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主义魔法师
“是这样吗……”喀丽莎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反问我。这位尊贵无比的帝国王子妃似乎从未获得过自己所渴望得到的幸福。
“王妃殿下,我走了。一切珍重。我们不会再单独见面了。”我不再留恋,转身拾步下阶。
“亚历,离开吧……离开帝都,天高任鸟飞……”喀丽莎低低地叮咛道。
“喀丽莎,我不恨你,我真的不恨你。就因你这句话,过去的一切,我都原谅你……就算是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我也不怪你!我希望你不要执著於过去,当爱已成往事,就让昔日的情怀成为一份尘封的记忆吧……如果硬要吹去上面的尘埃,翻开枯黄的日历,只会觅得几许无奈……”我停驻了脚步,轻轻地应诺著,然後再次举步离开。
“曾经有人说过,世上最远的距离并不是生离死别、天各一方,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却不知道,我爱你……亚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身後传来喀丽莎凄凄切切、痛苦低泣的告白,悲切的语意、抽噎的声音与断断续续的话语飘荡在风雪里,犹如一阙午夜梦回的悲歌,久久萦绕在我心间。
我下到山脚,向著山路两旁的丛林冷然说道:“出来吧,相信各位已经等候我亚历多时了!”
数十条人影一冲而出,紧接著数十道明晃晃地刀光剑影向我合围而至!
我长啸一声,“未名”如电耀雷霆般挥洒而出,随著绚丽的红光带起无边的杀气,我骠悍地向人群中冲杀进去!
人影一分一合,“未名”的剑光两冲错,再回旋,带著炽烈炎流、裂石穿云的剑锋无情地撕割著人体,分裂肌肉,砍断骨头,饮著鲜血,崩裂著敌人的五脏六腑……
到我停止下来时,林道两旁已成了人间炼狱,断肢残体洒满一地,血腥触鼻。传出两声垂死者可怖的呻吟後,场内便是一片死寂,且无一具完整的尸体。
无情的杀戮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
我对著杀手的尸体冷哼一声:“茧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这时,从林中步出凡代克与卡斯塔的身影,凡代克惊叹道:“天呀,你这是什麽剑技?剑使刀招有如天崩地裂、长虹贯日,势如雷霆万钧、有我无敌!而又美得令人心悸,美得夺魄惊心!这简直是在千军万马中拼杀斩敌的剑法呀!我们竟连插手的机会也没有!”
“好了,凡代克,我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剑技自然依附著战魂!你用魔法把这些尸体炼化吧,我不想留下任何痕迹。”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凡代克用魔法毁尸灭迹後,不无感慨地说道:“想不到喀丽莎真的会设计暗算你呀,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曾经是……”
“凡代克,不要怪她,彼此的立场不同……而且,女人一旦嫁人後,就会完全变心的,她的全副心思都摆在了丈夫身上……喀丽莎算不错了,还会提醒我……”我淡淡地说道,“敌人无所不用其极,设计想除掉我,表明帝都的局势将步入白热化了……胭脂杀手团真是我的梦魇呀,这个依附在我肢体上的毒瘤如果不彻底拔除,是会产生病变的。”
淡淡的一句话,无形中已决定了胭脂杀手团的存亡。
是夜,我睡得并不安稳,心灵被某种奇怪的异象所触动,深夜突然扎醒过来,发觉周围的环境笼罩在一种拟真似幻的氛围之中,一股刺骨的寒流在室内缓缓流动,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仿佛自己正处身於完全佰生的环境之中。我看了一下身边的加莎琉璃和薇薇安,她们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似犹在酣睡,发著甜梦。
我感受到心灵的栗动更加强烈了,心律在不自然地加剧起来,额头、手心竟冒起了细细的冷汗,忽然发现帘帐外多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我缓缓移动,伸手触及床边的“未名”,然後闪电般弹起,飞跃,长剑随身形闪动,无声无息却快若奔雷的刺出!
那人影一没,避过我的一击,出现在我的右侧。
正当我欲回旋出剑,那人低唤了一声:“且慢!”
如音乐般富有节律的声音轻易消解了我的杀气。我也在此时看清了来人,不由轻呼道:“卡妙,是你?!你为何而来?”
“深夜打搅,自是有要事而来。”
风华绝世的卡妙嘴角挂著一丝诡异的笑容,优美的身体有如无质的存在,一闪身到了我身边,右手手掌轻轻托起我的脸,在我耳边吹了口气道:“你真是个可爱的男人!”
