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然封神
姜尚硬将乾坤圈套回他手上,「龙宫再次震汤,怕又会有人来。」
「有人又怎样?」哪吒手扯著混天绫像巴不得有人让他痛打一顿。
不知该怎么安抚,姜尚抱起哪吒死搂住他不放,深怕一个松手又会让哪吒闹出什么人命,本想挣扎的哪吒,却在望见姜尚渗血的手臂後乖乖听话。
水面昂扬弹跳起无数水柱,天上雷鸣隐隐而动。
姜尚看著将雨的此刻,「不会是龙王亲来吧?」
风从虎、云从龙,唯有翻云布雨的龙王出场才有这种派头。
二人直视水面空等良久,「没有东西啊?」哪吒东张西望的。
姜尚才想回话却眼尖看到背後扩散的水雾,心急之下以手遮掩哪吒的头与身体後往河水一跃。
「逃不过的。」一声厉喝伴著血色喷洒於空。
哪吒在姜尚怀抱空隙中,看见了由他背後横扫出的画戟与炽血,惊愕的瞪大双眼,哪吒却已落入水面,耳旁清楚传来姜尚的痛呼。
一股温热夹杂在微凉的河水中,哪吒浮出水面急咳,一旁是意识渐渐丧失的姜尚,「你没事吧?」
他背後惨遭画戟撕扯狂冒出的血急染著河面……
「快逃--」姜尚伸手握上哪吒的肩。
他竟一身是血还想保护自己?哪吒骤然甩头望向河岸。
「是谁打死巡海夜叉?」他一身金衣提戟,二道龙须垂於眼前。
淡瞥他一眼,哪吒天生力大抱起姜尚的腰便将他扛出水面。
「究竟是谁打死李艮?」
「是我。」
「你是谁?竟敢妄自行凶?」
「我是陈塘关李靖三子哪吒,我不过是在这玩个水,是他先对我下杀手,我才杀了他。」
被话一激,他持戟便刺,哪吒随手一抖化出乾坤圈,套上刺来的画戟,「要打也先报个名。」
「我乃龙君三太子敖丙。」
「不过是敖光的儿子,你惹恼了我,我姑且只杀你出气。」
哪吒一甩乾坤圈将画戟弹回,另一手握著混天绫往前一抛,敖丙急转身避开混天绫的缠绕,画戟同时往前连刺。
「愚蠢之徒。」哪吒脸色一变,森冷眼眸满是杀意,二手各往前甩,乾坤圈激飞弹出应声锁去敖丙二手。
画戟落地一响,混天绫差点便要缠上敖丙的头,猛然哪吒身後波涛横生,水长数尺高於地,一头兽类往前扑来。
「啧!」对於背後狂啸声,哪吒倒向左方翻滚避开,弹出水面落地那兽类已挡在敖丙身前,彷佛护卫著他。
「逼水兽?」敖丙惊喜一喊。
回应的吼声却带了点惧意,因为再站起身的哪吒一身杀意。
「敢偷袭我?」哪吒一展混天绫,似千团火焰扬天。
逼水兽不安的甩头退怯,哪吒一步步逼向前,敖丙虽双手被制,二脚却还灵活忙将画戟踢高射向哪吒。
不屑冷笑,哪吒混天绫一网一围,画戟竟蒸发如水。
「快走--」敖丙趁著哪吒挡下画戟刹那,爬上避水兽的背,等敖丙稳住身,避水兽四足一蹬,一人一兽便往河面窜去。
「你逃不了。」哪吒手往前指,混天绫沿著身子一转射向敖丙。
逼水兽入水同时,敖丙更被混天绫罩头拖回岸上,渐绷紧的混天绫排去了他脸部每分水份,瞬间乾枯的脑部有如一具曝晒许久的死尸,气息方断就恢复了原形。
哪吒扯回混天绫缠身,再一招手乾坤圈旋转飞回。
「不自量力。」忿忿踹了龙身一脚,哪吒才跑向趴於一旁的姜尚,「喂!你没事吧?」
微张开眼,姜尚发呆了一下坐起身,「我没事。」
「怎可能没事?你背上的伤?」哪吒转过他的身体,人已经呆了。
眼前别说伤口,连原本裂开的衣服都完好如初。
猜得出是谁做的好事,姜尚搓揉著哪吒的发,「真的没事。」
总算放了心,哪吒松口气却又转身。
「你要做什么?」
「他伤了你,我要他付出代价。」哪吒来到龙身前,脚一踢将它翻了身看准背部将手插入,翻腾一会儿,再伸出手时,上头紧握著一长条物体。
「听说龙筋挺补的,不过你既没伤乾脆做个腰带吧?」
哪吒将龙筋用混天绫一裹一甩,做成了乾燥的束带,姜尚对他的急性子,只剩撑额大叹无力可做,「你……你这样龙王肯定不会放过你。」
