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美娇娘
┓扑狄痪浔闶牵 薄?br /> 白县令还没出衙门,就听到公人也在议论纷纷,说的不是别事,正是程系大人兵败的传闻,而且越传越离奇,说是程系程大人领的六七个军都被尽为李定国所破。
白云航暗想:“难道这天要变了吗?”
须知大顺一军足有二三万人之多,程系程大人所领的将卒,据说也是大顺军极其精锐的部众,现下大顺军精锐处三地,前清鞑子兵占据辽东,因此在燕京一线布置了大批精兵,特别是大顺的健骑多半在这三个军之中,而是湖北是京城所在,精锐亦多,还有就是程大人所领的西征大军。
白云航暗想:“西征军若是败了,那大顺朝的江山就坐不稳了……川中明军可以沿江直下宜昌,云贵的明军可以直抵长沙岳州,两广的明军也可以兴兵北进,再上闽海郑家……这局面着实不好看啊……”
他想来想去,这局面确实是不太好看,十有八九会演变成前朝饮马长江会师汉京的局面,只是想归想,他表面仍是面不改色,大声训道:“胡说什么!小心把你们开革了!”
只是内心仍是起伏不定,若是前朝得胜,自己这些伪朝官员岂不是前程尽毁了……一想到,白县令也不禁暗皱眉头,一出衙门流言更多,都是说闽海郑家的水师已经再入长江直指南京了。
他也不知这些流言是真是假,不过江南战火已定,着实没有什么精锐大军驻守,若是让郑氏得了南京,这东南的局面就有大变的可能。
许指挥看到白县令有些心事,轻声说道:“白大人!怕什么啊!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咱们有什么好办的,吃喝玩乐个尽兴就行了……”
白云航轻声说道:“闽海郑家的事情是真的吗?”
许指挥压低了声音道:“有些是真的……在陆上,郑家拿下漳州……至于海上,郑家没什么动静,可鲁监国的水师却有进长江的迹象!”
白云航又说道:“那雨小将军请我过去,又是为了何事?”
许指挥摇摇头以示不知,这时候雨小将军的大营已到,亲兵把白云航领进了中军账。
雨小将军坐在账中,脸上竟是兴奋之极,他一挥手让许指挥下去,然后才说道:“白县令,您来得正好!”
白云航施了个礼,雨小将军笑了笑:“外面的流言你也听说了吧!”
白县令道:“都听说了!请将军下令,小心把散播流言的都抓起来!”
雨小将军脸上不复兴奋之色,他淡淡地说道:“这流言虽然过于失实,可无风不起浪,程大人在湘南是受了些小挫!”
白云航笑着说道:“程大人运筹千里,自可一战而定!”
雨小将军笑道:“那是!那是!局面远没有他们传的那么坏,我给你详细说说!”
“程大人的两个军是同李定国打了一场恶仗,战果当然没塘报说得那么辉煌……这样说吧,双方死伤均重,李定国那边诚然是折损了四五千人,可程大人这边也是折损了三千人……”
“本来三千人对两个军来说不算大数字,只是这两部多年转战损耗颇大,入湘以来又未得补充,因此军中原本就各有过千名的缺额,这样一来,两军折算起来,每军各缺三千多名的员额……”
“大军转战不停,也是有些疲老了……因此这两军就退回湘北整补去,李定国也因军中死伤过多,领兵回滇去了!没料想到叛军孙可望部竟是趁机兵出湘南,兵围衡阳,程大人也在衡阳城内……湘北休整各部派了两个指挥去解围,结果无功而返……现下衡阳仍是固若金山!”
