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
这时卧室的房门在沉重的轴承转动声中开启,苔丝知道到了每天晚上喝茶的时间了,这十四年来,苔丝如果不在夜晚就寝前饮用带有精神安定作用地药草茶,就必定无法入睡。听着管家推着手推车进入房间的声音。丝暗想,再过一段时间,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自己是否能逃离药草茶的魔掌。自然而然地入睡呢?
像是看穿苔丝的心思似的,她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真是愚蠢,这种茶本身才是噩梦地罪魁祸首啊,虽然没有药理上的成瘾性。但是长期依赖它所提供的安定感的结果就是,一旦失去了它无论如何你都会噩梦连连。”
丝猛地抬起头,讶异的发现推着装满茶具的推车向自己走来地,并不是照顾自己二十年地老管家。推车地年轻男人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而在他身后,看起来很有涵养地年轻人悄无声息的关上卧室的房门,沉默不语的伫立在门边。右手轻按腰间的手枪枪柄。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我的管家怎么样了?”苔丝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往后退去。她的裙角挂到椅子的靠背,将椅子拉倒在地上。摔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别急嘛,我们可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没有恶意。”说着男人露出完全不像是没有恶意的笑容,他推着车,缓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苔丝逼过去,同时以毋庸置疑的声音接着说,“我想,我们应该有很多共同的利益,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想看看丝小姐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
“合作?”苔丝重复了一遍,此时随着男人的不断进逼,她已经一路退到自己那有着华丽顶盖的大床旁边,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表面看起来确实如此,不过苔丝借着这个机会,把手悄悄的伸到枕头低下,抓住了防身用的匕首枪的刀柄。握住武器之后苔丝感到自己的胸腔稍稍放松了一点,于是沉下脸,拿出从容不迫的语气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合作?”
年轻男人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问得好,不过相信丝小姐你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的计策有个最关键的缺陷吧?没错,就算你成功的把自己的妹妹不留痕迹的整死,无法启动家传羽翼的你也是不会得到继承权的,你叔叔会一直代理执政,直到下一名能启动那只猫的人出现,所以说……”
男人顿了顿,很满意的看着苔丝脸上的惊恐,欣赏了一会才接着说:“地下室里那只假冒的家传羽翼如果不能完成的话,对你来说一切都不够完美,我说得不对么?不过,据我所知,那东西的开发好像碰上了点麻烦……”
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带着这样的疑问,苔丝紧紧的咬着牙,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你想怎样?”
“拉波斯。”男人忽然换了副温柔的嗓音,低头轻声呼唤,于是小女孩的脸从男人身后露了出来,刚刚由于手推车和男人身形的阻挡,苔丝一直没有发现这小女孩。
忽然闯入的陌生男人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声音却恢复了最初那种冷峻:“苔丝小姐,这孩子的设计原理和你们家的羽翼有许多相同点,而我们的工匠在调整她的时候积累了相当程度的经验,为什么不让我们帮您完成地下室里那东西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苔丝横下一条心,对男人说道:“那,你们的条件呢?”
丝这句话刚说完,塞巴斯基所属高级驻外执行官,特务舰珍珠贝的代理舰长,本杰明露出满意的笑脸。
大约十分钟后,达成目的的本杰明领着自己的副官离开了苔丝的卧室,刚刚走上黑暗空旷的走廊,副官就一脸担心的问道:“长官,我国和米德特鲁加的关系正处于紧张状态,就这么和米德特鲁加大贵族扯上关系。似
吧?”
本杰明停下脚步,在走廊上站定,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副官,月光从走廊一侧地巨大窗户中射入,将窗栏的影子投在他的侧脸上。
本杰明对着自己的副官叹了口气:“我说,你以为三王女的座舰是因为什么才从刚刚开始一直在索兰尼亚盘旋,而没有立刻离开的?以那艘船的速度,这个时候跑没人追得上他们。”
“我想大概是因为……”
副官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自己的上司厉声打断:“别跟我说什么补给未完成。考虑三王女那位新晋近卫翔士之前地表现,那条船之所以不走,是冲着我们来的啊!他们一定是打算在这个相对无人干扰的地方将我们彻底排除!所以我们才需要当地贵族的支持,他们绝对想不到这点。刚好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懂了没?”
