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专家的后现代生活
就在这时,青牛手中一阵白光闪过,一个白森森的套子迎空划出一道光华,在那红云跟前一闪,立刻将火云枪套走。红云就好比被一阵狂风吹散似的,霎时间散得一干二净。
那青牛哈哈一笑,手指一收,那白圈子已经被他收回臂上,一根火云枪,早已被他们那门法宝收去。
猴子见到此宝,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当年取经路上,自己也曾在这金刚琢下吃过亏,满天神将,西方十八罗汉的法宝兵器,都被尽数收走,就连自己的如意金箍棒,也曾是青牛的府中之物。
由此可见,此宝之非同小可,略见一斑。
鲲鹏适才趁李进说理时,已经暗中召唤了红孩儿来,着他暗中偷袭李进,只求一举击毙。他知道李进厉害,却没想到如此了得,居然不动声色,两次识破自己偷袭之举,他知道红孩儿的手段,绝非一般,居然丝毫奈何不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散仙,还真是邪门!
青牛哈哈大笑:“话还没说完,就有事端发生,看来我们道门想讲和,佛门却是依不饶,今日之事,看来难以为继,非武力所不能解决。既然鲲鹏妖师和牛府之人都要诉诸武力,那咱们就各显神通罢!”
李进收了五色神光,站在一旁,暗中愤怒,叫道:“暗枪伤人者,不敢出来见个面吗?反正你已经在我面前折过一回,又何必要那面子,躲着不敢出来见面?当日在翠云山我只求买一处仙府,却遭到莫名攻击,今日做个和事老,又是如此作为,莫非这地仙之界,还真没有说理的地方么?”
红孩儿也不躲藏,从云端中显出身来,驾起红云,飞进前来,单拳就要云锤鼻子,欲想用那昧真火,跟李进拼个你死我火。
鲲鹏一把带住红孩儿的手臂,嘿声笑道:“贤倒不要卤莽,长辈面前,不要失礼。”他这番话,明着是教训红孩儿,实则提醒他要审时度势,同时又在圆场,示意红孩儿只是晚辈心性,暗示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青牛却是装傻充愣,只当没听懂似的,冷哼一声,反而讥笑道:“牛家的独苗苗,当年火云山称王时,和我的洞府也隔得不远。当日的山大王,今日居然行此幼童之事。莫道你名字是红孩儿,便当真是千年长不大的孩童么?”
红孩儿失了兵器,还被青牛抢白一顿,若依了他的心性,早要上前拼命,不过,鲲鹏知道青牛了得,莫说红孩子如今不比当年,被菩萨削了顶上三花,就是当初功力十全时,也不如青牛的老谋深算。此刻爪牙已失,没了火云枪,更不要说和青牛争胜了。上前去,只会自取其辱。
红孩儿略作挣扎,也就顺势不动了。他其实也很狡狯,知道偷袭不成,只能装疯卖傻,当下作义愤填膺状:“古人说父债子偿,我父所受之辱,我这作儿子的若不讨回来,死都咽不下这口气,叔父你放开我,我就是死,也要和这群贼厮鸟斗上一斗。”
虽然说得凛然慷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红孩儿根本没胆量再上去纠缠。
李进冷笑道:“你再动时,我就再捆你一次粽子,这次别说你父母来求情,就是天王老子,也求不动这个情。”
红孩儿恶狠狠瞪了李进一眼:“臭牛鼻子,你也别得意,小爷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不是本事不如你,而是没你法宝厉害。”
青牛对这种言论不屑一顾,驳斥道:“真是无知小儿,荒谬之见,法宝强大固然是有所倚仗,但任何一门法宝,若非有和其相配的主人,那么法宝本身也会产生强大的反噬力,这就是所谓的怀壁其罪。若没有那么大本事,又如何玩得转强大的法宝?所以强大的实力和厉害的法宝,永远都是相得益彰地!若是法宝主人配不上那法宝,法宝绝对不会心甘情愿跟随,迟早会背弃而去。”
青牛这番话,虽然有些玄而又玄,其实十分有道理,任何一个闯出名堂的人,都不可能只是靠一门强大的法宝佛挡杀佛,神挡杀神地。即使有一时气运,也不可能一世都能欺世盗名。强大的法宝背后,一定会有强大的操控力,那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他说这番话时,显然也有夸耀的成分,示意自己能用金刚琢收红孩儿的火云枪,不但是靠法宝强大,也跟自身实力有关。
