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
群众皆呼万岁,随后人声喧闹,再次回复轻松快乐的气氛。
苏丝蕾正招呼亚尔萨特进场,见着亚尔萨特后面只是跟了个艾莉丝,却不见了自己最渴望见到的奈蒙特,当下急不及待问道:“陛下,怎么不见奈蒙特将军了?”
亚尔萨特眼神忽然收敛,顿了一顿,然后挂回笑脸说道:“奈蒙特嘛,你可要问一问他的夫人才会知晓。”
艾莉丝今天没有穿武士服,也没有佩剑,却穿来了件极为华贵的晚装前来。这红色的晚装栽剪极佳,完全突显了艾莉丝高挑修长、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段。艾莉丝头上缠了个发髻,美丽的面容化了个淡淡的妆,隐没了风霜留下的痕迹,加上她自幼在宫廷所培养的优雅礼仪和举止,实在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见着别人谈及自己夫君,艾莉丝甜丝丝的微笑道:“他这个大忙人,说有些要务要办,未入夜就跑出城了。”
苏丝蕾见了艾莉丝幸福甜蜜的笑容,加上奈蒙特缺席不来,心想他必定是故意避开自己,极之恼怒,亦对艾莉丝极之妒忌,脑子随即转过很多恶毒的念头,不过她还是装出亲切的笑容道:“现下天下太平,还有什么公务要令奈蒙特大将军一点闲余时间也抽不出来?他也是实在太过勤力了,的确对陛下忠心耿耿。他今夜不来,那可太过可惜了。”
亚尔萨特听到“忠心耿耿”一辞,脸上的肌肉忽然抽了一抽。不过这里火光不是太过明亮,旁人也瞧不出来。
桌上尽是山珍海错,佳肴美酒,这么样的一个排场,教人知道,兹萨斯教实在是财雄势大,已超出外人的想像。
经过了一番对亚尔萨特的歌功颂德,一番对兹萨斯神赞美感谢,佳肴美食就在这么热闹哄哄的气氛下吃得七七八八。虽然饮饱食醉,大家还是意犹未尽,纷纷走了出去载歌载舞,活动身子。
苏丝蕾一直坐在亚尔萨特和艾莉丝之旁,她向身后的僧侣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艾莉丝的手笑道:“艾莉丝姐姐,自从多年前你在山上将我救了,我每天都感谢你,每天都在兹萨斯神的面前祈祷,希望能和姐姐你能够畅谈一番。来,跟我来,这里太吵,不太方便说话,我们去静一点的地方好好的谈天说地。”
艾莉丝见着苏丝蕾如此盛情,内心也是欢喜,就跟她去了。
在旁宾客见着她们两个女人跑着去了,就似是小孩子一样,均是哈哈大笑。亚尔萨特笑道:“女人总是喜欢悄悄话,硬是有些私房话不能够光明正大的讲,真是想不通她们为何是这个样子。不过我也很有兴趣知道,那些女人之间够究会说些什么话题呢?”然后旁边之人说道:“皇上,我想呢,艾莉丝可能会对教主说她对奈蒙特将军的不满呢!”另一个笑道:“奈蒙特文才武略英雄盖世,她那有什么不满呢?”对面一个人邪笑道:“文才武略又如何?或许他在‘那’方面出了问题呢!”邻近一个也大笑:“嘿嘿,‘那’方面…你也说得不错,‘那’一方面出了问题的确是一个不可告人的大忌讳,要和教主单独倾吐,尤其是向女的教主讲,然后求神补救,也是可能的。”然后大家一阵大笑,先头一个又道:“不过这次是女教主主动叫她去谈呢!我估呀,九成是那个教主寂寞难耐了。”旁面一人笑道:“寂寞难耐?这教主着实是一个极美的可人儿,若然是真的话,对我们堂堂男子来说,实在是一个极大的喜讯!”然后大家均点头称是,接着七嘴八舌纷纷议论,大声讲大声笑,极是轻松愉快。
苏丝蕾将艾莉丝扯到一边,一路就是讲着当教主如何的辛苦,有着什么样的压力,说个不休。忽然后面一个兹萨斯教侍者托来两杯甜酒,苏丝蕾笑道:“姐姐多喝杯酒,这甜酒是这地的特产呢。”说着就取过一杯递到艾莉丝手中。
艾莉丝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清甜夹着阵阵酒香,实在不错,然后又大喝一口。
过了一会,艾莉丝只觉眼前事物摇摇晃晃,自己也开始脚步轻浮,似乎不胜酒力。艾莉丝强作精神,踉跄的走了几步,眼前一黑,然后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 ※ ※
奈蒙特没有赴宴,不是因为生怕见着苏丝蕾尴尬而故意避开,而是他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去办。那夜他匆匆和艾莉丝说了几句就溜了出来,他改穿粗布麻衣,扮作一般平民模样,背了柄长剑,就和亚兰提和甘木洛骑马出城,前去西南面的安高利城。
安高利城临近西边海岸,乃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港口和商业城镇,而富可敌国的史特尔公司总部,就设在这一个城市里面。奈蒙特等三人马不停蹄,不到半天就来到这个城市。
