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天下
“起来再说吧!”风雨有些无奈地说道。
“如果风侯不答应,欧静愿意长跪不起!”欧静坚定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吗?”风雨有些冒火,在原地激动地踱了几步。
“欧静怎敢威胁风侯,欧静不懂得风侯的宏图大业,只知道多杀不义,所以不希望风侯的双手沾满了血腥,风侯不也曾对欧静说,要欧静在风侯的身旁多加劝诫,不让风侯变成一个只知杀戮、满手血腥、听不得不同意见的暴君吗?”欧静非常冷静地说道。
“你!”风雨有些恼怒的扬起了手,不过看着欧静坚定的目光,终于还是放了下去,沉吟了片刻,方才冷冷得说道:“如果你现在回去睡觉,我答应你只追究首恶,其他人等一律放过,但是马家满门必须投河!如果你还想跪在这里的话,那就维持原议!”
此时的风雨与其说是一个手握重兵、把持着生杀予夺大权的一路诸侯,不如说是一个正在讨价还价中心不甘情不愿的少年。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欧静终于从地上站起,缓缓地说道:“多谢风侯!”虽然没有完全达成心愿,但是凭着她对于风雨的了解,知道这是最大的让步了,无论如何毕竟还是解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如释重负之后的欧静,这才突然感觉头部一阵晕眩,两腿发软,身体摇摇欲坠,就在双眼发黑、即将摔倒在地的时候,却被一旁风雨急忙抱住。
在欧静最后残留的意识里,只是感到自己正躺在风雨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中,一向谨守礼教中男女大防的欧静急忙想挣扎着站起来,终究力不从心,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圣龙历七五四年二月初三的祭奠风雨军阵亡将领英灵的仪式,之所以被后世一直流传下去,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方面是风雨在致词中所说的名句“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流传永久。
从此之后,神州形成了敬奉为国捐躯者的风气,而不是像圣龙帝国时期那样,今日的万里长城成了明日的一缕英魂,那些奋战沙场的将士,很快就成为过眼云烟,坟墓荒芜,为人遗忘。
这种风气的流行,极大的触发了整个神州的民族自豪感和荣誉感,使得爱国者得到了应有的礼遇,对于日后神州的再次崛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另一方面,对于那些叛逆者及其家属,风雨采取了极其残酷的全族投河的命令,虽然因为欧静的劝阻,仍然有上千口人--包括了不少妇孺和老人,绑住手脚、系上巨石,被驱赶到了滚滚奔腾的圣龙河里,成为了风雨建立皇图霸业的历程中血迹斑斑的一页。
这个举动震惊了朝野,极大削弱了凉州当地的势力,西北的豪门和武林帮派纷纷成为了风雨军的附庸,顺生逆死成为了风雨军的行动宗旨,这意味着风雨军彻底统治了西北,也预示着一个风雨割据一方、图谋天下的开始。
当然这种破坏武林传统势力的恶行,也引起了以天池剑宗为首的传统势力的反弹,因此风雨军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中,将不可避免地同这些传统势力发生决裂,最终也连带引发了整个武林的大地震。
“古人云:清明时节雨纷纷,果然是诚不我欺!”
圣龙历七五四年四月的清晨,风雨一点都不顾及微风所拂动的细雨,一边策马前行,一边回首笑着对李中慧说道。
“亏你还有这么好的兴致,风侯府等着的那几位使者,你究竟准备如何回复?”李中慧白了风雨一眼,虽然两人并肩策马出来踏青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是家里还分别有一位江南庞勋方面的使者和朝廷派遣的钦差等着答复,皇甫建柯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催着风雨去完婚,所以两人与其是游山玩水,倒不如说是暂时避难。
“慌什么?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今我们风侯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不正说明风雨军的强大吗?这可是一件好事情!”
