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仙道
李逸随即挥手澄清:“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自己也不知道干嘛手忙脚乱的。
“呵。”境皇冷不防笑出声,不在意的摆手,“别这么严肃嘛,只是开开玩笑,我像这么小气的人吗?”
众人有默契的安静下来,心里暗暗点头。
“怎么不说话?”境皇眉毛上下动着,片刻自顾自的说道:“唉呀,你们全误会我了,我这个人呀,最大的优点就是大方。好了,绕回正题,关于柳春水的证据……”
一说到这个,众人无不眼睛发亮,用炙热的好奇光波催促境皇。
“就在火眼鼠身上,这些鼠辈被柳春水灌入念动力,因此才会听从柳春水的指令来攻击你们,自然它们身上会存留柳春水的气息。
“不过这股念动力的味道太微弱了,没有高深的道行是察觉不出的,这解释还满意吗?”境皇眼波流转,瞄一圈众人。
解释是可以说得通,可未免过于牵强,意思岂不是说,只有境皇看得见?那算什么证据?他爱怎么掰都可以。
李楚不置可否的道:“满意,很满意。啐,现在也没火眼鼠,我们道行又不深。”
“阿楚,火眼鼠是你们找人来清理的,这可不该我负责喔;其次,道行不深关我屁事。”境皇推得一干二净,俏皮的吐舌,随之突然提议:“这样吧,要是你们真的心存疑虑,这么不相信我……”
“没有不信,境皇,我们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绝对没有不相信你。”李逸霎时变得没种。
李楚奇怪的看着李逸,怀疑他爷爷是外星人冒充的,不然就是他在作梦,也有可能是被境皇下了蛊,不然怎会反常?脑袋撞坏了吗?
“呵呵,不碍事。”境皇巧笑盼兮,莲指一掐,捻着蓝、红二色的点点星芒靠向李逸。指间的星芒像细砂般无止尽的落下,消散在空气中。
李楚不知打那儿来勇气,往李逸与境皇中间一站,“你要给我爷吃什么?”
境皇露出讶异神色,可没三秒就恢复正常,“阿楚,你怕我毒死你爷爷?放心,死不了人的,我那么善良,平常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你想我会下得了手杀人吗?”
见李楚不语,境皇一把拉过李楚,“你先来也行。”
趁李楚还来不及反抗,将星芒往他眼皮上一抹,加强他视觉上的念动力修为。
李楚只觉凉了一下,是境皇的手指太冰导致,睁眼时,四周景物飘散着细微红雾。“这是什么?”
“柳春水的气,那群鼠辈带进来的。”境皇话毕,唇附上李楚的耳畔轻道:“很可惜呗,不能毒死你爷爷,不然你就发财了。”声音恰好可以传进李逸耳里。
吓得李楚飞快驳斥,“不要乱说啦,你又想害死我了。”
境皇踱步来到李逸身边,“轮到你了。”手指一抹,将星芒涂上。
李逸紧闭眼皮,然后悄悄睁开一只,“咦?”还真的看见红雾,片刻睁开另一只,幸好两只都没瞎。
“我把我的气借给你们,大约五分钟后气就会散了,然后……红雾就会不见。”境皇手指点着四面,对李逸道:“红色,是柳春水的气息没错呗?”
