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变
昶印显然已想到这层,萨摩一问,便胸有成竹地道:“你们不需要监视固定人物,分区域监视,对你们应该比较有利。至于人手怎么调配,就看你的安排。”
虽然此番话有讲跟没讲差不多,但萨摩却已有了大概的草案,因此也没再追问,转而问起另一个重点:“除了监视之外还有其他内容吗?一次说完我比较方便调派人手。”
昶印摸摸下巴,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本来就想挑出一个最适当的人选。从刚刚的团练中,我已经决定让谁负责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有些紧张。
“就让摩耶你负责吧!”昶印很快宣布答案。
他?萨摩苦笑。团练当中,他在尼路等人滴水不漏的保护之下,除了奴里诺达恩这个意外之外,他可是一点表现机会也没有,怎么会是他呢?
有这个疑惑的显然不只萨摩,接着抗议的是马索渥:“为什么是摩耶?”
不要说马索渥,就连萨摩自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哩!
面对马索渥的质疑,昶印可以说一点犹豫也没有:“因为摩耶的轻功最好,而且……从刚刚团练中,我发现,他的身法带起的气流扰动最小。”
此话一出,萨摩当场无言以对。他因为真气魔力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并不贸然与人动手,几乎每一场都以游斗的方式来应付。更为了避免无谓的消耗,他尽量不自己鼓动气流,而是藉着敌人扰起的气流移动。没想到,竞因此要挑起这次任务的大梁,萨真的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精灵人的轻功的确居各族之冠,马索渥也无法反驳,只得闷闷地闭嘴不语。尼路等人忧心萨摩的伤,实在巴不得让他们代替萨摩接下这个任务,但碍于萨摩的身分不能曝光,只得硬生生忍了下去。
见众人都没意见了,昶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吩咐道:“大概的情形我交代摩耶,再由摩耶调配。其他人可以先散了。”
众人知道昶印必定有一些属于那项重要工作的机密要交代,不便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尽管犹豫,还是起身离开。
见众人即将离开,萨摩心中一动,连忙伸手拉住尼路的衣角,吩咐道:“路上帮我找找蜜儿,晚了恐怕会出事。”萨摩一边说,一边悄悄使了一个眼色。
尼路愣一了愣,不明白萨摩为什么要他找蜜儿。蜜儿姑娘随时都像是会失踪,他上哪找呢?何况蜜儿姑娘惹的祸都不大,萨摩为什么会以“出事”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呢?正迷惑着,忽然感觉有东西爬进他衣服里,不禁吃了一惊,但随即又立刻省悟,连忙点头道:“没问题!找蜜儿姑娘不难。”说着便率先离开。班塔耶等人见萨摩跟尼路“眉来眼去”的,知道一定有事:于是等尼路一走,他们就立刻跟了上去。
鲁道夫和桃莉心存疑惑,本来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办,却见那些银阶龙人通通朝同一个方向离去,连忙追上。如果他们有感觉,那些银阶龙人没道理没感觉。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见尼路等人先后离开,奴里诺达恩回头看了萨摩一眼,也迈开脚步,离开北斗场。倒是墨君和马索渥犹豫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离开。
几乎一离开北斗场,方才藏在尼路衣服内的东西便爬了出来,盘在他的手腕上。果然就是双生。
经过方才在萨摩体内的大战,双生显得有些精神萎靡,本来正在睡大头觉,没想萨摩却硬是将它挖起来,说要当传声筒……
嗟!它堂堂……堂堂龙神耶!竟然要当传声筒!双生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遭,之前……大概不久以前,唔!也可能是很久以前,它也当过传声筒,三天两头要爬进神殿传讯。
“咦?”双生的自怨自艾被一声疑惑打断。
原来尼路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隐蔽处,停下脚步低头看去,便见蛇样的双生盘在他手腕上摇头叹气。
“耶?这不是龙神吗?”跟在尼路身后到达的是耐达依,—见双生立刻惊讶地叫。
这一叫,后头跟上的众人也听到了,连忙噗地一声,全跪了下去。耐达依见状,一翻白眼,也跟着跪下。
这下就换尼路尴尬了。双生就在他的手腕上,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双生倒没计较那么多,先是嘶嘶几声吐吐蛇信,才威风八面地道:“起来吧!咳!本龙神是来转达主人的意思。”
双声用小小的身体,沙哑的声音,说出这般颇有“身分”的话,差点让耐达依笑了出来。不过他可不敢真的笑出来,要不然皮喇第一个饶不了他。
