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
成,近卫翔士们的羽翼骑行在队伍的内侧;外侧的翔士们手里都举着布里多瓦传统的典礼用仪仗矛,长达四米的长矛的顶部装饰着象征着帝国的三头秃鹫——传说帝国开国女帝赫拉的羽翼正是由此神兽幻化而成,秃鹫下面的横杆上挂着狭长的旗帜,前后各六面的旗帜上交替纹着帝国军徽,王室的徽记以及卡特雷亚自己的百合徽记。
穿过王宫庭院的风撩起长矛上的旗帜的同时,也吹动翔士们的斗篷,这支队伍以缓慢庄重的步伐走向王宫大殿前的广场。
此时广场上早已摆满了一张张桌子,帝国的旗帜绕着广场插了整整一圈,在银色铠甲外披着红色典礼袍的卫兵环绕着整个广场站了三圈,广场后方的王宫大殿正门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巨幅帝国国旗和军旗。广场内已经聚满了人,盛装的贵族和他们的近卫翔士们伫立在桌子之间,大多数人正手里端着高脚杯在互相致意寒暄,侍者和女仆们就像是辛勤的蚂蚁一般熟练的穿行在贵族和翔士老爷们中间。
卡特雷亚的车驾在广场入口停稳的瞬间,司仪官高喊:“御前侍卫长,帝国舰队千翔长,幻翼翔士,贵族院听政,南十字天区代总督,帝国子爵,帝国二王女,卡特雷亚·德·拉·布里多瓦殿下驾到!”(按照帝国的习惯,正式场合人物的头衔排列是:军职,骑士阶级,政务,最后到爵位和家世)
其实这根本不用司仪官喊,嗅觉敏锐的贵族们早就察觉到“阴阳魔女”的到来,卡特雷亚因为她镇压议会派的一系列行动,此时风头正盛,就连大贵族派和支持第一王女菲娜的正统派都要让她三分,而卡特雷亚那华丽的外表更是吸引了一干对“阴阳魔女”的恐怖毫无概念、妄图以男子气概驯服帝国第二美丽的美人的二世祖们的全部注意力,这帮太子党中最胆大妄为的那些打一看到卡特雷亚的仪仗,就暗中往广场的入口溜,而他们的父辈们则只能看着孩子的背影无奈的摇头。
卡特雷亚在礼仪兵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披散在她身后的那头金发立刻引来一片赞叹声——王室正统是一回事,这并不影响金发的美感。拓娅紧跟着卡特雷亚下了车,一身纯白的羽翼少女也立刻获得了相当数量的色迷迷的目光,二世祖们都不约而同的幻想自己未来的羽翼也能有这般风姿。拓娅对每个注视着她的人回以笑容,迈出仪态端庄的步伐跟在卡特雷亚身后。而在两名少女之后,将马匹和仪仗矛交给侍从的近卫翔士们紧紧跟随,二十四个罩在华丽斗篷里的身影在会场中散发着强力的压迫感。
其他贵族的近卫翔士今晚都盛装打扮,一入会场就脱下斗篷,像一名贵族那样融入到人群中,唯有卡特雷亚的翔士们依然将自己紧紧裹在斗篷里,忠诚的侍卫在自己的主君身侧。
就是因为这样,那些二世祖都因为畏惧近卫翔士们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乖乖的放弃了上来搭讪的打算,眼睁睁的看着王女一脸冷漠的从自己面前走过。
“这是赤裸裸的示威啊。”广场一角的某张桌子前,掌管贵族院的威廉公爵一边看着进场的卡特雷亚,一边摇头道,“看起来阴阳魔女最近过得满顺心的嘛。”
威廉公爵身边的海德侯笑了笑,轻轻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接过话茬:“看那架势,待会她要是行刺菲娜殿下和赛菲莉亚女王,随后宣布夺权,我也一点也不会奇怪。”
“哎,”公爵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少了很多麻烦了。可惜的是,魔女的智商不比贵公子,这种自不量力的事情,只怕她是永远不会做的吧?”
