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制职业
将藤条编织成了一个简单的网兜,豹子先将相当于三个人体重的沉重石块放到了网兜中,几个身强力壮的战士合力将树干拉成了弓形,再用一根粗大的藤条绑了起来。豹子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刀喃喃地说道:“希望我没记错,当年在越南,我们的侦察兵就是这么横穿越南人的雷区的……”
当豹子手中的开山刀猛地砍断了绑缚在树干顶端的藤条之后,两棵并排生长的树木猛地伸直了躯体,将放置在网兜中的沉重石块猛地抛了出去。看着那些沉重的石块带着沉闷的风声在天空中翻滚,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要是石块落地的位置上也有地雷,那这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几乎不分先后,沉重的石块猛地砸到了地雷后面十几米远的地方,在将厚厚的腐叶砸了个深坑之后向前翻滚了几下,这才静静地躺到了密集的灌木丛中。
带着几分欣喜,豹子猛地一挥手:“两人一组,我们抓紧时间飞过去!落地的时候尽量小心一点,我可不想看见有人扭伤了脚脖子!”
第一批被弹射过去的战士几乎是倒栽葱似的摔在了厚厚的腐叶上,一路跟头的滚出了老远,严格的战术训练中养成的良好素质让两个战士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尽量地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即使在落地时的巨大冲击也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多的伤害。首先落地的两个战士迅速跳了起来,在自己落地的范围内迅速搜索了一遍之后,朝着豹子比画了一个安全的手势:“豹哥,没问题,赶紧过来!”
看着两个首先弹射出去的战士安然无恙,站在那架简陋的透石器旁的豹子总算是将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朝着等候在一旁的其他战士猛地一挥手:“上!”
两人一组的弹射总算是没出太大的纰漏,除了有个战士在落地的时候摔在了一块石头上撞伤了胳膊,其他人都只是擦伤了几块皮肤而已。但充当投石器的树干却已经支撑不住反复的弯曲,当豹子和另一个战士并排坐在了已经有些残破的网兜中时,豹子甚至清晰地听到了树干发出的即将断裂的呻吟声。如果是柔韧性比较好的竹子,那么再来上几次这样的弹射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生长在哥伦比亚的这种野生的枞树却显然不适合当作投石器上的材料。
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刀,豹子最后一次砍断了绑缚在树干顶端的藤条,随着一声清脆的树干断裂的声音,豹子猛地被弹射起来,在空中不由自主地翻滚了几个跟头之后,一头扎到了茂密的灌木丛中。
顾不上自己头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觉,豹子猛地跃起,转头朝着那棵断裂的树木看去。
在豹子砍断藤条的瞬间,其中的一棵树干已经承受不住反复的弯曲,猛地断裂开来,力量的不均衡导致了豹子落地位置的偏差,更导致了另一个战士被有些残破的网兜缠住的惨痛局面。
几乎是被好几百公斤的力量拉扯着,被网兜缠住的战士被稍微抛起了一点点后,狠狠地摔在了已经断裂的树干上。刚刚断裂的树干上那尖利的树茬像是捅进黄油的烙铁一般,猛地穿透了那个战士的身体!
被树干穿透的战士大口地咳喘着,从他嘴里冒出的血沫像是喷泉一般洒落在丛林中的腐叶上,在断裂的树干顶端,一些内脏被挂在了树茬上微微的颤动着,不过几秒钟时间,暴露在了空气中的内脏已经改变了颜色。
两个最先落地的战士猛地朝着被树干捅穿了身体的兄弟冲去,但在冲出了几步之后,却只能颓然地在地雷的绊线旁停了下来。从他们紧握的双手中,骨节被用力收紧的摩擦声清晰地传来,而在他们的眼睛里也骤然升起了血红的颜色。
几乎每个战士的喉咙里都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沉咆哮声!
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可自己却是无能为力!
那是怎样的锥心之痛啊!!!
豹子的眼睛也在瞬间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但在看了看身边的战士之后,豹子压低了喉咙吼道:“我们走!他……没有希望了!”
几乎就在豹子的低吼声出口的同时,受伤的战士猛地昂起了头颅,用尽全身力气将一直紧紧抓在手中的突击步枪猛地朝着豹子扔了过去,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只有一个音节:“走!”