几个人同时应了声“是”便站了起来。
双生见状,蛇头连点,似乎很是满意。
“请问龙神,王子有何吩咐?”尼路这时才终于有机会提问。
双生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回答道:“主人……咳…王子吩咐本龙神告诉你们……”双生将方才萨摩交代他的话告诉众人。
原来萨摩是要尼路等人驱散那些逗留在北斗场附近的龙人。虽然他们已经得知他的身分,但必须保密,装做不知,各自回自己的岗位。
这却不难,龙人阶级分明,加上学院里银阶龙人不多,尼路等人出马已是绰绰有余。即便遇上银阶龙人,凭双生还在他手腕上,也由不得他们不听命。萨摩必定也是料到这点,才会让双生负责传话。
于是,尼路等人,兵分多路,执行萨摩所给予的任务去了。
“废物!”道兰镇客栈里的独立院落传出一声怒吼。
随着怒吼声,一声巨响也同时响起,两片木门像是被用力撞开一般,分左右飞散射出;接着碰地坠落地上,支离破碎地变成一堆废材。两片木门坠落处的中央跪着一个黑衣人,正低着头簌簌发抖着。
“说!”又是一声怒喝。
黑衣人全身一震,连忙抖着声音回答:“属下…属下的确……遍…遍寻不着……”
“确定沿途没有任何暗记?”随着冷肃的声音,一个同样全身黑衣的男子从已经失去门扇的房子步出。男子脸色铁青,双眼闪着怒火。
“除了最后一个往北的记号之外,没有其他记号了!”黑衣人用非常笃定的声音回答。
“废物!”站着的男子大声怒斥,伸手一挥,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立刻被掀翻,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之后,重重坠地。
男子没有因为黑衣人这一摔便留情,只见他又跟着逼上前去:“找了这么多天,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不仅追丢了那个神族人,连使者也追丢了!”说着,又是伸脚一踢。
本来已经趴在地上爬不太起来的黑衣人应脚一下滚得老远,撞上院落的墙壁。也许是撞断了几根骨头,黑衣人脸孔扭曲,呕出了一口血。尽管痛苦不堪,黑衣人仍不敢发出痛哼,还挣扎着继续跪着。
男子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喀”地一声轻响,男子停了下来,表情怪异地低头看向地面。
茂密的绿草间,脚边一截黑色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男子弯身拾起,一把漆黑龙纹匕首便出现在眼前。这把匕首?男子看着,表晴从一开始的迷惑,逐渐转成了然,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得酣畅,听得伏在地上的黑衣人全身汗毛直竖。
男子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停了下来,好半晌没有动静。伏在地上的黑衣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敢抬头查看。
“查出这把匕首的来历!查不出来就别回来了!”随着话声,一把黑色龙纹匕首被丢到黑衣人的身前。
黑衣人不敢有异议,先是恭敬地捧起地上的黑色匕首,忍着全身剧痛,挣扎着站起,领命而去。从头到尾,黑衣人都不敢抬起头。
三天后,东陆军团派出的视察团抵达学院,学院高规格迎接,做足了面子。为了安顿视察团这三十个人,学院还特别腾出了一栋宿舍来。
比起学院高层对待视察团的战战兢兢,学院中大部分的学生却是兴奋不已。毕竟,要是有幸让这些军团相中,一毕业便是大队长的身分,可以带兵,可以领优渥薪俸,更可以分配一栋座落于蒙瑙特市的宅邸;相较于从小兵当起,又辛苦又难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于是,学院中出现了另一番景象。没有喧哗、没有笑闹,人人衣着笔挺、表情严肃、谈吐文雅。练习场天天都挤满了练功的人。凡是视察团中任何一人出现的地方,都可以发现一群呼呼喝喝着练功,或是高声谈论着武学、魔法原理的学生。
当然,这些身居东陆军团小队长以上军阶的人到学院来并非真的为了视察,虽然表面上每天都轮流到各年各部去观看上课情形,但有心人不难发现,一年级的视察频率显然高了许多,尤其还特别集中在少数几组。
这几天,萨摩以分区的方式,安排众人监视视察团。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接近,引起视察团的警觉,萨摩还特别吩咐众人只在重要的路口处轮流活动,视察团的成员一经过,便可以从所去的方向和神情来判定需不需要跟踪。
至于萨摩,他除了近距离监视视察团的住处之外,还要负责另一项更重要,难度也更高的任务——窃取帝国行文东陆军团的实际文件内容,或是东陆将军交给视察团的任务文件。依帝国军队中的惯例,凡是重要任务,为了避免权责不明或任务理解不一,都会有一份正式的文字指示,盖上指挥单位的印监,好作为服膺的依据。学院要萨摩窃取的正是这一份文件,当然,如果能够取得帝国给东陆军团的正式发文,或是私下来往信函就更好了。
偷东西不难,尤其对拥有双生的萨摩而言,比较难的是,东西究竟在哪里?
