殁世奇侠
她被我的话赞得脸上的红晕再没有下去过,似乎有些晕陶陶的,竟然转身便要去开门。我赶忙一把扯住她,做出了绝对不行的手势。她眨眨眼睛,清澈的瞳眸中全是迷惑。
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去?那样你能迈出医院半步才真叫怪!我低声训斥这个实在不明白大人心理的小姑娘。
以江老爸那种人的个性,就算医生批准出院,他也要让如祝纤纤这般的“非常病号”,再住上那么十天半个月的以“观察预防”。
现在那两个门神是干什么的?说保镖是小看了他们,他们,分明就是两个牢头!要想走,不能从这里,要从那里!
我的手指指向了房间的铝合金窗子,很正常地收到了祝纤纤惊叹的目光。
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发出了低低的轻叹:“从那里,十楼?”
我做出理所当然状,微笑点头。
还没见我使出来,怎么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我哑然失笑,正待拉着她向窗口走过去,却发现她在她的小包里东翻西找,听声音,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倒也真不少。
我正奇怪她在那里干什么,她已从中拿出了一个像是早已做古的,我今生今世只在爷爷幼时的一些小玩意儿中看到过的,好像是一个超级过时的儿童玩具-- 竹蜻蜓!
我张大嘴,看着祝纤纤在这个不过巴掌大小的、似乎是木制材料的小玩意儿上动了动手指头,这个小东西便嗡嗡地振动起来,扇叶虽然不动,但一跳一跳地直想挣脱出祝纤纤细嫩的手掌心。
在我的木然以对中,祝纤纤把它轻轻地向上抛,它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发地来到祝纤纤的头顶正上方,而它的扇叶这才开始旋转,一会儿就变成了一片平板的虚影,发出的声音却不大,充其量像是蚊子哼哼,可听到我耳朵里,我竟是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有古怪!
祝纤纤这时递给我一副耳塞,很是抱歉地讲:“对不起了,宇哥,这个竹蜻蜓振动频率太快,不戴上过滤耳塞会对大脑有损的!”
我傻傻地接过,把这个什么过滤耳塞装到耳朵里,那低细的声音立时就不见了,可是其他的听力却没有多大妨碍。
“呃,这个竹蜻蜓,是用来……”
祝纤纤轻轻地笑了起来,在此时,她的笑容总像是比其他的时候多了些令人眩目的光彩。她用手轻轻地比划了一下,说出了我所揣想的内容。
“是用来飞的啊。我和雅兰就叫它竹蜻蜓,很好玩的,虽然飞不太远。”
多啦A梦?我吞了口唾沫,有点敬畏地看着这个据说能让人飞天的小玩意儿,现在世界上个人飞行器也不能说是没有,可是,与这个相比,实在是都太臃肿庞大了些。
在看那些飞行器时,我不只一次地怀疑,那些玩意儿会不会把人给带到地底下去,而看着这个小东西,我则怀疑,它有没有能力把人,即使是像祝纤纤这样的纤弱少女带起来……
祝纤纤看着我的脸,低低地笑了起来,在这时候,她自然而然地占据了主导权,她摇了摇头道:“只用这个还是飞不起来的,还要有在我身上这样的保持磁力平衡和增加浮力的服装,制作好麻烦的……”
她脸上闪过了温婉的笑,颇怀念地道:“当时看‘多啦A梦’,雅兰姐好羡慕那个竹蜻蜓,便要我也做一个试试,呵,只用竹蜻蜓飞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可能,所以,我就做了这个很相似的代替品出来,一共只做了两套……可如果宇哥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再做一套的。”
看着她渐渐从容自然,虽依旧羞涩但已很放得开的笑脸,我只觉得心中开阔了很多,对美人儿的“赐予”自然也是不会客气,一时间只是点头不迭。
她笑得更愉快,显得分外红润的俏脸上似乎闪出了光来,而我又一副急急切切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的毛躁状,逗得她更是开心,只说两个月后便可以再做出来。
我一边做流口水状,一边在心中惊讶着,看来这个做起来,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啊。
当下祝纤纤很体贴地在房间中留了一张纸条,而由我在前开路护航,顺着大楼后面的墙壁一路下滑,非常顺畅地溜到了楼下。
而我也终于见识到了所谓的竹蜻蜓的飞天能力,稳稳当当,绰绰有余,那个竹蜻蜓在空中看不大出来,使得祝纤纤像是一位悬空而降的仙子,那气质,那形象,可比我这个像猿猴一样爬上爬下的家伙要好的多了。
我由衷地发出感叹,天才祝纤纤,真是见识到了!
