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变
轻轻一皱,但随即平复:「既然如此,囊左相为何愁眉不展?」
「这……」囊·卡还在犹豫,眼角却瞥见荫·多罗兴灾乐祸的表情:心中一个激动,立刻做了决定。
尽管荫·普勒可能不会接受劝告,但为了公国万年基业,说不得还是要冒犯圣颜,绝不能任凭公国的未来让狼子野心昭然若显的三王子如此摆弄。
思及此,囊·卡一挺胸,突然扬声道:「王,臣以为,与龙人此战动摇国本,不宜久战。」
荫·普勒脸一沉:「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撤兵?」
囊·卡心头掹跳,才刚迟疑了一下,便一眼看到荫·多罗嘲弄的表情,只觉热血上涌,勇气也跟着起来了:「臣以为星镇不可恃,一旦降雪,我国补给困难,长久下来必出问题。何况大军长期留在北方大陆,要是巴耶帝国有异动,我国根本无力对抗啊!」
囊·卡试着从大局上开始分析,希望让荫·普勒改变主意。
这番话一说出口,荫·普勒还没回答,一道讥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现在我军有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成功在望,左柑竟然想退兵吗?」说话的是右相沙·坦多。一个约莫五十余岁,身材稍嫌过胖的老者。被睑上肥肉挤成两条线的眼睛隐约看得出半生官场打滚的精明。
沙·坦多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要知道,里尔公国多次进攻北方大陆,哪一次不是连海岸线部没有摸到便锻羽而归?这回不只可以成功上岸,还夺下龙人族的星镇,当真是空前的成就。这种机会真的是可一不可再啊!闻言,荫,多罗立刻附和道:「没错!公国霸业指日可待,左相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退缩啊!」话虽说得委婉,但郡态度却是相当不怀好意,似在嘲笑囊·卡懦弱似的。
囊·卡一张老睑气得通红,抖着声音,压抑怒气,不理会沙,坦多和荫·多罗的嘲笑,兀自对着荫,普勒道:「王英明,臣无此心。臣比任何人更期待成就公国霸业,但开战至今已近两个月,前线军士已有思乡之念,模里邦联寒冬足有五个月,对我军士气是一大伤害。後勤又需横越大海,风险大增。寒冬漫漫,只要一次後勤出现问题,我军便会陷入困境啊!」那时别说阻挡龙人族的攻击了,恐咱不用龙人族打,大军就要先举白旗了。
这也是囊·卡全然相信萨摩的原因之一。囊·卡尚未担任左相之前,一直在教司担任司教长,掌管公国教育制度及档案建立。长年泡在史籍里,囊·卡对有史以来与龙人族战事之间的体会比任何人更深刻,也更深信龙人族这个坚毅的种族完全不能有丝毫小觑。
这番话人情人理,将在场众臣都听得哑口无言。对龙人族开战,除了旺盛的企图心之外,要说众人心中说没丝毫顾虑和隐忧是不可能的,但是,身为人臣,体察上意乃是不可或缺的能力。尽管荫·普勒没有明说,但是在场诸臣谁不知道他们的王对开疆拓土有着异乎寻常的热中。
自从荫·普勒即位开始,大规模徵兵、练兵、提升各军团地位,在在都显示出此人的野心。在这种情况下,诸臣就算有任何顾忌也得当做不知道。只有襄·卡,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左相,还多少保有学究的硬骨头,明明看出势不可为,还是将这些顾忌和隐忧通通说了出来。
不过,尽管诸臣对这些顾及都颇有同感,但是谁也不敢当场附和。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右相和三王子这几年深受王的信赖,谁都不想得罪这两人。就连在场的大王子与二王子也看出父亲意在动兵,脸上表情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附和。
於是,大殿之上,鸦雀无声。荫·普勒表情高深莫测,双眼来回扫视诸臣。
沙·坦多何等精明,只顺着荫·普勒的视线看去便知上意,连忙开口道:「囊左相此言,臣深不以为然。我军攻克星镇,正应巩固战果,怎可轻易退却?模里邦联冬季虽长,但此段海线并不冰封,後动补给与寻常无异,有何风险可言?难道囊左相不知龙人不善海战,绝对无力截断我国後勤补给线吗?」