「没关系,我才不怕个区区龙王,再说我现在有你啊!」
哪吒抱住姜尚天真的笑著,而姜尚也只能回拥著他继续叹气,可想而知的是,未来肯定还有不少风波。
###雪白大地飞舞著血红枫叶,强烈红白对比的此处是荒漠大地,白色大地上只有一处纯黑的地方,那就是--千古绝冢。
千百年来毫无人烟的此处,永远寂静的恍若无声,黑色石块堆叠起能容纳百人的空间却仅有一扇小窗,就像是牢房的建筑物就是蚩尤的最後归处。
无声的此处,一双远在光明之外的眼骤然睁开,在荒漠大地外有一人正缓缓行来……
老子驾著青牛来此寻找天劫的真正答案,而当他来到荒漠大地外,青牛挣扎著拒绝踏入白雪荒漠,「哞--」
老子不太情愿下了青牛,「看来该我努力了。」
三人里总是最闲的自己,老二那家伙该还忙著封神计划,而老三呢?
大概正努力把握著金鳌岛的实权,经过闻仲的破坏,老三的自尊就时常受到赵公明的挑衅,呵,看来他的苦日子还没过完。
而自己呢?悠游闲晃了大半辈子,终也到了该努力的时刻,老子边唱起歌边踏入雪白大地。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患兽有巢贤。
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阴阳前。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
老子的歌声在轩辕二字停顿,轩辕乃黄帝之姓,这时提他倒显怪异,毕竟千古绝冢中可是囚禁著黄帝的敌人、蚩尤。
与黄帝一战的他,『涿鹿之战』也正是上一个天劫的名称,那时花费多少人的心血才止住血腥杀戮的延续,可是当天又降雷昭示天劫再现,老子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蚩尤。
既是敌手,为什么要造一个千古绝冢囚禁他?黄帝不照传言杀了他,是否代表蚩尤的存在有其他用意?
就当年仙、人、魔大战来说,他们三教教主对那时的事仍是一知半解,於是唯一存留下来的蚩尤,反成了解开谜题的唯一答案,究竟,蚩尤为什么会被黄帝强留人间?
老子踩在血红枫叶铺出的路上,像走在一条绝对的通道,顺著红枫铺出的路,老子在经过无数时间後,终於看见了绝对黑漆的存在,也正是千古绝冢。
老子脚步方停,一道声音就在脑中出现,『已经许久没有访客,你是谁?』
「鸿钧首徒、李耳。」
『李耳?』声音顿了顿,『你自称老子,我会比较清楚。』
「你是?」老子迟疑了,蚩尤会这么温和吗?
『不用怀疑,我的确就是蚩尤,你来这做什么?』
不会纯粹来找他聊聊天吧?绝冢内的他难得笑了开来,好久不曾这么轻松,果然如同轩辕的预言,在自以为是的人类里仍有一个人会到达他的面前,来聆听涿鹿之战的真象。
「我想问天劫是什么?」
『天劫?它是所有怨气的集合,更是万物发泄的结果。』
「怨气的结合?」
『还不明白?』那道声音里夹杂著更多笑意,『你以为动、植物生来,就是为了让人类食用?』
「啊!」老子懂了,就算植物在人眼中是无思无绪的存在,可是它们仍是生物,因此怨气自会集结,「可是天劫如何形成?」
『因为人的无知,当杀戮增多时怨气自会增强,偏偏愚蠢的人们又喜欢攻掠他人的收获,於是--』
「於是人类造出了天劫,却在天劫现世时仍一无所知。」老子语带萧瑟,天劫的答案和他想像的不同,难道人类才是最终祸首?
『你懂了。』那道声音不吝惜给予肯定。
老子却问不出另外的问题,这打击一时间让他不知所措,曾以为魔物才是所谓的天劫,但魔物不过是人类怨气的聚合,而它们的出现,竟然是为了报复人类!