一切顺利,由于是在大楼的后面下来,又是非常小心,一切闲杂人等都不曾见到有这么惊世骇俗的一男一女,以这种夸张到没天理的方法潜逃出院。
祝纤纤落在地上时,整张脸已变得通红,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而是太过兴奋,兴奋到声音也发抖了起来:
“宇哥啊,我们到哪里去看小鸟呢?”
我让她把竹蜻蜓收起来,那个悬在半空中的小玩意儿实在是碍眼,难保没人会把它当成是识别我们的标志,那样,今天还有什么乐子?我扯着她纤细的胳膊,一路小跑,跑出医院的大门。
江老爸的医院的所在地,实在是能令旁人全部忌妒死,位在风景如画、空气清新的郊区,环境优越,跑上几步就是苏氏的大高尔夫球场,同时又占地广阔,一整个的花园式建筑,当医院的同时,还可当疗养院,每年的盈利都足以赚死他吧。
现在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为了照顾祝纤纤小姐的愿望,我们两个一路直达附近环境最好的苏氏高尔夫球场,面对三个人高的铁丝网,我不待祝纤纤再掏出那些古里古怪的小玩意儿,出其不意地伸手揽着她纤不盈握的腰身,在她瞬间惊吓的呼声中,大鸟般飞起,落在了铁丝网的里面。
唔,手感不错!可是,仍然是在我的“掌握”之中的纤纤佳人,状况可就是不怎么好。
祝纤纤大概是真的给吓到了,她本来跑得红润非常的脸蛋变得煞白,明显地没从那一次突然的飞天中回复过来,在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下,我甚至可以听到她胸口如同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在这种突然的惊吓之下,她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叫,只轻轻地啊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低头看着她的脸,心中为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的轻率做法,感到十分地不好意思,从手心中传过来的颤抖,分明就是她受到严重惊吓的表征。
该骂!
我挠着头向她表示歉意。
心地善良到了无药可救的少女,理所当然又是轻轻地摇头表示无所谓,而她脸上的惊恐根本就还没有退去,她越是这样的态度,我越觉得不好过,可是,也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在这个问题上没完没了。
所以,我只能尴尬地笑笑,对着空中发出了尖啸,让朱翎那个色鸟哄哄她也是好的……
朱翎在天空中滑翔着下落,划出的轨迹非常漂亮,但我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那边,我所在意的,是从地面上施施然来的三个人影--苏怡,江雅兰,有容妹妹!
她们为什么会来?这个时间……还逃课!
“哥,你出院了耶!”
“还有纤纤姐……”
在我尚没有针对小妹的动作加以确切的批评的时候,她又给了纤纤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情的动作让纤纤立时红了脸,这小妮子,越来越好动了,在此,我不得不怀疑江雅兰在其中的作用。
她们四个,自小玩在一起,虽然年龄最幼的有容对此可能已不复记忆,但近乎于天造地设的契合度,让四位少女有谈不完的话题和挥霍不尽的情感。
朱翎落了下来,以它美丽的外型和妖异的本质,赢得了少女们的注意,并讨得了她们的欢心,而我,较之于它,还差了不只一大截。
首先便是江雅兰的冷嘲热讽:“想来应该也到你能忍受的极限了……逃院的感觉如何?”
在医院里旺盛的精力在此时得到了发泄,将积郁的心思用语言的形式转化成能量,我微笑着和江雅兰针锋相对:“感觉尚称良好……同时问一下,逃课的滋味怎么样啊?”
“嗯,还算可以啊!”
回答我的不是江雅兰,而是一直在旁微微而笑的苏怡。
她走过来轻轻挽住江雅兰的臂弯,对着我微微笑道:
“嗯……身为学生会长,和同学逃课的感觉很不错呢!”