李逸愣愣点头,多年前见到柳春水时,他身上确实是散出红色的气,由于红色的气息十分罕见,因此让他记忆深刻。
李逸与朱永昼的气息是橘的,这才是一般修真人该有的颜色。
对于眼前的红色雾气,李逸明白,这么微弱的气息很难发现到,若不是有境皇的气涂在眼皮上,让他的道行产生加成效果,他今天看不见这幕景象。
境皇难测的功体,有如解码眼镜一般,让李逸爷孙两人大开眼界。
朱永昼感到吃味,虽然他没要求证据,可如此明显的偏心实在使人不舒服。脸色不自觉沉下,却没发现自己摆着臭脸。
境皇大力拍拍李逸的背,口气挺豪迈的说:“兄弟,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果然是柳春水……唉,名家之后,怎么做出这种事?他老爸要是知道,爬也要从墓里爬出来,把这不肖子掐死。”李逸作势要掐人,吓的李楚躲得远远。
“怕是从墓里爬出来,还没掐死柳春水,倒是先被柳春水给收了。”境皇耸耸肩,朝着大门走去。“没事的话,我去拜访柳春水啰。”
“慢走。”李楚开心的挥手,恨不得他一去不回,能早些和这个瘟神了断。
境皇步出古董店,脸上有着莫名的欣喜,冷冷的笑着对亚梨娜说:“亚梨娜,等会儿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亚梨娜贴在境皇的怀里,好奇抬头看向境皇,不预期瞄见那丝冷绝的笑靥,一时觉得胸口喘不过气,笑里藏着极冷酷的残忍……
境皇陡然停下脚步,这会儿路上已看不见红雾,怕是早被风吹散了。他抖抖袖子,一只火眼鼠咚的摔下,扬起一小圈的黄沙。
“带我去。”境皇对火眼鼠下达命令。
火眼鼠着魔似的点点头,转身奔驰。
境皇搂紧亚梨娜,蹬足追赶上去。
火眼鼠没命的跑,一下子绕水沟,一下子钻小巷,还好境皇能穿墙遁地,不然准会跟丢。约为两个小时后,火眼鼠伫足于一处大院前,终于不支倒地,一抽一抽的与死神搏斗。
境皇手指一弹,垂死的火眼鼠即刻气绝身亡。
“境皇?”仍处于茫然的亚梨娜一惊,即使知道火眼鼠活不了,可仍是不喜欢境皇如此。
“这是残忍的慈悲,若让它慢慢死去,忍受濒临死亡的恐惧,那就是慈悲的残忍。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好坏,但你要相信我心中的那把尺。”境皇好言安慰,心里暗想,只有席后了解他。
亚梨娜点点头,相信境皇的决定。
境皇抬头看看环境,四周清幽、透着闲适与恬静,果然像是柳春水会挑的地点。只是院前沉厚的铁门,明显与古朴的大院格格不入。
透过矮墙看去,大院里头十分干净,没有堆放过多杂物,仅摆了扫把、畚箕和一个晒药的木架。
“呵,找到了。”境皇抿唇而笑,手往墙上一撑,越过矮墙进入院中。
脚还没落地,咻的一阵风龙卷便用力扫起,警告性的盘旋在院中空地,四面八方的落叶尘埃被卷动,刹那间尘土飞扬。可院外却是一片宁静,一时间,围墙内外形成两个世界。
亚梨娜眯起眼睛,手掌拱起遮在眼侧,避免风沙吹入眼睛。境皇抱着亚梨娜,对风沙视若无睹的直线朝宅子的门走去,这种等级的回动力防护,他尚不屑放在眼里。
无月天空有点低,云层压得厚实。随着境皇越趋靠近,风卷得越发凶猛。
亚梨娜忽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隐身的她仍会感受到沙子打在身上的刺痛?抽一口气,她恍然大悟,这是阵法!因此砂石会对她产生危害。
思及至此,身子不禁颤抖,加上望见远方柱上的刻痕,是被砂子扫出的新痕……若是境皇再走下去,难保她的皮肤不会变成那样;但她说过要相信境皇的,两相为难的天使、恶魔正在交战。
境皇袖子一拢,将亚梨娜全身包覆住。旋之便听见木架倒塌的声音,沙……还在地上拖行了一阵。喀啦喀啦……连扫把也跟着乱飞,飞天扫把已不再是童话。
境皇来到门前,本想透墙而过,可宅子已布上隔界。依境皇揣测,应该是水泥还没砌成墙时,就已经下了咒术。没办法,境皇只好费点力气推门,可门也锁死了。
“啧。”也太会躲了呗?境皇一气,抡拳捶向铁门!
咚!嗡嗡嗡……铁门凹了好大一个窟窿,耳边回音不断。
这么坚固?境皇更气了,抬脚就是一踹!磅!铁门连带着水泥块一起飞进屋子,撞上了屋里的墙壁才停下,歪曲的不成样子,比泡了水的土司面包还狼狈。
柳春水屋内顿时狼藉,水泥块落满地,一片乱糟糟的,还有块烂掉的铁门。
境皇斜眼打量一眼被踹烂的铁门,像个土匪似的硬闯进人家家里。
一入屋子,空地的风龙卷立马消停,沙啦沙啦,石子、落叶一个劲的往下掉。
境皇看看左右,柳春水不在厅里?
嘴角的寒意再度升起,看得见气息就是有这个好处,他清楚的望见转角正飘着浓浓红雾。踮着脚尖,境皇像只猫似的蹑手蹑脚,享受狩猎的快感。
为了让自己无后顾之忧,他让亚梨娜的头从袖子冒出,以唇语说道:“亚梨娜,你下去等等我。”
亚梨娜点点头,让境皇把她摆在地上,一转眼已经潜进地底,不想成为境皇的绊脚石。
境皇继续点足前进,并刻意让自身的气息流露出来,引起柳春水的注意。
两相矛盾的作法使亚梨娜不解,何故小心翼翼的走路,却又露出破绽引人攻击?
