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绒花





长下达了命令,放弃搜索,”
  没有人说什么,所有的官兵都起立,面向西方,齐刷刷的敬礼。
  费尔干纳谷地的一条小道,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牵着两头小毛驴,有说有笑的走着。其中的一条毛驴背上架着一个手脚都被绳索捆绑着的黑发女人。男人们一边说笑着,一边不时有人用淫亵的眼光打量着毛驴上的身躯,甚至还不时有人说得高兴突然伸手去她那朝天撅起的臀部上摸上一把,再响亮的拍上几下。
  一个男人远远的躲在一堆乱石之间,用望远镜看着渐渐走近的队伍。这是杨光这些天来的第三批猎物了,他已经在大山里转悠了整整7 天了,弹药和粮食的紧缺使他不得不有选择的袭击一些过路的人。大概是因为当地人特别彪捍,他已经击毙了十来个人,却还没有捉到过一个活口。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只是从GPS 的电子地图上知道,自己大约在中亚,在费尔干纳谷地的中部。 
 
 
 
  
 第五节 娜塔莎
 
  娜塔莎是美籍塔吉克斯坦人,因为她的父亲是原俄罗斯驻军,所以就有了一个俄国名字。很小的时候,娜塔莎就随着父母移居到美国,大学毕业后正苦恼于寻找工作的她偶然在街头看到了CIA 招募精通突厥语系语言的人员的广告。看着广告上诱人的年薪,娜塔莎走进了CIA 的总部。因为出色的情报分析方面的天赋和人种、语言方面的天然优势。5 年后娜塔莎就被派驻到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担任情报主管。
  三天前,娜塔莎陪同CIA 中亚区的负责人在塔吉克斯坦东部会见一个定期领取CIA 补贴的游牧民族的首领,还没等踏上归途就突然遭到了武装份子的绑架。
  还好,武装份子并不了解她的真正身份,只是把她当作外国商人的陪同。就这样,在毛驴背上走了三天,换了好几拨人,她被带入了三不管的费尔干纳谷地深处。
  值得庆幸的是,娜塔莎虽然不停的遭受着押送人员的骚扰,但绑架者似乎急于把他们送入势力范围之内,所以一路上不停的赶路、频繁的换人,至今还没有遭受很严重的伤害。
  娜塔莎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被驴子颠得昏昏沉沉的头疼得厉害,喉咙干疼得快要裂开了。早知道有这样一天,真不该为该死的薪水加入CIA。想到这些年频频受到嘉奖,异常快速的晋升,一帆风顺的自己也许真的得意忘形了。随着山路的不断延伸,押送的绑架者也越来越放肆,对自己的骚扰也日甚一日了。想到资料中那些被绑架的妇女们的悲惨遭遇,娜塔莎的眼泪不自觉的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朦胧中,娜塔莎听到噗地一声,一股热热的液体喷到自己的脖子上,接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自己的眼前。接着就是一阵急促、混乱的枪声,娜塔莎虽然只是情报官员,但在中亚呆了几年,也算是见识过几次枪战。她听到周围的武装份子们大声的互相叫喊着,以及AK枪“哒哒哒,哒哒哒…。”点射声,却听不到别的武器的声音。只是每隔几分钟,随着噗的一声响,就会有一个喊叫的声音突然消失,诡异得就象这帮武装份子在和空气或者鬼魂作战一样。十几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时间象停滞了,连惊惶得原地乱转的驴子都停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娜塔莎依稀听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接着是翻动东西的声音。
  杨光射杀了所有的武装人员后,又静静的等待了好一会,确认了安全后,他才慢慢的接近了战场。仔细检查了所有的死者,确认没有一个活口了,杨光迅速收集着枪支、子弹、粮食、现金。他没有去翻看驴背上的女人,也不想知道她的死活,他只需要补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收获,杨光从中捡出一包烟,居然是新疆产的雪莲烟,太好了。杨光喜欢抽和淡的烤烟型卷烟,没想到在在这样的地方居然幸运的遇上了。不对,新疆、烤烟型?我是怎么知道这种卷烟呢?我是中国人?一阵头疼袭来,杨光坐倒在地上。
  娜塔莎拼命的想叫救命来,引起袭击者的注意,干涸的嗓子里却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体也不听使唤了。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也许会碰上好人,也许有机会逃脱。娜塔莎的脑海里只有这样的一个愿望:“引起他的注意,引起他的注意。”全身都在为此努力着,努力着。
  杨光依稀听到微弱的“HELP,HELP……”“这是这些天来,自己听到的唯一能完全听懂的语言。”杨光一阵激动,站了起来。胡乱的擦去娜塔莎脖子上的鲜血和脑浆,杨光扯住女子的头发,慢慢地将她的脸翻了过来。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应该是高加索和帕米尔的混血,微卷的黑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我怎么会知道她是高加索和帕米尔的混血的?高加索是哪里?帕米尔是哪里?最近,随着和外界接触的增加,杨光时常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判断吓一跳。不管怎样,这个人能说自己可以听懂的语言,也许可以帮助自己想起些什么,也许也可以帮助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好吧,就多带一个人走吧,真的没有什么价值再杀掉也无所谓。不过,这个女人好象很漂亮,看着娜塔莎脖子里雪白细腻的肌肤,压在驴腹上丰满的胸部,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杨光的小腹升起。
  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杨光把搞到的辎重搭在驴子背上,把两头驴子栓在一起,牵着向山上走去。 
 
