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制职业
被机枪懒腰打断的两个狼人士兵的尸体倒卧在溪水中,鲜血和碎裂的内脏已经将原本清澈的溪水染成了血红的颜色。一些在溪流中生活的鱼类被扔进溪水中的手榴弹震死,翻着银白的肚皮浸泡在殷红的血水中,在溪流中几块突兀的岩石旁漂浮着不肯离去……
巡视着充满了血腥和硝烟气息的战场,两个负责救护伤员的战士急匆匆地穿过了溪流,跑到了鬼龙身边:“头儿,我们的兄弟伤了六个,两名战死,还有一名失踪。他的掩体刚好被一发高爆枪榴弹击中,估计是被枪榴弹给炸碎了!这些狼人的家伙,也真够凶狠的……”
不等鬼龙询问具体受伤人员的情况,从河滩的另一段猛地传来了打扫战场的战士惊讶的喊叫声:“头儿,这里有个活着的!”
鬼龙一愣,在这么密集的火力覆盖之下既然还会有活口?交代了身边的两个战士赶紧救治受伤的兄弟,鬼龙飞快地朝着河滩的另一段冲去。
在一块只有山羊大小的岩石后面,一个胸口上至少有三个弹洞的狼人士兵正在剧烈地喘息着,身边的武器已经被打扫战场的战士踢开,就连他身上匕首也被拿走。一个撕开了急救包的战士正在手忙脚乱地包扎着他身上的伤口,可显然已经无济于事。大量的失血和内脏的损坏已经足以让这个强壮的狼人士兵在极短的时间里失去生命了……
慢慢地在这个苟延残喘的狼人士兵身前蹲下,鬼龙从已经撕开的急救包中取出了一支吗啡,狠狠地扎在了这个即将死亡的狼人士兵的大腿上。一两分钟之后,看着重伤的狼人士兵显然还没能痛苦中解脱,鬼龙慢慢地抬起头:“把你们的吗啡
都拿来!”
站在鬼龙身边的战士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从自己的急救包中取出了那支细小的自动注射的吗啡针管。谁都可以看出这个狼人士兵最多只有几分钟的性命了,在他死去之前,能让他减少一些痛苦也好!
毕竟,死战不退的勇士,值得自己的敬重!
连续扎了三四支吗啡,重伤的狼人士兵那充满了痛苦的眼神慢慢地舒缓开来,连喘息声也不那么急骤。原本不由自主颤动的身躯慢慢地放松,似乎在他的眼前即将降临的不再是死亡,而是一场鏖战之后的安睡。
几乎不被人觉察地,重伤的狼人士兵那站满了鲜血的右手缓缓地伸向了鬼龙腰迹的进攻型手榴弹,在将自己的食指扣进了手榴弹上的拉环时,垂死的狼人士兵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释然而又满足的微笑,从他那缓慢地喷涌着血沫的口中,低沉地说出了一句带有高加索口音的俄语:“我没有被俘!”
几乎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气,重伤的狼人士兵拉扯着手榴弹上的拉环,但在严重失血后的虚弱状态下,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动作,眼看着无法拉动鬼龙腰间的手榴弹拉环,重伤的狼人士兵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那种绝望的神情。
半蹲着身子,鬼龙用力握住了手榴弹上的弹柄,却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帮着这个重伤的狼人士兵拉出了手榴弹的拉环,当手榴弹的拉环被拔出的瞬间,已经穷尽了所有气力的狼人士兵猛地耷拉下了头颅!
所有的战士默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令人惊讶的一幕!
宁死不降的信念从来就深藏在每个中国军人的心底,所以才有了在弹尽粮绝的时候,用电台呼叫着重炮朝自己开火的铁血军神,所以才有了三百拿着铁锹木棍的战士冲垮数千敌军围堵突围的壮举!
却没想到,在异国他乡,也有着这样的用性命来完成使命的军人!
慢慢地从已经死去的狼人士兵手中摘下了手榴弹拉环,鬼龙猛地将手中的那颗进攻型手榴弹扔进了远处还在不断燃烧的丛林中。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每一个站在战死的狼人士兵尸体前的战士都默默地朝着那些悍不畏死的狼人士兵敬礼,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向着与自己同样优秀的军人敬礼!