这战局却没有雨小将军说得这般乐观,李定国与孙可望都是张献忠大西军的旧部,是一等一的战将,西征军和李定国这一场大战折损兵员不下四千人,李定国却只损了三千余人,算是一场败战了。
战后李定国因粮尽而退兵,可是这两军因多年转战,兵员缺编已逾三分之一,部队又疲老了,所以就回湘北休整去,而此时的程大人在衡阳只有一军可用。
这一军是很不堪战的,全军只有一万五千将卒,军内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有前明的降军,有大清的败兵,有大西军的余部,有湘省的土著……也只有一个从虎翼军抽出的指挥能打些恶战,除此之外能战也只有程大人的亲军指挥了。
孙可望见有机可乘,自领大军两万出湘南,一路势如破竹,将湘南各地的守备兵员扫荡一空。湖南省内又很有些前朝的残兵败将借机再起,孙可望又裹胁了些地方武力,再加上广西北进的明军三十营,统共四万大军,号称十万大兵围衡阳。
湘北休整的两个军紧急抽调了四千人南下,结果被孙可望击败,折损了将士七八百人后被迫退了回去,而衡阳城内只有程系自领的一万两千名乌合之众,能战者不过两个指挥,眼见着就要吃了大亏。
只是各家都有各家的说法,前朝笑谈:“程系所领部众,尽为我孙可望、李定国将军所破,衡阳、长沙指日可下,圣朝复兴大业就在今朝!”
大顺朝则称:“西征大军,略受小挫,衡阳有程系坐镇,固若金汤……前朝余党犹作垂死之斗,尚不知覆没可期!”
只是这兵围赶得正巧,漳州守将引了郑氏进城,鲁监国余部又在海上再起风云,再加上江西战事久战不利,大顺军退回赣江略作休整,一时间竟引得流言无限。
雨小将军便对白县令:“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三人成虎,祸害无穷!白县令,眼下这个时候,难保没人蠢蠢欲动了,汝宁府便是个好例子!”
“雨小将军说是正是,一个统领全府兵马的都尉,再加操控绿林道,手上还有五百多堡丁的武林大豪,外加一帮只知贪墨的官员,一旦起事,这汝宁府就非得要陷入贼手不可!”
雨小将军点点头:“白县令说得正是,雨辰匆忙从汝宁赶回来便是为此!咱们河南绿林山寨林立,在眼下这等情形,随时生变!眼下虎翼军分驻各处,一旦有变,那是拉不出去的!”
白云航献计道:“还请雨小将军早做决断,一有变相就要抢先下手!”
他的命运已经系在大顺朝这条船上,因此也不能不卖力,雨小将军淡淡说道:“这个自然……虎翼军原本有几百名缺额,现下抓到的贼人数以千计,我想先斩后奏,在贼人中挑出六百个精壮,把这六百名缺额给补齐了!到时候还请白县令筹措一下军资!”
白云航答道:“这是自然!只是现下这个局面,我想到苏会办他也必为开封府的防务担心,雨小将军何不派一支精兵到开封协防?”
雨小将军点头道:“这主意不坏!河南八府之中,黄河以北三府有精兵驻扎,无须担心,南面几府临近汉京,有变可以从湖北调兵,现下就以开封、洛阳两府的防务最为重要,我立即调出六百个老兵来,四个掌旗到开封,两个掌旗到洛阳!”
开封、洛阳两府,除了些不怎么堪战的府兵、巡检、捕快之外,着实没有什么兵力,一旦发生象汝宁府那样的变故,苏会办说不准还要逃到虎翼军来。
雨小将军这次派兵协防,既可以向苏会办献宠,又可以为虎翼军多添六百名精壮。
既然是到府里协防,这军资军饷自然也得由府里筹办,这省下来的钱粮自然用于那六百名精壮上,只是这样一来,由登封县筹措的军资就少了一大半。
白云航一听这话,心中畅快:“雨小将军,这一手着实高明啊!”
雨小将军淡淡地说道:“眼下的要务之急,还是得把这传播流言的人给我找出来……我猜来猜去,十有八九是天龙帮了!”
