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传记
幽训娜巳褐姓业桔橙绲纳碛埃撬耍酚錾系哪衙褚慌忠慌贾彰挥凶约菏煜さ娜恕?br /> 数日后,墨玉蝎子终于赶到了山西地界,待他马不停蹄的来到当年熟悉的王家大宅的时候,发现大宅已经一派萧条,曾经鼎盛的深宅大院如今空无一人。而且,不仅是王家大宅如此,十里八乡的村庄,家家户户如此。
人呢?都逃难去了么?那么,她一定也跟随家人逃难去了罢?墨玉蝎子这样想着,但心里依旧惴惴不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受伤、受苦的情形。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墨玉蝎子下定决心,无论到哪里,一定要找到她,看着她平安无事,自己才安心。
墨玉蝎子离开了村庄,未走多远,突然跟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期而遇,那是一支人类的军队,士兵们穿着黄褐色的军服,挎着枪,骑着马,整整齐齐的列队急行。墨玉蝎子伏在隐蔽处观望着他们,混迹人间多年,他早已见多识广,他认出眼前的军队正是那些人们口中的政府军队。
他们是要去打日本人罢?妖怪是不问人间世事的,那雁门关,自古以来便是中原人跟外族争斗的场所。不论是谁侵略谁,到头来总是免不了留下遍地的皑皑白骨,这样的事情,墨玉蝎子见多了,也懒得去想了。
但这一次,或许有些不同,因为,属于妖怪的敏锐眼睛突然看到,在那浩浩荡荡行进着的队伍中,有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孔!
她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然长长的两条乌黑发辫已经剪做了齐耳,虽然一顶军帽遮去了半边俏丽的容颜,虽然那娇若无骨的身躯已经被一身军装扎靠的英武飒爽,虽然她变了那么多,但墨玉蝎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一晃数年不见,昔日的王家小姐鄢如,如今居然学那花木兰做了女军人。
视线追随着曾经熟悉的身影,墨玉蝎子的心一阵阵的悸动,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人人都逃难自危,她却偏偏要向虎山行?难道她不知道那雁门关外有无数嗜血红眼的外族兵们在等着他们么?那双小巧白皙的手,为什么非要握起冰凉沉重的钢枪?
墨玉蝎子想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如同,当年他不知道鄢如为何明知他是妖怪却还是救他一样。
不过,虽然不明白鄢如的心思,但是墨玉蝎子却知道,自己决不可以让她犯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于是,墨玉蝎子幻出身形,悄悄的混在了行进的队伍中。
军队一路北行,是向着忻州行进,赶去和那里的守军部队汇合,但是,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
过了忻州不远,便是一处山口要塞,队伍在那里遇上了奉命坚守山头的兄弟部队,看到那支守军,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就连墨玉蝎子也不禁瞠目。那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呢,武器残缺斑驳,士兵们衣衫褴褛,体无完肤。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孤军奋战近半月了,数千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小半。
在他们赶去的之前,守军们刚刚打退了敌人的一次猛烈进攻,只见满山遍野是炮火的硝烟,山峰上的石头被熏的漆黑,尸首和残肢断臂比比皆是。
一路上得山来,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们胡乱躺在乱石泥泞的地上,脸上身上血污和烂泥混成一团,看见有新队伍来到,尚且能动弹的,还支起身子跟新同伴打一声招呼。
人类的战争都是这样子的,墨玉蝎子对自己说着,不去理会那些,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保护鄢如。
队伍刚刚安顿下,鄢如便开始忙碌,她带着一队女兵在山地里来回穿梭,女兵们个个身上背着个木匣子,遇到有伤员的地方,便停下来,从木匣子里取出各种药品,为伤员包扎和治疗,墨玉蝎子听到士兵们称呼鄢如她们做“护士小姐”。
看着鄢如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一张悄脸上满是密密的汗珠。墨玉蝎子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话
“我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学堂的先生说,救死扶伤是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只要我遇上了你,就一定要救你的性命。”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人,就像当初救自己一样,全心全力的救护那些素不相识的士兵,她不愿意看着任何生灵在自己面前死去,墨玉蝎子觉得自己开始有一点明白她的心思了。
鄢如和那些女兵们不停的工作着,从白天到夜晚,一刻也不停歇,但是伤员太多,她们的人手不够,还是不断有士兵得不到救助死去。每每听到又有伤员死亡,女兵们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墨玉蝎子看在眼里,不胜唏嘘,战争是残酷的,哪里是这些娇弱的身躯可以承担的起的?眼泪流的再多,难道能浇得灭那熊熊战火么?