他们进城后由东向西走,去到西面近郊的一处地方。在这郊外荒凉之地,有一所破旧的屋子,他们三人就在这间屋前停下,然后徐徐下马。屋前大闸尽是啡黑色的铁锈,屋的墙身打开始剥落。谁也想不到,这所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屋子,竟然就是藏了极多宝物的史特尔公司总行仓库。这里自洛明尔失踪、自己惨遭暗算之后,再没有人打理这个地方,是以荒废如斯。
洛明尔临死之时向奈蒙特说过这里有一件极之重要的物事,关乎着他父亲之死以及自己的身世,之前碍于此地被普斯哲所占,故迟迟也不能过来,早就急得死去活来,现下此地已落入亚尔萨特的版图,奈蒙特急不及待的就赶了过来。“当”的一声,火屑四溅,奈蒙特以利剑斩开系着铁闸的铁炼,推开铁闸就走进屋子,想起父亲和他所敬爱如父的洛明尔之死,其中关键就要揭破,一颗心不禁紧张得砰砰乱跳起来。
屋内和屋的外表一样,毫无特别,与平民的家居无甚分别。奈蒙特向亚兰提和甘木洛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下去看看。”二人点头应允,然后两人均由颈上除下一条黝黑项炼交给奈蒙特。那一条项炼其实并不真的是一条项炼,其实它是一条极幼的精钢丝,中间穿着一条也是纯黑色的精钢钥匙。
奈蒙特取过钥匙,就走进地下室去。下面一片漆黑,奈蒙特伸手摸到墙边的蜡烛架,取过火刀火石,点亮了架上的蜡烛。奈蒙特拿着那根点着了的蜡烛,将两旁的蜡烛也相继点着。
这地下室跟上面简直是两个世界,地下室的走廊极为宽敞,两旁光亮的蜡烛放在设计精致白金制的蜡烛托架上,把室内照得很亮,光线又在地面铺着白色的高级云石反射上来,令室内的亮度更光,两旁的墙身更刻了充满美感的艺术线条,虽然这个地方染有一点尘埃,但这个布局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座格调高雅的皇宫。走廊两旁的房间,是公司总栽和高级职员的办公室、会议室和资料库。走廊的尽头,还是一条向下的梯级。
奈蒙特踏下梯级,拐了个弯,前面是一扇乌黑的精钢大门。奈蒙特取了其中一条由亚兰提和甘木洛得来的钥匙,插入匙孔一转,“答”的一声,门锁就开了。这收藏宝物紧要之处的钥匙,素来只是由洛明尔和奈蒙特二人所持有,奈蒙特自己的钥匙早就在数年之前被暗算之时丢失了,而亚兰提和甘木洛的那两条,是洛明尔的,他们二人素来都是公司总栽洛明尔的心腹,钥匙是洛明尔交托他们保管的。
奈蒙特推开大门,又继续前走,前路弯弯曲曲,地势一直倾下,走了一会,去到一处宽阔之地,四面均是高高的柜架,东面角落立着一个和大门一样乌黑的钢柜。
奈蒙特走近那柜,取出另一条精钢钥匙,插入匙孔一转,又是“答”的一声,柜锁随即开启。
打开柜门,传来一阵阵发霉纸张书本之味,这柜原来是摆放公司机密文件和账簿之处。这地下室极为潮湿,几年没有人来打理收拾,纸张文件放得久了,发霉变烂实是无可避免。
奈蒙特心想:“这些文件我以前也是经常查阅的,哪会有什么希奇之处呢?怎会有关乎我爹爹生死和我身世的秘密?”当下双手并用,在那一大堆的文件一份一份的取出来,找寻着自己可能以前未所发觉的物件。
奈蒙特将纸张和文件抛个满地,两只手还是极为忙碌的找寻,忽地他的手感到一片冰凉,摸到一件硬物。他将此物取出,原来是一个乌黑铁盒。奈蒙特一见此盒,随即猛然想起:“原来就是这一个铁盒!我以前也是常见此盒,不过我当时常常忙着赶办公司事务,一直竟没有对它留意,也没有心思去想它里面究竟载着什么,想不到它里面竟然藏着这么重要之物。”
奈蒙特急不及待要打开铁盒,用力翻开盒盖,盒盖动也不动,可能是上了锁的。奈蒙特立刻在盒的四面找匙孔之类的东西,可是除了一个极幼的长方形小孔外,其他地方都是光溜溜,什么坑什么孔都没有。奈蒙特头皮发麻,心急得全身冒汗,对着这个铁盒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奈蒙特极是焦急,再次伸手去抓着盒盖,发蛮力的拉扯,突然“叮”的一声,自己所戴的指环碰在铁盒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就在这“叮”的一声之间,奈蒙特留意到自己的那只乌黑的精钢指环,是洛明尔临死交给自己的重要遗物。奈蒙特霎时之间想通了一切,暗骂自己愚蠢:“我真是笨得要紧,竟然心急到忘了洛明尔叔叔交给我极为关键的重要之物。”他马上脱下戒指,把它拿在手中细心观察,指环前面半边满是刻成深坑的花纹,另外半面则是极之光滑。
奈蒙特把玩了戒指片刻,又见到铁盒上的长形幼缝,随即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这戒指原来就是关键之钥匙!”