风雨优哉游哉的说道,经过这半年多的苦心经营,风雨军已经在西北立足了脚跟,而放眼神州,庞勋的起义有越演越烈的态势,不仅席卷了江南、两湖和齐鲁,进逼中原,就连稍远的巴蜀和幽燕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波及,大批衣食无着的贫民如今有榜样在前,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的逆来顺受,各地的帮派和豪强中野心勃勃的人士也纷纷乘乱而起,发展自己的实力,使得整个神州到处都是危机四伏。
反倒是风雨占据的凉州,由于风雨的一系列措施,经济得到大力发展,百姓有田在手,自然没有兴趣闹事;而武林帮派和地方豪强势力又刚刚被风雨严厉镇压,也没有力量动荡地方,一时间变成了神州的乐土。
“还好事情呢?好到了我陪你到这荒郊野外来!”
一心务实的李中慧对于这种消磨时间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事实上,不同于风雨以“凡成大事者未必事必躬亲”
作为借口的大肆偷懒,她每天都要日理万机,风雨军的军政事务基本上都是她在暗中帮风雨处理,手中要做的事情是千头万绪,所以这次实在是禁不住风雨的软硬兼施才被拖了出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不能这么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嘛!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你我并肩把游,日后也算是一件千古美谈……”
说到这里,风雨发现李中慧的脸色不善,急忙转移话题道:“说正事,你怎么看待庞勋?”
“想不到朝廷真的已经腐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连一次暴动都镇压不下来。”
李中慧皱眉说道,这次起义竟然发展的如此壮大,实在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她对于庞勋起义当然没有任何好感--由于这次起义,使得李氏家族在江南的生意损失惨重,而且还有不少李氏家族的子弟死在乱军之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圣龙帝国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大批民众处于衣食无着、朝不保夕的困境之中,也难怪会铤而走险。朝廷派系林立,将不知兵,庸人当权,都是力战不利的结果。”
因为没有什么根本的利害冲突,虽然风雨认为庞勋提出的政治口号太过于激进,有可能会引起全圣龙豪强势力的反弹,但对庞勋本人以及这次起义并不是很反感。
事实上庞勋和他有些相似,都是乘着风云际会的大好时机迅速崛起,都对于圣龙传统的权威和习俗予以蔑视和抗拒,所不同的只不过一个比较谨慎、一个更为激烈而已。
而且作为一个优秀的兵法家和军事统帅,风雨对庞勋这几个月来保持高度机动、避敌锋芒、击其弱项的作战方式,取得了席卷整个大江南北、兵锋直指中原的辉煌战果,也赞不绝口,有着一份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不会是要支持庞勋吧?”李中慧立刻警觉的质问道,她可半点都不想帮助这个杀了她家族亲人的罪魁祸首。
“话不能这么说,在商言商嘛!”风雨心里清楚李氏家族对于自己财政方面的影响和自己全盘战略的重要性,连忙陪着笑说服李中慧道:“如今庞勋崛起迅速,和庞勋的军队交易,一方面是为了日后结交善缘,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扩大风雨军的财政收入。最重要的是如今庞勋部人人喊打,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帮他一把的话,可以乘机提出一些条件,藉助庞勋的军队扩大我们在江南的影响。
“不管怎么说,庞勋的势力已成气候,不是短时间轻易能够剿灭的。你再怎么恨他,也不能挽回你那些亲戚的性命,倒不如因势利导,在合作中获得好处,至少还可以弥补李氏家族的损失,如果处理好的话,更是有丰厚的回报。”
风雨侃侃而谈,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准备乘着江南的刀兵之灾,大发一笔横财了。
“好吧!和庞勋在利益上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李中慧是一个讲究实际利益的人,考虑了一会,不得不承认风雨的正确,不过她紧接着提出疑问道:“可是朝廷方面怎么交代,你准备推诿着不出兵,已经会引起朝廷的不满,如果再和这股盗匪大肆勾结的话,岂不是……”
“朝廷?哼,朝廷已经自顾不暇了,我可不担忧朝廷。我倒是有些担忧这场动乱别闹得太大,火虽然对人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一旦失控可就有引火烧身的危险。”
风雨皱眉说道,他的这番话道也不是无的放矢。
庞勋的这次起义,充分暴露了朝廷外强中干的真面目,势必会诱发势力庞大的各方诸侯的蠢蠢欲动;一直在暗中支持庞勋的风云世家、麦坚和安宇等国也不是慈善家,迟早有一天会来收取投资的红利;呼兰在平定了国内之后,也不会长时间看着这个庞大的邻国长时间处于动乱虚弱之中,而不乘火打劫的。
所以自己固然要乘乱捞取好处,但也得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免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头来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这也是风雨暂时不想明确答复庞勋的使者,而借口出来散心的原因之一。在争夺天下的大局中,稍有一步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别想这么多了,如今的圣龙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得了的,如果你想力挽狂澜的话,就只有成为这乱世中的最强者,凭借实力来压服这些各怀心计的家伙,保全天下太平和神州安宁。所以乘乱坐大是不得不进行的事情,根本不必自寻烦恼,你总不能因为害怕明天会没有食物而挨饿,所以就从今天起不吃东西吧?”