听到公爵如此调侃自己的孩子,海德侯倒也不生气,反而是露出了些许的无奈:“犬子要是有如此魄力,我也可以瞑目了,怎奈本人调教无方,只怕我家世袭数代的领地要断送在这败家子手上啦……”
“不必担心,”公爵刚说完这个词,一名侍者恰好走过他身边,于是他止住了话头,顺手从侍者手里的托盘中取走一杯苏打水,再目送侍者走远,才接着说,“如果一切就像十九年前发生的那一次一样顺利,海德领至少三十年的稳定还是可以保证的。”
“感谢公爵阁下的庇护。”海德侯向着公爵微微鞠躬。
……
卡特雷亚对宴会角落里的这番对话毫无察觉,她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整个光场前部专门为她准备的区域,并在最靠近大殿正门的桌子旁站定,左手按着腰间的剑柄,昂首挺胸的肃立着,等待着宴会的主人的登场。
刚刚由于卡特雷亚的到来而变得鸦雀无声的会场渐渐的又开始嘈杂起来,上千人的窃窃私语构成的嗡嗡声充斥着会场的每一个角落。贵族们或互相之间交头接耳,或继续被打断的寒暄,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与帝国王室第二顺位继承人搭话。
拓娅轻轻上前一步,胸口紧贴着卡特雷亚的后背,在自己的搭档耳边用戏谑道:“看来我们又被孤立了呢!”
卡特雷亚嘴角上扬,轻声回了一句:“拓娅你错了,我们不是又被孤立,是一直都被孤立……”
其实这话不完全对,就在这个帝都,在这些贵族们当中,在皇宫里,也曾经有一位小小的少女肯像现在侍卫在侧的这些亲信们一般,靠近拥有不详之眼的卡特雷亚,可惜那位少女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静静的站立在大殿正门一侧的主司仪官抬起长长的司仪棍,用棍子圆圆的底端狠敲了三下殿门前的地板,敲击产生的声波通过中空的棍子的放大,回响在整个广场上,一下子就将广场上的嘈杂压下,随即主司仪官那响亮清晰的嗓音回响在整个王宫内院上空。
“赛菲莉亚女王陛下到!”
话音刚落,王宫内院城墙上,等待多时的管弦乐队吹响了号角,在雄壮高贵的乐声中,王宫大殿那镀银的大门缓缓推开,身着以银色绸缎缝制的长裙的赛菲莉亚女王在披挂银色斗篷的侍卫的簇拥下走出大门,女王身后那四米长的裙摆的边缘抓在五位侍女手中,侍女们都身穿华丽的白色礼服长裙,银色的绶带从她们的肩膀斜跨到腰际——整个帝国,也只有女王陛下的贴身侍女被允许使用这种规格的打扮。
赛菲莉亚在侍从和侍女们的簇拥下,缓缓走下大殿前那九十九级光滑漂亮的大理石台阶,向着已经停在广场另一侧的台车走去,经过卡特雷亚身边时,她稍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以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说道:“你干得不错,卡雷,不辱王女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因为你是私生子,或者你的发色而轻视你,所以请你继续回应我的期待吧,我的女儿哟。”
卡特雷亚强压下心中的“你说谎”的尖叫声,毕恭毕敬的弯下腰,朗声应道:“谢陛下,儿臣紧遵圣命。”
赛菲莉亚威严的点点头,开始苍老的面容中没有一丁点的笑意,她不再看自己的女儿,又迈步向前走去。
就在女王陛下一行快走到广场正中间的时候,主司仪官再次用手里的棍子敲了一下地面,报出了另一串名号:“帝国王储,第一王女菲娜·德·拉·布里多瓦(就和女王一样,帝国王储就是菲娜的唯一职位)殿下到!”
