体中有著超越我们阅历与年纪的从容与平静,“第一点,希望各位将军始终坚持战争推进的节奏,不要因一时的胜败得失而失去了分寸,也不能因战争中出现的意外情况而打乱了自己的步伐。第二点,要始终明白这场战争目的,我们不是为了战胜帝国而作战的,而是为了和平与生存而战的。”
在我们这群年轻的军事将领中,有的是热血和锐气,欠缺的是忍耐与沈稳的素质,包括我在内,有时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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