视察团到达的那一天,萨摩等人的任务正式展开。
两天监视下来,萨摩等人有一个共同的结论,那便是,视察团的活动相当规律。每天早晨统一起床之后,练伞个时辰的功便各自分散活动,有些到各组去视查,一段时间后,更换视察组别或年级。有些则像没目标似的在学院各个角落游荡。晚上回到宿舍,练完半个时辰的功,会开一场非常短暂的会议,然后便各自就寝。
这样的结论其实没什么用处。昶印曾经很笃定的表示,他不相信视察团来学院仅“只是”为了那一百个人。他担心,这个视察团是帝国用来吞并学院的一颗棋子。若昶印的想法没错的话,视察团一定会有别的行动。只是,这个行动什么时候会开始?
不只监视的工作进度陷入胶着,萨摩的任务也没有进展。
一开始,萨摩总想觑机进去搜查,但又想到这样机密的文件恐怕是贴身带着,不可能放在行李当中;初步让双生进去查探的结果也的确找不到,所以萨摩只好另找途径。但是,若是贴身收藏,会是藏在谁身上?他又该如何偷出被贴身收藏的机密文件?萨摩本想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听出端倪,也不只一次派双生前往窃听,但……这些唯命令足从的军人除了在前一天晚上指派隔天的行程之外,根本不会做任何交谈。
更糟糕的是,每天负责指派行程的人都不一样,明显是轮流制。这下萨摩可真是愁了。没有明显的领头,少得可怜的对话,萨摩根本无法判定文件在谁的身上。也许,他应该想办法,自然地接近那些人。但是,要怎么做呢?
毫无进展的情形直到第四天晚上,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第四天夜里,视察团的众人都已就寝,整栋宿舍笼罩在黑暗中。萨摩按照惯例,打算再等一段时间便回去休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一出宿舍,这个人立刻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就着月光,萨摩看出这个人的确足视察团的其中一员。都这么晚了,这人偷偷摸摸,要说没古怪萨摩才不相信。于是,萨摩停下脚步,继续留着监视。
这个人四周张望过之后,开始原地踱步,一边踱步一边不安地频频回头看向漆黑的宿舍,像是很担心被发现似的。
萨摩正猜测这人的目的时,宿舍的另一端又出现另一个人影,像是从宿舍后方绕过来似的。
人影的到达似乎让这人大为放心,终于停止了踱步。
转眼间,人影已经来到这人面前。就着月光,萨摩可以看到来人一个年轻男子,长相平凡,身着魔武部的服装。
这是谁?萨摩正猜疑着,便见视察团的那人突然跪地:“属下见过殿下。”
殿下?会被叫做殿下只有两种,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王子。这人难道竟是王子?还在学院就读的帝国皇子只有三个,六皇子和四皇子萨摩都看过,只剩下行事一向低调的五皇子未曾谋面。梅里等人曾说,五皇子是帝国皇帝酒后乱性,侵犯宫女所生,因为相貌差,贵族血统不纯,所以不受皇帝宠爱。眼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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