身穿蓝白两色礼服的菲娜应声从大殿正门中走出,由于目前的身份还是王女,她和卡特雷亚一样都只被允许在礼服上缝制一小段银色的缎带,卡特雷亚的缎带被缝在扣线上作为装饰,菲娜的礼服则将这段尊贵的银色缎带做成了礼服的腰带。和赛菲莉亚比起来,菲娜身边的侍卫整整少了一倍多,身后的裙摆也按照帝国规制只有两米半,抓着裙摆的侍女也只有区区两名。唯一不同的是,菲娜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留着清爽齐耳短发的少女,少女身穿女仆装,手脚纤细身材娇小,看起来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可是她手臂上佩戴的纯银色的袖章却揭示了她的身份——那袖章和拓娅胸前的银色缎带都代表着同样的意思,那名少女是菲娜的羽翼。(米亚登场,散花!BY作者)
菲娜步下台阶之后,同样在卡特雷亚面前稍事停留,和高傲并且面无表情的女王殿下不同,菲娜脸上的决绝当中混杂着一点点的悲伤:“卡雷,我知道你和多菲的关系很好,但是帝国的王道和正统是必须维护的,所以……”
“我知道,王姐殿下。”卡特雷亚打断菲娜的话语,腰肢深深的向前弯下,语气依然是毕恭毕敬,“我会全力配合对废弃王女的搜捕行动的。”
听到卡特雷亚用“废弃公主”来称呼二人的妹妹多菲雷亚,菲娜脸上的决绝有那么一瞬间崩溃了一角,露出了些什么,却立刻又恢复了原样,再开口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是嘛,那期待你的佳绩,王妹阁下。”
说完菲娜再一次昂首挺胸,跟在母亲后面向着广场另一头的台车走去。
卡特雷亚咬咬牙,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姐姐啊,你的正直和善良,我看在眼里。
——可是有些人不同,总有一天这些人必须要为他们的肮脏和卑鄙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卡特雷亚的左手握紧了剑柄。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愿意支付一切代价,包括劝说我保留了这头金发的那位少女。
——如果有恶魔的话,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如果神明存在的话,希望他能宽恕我。
这时,赛菲莉亚和菲娜已经登上台车的顶部,台车在十二名卫士的推动下,缓缓的向着广场中央移动,赛菲莉亚女王即将发表她继位以来的第十九次国宴讲话。
女王的宴会在与会者们各自迥异的思绪当中,开始了。
079 风起云涌的航路(1)
月光舟决定前往奎赛尔之后又过了三天,这一路月光舟走得还算顺利,没碰到追兵也没碰到海盗,多菲雷亚的情绪也渐渐的恢复到能和莉诺卡打架的地步了,总而言之一切似乎就像希达说的那样,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半夜,轮到徐向北值夜班,所以再被辛德蕾拉叫醒之后,徐向北走出自己的卧室,沿着长长的通道向着舰桥走去,辛德蕾拉本想跟过去,可徐向北看她那想睡得不得了的样子,把少女赶回床上去了,结果徐向北出门的时候辛德蕾拉已经再一次跌入了梦乡。由于舰体的全封闭式外壳尚未完全修好,走在通道里一阵阵轻风不断的从徐向北身边掠过。
走进舰桥的瞬间,徐向北第一眼就看到操舵台上的那抹银色,那是多菲雷亚的长发在反射着从舰桥上方敞开的装甲板里倾泻而下的月光,少女安静的坐在月光中,仰望着清朗的夜空,皎洁的月光铺洒在她周围,渲染着一种纯洁又神圣的气息。
也许是听到脚步声了吧,多菲雷亚回过头,看着徐向北,脸上带着一点点疑惑,似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徐向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哟,我来换班。”说着徐向北也爬上操舵台,手扶着多菲雷亚身后的椅背的边缘,对少女露出笑容。
多菲雷亚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很惊奇的样子,她依然坐在椅子上,没有让位的意思,只是低声呢喃:“已经这个时间了么?怎么会……”
“是辛蒂叫醒我的,你不会在怀疑辛蒂的计时系统吧?”
多菲雷亚撇了撇嘴,辛德蕾拉的计时肯定不会出错,这点她当然清楚,于是她叹了口气,应道:“说得也是,如果这孩子也有那样的计时系统就好了。”
说着多菲雷亚一撑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让出座位,然后站在旁边,轻轻的抚摸着裸露着原木的颜色和纹路的舵盘,露出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般的神色——看起来,“这孩子”指的就是月光舟上为了辅助舵手而专门装备的自律系统了。
看着多菲雷亚此时那柔和的侧脸,徐向北不由得想,让多菲留下来开船还真是个正确无比的决定啊。
想到这微笑也爬上他的脸颊,他一边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多菲雷亚,一边坐进多菲雷亚让出的座位里,于是月光舟的空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周边的情况一览无余。
徐向北开始按着习惯利用空识搜索周边可能存在的威胁。
“那个,夏亚,我问你哦,”多菲雷亚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站在原地抚摸着舵盘,用犹豫不定的声音问道,“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操纵月光舟吗?”
徐向北停下搜索周围的活动,有些疑惑的看着多菲雷亚的侧脸,心里揣测难不成她这两天的笑脸其实是装出来的?徐向北小心的斟酌着词句,稍微想了下才开口:“这个嘛……”
“我知道,”多菲雷亚声调提高了一点打断了徐向北刚开了个头的话语,随即又低了下去,“我知道的,碰到战斗的时候你和莉诺卡要上天,恩莱科爷爷要对付登舰的敌人,要是没有我,月光舟就只能在这孩子的操纵下走直线了,所以现在没有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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