但是很奇怪的,鄢如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流泪,甚至连一丝悲伤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她只是不停歇手上的工作,继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活那些伤兵。墨玉蝎子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鄢如哭过,都说人类的女子善于流泪,但鄢如似乎是个特例罢?
士兵们奉命坚守的这片山口,是一个出于晋中腹地西路的屏障,地势极为险要,向前,可是平型关,自那可至恒山、雁门,向后,便可通忻州、太原。守住这里,便像一把利刃阻断了敌军在晋地的南北呼应。
墨玉蝎子登上一个小山头,看着如此险峻的地形,不禁摇头,他看的清敌我双方实力的差距,对比起那些多得蚂蚁像一样的装备严实的敌人,这批勉强拼合起来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守住阵地的希望。
人类有句古话,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咋听起来似乎很傻,但细细品味,却是有无奈和坚忍意味在其中。明知道不能成功的事情,但依然很努力的去做,就像鄢如去救护那些根本救不活的伤员,人类,有时候也很值得佩服呢。
就在第二天夜里,敌人又一次偷袭。
黑夜里,星月失辉,照亮大地的只有两军的炮火,士兵们的嘶吼和枪炮声一起响彻云霄。山下,敌人用听不懂的语言在喊着号子,大约是冲锋的口号罢,这样的声音在山谷中响了数次,但是敌人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冲上山头。
鄢如和她的同伴们依然背着药匣子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看到哪里有人负伤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很奇怪的,这些年轻的女人都对纷飞的炮火视若无物,炸弹在身边不远处爆炸,也没有人吓的退缩。
鄢如几乎成了一个泥人,身上除了泥土就是伤员流出的血,墨玉蝎子隐了身形,护在她身边,替她挡去那些降落在身边的炮弹和呼啸而来的子弹。鄢如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身边居然有个保护神,她还是拼命的工作着,和另外几个同伴一起,把一个个中弹的士兵从火线上拖下来。
“别管我!我还能战斗!”
一个腿被炸伤的士兵挣脱了鄢如的手吼到,他的大腿有一个洞,好像被炸弹碎片之类的东西穿透了,映着火光可以看到血在汩汩的流
“你的腿已经大出血了!不处理你会死的!”
鄢如也怒吼起来,从药匣子里扯出一根白色绷带,迅速的把士兵的伤口缠起来,但是血很快又把绷带染的鲜红
“来人,把担架拿来!”
“报告,担架已经用完!”
“那就把他背下去!他是股动脉破裂,需要马上手术!!”
那双曾经救过墨玉蝎子的手,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么白皙,它长大了,变得粗糙,丰满,有力量了,抓着受伤士兵的肩头往死命的拖。
士兵拼命挣脱,到底是男人的力气大,鄢如被推的一个趔趄,倒退好几步
“这个机枪位很重要!没有人接替我不能下去!”
说着,士兵一只手扳过枪托来,继续向山下扫射
“轰隆――!”
一颗流弹在身边的阵地上炸开了,人们被爆炸冲的倒伏在地,泥土石块向冰雹一样砸在身上,几乎要把人埋住墨玉蝎子及时展开禁制,也仅仅来得及罩住鄢如身边的一小片地方。
炸弹的余波过去,鄢如和另外两个同伴从泥土里爬起来,向刚才的士兵那里看去,却只看到一挺机枪在托架上兀自微微摇晃着……
“啊,不――!”一个女护士立时哭出了声。
红红的火光映着鄢如满是泥污的脸,墨玉蝎子看的分明,只见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扭过头去,从牙缝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走,去下一个阵地!”