我正在思考他口中的要事并被他诡异的行为弄得一愕间,卡妙竟在我唇上吻了一口。
想不到我亚历竟会有被男人轻薄的一天!我惊怒地推开卡妙,退开几步,如一头暴怒的狮子,长剑指向卡妙的身体,说道:“我并无断袖之好!说出你的来意!”
“嘻嘻,真是有趣的男人!我既好美色,又喜男风。而且,我并不比你身边的女子差,她们能够你给你的东西,我同样能够给你,而且只多不少。”卡妙脸上浮现出极之丰富又异常暧昧的表情,伸起有如女子般修长纤细、完美无瑕、莹白如玉的食指轻轻贴在唇角上。
我长剑一抖,冷冷地说道:“说!说出你到来的原因!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你真是不解风情呀,其实男人也不错的……好了,不逗你了──虽然有点可惜,我的小男人!”卡妙轻轻笑道,脸上飘飞著妩媚之极又有如梦幻般的表情,竟比女子还要动人,“我来此目的是要取你身上的一件物事。”
圣伦历1894年2月10日,帝宫终於宣布了阿鲁顿二王子与利冰兰大公的大婚之期:
“神圣法拉蒂斯帝国二王子阿鲁顿.法拉蒂斯与帝国‘银缨’骑士团团长、大将军、大公爵利冰兰定於圣伦历1894年2月26日之夜於帝宫皇峨正式完婚,莲花开并蒂,兰带结同心。”
圣伦历十九世纪末叶的世纪风潮,终於藉由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从法拉蒂斯帝国皇都普鲁斯特刮起,席卷整个圣伦大陆。这场酝酿已久的风暴,一经开始,将势如摧腐拉朽,世上再无任何可以阻遏的力量。纷扰离乱的日子与大时代的烈风已在不经意间吹袭到世人身边。
第四十二章、绽放在冬夜的血蔷薇
第四十二章、绽放在冬夜的血蔷薇
圣伦历1894年2月18日拂晓时分,帝都普鲁斯特正下著一场不小的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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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茫茫的雪影与拂晓时分暗淡的光线中,人走在街道上视野不及三尺,但风并不猛,相对於数月来的情况,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的了。因此,当雪花轻轻地飘落时,给人一种相当静谧的感觉。
一群约三百数的白衣蒙面人踏著雪影,以异常迅急的速度赶向东郊某座王室的别院。在他们急速的奔袭中,步伐却异常整齐,纹丝不乱,踏在雪地上只发出异常轻微的声音,但轻微的脚步声却为雪花飘落的“沙沙”声与轻风的呼啸声所淹盖,而所留下的浅浅脚印也很快被掩埋在雪花中。
东郊的王府别院据说是三王子伊登.法拉蒂斯从一个商人手中强买下来并改建而成的,但由於伊登的情妇──明丽夫人两年前就是在这座别院中自杀身亡,因此伊登王子从此之後就甚少光临此处豪宅了。
别院的主人已经超过半年没有住进这里了,偌大的别院现在只留下几十名毫无战斗力的仆妇和执事,负责打理日常宅内各项事务,平时也总是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引人注意,恐怕连伊登王子也早已将自己的这处院宅给忘记了。
现在,它却成为白衣蒙面队伍的目标。
白衣人悄无声息地将别院包围起来,其中百数的人员如有默契地拉弓、上箭、点火,然後静静地等待著指令。点燃的箭头在雪花中竟不会熄灭,这显然是军队中常用的离火矢。
在其中一名特别高壮的白衣人手势一挥下,“嗖嗖”的火矢便齐声离弦,纷纷降临在院中,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雪花也丝毫不能阻住蔓延的火势。
然後,另一队白衣人未见任何先兆便冲破了大门,也没有任何说明,挥起军用的长刀见人就砍,数十名院中人员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惨成刀下冤魂。
紧接著,在别院内的厢房中,冲出近百名衣衫零乱、阴阳怪气的黑衣人。
“慢著!你们……是什麽人?”一名居中的、神色张惶的黑衣人,用阴柔的声音惊怒地问道。
冲入的白衣人却个个如哑巴,对黑衣人的问话毫不理会,不打招呼便迅速地举刀结阵,然後果敢豪勇地向黑衣人群中冲杀进去,黑衣人零散的阵势一冲即散,被分开割杀。
凌厉的刀势,进退整齐的布阵,浑如一体的攻防,娴熟的应付群战的方法,七荡七决的勇猛冲杀──面对白衣人有如军队作战的可怕方式,那种象是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培养出来的强大杀气和斗志,以及丰富至极的群战经验,武艺不俗的黑衣人竟毫无招架之力,半小时不到便被斩得七零八落!