沙·坦多这番话直说到荫·普勃的心坎里,只见荫·普勃表情立时松懈下少。
见状,囊·卡一颗心直往下沉,荫·多罗则是心下窃喜,立刻打蛇随棍上,趁机献策道:「沙右相此言有理,龙人族在我国与兽人夹攻之下早已自顾不暇,趁着寒冬,我军正好在星镇修整练兵,待雪一融,北方大陆便是我国天下了。若是囊左相街有疑虑,儿臣另有一策,必可挑起龙人与兽人大战,令其无力顾及我军。」
荫·多罗说到这里,话声一顿,见荫·普勃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之後,才挺胸侃侃而谈:「就目前状况看来,兽人对我国尚有顾忌,对龙人的攻击也不够尽心。龙族已明白表示不会干涉我国的行动,正是最好机会,只要加深兽人与龙人的嫌隙,我军必可趁机再下伴镇!儿臣已通知潜伏在兽人族的手下,务必挑起兽人和龙人间的仇恨。」说到最後,荫·多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闻言,荫·普勃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王儿做得好,此番若果能成功拿下铁矿山,王儿必居首功!」
荫·多罗心中一喜,还下忘故做谦虚:「为父王分忧解劳是儿臣的职责,儿臣不敢居功,只希望囊左相也能同样支持公国霸业。上下一心,霸业可期!」
荫·多罗这番话实在够厉害,一方面暗指大王子与二王子不会为荫·普勒分忧解劳,一方面又明批囊·卡不应主张退兵。偏偏荫·多罗这话说得漂亮,众人尽管气得牙痒痒的,却还是发作不得。
荫·普勒满意地连连点头,转头看向囊·卡:「囊左相以为如何?」荫·普勒这话一问,等於是认定囊·卡的确不应在这种时候说要退兵。
囊·卡知道自己劝说失败,心中不禁长叹一声。他应该将杜斯妥·安森的预言说出吗?囊·卡正在犹豫间,荫·多罗突然接口道:「难道囊左相有什么特别的依据,认定我国非退兵不可吗?」荫,多罗这番话满是试探。
此话一出,众人直是不解,唯有囊·卡心中巨震。私下会晤杜斯妥·安森乃是秘密,荫·多罗难道会知道?这会,囊·卡心中可是没底了。本来就犹豫着该下该将杜斯妥·安森的预言说出,荫·多罗这番话一出,囊·卡可是连犹豫都不用了,连忙故作茫然道:「三王子此言何意?本相支持公国霸业,只是不免有些担忧罢了。」
荫·多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是最好。」
荫·多罗一点都不担心杜斯妥,安森,毕竟,他可是亲自检验过杜斯妥·安森,在此刻提及下过是想吓吓囊·卡罢了。
囊·卡见荫·多罗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由心下一寒,几乎认定荫·多罗已经抓住他的把柄了。这令囊·卡心中大感忐忑,毕竟,公国对「首席预言师」这五个字异常尊崇,他私下询问其他预言师实是大大不该。但,如果,杜斯妥·安森可以当众证明他的预言,让王相信,或许有可能扭转局势。他可以假装引荐杜斯妥·安森,让众人见识杜斯妥·安森的能力,再趁机询问战事结局,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让王重新考虑退兵一事,在王上面前询问也可避开对首席预言师不敬的罪名,真是再圆满不过了……
囊·卡想到这里,几乎忍不住想立刻去找杜斯妥·安森了。心中有此思量,对荫·多罗不停挑衅的表情,囊·卡也就一点也不在意了。
荫·普勒见无人再有意见,这才满意地散会。
第二百三十五章·不祥的星子
囊·卡一回到宅邸,立刻命令手下去请杜斯妥·安森来。
没错!囊·卡决定将杜斯妥·安森引荐给国王。他相信,以杜斯妥·安森的能力和风范绝对可以让王相信他的预言结果。
手下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带回来的不是杜斯妥·安森,而是两封信。
「大人,杜斯妥大师昨夜连夜离开了叶都,只留下两封信,指名要给大人。」
手下躬身将两封信捧在手上。
囊·卡闻言一愣,实在不懂为什么杜斯妥·安森要连夜离开。他知道,解答一定就在这两封信里。
不再多问,囊·卡连忙打开两封信。
第一封,杜斯妥·安森首先对他道歉。
囊左相大人如晤:杜斯妥·安森乃一凡夫,当日离开贵府,即为三王子所掳。