~第五十六章 天下~
衡阳。
望着城下漫天飞舞的军旗,大顺朝的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微微地叹了口气,城下的孙可望大军可不象当年的宋版书那样好对付。
这声叹息轻微地很,就连他自己都没听到这声叹息,他还有着无限的信心,毕竟他是程系,是挽狂澜于不倒的人物,在湘北还有着他的数万精锐,就是这衡阳也还有着过万大兵。
几个将军却只看到了程大人那坚实有力的背影,可是大伙儿对程大人总有些信心不足,毕竟程大人还是第一次统领大军,而初次统领大军的程大人第一次上阵就受了挫折。
只是将军们可不敢小看程大人,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十多年间已经从一个牛金星家的小食客混到了今天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的地位。
将军们都听说过,程大人是松江人,崇祯十三年从龙之前,家道已经中落了。
那时候的程大人落魄得很,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说服了被革去举人功名的牛相爷,做了牛家的食客-要知道那时候的牛家也败落得相当厉害,要养活一个大肚量的食客是颇有些难度的事情。
后来就随着大明三百年来第一个从贼的举人(或者说是前举人)从龙了,那时候也不过是牛金星牛相爷手下的一个小小记室而已,直到克洛阳之后因为推行写算法,终于在老营谋得了一个账户之职。
一直到了崇祯十五年,因为垂涎楚王府的财产,说服白旺(今天的中军部都督,也就是白云航自称的伯父,雨小将军的靠山,那时候还只是个制将军)赶在张献忠之前突袭武昌成功,立了件奇勋,太祖皇帝大喜望外,因此授武昌府尹。
孙传庭诸役中,程大人对唐县老营的安全性表示担忧,太祖皇帝从善其流,事后因功被提升为防御使。
到了太祖皇帝李自成西安称制的时候,程大人代表留守湖广的高一功、牛佺赴西安致贺,奏对时针对宝源局缺铜,提议铸圆形方孔的银当百钱,大称旨,被提升为荆湖总会使,并获得在湖广试行盐票法的许可。
大明崇祯十七年,大顺永昌元年,当时的程总会使在湖北编组团练,并在襄阳构建防御体系,还以折扣出售的方式售卖盐票,据说永昌元年正月到四月,程大人借着太祖入燕京的时机为高一功筹措了百万军饷。
太祖驾崩清妖南下,在永昌三年的襄阳保卫战,程大人运用永昌元年经营的团练和工事,成功守住了襄阳,在城下大破了阿济格军,旁人赞道:“襄阳之役,不在永昌三年,而在永昌元年!”
其后在经略湖广中运筹帷幄,极得当时的襄阳留守高一功(也就是今上)信任,在击败济尔哈郎一役,程大人组织的洞庭湖船运被称为“首功第一”。
永昌五年大顺中兴的时候,程大人从淮北节度转任江北节度,为白旺的南征大军筹措军资很是尽职,攻克南京后威抚并用,一方面招降了今天的四川洪节度,另一方面程大人经略江南之初,就力主对江南取严厉之策,后来便是火烧宜兴的主要责任人,其时江南民谚称:“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宜兴一火!”
只是火烧宜兴之后,士民心惧王师之威,江南大定,程大人却主动请罪出使新罗日本:“慈不掌兵!宜兴之火,吾自担其责!”
归国后,出任西京留守总理川滇黔桂四省军务,布置对南明的全面攻势,以主力自湘西穿越贵州,只是还没出湘省帅标就被李定国包围,苦战后才解围。
经此一役,双方各自收兵,程大人自率帅标转赴衡阳,哪料想孙可望竟是借机兵围衡阳,程大人心中暗叹:“看来我不是统领大军的材料……统帅大兵,实在我之所短!”
他是个敢于承认错误的人,他也知道自己虽极受今上恩宠,可若是丢了衡阳退到长沙,那就等着传首九边的那一日,因此他大声对身后的部将说道:“衡阳固若金汤,大伙儿卖力些守城,日后就等着大用吧……”
孙可望和李定国诚然是前朝的两个支柱,孙可望在城下更有着四万大军,只是程大人手下还有过万大兵,虽然说鱼龙混杂,可是死守城池却还派得用场,程系最忧心的还是:“城中银粮将尽……”
城中的军饷已经见了底,但是军饷可以缓发,这粮草却万万不成,城中所余粮草数量尚算不少,但衡阳是座大城,城内有近十万军民,折算起来至多只能支撑半个月,偏偏湘北两个精锐军短时间内却不能支援衡阳。
不为别的,就为夔东十三家郝摇旗部领兵南下,宜昌守军冒然出击,在夷陵天宝山受挫(注),折损甚众,现退正回宜昌死守,郝摇旗率部猛攻宜昌,一时间汉京震动,
注解:天宝山为历史上的旧战场,三国时即为吴蜀夷陵之役旧战场,1944年(民三十二年),七十军六师十六团朱元琮部亦于天宝山一带以弱克强(今宜昌夷陵区龙泉镇雷家畈村)大破日军,这是中日战争历史上最血腥的深夜肉搏战之一,掺烈程度为笔者所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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