江雅兰对着我嘿嘿地笑,那种有恃无恐的模样真可恶,但更可恶的是,我竟然拿她没有办法……谁让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是苏怡呢?
“你别太宠着她……”我低低地嘟哝了一声,颇有些不满苏怡对江雅兰的宠溺--有某些人,就应该好好地给她些颜色看看,否则她还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趁着苏怡不注意,我对着江雅兰挥挥拳头,她则回给我一个鬼脸,不待我反击,她已亲亲热热地揽住了苏怡的香肩,贴在她耳边道:“小怡,我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看她那样子,似乎有向韩家的冰冰女的性格发展的迹象,我立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看着这妮子手上的动作有否越轨,却又得到她狠狠地一瞥。她的眼光……
还是那么毒啊!
江雅兰的提议在女性同伴和禽兽之徒的优势支持下,占到了绝对上风,计画就此订下,大家一起到苏氏对面的小酒家去吃一顿,来庆祝今日我和祝纤纤双双痊愈“出院”。
一伙人高高兴兴地向外走,而此刻,现实再度印证了“计画永远跟不上变化”这句至理名言的正确性,出校门后没一百步,意外发生了。
“有容小姐,请留步!”
虽然是娇俏的学生打扮,但戴着遮阳帽,且被我们包围在中间的有容妹妹,竟被人一眼认了出来,那人的眼睛倒也真尖利。
我们一起扭头,正看到一个服装衣饰均是风度翩翩、无懈可击的男人,从路旁一辆豪华轿车中出来,向这边招手,陌生得很。
我看有容妹妹,只见她皱起了眉头,明显地不怎么愉快。那么,还有必要理这个家伙吗?
一边的苏怡却轻咦了一声,低低地道:“是‘心达娱乐’的总裁公子荣国豪,你认识他吗?”
“嗯,见过几次面,很讨厌的家伙,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要追我……”
“追你!”
我们几个不论人或鸟都惊叫了起来,玩笑吧!有容妹妹才几岁?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怎么说也有二十七八,他找死不是?
“不是追我啦,是追我小姨!发动所谓的爱情攻势都两年了,小姨烦透了他,曾当着旁人的面给他一个耳光,可他还是死缠不休,后来还要从我这里寻求突破,一天到晚往我这边凑……不过,年前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正说话时,那个男人见得不到回应,竟自顾自地向这边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什么被忽视的不快,只是笑,笑得还好生愉快。
见了这种人就觉得万分地不爽,嗯,不过,心达娱乐这个名字好耳熟啊,这个家伙还姓荣……
“他不是那个荣右人的儿子吧!”我向苏怡求证我的猜测,也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我的警觉心一下提到了最高,虽然近日来我的心思全在练功疗伤报仇上面,但是,想让我忘记那日马二棒锤手下的“结界师”真正的主子,那也是很难。
我当然不会忘记,他们的主子,正是荣右人……那么,眼前的这个很阳光的青年,也就非常地-- 危险!
苏怡也看着那个家伙,脸上表情很沉静,而那洞察人心的目光,绝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直到那人走到我们面前。
“有容小姐,真巧,我们又见面了。呃,这几位是有容小姐的同学吗,传闻苏氏多出俊男美女,看来果然不错啊……耶,还有苏怡小姐!今天我很幸运啊,竟见到了在商界被称为前途无量的苏家女公子,敝人荣国豪,很荣幸见到各位。”
面面俱到地打过招呼,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很爽朗,很阳光的样子,一般人真的对他生不出恶感,只可惜,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一般的。
有容将好恶全表现在脸上,冷淡地道了一声好,便再不同他讲话。
苏怡有礼但疏远地点点头,明显地不热络。江雅兰除了对她真正喜欢的人,一向都是轻视,祝纤纤更不必说了,压根儿就没有抬头看他,连朱翎都别过鸟头,打起了哈欠。
真正因为好奇感而与他对上话的,也只有我一个而已:“是心达娱乐荣老板的公子?真是幸会了啊!我叫张真宇,曾有幸见过荣老板一面!”
我的语气好像不怎悦耳,可是我真的没刻意地讽刺他。
基本上,对这个有胆子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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