 
 
  
 第六节 满怀希望的交易
 
  疲累到了极点的娜塔莎烧得很厉害,她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被吊起来垂到了什么地方,然后被抱进了一个黑黑的地方……
  要不是幸运的看见一只掉下岩缝的山羊,杨光也不会发现这个藏在岩缝中的山洞,这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就成了他最近几天的藏身之所。抱着黑发女子走进山洞的时候,杨光发现她在发烧,而且已经开始轻度痉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杨光立刻升起了一堆篝火,并把树枝、茅草、军毯构成的铺位移到了火堆边。三两下脱光了黑发女子的外衣,随手拿过一瓶伏特加(酒在费尔干纳谷地是极其稀罕的,因为回教徒是不喝酒的。杨光的战利品里居然有烈酒,也真是娜塔莎的幸运了)倒一点在手上,随后抹在女子的脖子,腋下。并且使劲的按摩起女子的关节来。
  昏睡的娜塔莎只是觉得一会冷,一会热,浑身上下都僵直得难受。似乎有一双手带着冰凉,不是一团火焰,拂过自己的身体,僵直的身体慢慢的变软了,暖洋洋的舒服着。自己被包裹在一团干燥轻柔的东西里,一种热热的液体被一个勺子轻轻的倒入了自己的咽喉,干裂的口腔,咽喉一点一点滋润了起来。彻底放松了精神的娜塔莎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娜塔莎还没有从梦中回过神来。明明觉得自己舒服的躺在纽约寓所的大床上,怎么一下子到了这么一个黑沉沉的山洞里。呆了好一会,娜塔莎才想起自己已经遭到了绑架,而后又似乎落到了另外人的手里。转过头,几乎熄灭的火堆那边坐着一个身影,浑身都包裹在一床行军毯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黑暗里看不清楚面目,只有笔挺的鼻梁显得特别的隽秀。
  杨光裹着毯子,安详的发着呆,什么也不想。帮那黑发女子降温和按摩的时候,真切的感觉到了她的丰满、柔腻,这种感觉很使自己烦躁。似乎有一种冲动和欲望要冲出自己的身体,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坚决反对自己扑到这具几乎赤裸的身体上去。杨光找不出发泄自己欲望的理由,却又困惑与内心的反对意志的坚决,终于他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并不适合……
  杨光说服了自己,也终于进入了梦乡,不过他的神经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娜塔莎一转头,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娜塔莎看到那个男子轻轻走过来,把一只温暖,粗糙的手搭到了自己的额头上。
  “已经,退烧了。吃点东西吗?”男子的声音略有些低沉,用的是略有些生涩的英语,带着明显的牛津腔。
  娜塔莎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MYGOD ,文明的声音。不过,随着男子面目慢慢的清晰,她又感到了困惑。这是一张典型的东方人的脸,虽然黑瘦的厉害,鼻梁也很挺,但是笔直的黑发,平缓的颧骨,黑色的眼睛,中国人吗?他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哪里?你是谁?”
  “美国人吗?不太象啊。”杨光听出了娜塔莎地道的美式英语发音。
  娜塔莎披着外套,斜倚在岩壁上,看着男子把囊饼掰碎,防入盛着羊汤的肾形饭盒里。男子的动作从容,熟练。无论是灶台的结构,篝火的控制,还是对食物的处理都极其合理,都显示出了男子对野外生存极丰富的经验。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娜塔莎并不相信他所说的失忆的故事,但她出色的情报分析能力也实在不能从这个男子的外表、行为和语言得出任何的结论。一边吃着美味的羊汤,汤里面甚至飘着野葱的清香,一边考虑着怎样才能使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赌一下吗?
  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了,索性就将计就计,顺着这个男子所谓的失忆故事,来求得一些帮助,而且他看来也只有一个人,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到了文明世界,自己完全可以掌握一切的主动。
  “我是被绑架的美国公民,如果你帮我走出这片山区,找到驻塔吉克斯坦的美军,美国政府也许会给你一些帮助,我也许也能帮助你慢慢找回记忆。”
  杨光沉默了很久,考虑着这个名叫娜塔莎的女子的建议。这样的流浪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尽管这里很容易搞到武器弹药,生存并不是问题,但自己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孤单的混下去吗?即使留下这个女子,对自己的状况也不会有多大的改善。多一个人还多一份补给品的消耗,多一份被发现的危险。也许她的建议,值得自己赌上一把。就算自己是美国的敌人,至少这样还可以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美国的大牢总比这个岩洞安全些,舒服些。万一自己是美国人,不是就可以回到祖国和家人身边了吗?
  “好吧,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负责把你送出去,你负责帮我摆脱这样的困境。”杨光伸出手去,握住了娜塔莎白嫩的双手。 
 