突击步枪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猛地落在了豹子身边,而扔出了自动步枪的战士猛地垂下了头颅,寂然不动。
殷红的鲜血顺着树干缓缓地流淌着,渐渐渗透了树干下的那些腐叶,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池。一些丛林中嗜血的昆虫已经嗅到了鲜血的气味,嗡嗡地扇动着翅膀,朝着刚刚死去的战士飞去,不一会儿功夫,死去的战士身上已经落下了厚厚的一层昆虫,几乎覆盖了他的身躯。
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豹子慢慢弯下了腰身,从地上捡起了那支带着兄弟之血的突击步枪,猛地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走!”
生命的消逝竟然如此的迅疾,让每一个站在自己兄弟面前的战士都难以接受这样的残酷事实!
一分钟前,那还是一个强壮的战士,可在一分钟之后,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竟然被一株断裂的小树夺取了生命!
是谁让自己的兄弟枉死?
伴随着豹子那飞快的脚步,其他的战士迅速地跟了上来,尽管豹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小心翼翼,尽管那些跟在豹子身后的战士索体现出来的战术素质依然高超,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一片血红,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了一种明确的念头——找到那些该死的俄罗斯海军步兵,以血还血!
当夜幕重新降临在了茂密的丛林之中,始终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豹子猛地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有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生火,仔细分辨,空气中竟然还有一种煮熟的食物散发的香甜味道。
示意身后的兄弟在原地警戒,豹子轻轻地伏低了身体,从一些灌木的根部慢慢地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爬行起来。
那些海军步兵即使再愚蠢,也不可能傻到在丛林中生火做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接近了列宾丝尔的另一个基地了!
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个暗藏的警戒哨之后,豹子爬到了一个比较高的土堆上,慢慢地伸头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巨大的营地赫然在目。
在一条小溪旁边,至少有上百个窝棚或帐篷杂乱地分布着,一些浑身上下穿着破烂衣裳的女人和孩子正在小溪边汲水。在许多的窝棚或帐篷那用树皮制作的烟囱中,一丝丝淡淡的炊烟正在升起,显然是在准备晚餐的食物。在离那些帐篷或窝棚二十米的位置是两道间隔二十米的铁丝网,一些木质结构的岗楼林立其间,在每个岗楼上都有一两个拿着自动武器的大汉在警戒,有的岗楼上甚至还伸出了一挺机枪。也许是刚刚入夜的缘故,岗楼上的那些小功率的探照灯并没有开启,只有一些昏暗的电灯在晃晃悠悠地照射着岗楼前的位置。
在岗楼后的一些排列有序的木质结构的房屋前,上百名穿着丛林迷彩服的东欧大汉正在集结,而那些背海军步兵们带回的伤员正在被送进其中的一桩画着红十字的木屋中。一片人工开拓的宽敞的平地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些油料桶和弹药箱,在更远一些的地方,甚至还停放着一排崭新的全球地形车。
整个基地的外围是一片人工开拓出来的空地,离周围的林地足足有五百米的直线距离,任何想要强行突破或是潜入的企图都不可能实现,那些微微隆起的土堆和一些环行沙袋工事形成的交叉火力足够将所有的进犯者全歼在那片开阔地上了。
渐渐深沉的夜色中,豹子慢慢地爬回了原位,朝着几个警戒的战士晃了晃手中的自动步枪:“找到了!赶紧联络头儿!”
当通讯器中传来了豹子已经找到目标的消息时,鬼龙轻轻地扣动了扳机,将最后一个尾随自己的俄罗斯大兵的脑袋打了个无影无踪。
早在发现那些俄罗斯海军步兵在故意拖延时间的时候,鬼龙所有携带者榴弹发射器的战士发起的那场突袭让向正和其他的战士有了足够的时间寻找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静静地等着那些杀气腾腾的俄罗斯军爷尾随而至。
一路疾行的向正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形迹,反倒是故意留下了很多让人一目了然的痕迹,在几个有着歧路的地方,向正甚至用随手打死的一只野兽的血留下了痕迹,好让跟在自己身后的鬼龙能够迅速跟上,更让那些俄罗斯军爷能够深信不疑——自己追踪的人已经受伤,跑不远了!