柳春水真的上当了,暗讥境皇的无知,不知点足走路仍会被发现,因为其身的气息是无法闭锁住的。
站在转角处,柳春水手持一把银色斧头伺机而动。斧柄不过三十公分,薄利的斧刃闪着锋芒,看起来虽然不大,仍是散发出慑人气魄。
这把银斧的来头不小,简单来说,可以列为斩妖除魔的上品法器,一劈就能砍得妖邪魂飞魄散。
平日里由于戾气太重,都是封在阵法当中,让回动力把它与世隔绝开来,没发生大事是不会轻意请出来用的。
他感觉到境皇的靠近,柳春水压力颇大的转了一下握住斧柄的手,若是一击不中,后果堪忧呀。对方的气息恐与他一样,有三环修为,要想取胜只怕得用阴的。
境皇跨出一步,却在越过角转时猛然停顿住。
柳春水一愣,境皇的气息不见了?还来不及决定是否要一探究竟,却感到耳后一凉,“谁?”一声咆喝,柳春水反手就劈!
波动力传上斧锋,蔓延出一抹红色杀意。
啪!止不住的力道使斧刃砍进墙壁里,柳春水双眼一瞠,身后竟不见任何人影。冷颤瞬间由脚底窜上,抖起他全身寒毛。
双臂用力施劲,奋力将斧头拔出墙缝,眼睛骨碌转动的戒备四周。
一场猫捉老鼠在柳春水宅内进行中。
境皇的神出鬼没让柳春水惊心,只见柳春水死紧的抓住斧柄,豆大的汗珠如雨后春笋般狂冒。他把波动力全灌注在斧锋上头,等待下一击的机会。
地底的亚梨娜对于战况越看越惶恐,地精本来就是胆小鬼。不知不觉中,她已然越潜越深,如果被那把银斧劈中,还有她活命的机会吗?
境皇则是有趣的探着脑袋,亦步亦趋跟在柳春水身后乱转。片刻,他好玩的伸出指头一弹,答!
“啊。”柳春水蓦然感到耳朵一疼,本能的伸手捂住,却觉得手掌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他惊恐的翻手一看,耳朵居然整只掉下了?就在他的手上展示鲜红。红色的血液围着苍白的耳朵,是他的?就是他的!
柳春水吓的把耳朵甩掉,并用力在裤管上磨擦手上的血污。面对未知的敌人,畏惧更加深植心头。
严谨的脸上难得能看见如此丰富的表情,境皇津津有味的欣赏,不时勾起微笑。
柳春水耳朵上的血还在流,顺着柳春水的脸颊滑到下巴,又流向脖子,渗红了整件衣衫。几分钟过去,可他仍不见境皇现身,柳春水被逼的疯了,发狂似的朝左右猛挥斧头,一边咆啸:“出来!给我出来。”心情的波动使血流加剧洒出,溅了满地红斑。
磞一声,沙发的牛皮被划破,柳春水一扯,斧头连带棉絮一同拉出,漫天的白雪飘飘,地上点点血红,两相映照的画面有些不搭。
他怕了,以他三环的能力,算是当今世上一流的术士,居然会有人比他厉害?而且是大距离的差别。
银斧又是一扫,匡鎯几声,杯盘也碎成残片。境皇看好戏的窝在角落,这位置既安全、视野又佳,他眯着眼睛窃笑。当初七个名字将他困在太极图中,虽然柳家人没有介入,却该死的多管闲事,事后帮忙保管太极图,光是这条罪责,就够让境皇判决柳春水死刑了。
除了柳春水,还有柳夏荷、柳冬岩……他都不会放过,不只为了复仇,也是为了引出他们。境皇就不信,这样大开杀戒,那七个名字还能视若无睹,独善其身的过日子。
或许身为柳家后人,祖先做的事不能加诸在他们身上,可境皇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以拿板擦抹去一切。父债子偿,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他也是讲道理的,易经十传里,坤卦的文言有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谁让柳家祖先积不善?
柳春水还在疯,拿着银斧猛砍厅里那张红桧圆桌,三两下就见桌子断成两半。可惜呀,上好的木头、昂贵的桌面,境皇替它叫屈。
抖抖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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