 
 
  
 第七节 这个春天,山花烂漫
 
  杨光背着大背囊,行进在狭窄的山道上。深夜的费尔干纳,静谧而又安详。
  大大的月亮悬挂在峡谷的山崖上,照亮了这一对匆匆赶路的男女。忽然,杨光似乎发现了什么,迅速的蹲下,朝背后的娜塔莎做了个手势。
  娜塔莎趴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前方的神秘男子的背影。昼伏夜行了整整三天,她依然看不透这个如同天上掉下来的男人。他的手上有长期使用枪械的老茧,对危险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在到处出没着武装份子的地区却总能够先敌一步觉察,然后避开。万不得已要杀人的时候,却绝对果敢和冷血。整个逃亡的途中,线路的变化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兜来兜去,却渐渐地接近了费尔干纳的边缘。如果他是个军人的话,却又对登山、攀岩这类的运动太熟悉了,不知道多少次,他利用这种技术帮助他们绕过岗哨,甩掉追踪。在路上,这个男人几乎从来不和她说话,只是偶尔用手势指挥他躲藏或者表示安全,整个人象是头凶猛、警觉的猎豹。不过,一旦确认了安全,两个人单独相对的时候,他又显得那么的温文和体贴。把她照顾好了以后,就一个人坐在一边默默的发呆,眼神是那么的孤单和迷茫。娜塔莎越来越被这个神秘的东方男子所吸引,他消瘦的脸庞、黑色的眼眸后面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哀伤,强悍的身体里也好象压抑着一些什么。
  杨光的神经一直高度的紧张,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他这几天的逃亡都还算顺利,但总是觉得他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武装份子的岗哨越来越多,所有的路口,山顶都有或明或暗的观察哨,就算是夜晚通过也变得非常困难。最糟糕的是,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追踪他们。
  阿卜杜拉。伊沙汗是第三次车臣战争的老狙击手了,非常善于追踪和暗杀。
  古都里村被夷为平地后,费尔古纳峡谷所有的武装派别都进入紧急状态,伊沙汗所属的武装也不例外。就在各个派别都按兵不动,紧张的观察着动静的时候,他们的地盘上却总是有零星的人员遭到袭击,而且从来就没有活口留下。观察了几次现场后,伊沙汗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是一个出色的狙击好手。狙击好手,伊沙汗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消灭了那么多的俄国狙击兵,终于又可以一试身手了。
  盯着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