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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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向北享受着全身血液那沸腾的感觉,跟着典狱长走出了主堡的大门。
他看到他的马车按照计划停到了监狱的大门边,穿着公爵卫队制服的车夫正和大门的守卫悠然的聊着天。
就要成功了,徐向北禁不住在心里欢呼,那种发自心底的紧张感又加强了数分,他强压着这兴奋感,镇定自若的回应着大门两侧守卫的敬礼。
就在这时,沉重而又急促的钟声在整个监狱中敲响,一声暴喝在徐向北身后主堡的深处传来:“抓住他们,他们是奸细!”
背后的暴喝声刚落,一道第八色的粗大光芒就从典狱长的后脖颈透出,整个蒸发掉典狱长的秃驴脑袋之后扫到主堡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通红的、流淌着流质石英的巨大划痕。
徐向北一个转身,一把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卫兵手中的枪,顺势抽出怀里的匕首捅进卫兵的肚子里。
走在他身边的辛德蕾拉则在同一时刻转向另一边,长发飞扬间一把手枪已经出现在少女手中,她几乎是顶着卫兵的肚皮扣动了扳机,卫兵的后背被冲击力震动得向后弓起,一口鲜血从他的嘴巴里喷到辛德蕾拉的脸上,使得她那白皙的肌肤多了数分妖艳。辛德蕾拉也顾不得擦,一把丢掉手枪,抄起士兵那装好火药和子弹的步枪,抬手就往主堡里一瞄,一扣扳机摞倒了正在向这边冲来的士兵中的一个,她这一串动作,做得可比身体跟不上大脑的徐向北麻利多了。
辛德蕾拉这一枪,换来的是主堡内士兵们的齐射,还好主堡内部的走廊不算宽敞,展不开最够让全部人开火的火枪阵,加上滑膛枪那糟糕的准头,那炙热的子弹仅仅是让徐向北一行加快速度奔向等在门口的马车罢了。而芙铃回头射出的那一串光束,让主堡中追出来的士兵们老半天不敢从掩体后面出来。
就在徐向北他们采取行动的之后,这边马车旁候着的议会派的小伙子们也立马反应过来,展开了行动。马车车厢正对着监狱正门的那扇车门在“碰”的一声中被粗暴的踢开,紧跟在飞向一边的门扉后面从马车里飞出来的,是两个拖着引线的小木罐,这俩小木头罐子一落入守卫监狱大门的士兵之间就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装在罐子里了小钢珠和石头渣滓劈头盖脸的洒向守卫们,随后惨叫和呻吟几乎盖过了激荡在监狱中的警钟声。爆炸之后,原本在和守卫闲聊的那名议会派从地上爬起(他在罐子出来的时候就趴下了),扑到带岗军官那被钢珠戳烂了的尸体前,开始翻找大门的钥匙。
而此时马车正对着徐向北他们的那扇车门也哗啦一下打开,两名小伙子当中的一位跳下车了,举枪就射,另一名不断的从车里将装好子弹的步枪递给他。
就在这时候,监狱各处的守卫们终于都反应了过来,铅弹从城墙上,从塔楼顶端,从主堡的窗户里,从所有可能的地方射来,在奔跑着的徐向北他们脚边激起一朵又一朵的烟尘之花。
旺盛的篝火在各个塔楼上燃起,然后在镜子的反射下形成数道光柱,将徐向北他们和马车的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多菲雷亚一边跑一边把镣铐从自己的手脚上卸下,同时对徐向北大喊。
“坐马车跑路。”因为体力不行而吊车尾的徐向北同样大声喊了回去。
多菲雷亚惊讶得差点停下脚步:“你确定?”
“放心吧!”就在徐向北刚刚如此回答完,某个东西偶然间进入了他的视野。
三名公爵卫队士兵,推着一门蛇炮出现在监狱围墙上,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马车。而三名士兵中的一人,正将涂着沥青的火把伸向城墙上的火盆。
徐向北一边跑,一边指着城墙上的大炮高喊:“别让他们开炮!”