想通了利害关系之后,李中慧反而比风雨更有决断。
在她看来争夺天下就是实力的竞争,眼光长远是必须的,但是如果为了明天而连今天的生命都放弃了,那么不要说明天,就连今天也没有了。
“说得好!”风雨也哑然失笑,也许自己是太杞人忧天了,方方面面考虑得太多,反而从某种程度上变得有些迟疑,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说这些了,风大侯爷,你倒是如何考虑和那位侯门千金的婚事?我看风侯不如索性就去做了那皇甫家族的乘龙快婿,顺便名正言顺的将巴蜀拿下来。”突然间,李中慧似笑非笑歪着头问风雨道,嘴角间隐隐有嘲弄之意。
风雨哈哈一笑,蓦然跃起,跳上了李中慧的坐骑,左手一把握住佳人的纤纤柳腰,右手则覆在了李中慧提着缰绳的玉手上,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风雨用力嗅了一下少女的幽香,轻声说道:“这件事情可先得问过老婆大人!”
李中慧对这方面一向很害羞矜持,如今被风雨抱在怀中,只感到风雨热热的呼吸拂在脸上,全身娇软,再也发不出火气,只好娇嗔道:“谁是你老婆了?再说你风大将军聘礼都下了,还问什么问?你还不下去,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
风雨笑着亲了她一下,说道:“这里左右无人,有谁会看见?”心里则松了一口气,知道又被他蒙混过关了。
本来风雨对于婚姻向来看得不是很重,无可也无不可,毕竟皇甫家族联姻的提议,从战略上讲其实是一桩很有利的事情,之所以一拖再拖,担心皇甫嵩来一个鸿门宴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担心李中慧的态度。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风雨清楚这位大小姐虽然多谋善断,颇有巾帼之气,但是占有欲很强,在处理事务上固然往往是独断专行,在儿女私情上更不愿有第三者染指、很有点敏感,对于皇甫家族的提议自然十分反感,言谈间常常流露出些许酸意。
偏偏风雨如今在很多方面都很倚重她,何况两人如今心款相通、志趣相投,又正是初涉爱河、情意绵绵之际,当然是实在不愿为了这样的事情在彼此间产生心结。所以反而成了一件两难的事情。
“呀,下大雨了!”正当风雨和李中慧共乘一骑,情意绵绵的时候,李中慧突然发现豆大的雨滴落在了脸上,不由惊呼道。
“到前边的破庙中暂避一时吧!”风雨不由有些恼怒老天实在是太杀风景。于是,两人只好狼狈不堪的策马疾奔至五百米外的那座破庙。
四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却已经倾盆而下,密密麻麻的雨点霹雳啪拉作响,如果是在房中一边读书一边侧耳倾听,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但是像现在这样被淋得像只落汤鸡一般,浑身上下淌着水,可就没有什么好心情了。
这座破庙实在简陋,房顶不时有雨水漏下来,两旁还有寒风吹拂,风雨看见李中慧有些发抖,不由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一股阳刚的劲气输入体内。
李中慧立刻感到这股暖流在身体之内周转使得百骸舒畅,不过最开心的莫过于爱郎的心意,顿时甜甜的一笑,偎依在风雨的身旁。
“妈的,好大的雨!”
正在此时,一个粗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便有七、八人押着一辆镖车走了进来,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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