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然封神
“仙人,您在担心什么?”姜尚不爱看他这副模样,会让他以为马上就要天崩地裂外加伤亡无数,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他想着“那件事”。
纪云晓不想瞒他,“我很怕会有意外,妲己她注定是要——”
他不忍心说下去,姜尚倒没啥在乎,“那狐狸精注定要死,是吗?”
“吕望。”纪云晓望他,姜尚将他推到床上坐着,自己也跟着坐到一旁,却背对着他,“仙人,拜托你别吓我了,长久以来的悲剧,也有不少桩变成了喜剧,您何苦凭添烦恼,女娲娘娘会护着她们的,不是吗?”
“是没错。”纪云晓搔搔头,“而且你也说过不对她下手,可我心里总闷闷的,说不准会出什么事,该不会是你会出事?”
担心的目标一换,姜尚被他拉转过身,手更爬到姜尚颊上,强迫与之对视,“最后该没人伤你,可我仍是不安,毕竟魔物曾以你为目标,我怕你会出事。”
对于封神世界里一切该发生、将发生的事,他是没有蚩尤知道得多,可他在事情发生前,也是会有几分不安的预感。
像羌族遭殃的那一次,他在去完碧游宫后随及回到那,还是赶不上那场屠杀,到见过蚩尤之后,对于封神世界的大小事,他更多了几分预感。
呆愣面对他的关切,姜尚拉下他的手,“放…放心,仙人,我不会有事。”
在他的设定里,会出事的该是妲己,还以为仙人在乎她比较多,但是刚刚的算是什么?他的在乎与担忧一时间会让他心乱。
“你不要逞强,凡事还有我在。”纪云晓很认真,姜尚骤然反驳,“仙人绝对不能插手,要是…要是……要是让这场战争不公平,怕诸侯们会不心服。”
纪云晓被他一喊吓到,后来想想,“是没错,我不插手就是,你自己要多小心,最好要哪咤他们多护着你,免得魔物来袭时,你会措手不及。”
“不用了。”姜尚努力重整思绪,“我倒是怕狐狸精她们会为了纣王挺身而出,万一伤到诸侯们倒是不好,武王那也得留着几人帮手——”
“那我跟在你身边好了。”纪云晓一听他身边没半个人,更是心惊,姜尚有苦难言,这下子,“我想让仙人替我主持午门之战,好让我能省点事。”
难得他会拜托自己,可若他去处理午门之战,吕望又要忙什么?
姜尚随及想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我想回昆仑一趟,问问封神榜的事,毕竟商周更替结束后,好象幸运活下来的人并非少数。”
“挑这时候去是怪了点,可是好象也该去一趟。”纪云晓颔首,将他拉到怀中一抱,“你去昆仑也好,免得被魔物算计,要记得多观察周围,小心为上,午门之战我会替你看着,申公豹的事既成定论,你也别和元始天尊大打出手。”
听他一件件唠叨,姜尚怯怯伸手回抱,“我知道,仙人也请小心。”
纪云晓推开了他,“你好象忽然变得很客气,我说过的,等你幸福以后,我才会去寻找我的幸福,所以不要担心我会做什么,你小心自己就好。”
“嗯。”姜尚露出苦笑,让纪云晓将他的头按到自己肩上,“你为了何事不安?感觉你有事瞒我,我不强求你事事都要跟我说,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听他的劝慰,感受他的安抚,姜尚的心摇摆不定,万一他照计划真叛了他,仙人是不是还会给他一抹笑与现今的在乎?他有些心慌起来。
纪云晓搂着他,才想何事没交代清楚,营帐外冲来一人停步,“仙人,您在里头吗?姜尚在不在?纣王已到了午门,该准备会战。”
“我去处理午门之战,你去昆仑的一路上要小心。”纪云晓放开他,下了床想往外走去,背后的他屡次伸手,仍是没拉回他。
看那营帐掀起,他回首温和一笑,再瞧营帐落下,周遭仅剩他一个。
“唷唷,不会吧?堂堂的姜尚该不会打算放弃计划了?”忘由地底浮出,他旁听许久差点吐到休克,“那个伪善者随便说几句,你——”
姜尚伸手捏上他的颈子,更用力一弹,将他不固定的头颅弹到地上,“我说过多少次了,仙人的存在不是你可以抹黑的。”
地上的头颅往上飞起,“知道啦,麻烦把我的脖子还给我。”
“你知道就好。”姜尚松手,那颗头颅回到颈上,“怎样,你有没有为他的几句话,打算停止计划?我可是为了你,努力找来了不少魔物呢!”