辛德蕾拉闻言一个急停,站在原地望向大炮的方向,同时对着马车上的两人伸出了左手。
可惜那二人并没有看到辛德蕾拉的动作。多菲雷亚一路冲到马车旁边,夺下举枪正要发射的年轻人手里的步枪,大喊一声丢向辛德蕾拉。
从辛德蕾拉接住枪到子弹射出枪膛,只用了短短半秒。铅弹贯穿手拿火把的炮手的头颅,带出一长条血线,他张开双臂向后倒下,可是他手里的火把,却被自己的同伴接过。
下一刻蛇炮发出轰鸣,实心的炮弹在尖锐的呼啸声中击中马车一侧的地面,在敲碎了一整块地砖之后,又像个皮球似的弹起,径直从马车车厢与马匹之间钻过,一片纷飞的木屑中,拉车的两匹棕色骏马高高踢起前腿,发出凄惨的嘶鸣,随即压断车辙倒向地面。
徐向北狠狠的啐了一口。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公爵卫队的士兵们紧接着推出了风琴管炮(一种将多门小口径炮连装在一起制成的速射武器,地球在启蒙时代初期出现过),爆豆子般的射击声中,徐向北一行人只得躲到马车后面。
“现在怎么办?”多菲雷亚指了指已经打开的监狱大门,“用自己的腿跑路吗?”
徐向北摇了摇头,指了下正在马厩那边集结准备的骑兵们:“没用,监狱附近的街区很快就会被骑兵封锁,用腿是跑不掉的!”
实际上,只要他们离开马车这掩体,冲锋过来的骑士们大概会在他们刚刚出监狱正门,来得及进入小巷之前就赶上他们,将他们全数放倒。
所以徐向北决定实行“B计划”:那就是在没有诱敌的情况下用辛德蕾拉带着多菲雷亚直接升空,那样虽然立刻就会陷入紧急出动的公爵翔士团的重重包围,也总比被困死在这里好。(当然,那样的话参加这次行动的议会派的小伙子们多半死定了)
想好了就不犹豫,徐向北掏出信号枪,将一发信号弹射上天空——那是通知议会派改行B计划,要他们在城内四处破坏以分散公爵卫队的注意力。
丢下信号枪之后,徐向北一把拽过正在射击的多菲雷亚,同时伸手招呼辛德蕾拉:“我们上路了,辛蒂。”
就在这个时候,第二发蛇炮的炮弹激射而来,这次是一发燃烧弹,灌注了第八粒子的炮弹在碰到马车的瞬间就爆散成一片耀眼的火光,靠在马车上向外射击的两名议会派小伙子立马被变成了两个火人,尖叫着从窜入监狱的院内广场,随即被风琴管炮撕得四分五裂。
而徐向北他们也被这一发燃烧弹逼得趴到了地上,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今晚的行动中对徐向北来说最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被一开始那两颗炸弹放倒的那帮守卫当中的一个,在这个时候醒转过来,他发现趴在地上护着脑袋的辛德蕾拉的小腿,正横在他跟前。在徐向北门的时候,他就记住了这位漂亮的羽翼小姐,于是这个时候他按照平时训练用的操典上讲的那样,条件反射的掏出配备给自己的“隔断器”,一抬手铐到了辛德蕾拉的脚踝上。
下一刻他就被扑过来的多菲雷亚一剑结果了。
“辛蒂,没事……啊!”
多菲雷亚的惊叫让徐向北也立刻赶到二人身边:“怎么了,辛蒂你受伤了?”
随即徐向北的目光也落到了辛德蕾拉的脚踝上,他用一个词准确的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可是辛德蕾拉并没有理会二人的反应,少女从容的翻身坐起,看了眼自己脚踝上的隔断器,又向周围环视了一眼,一把抄起身旁死尸手里的长剑,高高的举起……
徐向北一把抓住辛德蕾拉举剑的手,焦急的问道:“你干嘛,辛蒂!”