奈蒙特将戒指有花纹的一端对准幼缝插入,刚刚恰到好处,入到尽头,戒指外面正好到的光滑和花纹两边的交接之处。奈蒙特将戒指顺时针一转,“答”的一声,盒盖已经开启了。
盒里面是一叠羊皮,羊皮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盒的一角藏着一砖白玉,那白玉晧白如雪没有半点杂质,外表极是光滑亮丽,奈蒙特行商已久,以前和近年加起来见的东西和世面也是极多,什么奇珍异宝也是见过的,他一看这白玉,便知道这是一件不凡的珍品。他将那砖白玉拿起观看,瞧见那白玉底下刻了古字,忽然之间极之惊讶,一颗心砰砰乱跳,颤声喃喃的道:“这…这不就是前朝皇太子的印鉴吗?那皇太子不是许久以前已经失纵了的?他的信物怎么会在这里了?”
第二十八章遗书
根据传统,飞吉斯国的王子一旦成为储君,皇帝就会赐给他一个由宫庭巧匠所雕刻的白玉信印,将来储君即位,那个白玉信印就会成为国王的信物和印鉴,故此那个信印实在是极之要紧,一旦信印遗失,那就是说将来的皇位也是丢失了。奈蒙特记得多年前的一段历史:三王子引兵入京,与京城总兵韦特合谋逼宫,在那场兵变之后老皇帝被三王子挟持控制,而皇太子却不知所踪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后来老皇帝驾崩,三王子继承皇位,但其余诸王总督不服,内乱频生,于内忧外患之际,强悍的先柏尔国侵进京师,三王子在混乱中被杀。后来四王子普斯和在南方掘起的二王子亚尔萨特联军对抗先柏尔国,并将其肃灭,二分天下。
就是在这么的一段期间,皇太子一直毫无音讯,太多数人都认为皇太子凶多吉少。到了此刻,皇太子的信印在奈蒙特面前出现,非常明显的是,这里一定蕴藏皇太子失踪的关键。
奈蒙特放下信印,拿起那一叠羊皮,仔细阅读写在上面的文字。根据奈蒙特推恻,这些羊皮必定浸过防腐药水,是以多年仍旧不霉不烂,字体依然十分清淅。奈蒙特看来,只觉上面字体的一笔一墨,均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种字迹。
面头一张羊皮上款写着“致西华尔君”,正文写着:“自京师大乱,本王怆皇逃难至今,承蒙兄长竭力保护,生死相随,本王之命才能残延至今。现观全国四处大乱,三位王弟又正四处找寻本王踪迹,意欲谋害,本王势孤力单,自知朝不保夕,实在无法和乱臣贼子相抗,故以防万一,在此留书交托身后之事。西华尔君虽是本王臣下,但本王素来对君极是敬爱,犹如亲生兄长,希望君能体念兄弟之情,于弟死后能为我完成遗愿。”
奈蒙特心想:“这个定必是皇太子逃难之时所立下的遗书了。这个西华尔乃是前朝响当当的有名大将,想必是皇太子的心腹重臣,故向他嘱托后事。信内兄弟相称,他们君臣之间也着实感情非浅。”
书信续道:“本王愚昧受到亚尔萨特、察尔摩和叛徒韦特合谋逼害,以丢失皇位,令亲人家将逐一惨死,每日午夜梦回也是极为难过…”
奈蒙特一凛:“我先前一直以为迫宫之举是三王子所办,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