在经过一条并不宽阔的溪流时,向正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安排了几个战士在狭长的河沿地带埋上了好几组反步兵定向地雷。两个同样抱着狙击步枪的战士飞快地趟过了齐腰的溪流,在溪流对岸的灌木丛后隐蔽起来,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狙杀。
背负着班用机枪的四个战士也没闲着,其中两人同样趟过溪流,在几堆乱石后面找到了合适的机枪阵地,而另外的两个机枪手则是分头走向了溪流的两端,从一些卡在溪流中的浮木后面伸出了黑洞洞的机枪枪管。
携带着改装过的冲锋枪的战士已经在合适的隐蔽物后组成了一条稀疏的防御线,在看到向正匆匆穿过了溪流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开始等待着鬼龙等人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些死死地追踪着自己的俄罗斯军爷是俄罗斯著名的狼人部队的成员,鬼龙反倒是安下心来。
不止一次,浪人部队的战士在漆黑的夜色中凭借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中杀个天翻地覆,有些在狼人部队的攻击中幸存下来的人甚至在每天的梦魇中都能听到那种轻微的脚步声,还有身边的同伴被割开了喉咙之活鲜血喷射的沙沙声!只要到了夜间,狼人部队的那些擅长夜战的高手们发挥出的战斗力和他们那精湛的追踪技术,还真有点像是传说中经过了变身的狼人!
狼人部队所擅长的是丛林战和夜战,这是每个了解特种兵圈子的人都知道的常识。就算是不甚了了的外行人,在看到了狼人部队的那块一半人脸一半狼脸的士兵牌时,也会从中感觉到一些了吧?
即使在不断的狂奔中,鬼龙也没忘记了注意身后的那些狼人部队的精锐到底离自己还有多远。按照以往得到的资料,狼人部队最擅长的就是派出几个精锐,根据目标逃窜的方向尽力绕到前方袭扰,等自己的大队追踪人马赶到后再来个漂亮的围歼。虽说自己的速度足以保证那些狼人来不及实施他们的围堵,可小心没大错啊……
在一片略为平坦的开阔地上,鬼龙示意两个背着榴弹发射器的战士先走一步,自己反倒在两个高出地面几寸的小树桩之间停下了脚步。一路狂奔中,鬼龙并没有忘记顺手从身边的树枝上砍下三四个半尺长的坚硬树杈,顺手将它们砍削成尖利的木桩。在两个小树桩之间拉上一根细细的钢线,再将几个尖利的树桩呈七十五度斜角插在了离钢线一米到两米之间的距离上,鬼龙顺手用一些腐烂的树叶轻轻的将这个简单的陷阱掩藏起来后,快步朝着已经跑远的战友追去。
越是制作简单的陷阱,在长时间的追逐之中就越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当自己第一次看到这种孩子把戏一般的陷阱时,曾经也怀疑过这种陷阱是不是能起到迟滞追兵的目的。可在屡次的战场实践之后,鬼龙对这种简单陷阱却是越来越喜欢了!
那个看起来又矮又瘦的丛林战术教官姓什么?
好像只记得大家都叫他老鸟,因为他当兵的年头实在是长,因为他老喜欢在自己的床铺下面压着一张挥舞着长剑的炽天使的画像,因为他的那幅看起来丝毫没有精神的样子的确像是一只被雨水淋湿了羽毛的老鸟……
从外表上看去,没有人会相信老鸟是个拥有双硕士学位的高级知识分子,更没有人愿意相信老鸟就是那个曾经在越南丛林中单枪匹马在越军的防御线上杀了个三进三出的狂人!
老鸟不爱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他毕生的战争经验传授给那些年轻的战士,只是在那些受训完毕的精锐战士高昂着骄傲的头颅走出集训营的大门时,端着杯子喝上一小口凛冽的白酒……
如果不是点名的时候总会点到老鸟的名字,估计那些训练营中的人都会忘记他的存在了!
老鸟就那么沉默的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都不在老鸟的关心范围。
只有那些与老鸟同时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们才隐约知道原因。
在老鸟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个精锐的突击小队在完成任务后遭到了百倍于己的敌人疯狂的围堵,在无线电通讯器损坏之后,只有老鸟一个人逃出生天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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