猴子此刻虽然表明上算是站在青牛的对立面,但心里却是十分赞同青牛这个说法。联想到自己初出茅庐时,收那发意金箍棒,也是如此,这棒儿就好象和自己天生合缘,就好似在龙宫水底等着自己,等了千年似的。
鲲鹏假意呵斥道:“小子,不必卖嘴,还不快见过你七叔,他身在佛门,心系灵山,这次出山,为你父亲主持公道,也是看在当年结义之情的份上。”
猴子笑道:“见过倒是不必了,我与贤侄,那是打过很多次交道,所谓后生可畏,这位贤侄,他日前程,比起兄长,定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虽然知道红孩儿被菩萨削了实力,却不点破。
红孩儿跟猴子也有些龃龉,甚至十分恨他,不过他当日由父亲做主,拜在鲲鹏门下,早学会了那一套阳奉阴违,加上心里又惦念着猴子那八九七十二门变化之功,当下十分大方地跪了下去:“孩儿见过七叔,当日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曾对叔父有过无状,还念叔父不计前嫌,多多提携。”
猴子也不愿受他这一拜,当下运起神通,托住红孩儿的下拜之势,口中道:“俺老孙最怕这套拜来拜去的礼节。免了免了罢!”
李进见他们忙着认亲,暗暗计较,这红孩儿怕是不怀好意,莫非又想打着亲恨的旗号,再次挑唆斗战胜佛动手不成?
红孩儿坚持要拜,执意地道:“侄儿这一拜,是求叔父看在结拜的份上,为我父主持公道。”
猴子叹道:“公道自在人心,俺老孙既已知道真相,也不能造次,今日之事,顶多是卖个面子,讨回你父法身,好让你父元神归位,以免夜长梦多。”
红孩儿还待说话,却听金角大王高叫道:“牛圣婴,你要替你父雪恨,那也不难,反正你翠云山早已自封是西牛贺洲的霸主了。今日之事,是你们理亏,却还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当真欺我道门无能不成?”
他此时也是真的怒了,原本这事该是他们发火才对,然而情势到此,倒还是对方不依不饶,自己这边一味隐忍,倒成为一种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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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 猴子论道←
猴子此时也不便再做好好先生,正色道:“贤侄,是非曲直,既已分辨明白,何必纠缠?若是再要耍闹,俺老孙也不趟你们这趟浑水,你们自己解决,是战是和,我一概中立!”
红孩儿不服气地道:“叔父,想当年你也是一个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奇男子,闹地府,搅龙宫,斗天庭,那是何等威风潇洒,快意恩仇,怎么如今头上顶了一只佛门光环,却是如此模样了?我只知我等妖族,需是心随我意,率性而行。只管哪个是自己的兄弟,哪管道理在哪一边?再者这三千世界,大小门派千千万万,为什么就只有佛道二门执掌乾坤?说到底,还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所谓是非曲直,都是狗屁。当年叔父大闹天宫时,可没听过你讲过什么是非曲直,而是讲究快意恩仇的呐!”
他这番话,原是揭露了本质世界,意图用激将法,逼迫猴子动手。却不知猴子自有应对,从容淡定地道:“所谓一花一世界,一笑一重楼。当日为妖,是为妖的境界,今日为佛,是今日为佛的境界,只是不同楼层,不同的境界罢了。”
只是几句话,就将红孩儿的慷慨陈词给全盘推了回去,归根结底,只是四个字,境界不同。这样的回答,足可让红孩儿气破肚皮,却偏偏无可奈何。
鲲鹏嘿声笑道:“贤侄,你叔父早在灵山受戒,此时已是佛门弟子,当年的妖族大圣,今日的灵山佛陀。所不同者,惟境界耳。你却是井底之蛙,要好好学习了。”他明着是贬叱红孩儿,其实多少还有点讽刺猴子的意思。
红孩儿却是抗辩道:“我只知道当年妖族执掌乾坤时,准提和接引二者,还是洪荒的两个散修罢了,后来妖族败亡,老子化胡,才有些二者在西莲池之边开宗立派,趁巫妖之战的烽火之中,巧立世界,又趁后来封神之战时,抢了阐、截二教不少门下,这才定下乾坤,与道门二分天地。遥想在鸿蒙初开时,洪荒盛世时,哪有佛门道门什么事呢?”