“脚没了,不影响飞行。”辛德蕾拉维持着举剑的姿势,看着徐向北的脸,淡淡的说道。
可是她的话让徐向北和多菲雷亚都惊了。
徐向北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怪怪的,他把巨剑从辛德蕾拉手中取下,抓在右手里,同时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辛德蕾拉被套上隔断器的那只脚。
他就像是要记住那只小脚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块肌肤的触感一般,缓缓的、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这时,又一发燃烧弹射来,不过打偏了,在监狱的城墙上泼洒出一边金红色的“水迹”。
徐向北抬起头,看了看城墙上不间断的嘶鸣着的风琴管炮,看了看正在装填的蛇炮,看了看已经离开掩蔽物、排着标准进攻队形准备横跨内院广场的火枪兵队,最后再看了看辛德蕾拉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辛德蕾拉的脚,在多菲雷亚的惊叫声中高高举起了右手中的巨剑……
044 轻风起自卡德拉(8)
忽然,在排成进攻队形迈着整齐步伐向这边推进的火枪兵队后方,连接骑兵塔楼与监狱前门的守备塔楼的那段墙壁的基部,凭空向内鼓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猛烈的爆炸撼动着整个监狱,砌成围墙的人头大的方砖就像是散弹枪里装填的铁砂般被从墙里喷出,形成一阵沙石风暴扫过整个内院,排成密集攻击队形的火枪兵们立马被扫倒了一片。没等爆炸的淫威过去,基部被开了个大洞的城墙由于整体结构遭到破坏,正面墙壁都陆陆续续的开始崩坏。首先是打洞上方的还残存的墙壁,已经悬空成一段“桥梁”的墙体几乎在爆炸后最初的那一瞬间就开始解体,崩落的砖石混着墙壁上方驻守的士兵和武器,稀里哗啦的就往地上掉;紧接着“桥梁”两侧的墙体,因为失去了侧翼的支撑,也像中间的缺口倾斜,最终变成沙石的瀑布,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在惨叫声中滚落,被埋进大量的碎砖块中,再也爬不出来。
城墙的崩塌激起的大片尘云,淹没了监狱内院将近五分之一的地面,尘云的顶部的高度甚至超过了主堡顶端的旗杆,那渐渐向外扩展的形状,直让人想起原子弹爆炸之后的蘑菇云。
爆炸之后,整个监狱内院陷入了暂时的寂静,所有的人都被这异变惊呆了,就连徐向北也高举着手中的巨剑,却忘记挥下,只是和院子里的其他人一道,看着爆炸的方向。
某种声音在尘云的那一端响起,并且急速的增大。
下一秒,一个方头方脑的黑影凌空冲破烟尘,出现在监狱内院所有人的视野里!那黑影看似马车的车厢,只是缺少在前方牵引的马匹,却又拥有可以和狂奔中的上等骏马相媲美的速度;那黑影完全不像是货物,却实实在在的正在发出恐怖的如猛兽般的咆哮,说是猛兽的咆哮,又不像,因为那咆哮中满是金属倾轧的声音,这使得它比猛兽的更加具有魄力和威势!
共和历负12年的最后一个月的某个夜晚,卡德拉公爵的卫队有幸第一次目睹了艾斯柯佳尼世界第一辆投入实战的军用吉普的雄姿。
那“钢铁怪物”接触到地面之后又弹跳了几次,才在地面上站稳,随即它的四肢——这时候院内的士兵们才发觉那其实是四个轮子——再次发力,激起一片新的尘云,于是这东西就开始在监狱内院的广场上狂奔起来。
一把小女孩的尖锐嗓音在内院中响起,声音居然是从那个钢铁怪兽上发出的:“夏亚,多菲,你们在哪里?”
“是莉诺卡。”徐向北说着把手里的剑一扔,拽起辛德蕾拉,就对莉诺卡扯开嗓子大叫:“我们在这!在烧着的马车这里!”
多菲雷亚也立刻加入了喊话的行列:“莉诺卡!我们在这里!”
听到召唤,原本正向着主堡狂奔的吉普车一个甩尾又扫起一大片烟尘,由于甩尾的惯性,有什么东西从吉普车的车斗里被抛了下来,咕噜咕噜的滚进了主堡的大门。于是刹那间主堡正门就被耀目的火光包围,原本躲在主堡门后和门柱旁边射击的卫队士兵们都变成了一个个火人,凄厉的惨叫着从火堆里冲出,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扑打。完成掉头的吉普车又开足了马力,向着徐向北他们藏身的马车残骸这边狂奔。
钢铁的咆哮声中,还是刚刚那把小女孩的声音在冲着横在吉普车和马车残骸之间的火枪兵队列大喊:“闪开闪开!不想死就统统给我闪开!”
其实这哪里用她喊,一看“那东西”向着自己这边来了,除了特别胆大的几个对着“它”扣动了扳机,其他的士兵当时就作鸟兽散,运气比较背摔倒在地面上那几个倒霉蛋干脆就抱起脑袋任命了的等死了。
这时候那些有贵族背景或者经历过真实战争的军官们都已经醒悟过来,他们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刀,指着着正在飞速接近马车的吉普车扯着嗓子拼命的喊,随着他们的喊话,铅弹又开始从四面八方向着吉普车攒射而来,可惜的是,由于刚刚那爆炸和吉普车初登场时那威风凛凛的样子,此时守备部队的军心仍然处于浮动状态,士兵们射出的子弹比刚刚更没准头,那么大一辆吉普车,他们连个边都没沾到。
吉普车风驰电掣的杀到徐向北他们身边,车身一横在一阵让人全身直冒鸡皮疙瘩的摩擦声中停下,驾驶座上的莉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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