除了魔物之外,凡是榜上有名的,还可能对上上古遗兽,那是多有趣的画面?鸣蛇、驺吾、陵鱼、奢比、英招、帝江……常年忍受人类赶杀的牠们可是巴不得可以一泄怨气,是绝不容姜尚此刻反悔。
“用不着你激我。”姜尚阖眼一叹,“我忍了二十多年,就为了今天,仅要封神榜结束,我便可向元始天尊要回一个公道,谁都不可能劝动我。”
“好,有气魄,那照我们约定的,闻仲、赵公明、黄飞虎他们可留给你了。”忘满意向下潜入,可那双红痕黑瞳像还在算计何事。
姜尚望都不望他的消失,对他来说真正该在意的,是仙人知道后的情况。
远方战鼓已响,喊杀声传入营中,等纣王一死也将开始他与魔物的约定,灭商之后,封神亦该结束。
天色大亮,午门前纪云晓代替姜尚升帐,传令要道士止步,全由大小诸侯众将奋力上前,号令一下,诸侯更齐声回道:“但凭元帅命令,万死不辞。”
炮声响亮,诸侯随阵势一一在午门外排列停步,前方纣王全身披挂,传令排出仪杖,率御林军迎敌,鲁仁杰随之保驾,雷昆鸟、雷鹏为左右翼。
逍遥马上,纣王提金背刀,扛日月龙凤旗拍马出午门,但见诸侯阵容严整,兵精将勇,姜尚弟子门人更是仙风道骨,二十四对军政官簇拥大红伞,伞下是乘着四不像的姜尚;本尊的姜尚去了昆仑,这分身当然是杨戬客串。
在纣王面前的他已是九十八岁高龄,二鬓银白,全身甲冑瞧来颇有丰采,身后是东、南、北三伯侯,拥着武王姬发,恍似天下尽归于他。
纣王看罢,喝问道:“来者是否为姜尚?”
“正是老臣。”杨戬欠身施礼,换得纣王一连串的斥责,因他是以老脸出现,也让纣王想起昔日逼他建鹿台不成之事,“原来是你,你本是商臣反逃西岐,累败王师又会天下诸侯,共谋反叛此等行为,岂是人臣应有?”
“陛下此言差矣。”杨戬开始庆幸自己还算能言善道,先驳斥了纣王责难,再当诸侯面前,将纣王的十大罪状朗读一次。
他一念完,纣王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天下诸侯同声吶喊:“杀此无道昏君。”
姜文焕急于为父亲、姐姐报仇,一马当先杀出;鄂顺为报父仇,紧跟上前助战,二侯再不讲君臣之分与纣王杀作一团。
崇应鸾见二侯战他不下,也来助阵,纣王一人敌三竟不露败相,黄飞虎、闻仲看了暗暗点头,昔日二人教他的,他亦没忘半点。
武王见三侯与天子大战也想上前,杨戬急忙拦他,更宣告擂鼓,一听鼓声扬起,诸侯、众将一拥而上,鲁仁杰、雷昆鸟、雷鹏奋勇迎敌。
即使身陷重围,纣王反越战越勇,大喝一声砍倒鄂顺,鲁仁杰随之枪挑林善,诸侯见折损二人更怒,混战之间,不知是谁刀劈雷昆鸟,又是谁打死鲁仁杰,更有人一棍结束雷鹏,身旁三将全死,纣王再神勇亦只得退后。
姜文焕瞧他欲逃,收刀取鞭往前挥拍,应声击中纣王后背,可他虽几乎落马仍顺利逃进午门,今此一战虽胜,反折了南伯侯鄂顺等二十六员将领。
“没想到纣王实力如此坚强。”杨戬为之傻眼,黄飞虎不意外的接话,“他自小由闻仲一手调教,与我来比的话,武术该在伯仲之间。”
以那些诸侯的实力衡量,要赢过纣王,简直是难如登天,若是持久打消耗战,说不定勉强能有几分胜算,可纣王是否会出来再战还不一定。
“若让他选择落幕,他不会希望战死。”闻仲苦笑,“他是个自傲的孩子,哪能死在众人之前恍如叛逆,天下间能杀他的仅有他自己。”
“此战之后,我们等他自行落幕即可,倒是——”赵公明骤然拉过伪装的杨戬,“你不是姜尚吧?你骂人难得会留人些许余地?”