杜斯妥·安森为保此身,只能违背大神谕令,瞒骗三王子。若朝堂之上,您与三王子提及小人,必有歧见,故留此信澄清。当日杜斯妥·安森所预言之事乃属事实。此战前景堪虑,不宜再续。唯三王子为人蒙蔽,小人知此说无法说服三王子,只好婉转表示小人毫无所见,大人必能明鉴之。朝堂非吾等俗民所能涉足,杜斯妥·安森得大神眷顾,戒慎戒惧,望大人体之谅之。此信一出,三王子必不能容小人,小人只能远行避祸,大人谅必了解。
看到这封信,囊·卡恍然大悟。难怪荫·多罗满脸诡笑,原来果真知道他求教於杜斯妥·安森。他本想趁机将杜斯妥·安森引荐给国王,但看这封信内容,就算杜断妥·安森没有离开,恐怕也不会答应进宫吧!杜斯妥·安森躲的何只是荫,多罗,还有他囊·卡啊!囊·卡想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接着拆开第二封信。
比起第一封信,这第二封信显得简短太多了。
狼子野心,动摇国本。所事非人,见机宜退。
短短八个字,给囊,卡的震撼却是无以伦比地大,手上的信笺差点便拿不住。
四句话里面,前两句是前首席预言师那坦·埃森对现今公国国王的评语。由於严格禁止的关系,公国国民已经很少人知道这件事了·当初奉命从正史上摘除这句话的人正是囊·卡,没想到现在竟会在杜斯妥·安森的信里看到同样的八个字。
杜斯妥·安森是什么人?这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这是他预言到的?至於後面那两句,不用说,便是杜斯妥·安森劝他尽早离开荫·普勒的身边,但……他可以吗?如果是在不久前,也许囊·卡的回答是否定的。但经过方才那个会议,囊·卡突然犹豫了。
琉璃抵达丹顿市的当天下午,萨摩便赶上来会合。入夜,两只小精灵在琉璃怀里呼呼大睡,萨摩则带着琉璃寻到一处僻静海岸。
「摩哥哥,我们不搭船吗?」琉璃直到两人在岸边站定之後才开口问。
萨摩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我们不搭船,摩哥哥有更快的方法到模里邦联,琉璃要跟吗?」
琉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要啊!」说着,双手还不忘抓住萨摩手臂,像是生怕萨摩将她抛下一般。
闻言,萨摩眨眨眼,煞有其事地道:「可是这个方法很危险,你敢吗?」
琉璃没有回答,只用清澈的蓝眸信任地看着萨摩。
见状,萨摩笑了起来,伸手爱怜地轻抚琉璃的脸庞:「我们用飞的。」
「飞的?」琉璃的表情又是困惑又是好奇。
萨摩微笑点头,接着一声裂帛声响起。在琉璃惊讶的表情下,一对雪白而巨大的羽翼大大伸展而出,映出一片白光。
「不久前,我发现我可以用这玩意儿飞,而且还很快。这次我想试试看能不能飞到模里邦联。」萨摩解释道。
琉璃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萨摩背後的翅膀。成年劫那天,琉璃曾经亲眼看过萨摩的翅膀,但当时琉璃神智昏迷,根本不记得,也难怪这会儿会这么惊讶了。
「好美!」琉璃一边赞叹,一边不自禁地伸手轻抚看起来既柔软又温暖的翅膀。这一摸,又忍不住惊叹起来:「奸软,好温暖。」
这对翅膀是萨摩身体的一部分,感觉就像从身体里长出来的新器官,琉璃两只小手在翅膀上东摸摸西摸摸,闹得萨摩痒痒的很是难受,翅膀忍下住轻轻一抖。
「咦?」琉璃惊喜地叫:「它会动!」
闻言,萨摩苦笑,拉下琉璃的双手:「当然会动,它就像我的手一样。」
琉璃双手虽然被萨摩抓住,但一双眼睛却还是直直地看着萨摩的翅膀。此举让萨摩啼笑皆非:「别看了,我们早点出发,省得被发现了。」
可不是,萨摩的翅膀散着淡淡的白光,久了难保不会被发现。
闻言,琉璃总算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我们就这样飞?」
萨摩没有回答,恶作剧似地笑了一笑,揽过琉璃,翅膀一拍!琉璃只觉浑身一轻,周身强风吹散秀发,一转眼便见自己与萨摩高高悬在海岸之上,方才两人立身的大礁岩,现在看起来只剩一个拳头大。
说也奇怪,琉璃一点都不怕,反而赞叹了起来:「好……好漂亮。」
原来,两人四周此刻环绕着柔柔白光,透过光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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