听他的口气,倒是十分怀念妖族统治三界那个洪荒时代,在当时,佛、道三位圣人,还真的只是几个隐者或者散修罢了。虽然实力强大,却并未出世,更未有染指天地乾坤,当时与妖族争持不休的,却是巫门罢了。
这番言论,颇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在修道世界,言论方面倒是自由,也没有人会为几句气话搞什么言论钳制或者迫害。红孩儿公然怀念妖族时代,作为一个妖族大圣的儿子,本身也曾是一代妖王的他,也是合情合理。
“时势变化,天道循环,只是无常二字。一枯一荣,俱有天定。妖族之败,佛道之兴,都是合了量劫之内的天数罢了,若论无量劫,就是两教五大圣人,也说不准呐。”猴子大为感慨,不过他原本是不便公论这些话题的,只是他心中所思的这个“无量劫”,乃是大天数,脱离这个量劫之外思忖,当日既有妖族之兴,今日既有佛道之荣,那么未来之事,谁又知道天数该作如何安排呢?
便是圣人也是没有安排,只能顺天,事在人为而已。
他出生妖族,转入佛门,不过自身到了此时,已经跳出了妖族和佛门这些圈套之外,开始思索此一量劫之外的事。不过这番心事,就是圣人,也不会多加思忖,因为此一量劫由他们执掌乾坤,他们自然希望江山永固,即使考虑到这些事情,估计也会主动避开。
李进听他们一辩一答,都有分寸,心中也有思想,却是妙不可言,难以名状。只觉得红孩儿这番言论,倒是十分投合自己的脾胃,而斗战胜佛的从容回答,却似乎暗藏着更深的玄机,两者看上去是南辕北辙,但隐隐然,似乎又有点殊途同归的感觉。
鲲鹏和青牛都是能人,境界比金角、银角要高上半筹,听了猴子这番言论,心中凛然,心理同时受到一阵阵莫名的感染和冲击,原本骨子里还沸腾着战意,此时也神奇地渐渐消失。
场中所有人,都细细思量着“无常”二字,所明白的东西,各自不同。
就在此时,空中有仙鹤鸣叫,庆云升起,空中飘在一朵闲云,那镇元子蹁跹而来,笑道:“好猴子,好贤弟,不想千年一别,单为你这句话,就当浮三大白。几位,不若让贫道也跟着做个和事老,大家一起到舍下喝几杯水酒,谈天论地,大道怡情,岂不是好,总比这样剑拔弩张和谐多啦!”
镇元子亲自前来说和,这倒是让在场所有之人意想不到,刚才出五庄观时,镇元子是明着不加干涉的态度,此时居然肯出来现身说法,与他一向与世无争的作风,倒有些出入啊。
李进见到镇元子出现,只是在自己身上略微扫了一眼,其后所有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了猴子身上。两人也有结拜之前,感情好那也就罢了,只是一个佛门,一个道家,相互来往并不多,神交多过实际交流。要说感情有多好,那却未必。若说貌合神离,那也过了。
若是这样,那么镇元子如此看重猴子,所为何来?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刚才那几句话?若是装大尾巴狼,这番话,其他人也可以勉强说出来。只不过同一句话,在不同人的嘴里说起,意味和境界却是迥然不同。
原来这镇元子和猴子分别是道、佛二门中,最有希望成为圣人的预备选手,除了准提、接引以及道门三清圣人此五者之外,两人极有可能成为第六和第七名圣人,至于顺序,大有可能就是二人暗中争持的事了。谁也不会表露在外。
因此镇元子听到猴子刚才那一番言论,自然是别样敏感,想得也比旁人多,比旁人敏感,他与猴子境界差不多,可以说是站在同一层楼的高度上。因此对猴子的言论更加感同身受。听猴子跳出量劫论无量劫,心中自然是凛然,也不知道猴子这几句话是深刻体悟,还是信手拈来?
众人不知,这镇元子知道自己成圣之路,已经踏上征程,那是迟早之事,与此同时,猴子也是和自己同时上路的竞争对手。不过镇元子考虑的不是谁是第六,谁是第七的问题,而是比这更加多了一层,考虑的是后来者居上的问题。
他的这番野心,除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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