杨戬苦笑卸下装扮,“仙人说了师叔有事要上昆仑,听说是有关封神榜之事,于是仙人便要我上场装个样子,该给的指示仙人也预先给了。”
“姜尚不在。”赵公明安不下心,闻仲被他一望也懂了,“天祥他们要托你照应,我顾着飞虎、武王他们,分不了身。”
“没问题。”赵公明应允,再回头看那听不太懂的杨戬,“你要庆幸你不在封神榜上,姜尚的身份你继续扮演,待纣王为自己弄个落幕,你再处理一切。”
“为什么?”杨戬不懂,纪云晓忽然飘出,“你继续扮演姜尚也没啥不好,反正有我在一旁看着,不会有事,倒是得小心轩辕坟三妖来袭。”
“她们还想打?”闻仲不信,纪云晓苦笑,“不一定,为了纣王也为了多年来的交情,再为了封神上的名单,可能会稍稍肆虐一下。”
“我明白了。”闻仲转身拉着黄飞虎走开,杨戬变回姜尚跟着纪云晓回到原位等候,赵公明则回到军中,寻找那群幸而未死又同在封神榜上的他们。
纣王兵败负伤回到金殿坐下,飞廉、恶来二位佞臣向他走来,“陛下神勇无比,百万军中斩将数员,仅要鞭伤一好,再与他们对战,必能胜过反叛。”
“忠良已尽,还有什么脸面再争?”纣王瞥去一眼,那二人脸色欠佳,总觉纣王此话意有所指,可他卸了盔甲,早自行退回内宫。
“陛下方才之话,好似讽刺我们?”恶来较为敏感,飞廉点头,“说的对,可笑他大势已去,还摆那副嘴脸,可惜你我这身荣华富贵不知如何才能保住?”
“周王仁德,凡投奔的一概收留,不如你我归周?”恶来此话提醒了飞廉,“干脆趁乱盗走传国玉玺,待周王坐了天下,再献此宝,可不又是富贵缠身?”
“没错,还是飞廉你行。”恶来大声赞叹,二人更说好如何盗取,自以为得计,从今之后又能保有荣华富贵渡日。
殊不知二人将来的献宝,仅是慢些将二人逼上死路,话说回纣王退回内宫,上了摘星楼会见三妖,心头不禁一阵酸楚,深悔之前小瞧了姬发、姜尚,如今二人会合天下诸侯夺取天下,仅剩一座王宫,无法久守。
“看来已无面目见先帝于九泉。”纣王暗叹,妲己憋了很久,“你后不后悔认识了我,更将商朝基业断送?其实若非你得罪女娲娘娘,又焉有今日。”
“女娲?”纣王想起来了,二十多年之前,自己拜祭女娲那日,是写过一首不入流的诗,就为了那首诗,她便要亡商?
“仅是一人之错,竟连累天下百姓至此?”纣王傻眼,喜媚不屑冷哼,“少在那以为天道不公,媚惑你行错确是我们所为,可要不是你起了头,哪到今日?再说没经过打击,你以为你当时真会重视天下与百姓?”
一时间纣王被她骂得无言,妲己瞪她一眼,“喜媚,求你少说二句。”
“知道了,姊姊。”喜媚回身避到玉石身后,妲己回到他面前,“今日算我们为你尽最后一份心,替你与诸侯们斗上一场,不管成或不成,盼你自重。”
“……”纣王一叹颔首,转身倒了二杯酒,一杯往前递向她,“算是最后。”
“今朝一别,相见无期。”妲己接过酒,待他举杯一碰,二人喝完此杯就算陌路人,她旋身甩袖,酒杯回到桌上,“玉石、喜媚,我们走。”
听她一喊,二人跟着起身,驾起妖云冲往午门外与诸侯一战,纣王放眼瞧那远方午门一阵厮杀,天上妖云沾血更显杀气。
一开始恍似一面倒的战事,就在数道白光掠往天际时转变,仔细一数敌方可是有十多名道士,纣王不意外的瞧见妖云转换方向离去。
当她们为自己尽上最后一份心,纣王取酒壶再饮三杯,昔日觉得甘美的琼浆玉液此时喝来仅觉苦涩,不久他放下酒杯着上龙袍。
回身下了摘星楼,纣王唤来封宫官、朱升,“朕行到此再无所惧,仅怕若是自尽后,诸侯余怒未消,会将朕碎尸万段、剁为肉泥,因此当朕上了楼,卿便在楼下堆积柴草,放火烧楼,以护朕之遗体。”
“陛下,臣不敢啊!”朱升失声痛哭,说什么也不敢放火焚君,纣王见他忠诚,只得撂下狠话,“此是天要亡朕,非卿之罪,当年姬昌演算先天数,说朕有自焚之灾,此是天数,不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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