如果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或许这些彪悍的东欧大汉,会像SB和飓风一样,成为自己的好朋友吧?
一起畅饮着伏特加,一起品尝着中国菜,一起在夕阳西下的靶场上唱着《打靶归来》或《顿河骑兵曲》,一起在夜幕深沉的时候,聊聊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孩或是魅力十足的情人……
不知何时,背着狙击步枪的向正已经站在了鬼龙的身边,看着站在鬼龙身边的那些战士的神色,再看看鬼龙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惋惜河不忍,向正竟然少有的将自己那冰冷的声音放得柔和低沉:“早有人说过的,天下英雄,莫不惺惺相惜,只可惜各为其主,落得兵戎相见!若有来世,希望,能结交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微微点点头,鬼龙大声朝着肃立在一旁的战士吼道:“收集弹药,留下一个小组护送伤员前往预定汇合地点,其他人出发,我们去和豹子汇合,接下来,该我们发威了!“
第九十五章掣肘
在列宾丝尔的那个看起来很像战俘营的基地外潜藏了好几天,鬼龙和几个精专情报刺探和评估的部下已经将这个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基地内的情况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从那些被围绕在基地中央的女人和孩子看来,似乎他们并不是同一个部落的成员,在那些东欧大汉每天给他们分发食物时的混乱和肆无忌惮的争夺可以看出,至少有超过十到十五个部落的女人和孩子被集中在了这里作为人质。
那些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东欧大汉们每天清晨都会组织一批人前往离营地二十公里左右的一条比较宽大的河流边,从那里的一个隐藏在丛林中的码头上押运一批发电机使用的柴油等物资或军用装备回到营地,从那些沉重的箱子的体积和重量上判断,应该是一些单兵武器和作战人员的附属设备,但有时候也会有一些超大的箱子,看起来是一些大型防空武器的备件。
营地中间的两个小型雷达站一般的建筑在日夜赶工,在每天的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晚上的九点到十点,营地中央的十几个只有脸盆大小的反卫星诊测波频雷达会同时运转起来。尤其是在夜间,巨大的电力消耗甚至会让整个营地中的灯光猛地黯淡下来,连那些只是用来照明的灯光都会被削减到最低的程度以降低对电力的负荷。
在离营地一公里的河流中,那些东欧大汉们已经利用山谷中河道的骤然变窄修建了一个小型的拦河堤坝,一套小型的水力发电设备正在安装中,估计只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投入使用,完全替代那些嗡嗡作响的柴油发电机了!
营地周围的警戒相当严密,有好几次,那些在营地周围巡逻的东欧大汉们几乎是擦着隐藏在灌木中的战术们走了过去。在一些被战士们不小心碰断的树枝旁边,那些巡逻的东欧大汉们甚至会停下来,在附近相当大的区域内仔细地搜索许久,直到确认周围的确没有任何威胁存在,这才泱泱地离开。
由豹子亲自挑选的藏身之处的确让人叫绝,那些在地面或岩缝中原有的凹陷或狭小的孔洞被豹子极好地利用起来,在稍微经过了一些修整之后,一个个隐蔽的藏身洞便显出了雏形,再利用一些林中的朽木和枯枝败叶进行了一些简单的伪装之后,即使是明知道藏身洞位置的人,在猛地一眼看去时也会对洞口的确切位置产生疑惑。
躲在藏身洞中,看着那些进行例行巡逻的东欧大汉们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眼前慢慢走过,鬼龙和向正的眼中都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味道。
从前的那些在越南丛林中的老侦察兵们,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看着那些搜索自己的对手茫然无觉地从眼前走过?
历史何其相似?却又何其不同?
静静地看了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鬼龙在狭窄的藏身洞中侧转了身体,朝着自己身边的负责通讯的战士低声说道:“开机与基地联系,我们需要的后继人员应该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了!按照我们的预算,从阿震拿到那个烟口袋开始,到现在已经三天的时间了,就算阿震不能从法赫德手中得到我们想要的帮助,留在基地中的兄弟也应该找到了其他的途径。如果今天晚上我们的后继部队可以到达,那么攻击就在黎明的时候开始!”