……
战斗持续到黎明才停歇下来,终于以敌人的失败告终,在人数众多,准备充分的情况下,那些日本人费了一个晚上也没能占据山头。
但是,这样的结果可以算作胜利么?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烟雾照下来的时候,墨玉蝎子看到的是满山遍野的尸体,从衣着上可以看出,大部分都是守军的。日本人枪炮的威力比守军的强很多,那些残破的尸体都是被炮弹生生炸断炸碎的。
听身边的士兵们说,现在可用的战斗人员还剩下不到两千人,墨玉蝎子的心沉了下去,鄢如他们来的时候,他粗粗点算过,两只队伍加合起来应该有四千人的样子。一夜过去,居然只剩下了一千多,难怪看起来满山的尸体比活人多。
不知道敌人的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所以士兵们没有松懈,没有人回营,大家依旧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累极了的就靠着坚硬冰冷的石壁小憩一会,晨日的霞光给那些污糟疲惫的身躯上度了一层金色。
墨玉蝎子默默的看着这情景,从前他一直以为太阳和月亮是最公平的,世间的万物,无论是谁,都有权力享受到日月的照耀。可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对于泯灭在旦夕间的生命来说,天下间还有什么东西是公平的呢?
这金色的阳光,好像上天对这些士兵最后的垂青,谁知道他们其中有几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鄢如还在忙碌着,她们要趁着战斗间隙尽可能多的抢救伤员,一夜未休息,原先澄清的大眼睛早已布满血丝,墨玉蝎子感到一阵心疼,悄悄靠近她,把一些真气吹入她的体内,帮助她恢复体力。
整整一个白天没有进攻,傍晚的时候,墨玉蝎子隐隐听到山谷中敌军营地里有乐曲的声音随着风飘来,似乎日本人在庆祝什么事情。墨玉蝎子暗自纳闷,又没打赢仗,庆祝什么呀?
正在这时,山上的守军队伍一阵骚动,一些军官被召集去开会了,一些士兵们望着他们的长官匆匆离去,面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凄惶的神色。看来,长官们每一次的召集,带回来的都不是好消息。不过也有不少人神色淡然,或许太多的绝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麻木了。
不久,便有消息传达下来,原来,今天是他们日本皇帝的生日,敌军营里都在举行庆祝活动,看样子今天是不会有进攻了。这对于伤病交加疲惫不堪的士兵来说姑且算是一个好消息吧,但是另外一个消息,却像是往大家心头上撒了一把盐:不会再有任何行式的援军了,被炸断的通讯线路接好之后,这支孤军的统领得到了唯一的一句命令,死战到底。
晚饭时分,每个营地都分到了一些笔和纸,整支军队,从将军到士兵,只要愿意,都可以给家里人写一封信,信写好之后,统一交给通讯兵带走。
这就是死前的遗言吧?人类不像妖怪,总是有太多牵挂,死都死得不痛快。
一时间,士兵们都开始忙碌奔走,因为这些从各地农村征集来的士兵们大半都没上过学,能认字的人很少,眼下都在四处找寻会写字的同伴,请人家代笔给自己家里人写几句话。
“爹,娘,儿子没用,不孝顺,爹娘就生了俺这一个,可是俺今生今世却不能伺候你们二老,俺真是浑蛋啊!……”
“爹、娘、俺要是战死在了雁门关,请您二老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不要为俺难过……”
“俺、俺下辈子还投生做您二老的儿子,俺一定伺候你们一辈子……嗯…在信皮儿上替俺写清楚,俺叫刘小柱,住在河南西口马店乡刘家村,俺爹叫刘老根……”
那士兵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这些面对死亡都不流泪的男儿们,念起自己家人名字的时候,却都无一例外的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念的哭,写的也哭,整个军营便都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悲愤气氛中。
那些女护士们都和鄢如一样是念过书的,都在忙着替别人写信,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大群等待的士兵。
遗书一直写到夜深,终于,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墨玉蝎子静静的守在鄢如的营帐外,他在思考,是不是该把鄢如带走,这仗摆明是打不赢的,鄢如留下来也没有用,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正想着,忽然见鄢如的营帐里亮起了灯,墨玉蝎子探头看了一眼,只见鄢如披衣坐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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