在连绵的惨叫声中,近百名黑衣人尚未弄清楚怎麽回事,便被一举扑杀,而白衣人死伤却不过十数人而已。
惨烈的厮杀过後,白衣人阵中一名穿著异常宽大白袍的人有点不忍地说道:“大惨了!这简直是一场屠杀!有些是一无所知、手无寸铁的无辜仆从──是否也有杀之的必要?”
那名高壮的白衣人拉下蒙在脸上的白布,露出了一张刚毅的脸说道:“真正的战争是容不得有丝毫的恻隐之心与妇人之仁的!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游戏,牺牲无辜有时也在所难免。而且少主吩咐过──犁亭扫穴,绝对不能留下一个活口!如果你不能习惯战争的冷酷,那你干脆一辈子不要介入任何纷争中。魔法师阁下,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现在终於明白他过去所经历的是什麽样的日子了……”被称为“魔法师阁下”的白袍人轻轻叹了口气,拖著沈重的步伐,向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走过去,随著魔法咒文的吟诵,一个火焰魔法便告完成,将尸体连同地上的斑斑血迹燃成灰烬,化为轻烟。
当白衣人离开後,整座王府别院也随之付之一炬,从此消失於人间,院中也无一人生还。
当阿鲁顿二王子与伊登三王子领著部属赶到时,眼前看到的只剩一片断垣败瓦。
愤怒的阿鲁顿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定是亚历山大干的好事!白老鼠虽然微贱,但如果置之不理,也会酿成大祸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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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子伊登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留了一撇八字胡,三十岁出头,模样与阿鲁顿有七分神似,但气势却明显比乃兄弱得多。听了阿鲁顿的话,不无疑问地说道:“但亚历山大一直没离开过伯爵府呀,而且如果他参与了行动,胭脂团的人理应会早一步得到消息的,不会象现在这样毫无准备就被悉数歼灭的。另外,他身边哪有这麽多人手可以调配,发动这次行动呢?这次损失真不小!近百名胭脂团一等一的杀手一下子就被杀光,我们对付亚历山大的计划可能要因而搁浅了。”
阿鲁顿神色冷峻地答道:“亚历山大又不是笨蛋,他哪会亲自出手!能够逃过胭脂团数次暗杀行动的人,怎麽都会有所觉悟的!他只是策划行动,而负责狙杀的很可能是四妹方面的人。传闻四妹豢养了大批死士,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她那点门道哪能逃过我的计算!现在暂缓对亚历的暗杀行动,避免节外生枝!哼,亚历山大也罢,艾提芮亚也罢,我不会让他们活过26日之夜的!”
“会不会是詹姆斯供给亚历山大消息?胭脂团藏匿得这麽隐秘,按理亚历山大是不可能找到的。詹姆斯一直认为自己才是父皇属意的继承人,可能会对二哥怀恨在心,趁机扯二哥的後脚。”伊登说道。
“哼,”阿鲁顿冷哼了一声说道,“那只是个胆小鬼!给个天他做胆,他也不敢反抗我!而且胭脂团的事,他只知大概,并不清楚细节──不过,也不得不防,没准那个臭小子会弄点令人大吃一惊的纰漏出来!詹姆斯也不是个傻瓜,他似乎还有许多关於亚历山大的事瞒著我,比如亚历山大是如何到达帝都并避过我们耳目的,他就顾左右而言其他,一直推说不知情。立即加派人手监视詹姆斯与亚历山大的一举一动!”
“是,二哥!”伊登恭敬地答道,“过了26日,整个法拉蒂斯就成了二哥的囊中物,届时请二哥……”
“放心吧,三弟,你我是同父同母的好兄弟,我的天下就是三弟的天下!只好你好好替我做事,我会给你最好的回报的!”阿鲁顿将右手搭在伊登肩膀上,嘴角挂著亲切的笑容,但眼中却飘过一丝冷凛的光芒。
帝都之夜,星月无光,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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