“可是,只要我们一直保持隐蔽,伺机下手也不是没有胜算啊。现在这样,败露地话……”
“闭嘴!”本杰明的音量虽然不高。却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他像看不成器的学生似的看着自己地副官,压低声音说道,“在那之前要是我们被找的了呢?还有万一行动中除了纰漏怎么办?刚刚那个新出现的翔士可是地上军的羽翼!你觉得我们能对付搭载了两具地上军羽翼地战列舰么?”
副官张了张嘴还想争辩。最后却作罢了,只是轻轻的对自己的上司点了点头。
……
索兰尼亚这充满变数地一夜终于过去了。
爱丽丝在刺目地朝阳地光线中醒来,少女轻轻揉着眼睛。同时很奇怪的看着没有拉上窗帘地窗户。接着她想了起来。昨天晚上从那艘像鸟一样的大船上回到家里之后。她就直接钻进了被窝,并且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脑袋——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那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死者的脸庞来打扰。
爱丽丝推开身上的被子,把脚从床上放下来,这时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鞋子就睡了,身上的衣服也是月光舟的女仆装。
看起来,自己昨天晚上确实被吓得不轻呢。爱丽丝想,然后她站起来,开始解女仆装的扣子,可是她刚解开第一个扣子,就发现女仆装的衣襟和胸前都残留着水渍,那是爱丽丝的老毛病:睡觉流口水。
爱丽丝红着脸,使劲的擦拭了几下那深色的水渍,然后叹了口气,自语道:“看来要洗一下才能还给夏亚先生了呢。”
接着她脱下女仆装,少女柔嫩的肌肤沐浴在早晨的阳光中,展现出一层健康的牛奶白。爱丽丝从衣柜里拿出自家的侍女服,抖了抖之后就往身上套,当她把脑袋从侍女服的领口里伸出来时,少女发现自己的宠物拉普拉斯正蹲在地上仰着头,以鲜红的双眼盯着她的脸庞。
“啊,对不起,拉普拉斯,昨天没来得及准备你的萝卜,”爱丽丝弯起右手食指,轻轻叩了叩自己的脑门,对白兔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咿嘿嘿”笑起来,“稍等一下,我洗完脸就去厨房拿。”
可是白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出善解人意的表现,它像一尊雕塑似的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仰头注视着自己的主人,鲜红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被那眼睛注视着,爱丽丝产生了一种自己就要被那鲜红吸进去的错觉,她不自觉的退后了半部,下意识的以畏惧的目光看着十四年来与自己朝夕相伴,如今却忽然变得陌生起来的宠物。
“拉普拉斯?”少女试探着呼唤兔子的名字。
仿佛被少女的话语惊动,石雕般的兔子那三瓣唇忽然动了动,它张开嘴,像是在说话。
爱丽丝弯下腰,刚把脸凑向兔子,想听听它在“说”的话语,一切就都结束了。
拉普拉斯像往常一样靠了过来,用自己的大耳朵蹭着爱丽丝的脸颊,然后又抬起头,用鼻尖不断的戳着爱丽丝的腮帮子,鼻子下的三瓣唇贴着少女的皮肤蠕动着,留下冰凉的触感。
爱丽丝疑惑的看着拉普拉斯。
——刚刚那是,我的错觉么?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养母的招呼声:“爱丽丝,爱丽丝,几点了,快下来帮忙!”
帮忙?爱丽丝纳闷了,往常白天根本没客人,她只需要帮忙处理蔬菜和洗衣服就行了,所以稍微睡晚一点养母都不会怪罪,她生日将临的这两个月,更完全是一副由她去吧的态度,今天为什么……
爱丽丝一边“来啦来啦”的应着,一边拉开房间的大门,结果从自家旅店的大堂传来的喧嚣立刻淹没了小小的卧室。
怎么会有这么多客人?
惊讶下,爱丽丝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却又半路折回,抓起丢在床上的女仆装。
“得顺路拿去洗才行。”这么自言自语着,爱丽丝顺手带上了房门,房门闭合前,少女的声音从门缝里溜了进来,“拉普拉斯,我待会就送箩卜过来,要乖乖的等着哦!”