『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离开吧!』蚩尤突然下了逐客令。
老子抬首还未答话,红枫白雪之间却扬起一道风,遮掩老子视线的同时,风一停他人已在荒漠大地之外,一旁的青牛不安的摆尾问候,而他却瞪著一望无垠的白色大地。
###「你回答的真好。」纪云晓靠著乘黄瞪向他,绝冢之内的阴暗让人目无可视,唯一一道光明正照在纪云晓身上。
「会吗?」
「蚩尤,你该放我走了。」纪云晓怒看著夺去自由的黑暗。
「你还没放弃改变既定事实的想法,我就不会放你走。」
「我一天不放弃,你就要一直将我锁在这儿?」
「不,其实你走得掉不是?你留在这也是想问我一些事吧?」
纪云晓没有讶异,「对,你知道什么?」
身为封神世界里绝无仅有的变数,纪云晓真想知道蚩尤的底细。
「你是创造世界的人,而我是由世界造出的魔物;你可以借由『法宝』知悉每件发生的事,而我就算不想也会得知将发生的事,你我是唯一变数。」
「然後呢?」
「你做了想让事情有更好发展的改变,却将有另外的变化在你我不知道的地方衍化。」
「所以?」
「我不能让你插手太多,一切事情早已既定是没人能改的。」
「真想改变,就一定有可以著手的地方!」这是纪云晓回来的原因,再说程式是他写的,他既能创造一切当然也能改变一切。
「你深信这句话?」
「我是相信没错。」纪云晓移动游标,分心观察著陈塘关。
蚩尤想起很久前也曾听过这句话,好似轩辕说的吧?
可是眼前的他却太天真,表面上改变的事在另一方面仍会崩毁,就算他救回再多人完成再多事,到了最後的最後,天劫仍会吞噬一切。
「你要赌吗?」蚩尤提出了唯一一次的赌局。
「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改变一切?你赢了我就放你走。」
「你要怎么断定我胜或败?」
「哪吒、伯邑考、文王,我们赌到文王见姜尚为止,看你能改变多少,完成一半我就算你赢。」
移动滑鼠的手一顿,纪云晓望入依旧漆黑的前方。
这个赌局并不容易,哪吒注定得死一次也将一辈子恨著父亲;伯邑考更注定遭妲己陷害身死朝歌,更被做成肉饼使文王吃下;文王因食了儿子之肉吐出三吐後,打击过大无法进食衰老而死。
「一半是不可能的。」纪云晓有自知之明,伯邑考的部份有妲己把关,再努力也不可能让他不死,更别提文王了。
「多一个人你就有赢的把握,赌姜尚的心能不能回到当初?」
「姜尚?」纪云晓沉吟,多了这一项机率就有一半以上,「我跟你赌。」
「若输了,你就不能再插手。」蚩尤由黑暗送出一张羊皮卷,纪云晓敲了下键盘,羊皮卷上蓦然多了一个红印,二人的赌约就此成立,到底蚩尤会不会赢?
知道一切将发生的事,蚩尤真能让纪云晓不能插手?姜尚又会不会让纪云晓失望?
赌约一成立,蚩尤收回羊皮卷,却有个疑问,「你不是能自由离开千古绝冢?那你其实可以不答应赌局的。」
又回到最初的问题,纪云晓弹指引来千古绝冢外的人头鸟。
「我无法离开黑暗,不然又何必造出『橐蜚』来当我的使者。」纪云晓暂时关上电脑,一天六小时的限定他还没忘。
「你真无法离开?」蚩尤开始後悔签下赌约。
「既做了的事,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纪云晓面对他邪笑,一开始没反驳他认定的事,自己还真做对了,纪云晓回首看向窗外的人头鸟,一鸟一人视线交会後不需言语,它又再次拍翅远去。
###陈塘关外,东海龙王伴著狂雨而落,一脸忿恨瞪著上方匾额。
一见不怀好意的他举步欲入关内,士兵往前加以阻拦,再加上近看他站於在大雨之中,却不被雨水打湿,这情形真的古怪。
敖光跺地震开士兵,「我乃东海龙王,还不快报李靖故友来访?」
洪大的声量让阻止他的士兵一愣,却又马上前去通报,跟著士兵前进,敖光脸色阴沉得彷佛随时都想杀人,不多久,他便进了李靖府中。
「长兄--」李靖才进大厅就见他一身狂怒。
「李贤弟,你生的好儿子。」敖光语带刻薄。
「长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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