坐在一旁的向正轻轻地点点头:“黎明的时候是那些家伙发放每天的食物的时间,在那个时间段,几乎有一半的人员集中在发放食物的区域,还有一批人会准时前往他们接收物资的码头。我们只要派出二十人前往码头袭扰,再派出一个十人小队进行破坏水坝的佯攻,剩下的那些家伙绝对挡不住我们的强攻!”
负责通讯的战士利落地打开了通讯器,不过一两分钟时间,通讯器的耳机中已经传来了卞和那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例行通讯,请报上第二组识别代码?”
鬼龙伸手接过了战士手中的受话器:“代码TNT9GPD576,通报后援人员和物资抵达时间?”
卞和似乎犹豫了片刻:“后援人员和物资无法抵达,我们接到了顶峰的命令,行动立刻中止,所有人员立刻前往回收位置等待回收!重复,我们接到了顶峰的命令,行动立刻中止,所有人员立刻前往回收位置等待回收!”
鬼龙和向正的眼睛里同时闪过了一丝惊诧!
顶峰?
也就是说,从国内通过特殊渠道直接传递过来的命令?
可是,在这片苍莽的丛林之中,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将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已经战死的兄弟,还有这些在丛林中潜藏了好几天的战士所承受的危险和辛劳,就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而白费?
压抑着嗓子,鬼龙低声问道:“基地,重复你的通话内容!详细说明顶峰命令的内容!”
卞和的声音依旧沙哑:“阿震已经离开法国,马上就会抵达我们的基地!顶峰的命令要求我们立刻中止所有的对外行动,所有战斗人员在基地集中!”
稍微停顿了片刻,卞和的声音更加的暗哑:“头儿,我们的基地……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控中了!你们赶紧回来……”
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在瞬间侵彻了鬼龙的全身!
不过是外出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整个基地竟然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又一次的清洗?
基地中的几百战士,还有自己费尽心力营造的各种辅助关系,又将像多年以前的那个充满了血腥的夜晚一般,在瞬间烟消云散么?
可是,怎么可能???
似乎看出了鬼龙的担忧,向正轻轻地接过了鬼龙手中的受话器:“遵照顶峰指令,所有人员立即向回收地点集结!请指示回收具体时间?”
与卞和确认了回收时间,向正轻轻地拍拍鬼龙的肩膀:“我们立刻赶到回收地点!有什么问题,在到达了回收地点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
轻轻地潜出了藏身洞,尽管不明白鬼龙为什么要冒险在白天集中所有的人员,但每个接收到了鬼龙发出的集结讯号的战士已经忠实地执行了鬼龙的命令,在极短的时间内聚集在了一起。
鬼龙的脸上那凝重的表情让所有的战士都没有对鬼龙的命令提出任何问题,虽然有好几个战士的眼中都有了那种浓厚的不解和不甘的情绪,但在穿越那些密集的丛林时,所有的战士已经保持了良好的战术水平。当走在最前面的豹子确认已经到达了那片充当回收点的平地时,所有的战士默不作声地四散开来,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集的防御圈,将鬼龙等人保护在了中间。
卸下了身上沉重的战术背囊,鬼龙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一棵大树下,默默地拧开了多用水壶,像是品味着陈年好酒一般慢慢地喝着水壶中的清水。向正在将自己的狙击步枪靠在了树干上之后,也是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小块绒布,轻轻地擦拭着瞄准具上沾染的水汽。
将手中的廓尔喀弯刀用力砍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豹子带着几分怒气和怨气焦躁地坐在了一段朽倒的树干上,拼命地搓揉着手中的一些干枯的树叶,直到那些可以作为烟草替代品的树叶变成了细碎的粉末,纷纷洒落在了腐朽的枯叶上!
没有人说话,即使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却有一只从天而降的大巴掌不由分说地抽走了你手中的利箭,这其中的感受……
焦躁地闷哼了几声,豹子终于忍不住这难熬的沉闷和压抑场面,几步窜到了鬼龙面前,低吼着朝鬼龙说道:“头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六十个人,甚至只要四十个人,我们就可以把那个营地整个端掉,为什么突然中止攻击?我们的那些兄弟,那些阵亡的兄弟,他们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顶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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