接着房里就陷入了寂静。
拉普拉斯伫立在空无一人的房间的地板中央,看着关闭的房门。忽然,兔子的眼睛闪动起来,如果此时有人用显微镜观察它的瞳孔,就会发现,一行行古老而又神秘的字符正飞掠过它的眼眸。
124 少女、兔子与鸢尾花(18)
丽丝把手里的女仆装塞进自家卫生间的洗衣篮后,就来了”跑向自家旅店那兼作餐厅的大堂,途中经过月光舟的众人正在吃早饭的起居室。
少女停下脚步,对徐向北他们微微弯了弯腰,脑袋低垂,似乎有些胆怯的说道:“那个,对不起,借我穿的女仆装等我洗过之后再还给您几位吧。”
不等徐向北他们回话,少女再鞠了一躬,就转身跑走了。
听着爱丽丝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徐向北他们面面相觑,最后正在往面包上抹黄油的莉诺卡代替众人说出了心中所想:“我说,我们是不是吓到她了?”
“那当然,别的还好,芙铃的那个‘大手笔’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徐向北接过莉诺卡递来的面包,同时看了眼正坐在饭桌上,双手高举着比自己身形还要大上一圈的‘巨大’奶瓶往嘴里猛灌的芙铃,半分无奈的说道,“那玩意连我看了都要反胃,更别说从来没见过尸体的小女孩了。”
“啊咧,我不过就是用对舰光束照了他一下而已,他就……”芙铃闻言放下手里的大奶瓶,空出一只手冲徐向北做了个“V”的手势,非常开心的就要跟众人讲述当时的情景,却被辛西娅顺手抄了个空茶杯扣在底下。
“好啦辛西娅,毕竟她也算是辛蒂的辅助单元,过分虐待它可不好。”徐向北说着伸手将茶杯翻过来,把小家伙从里面放了出来。然后他用还沾着黄油的食指轻轻抹了抹小家伙那因为委屈而憋起来地脸,“芙铃你也是,大家都吃饭的时候就不要将那些怪恶心的东西。知道吗?”
芙铃大声应了句“好~”,这时候她的》。:食指指尖上似乎在嗅着什么,接着她伸出小到几乎看不见的舌头,把粘在徐向北指尖上的黄油舔掉了一半。也许是觉得味道不错,小家伙“啊哈哈”的笑了起来,小舌头三舔两舔就把徐向北指头上的黄油吃了个干净。然后她拍着翅膀飞了起来。扑向摆在莉诺卡面前地黄油罐,却在中途被一根粗大的面包拍落在桌面上。
莉诺卡把那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在表皮上烤出一个巨大“肥”字的面包扛在肩上,派头就和莉斯持剑的时一模一样。小女孩瞪着比自己更小地女孩。竖起食指一板一眼的说道:“黄油必须和面包一起吃,嘴巴太小吃不了面包的人就乖乖喝牛奶吧。”
徐向北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女孩地互动(芙铃也算是女孩子吧),微微摇了摇头。
“放着她们这样不管真的可以吗?”辛西娅似乎已经吃完了,她接过梅加耶拉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就端起桌面上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才用聊天般无关紧要地语气继续说,“敌人可是已经到了我们身边。多少应该有点紧张感吧?”
“有什么关系嘛,昨天我们就是太咄咄逼人了,才把人家给吓得不敢出来了啊!”徐向北一边说一边咬了口手中的面包。由于说话的缘故。夹在面包片当中地黄油顺着他地嘴角流了出来。莉诺卡马上拿起餐巾凑了过来。抱怨着“哥哥你真是地,多注意点嘛”的同时。仔细地为徐向北拭去了嘴边的污渍。本来徐向北还觉得很受用,但在接触到帕露菲那骇人的目光后他反射性地抢下莉诺卡手里的餐巾。
把嘴擦干净之后,徐向北也学着辛西娅的样子端起眼前的茶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们说道:“现在重要的是做出内紧外松的样子,等着对方再次露出马脚。所以,保持着好心情来等待更好吧?”
昨天,徐向北决定启航进入风暴层之前干掉麻烦的尾巴,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于是月光舟就这么绕着索兰尼亚飞了几圈,希达则在月光舟的甲板上高歌。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忙到大半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徐向北得出个结论,希达的歌声虽然能增加探测距离,但是精度却不能保证了……
对于这个结论希达闹了半天别扭,才不情不愿的承认了。
虽然说依靠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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