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仙道
他合体时确实是感受到旺盛的能量充满体内,可那是和合体前所比较,若是与三千年前比较呢?三千年前的记忆已是模糊,无从考究。
其次,他三千年前曾是令魔界闻风丧胆的角色,怎会打输一条庆角?
疑点越来越多,境皇的头皮在发麻中。就算他打赢了紫炼,不过紫炼那时刚被封印放出来,可能力量也未完全苏醒,不能作准。
一阵风吹过,境皇打了个哆嗦,身上的衣物还没干,让他冷的发抖。
昆仑不比人间界,没有所谓的灵体与实体之分,就算是灵体也像实体般存在。他缩着身子,却发现披肩不见了,唉,祸不单行。
而以他此时的能力,也没力量去化出第二条。不过没有披肩就不美了,衣服总得有像样的配件。
他手握着银斧,一股寂寥掠过心头,好想回到人间界,这里好冷。为什么伽夜还没出现?该不会伽夜并不在昆仑呗?
他反正也累的不想走、走不动,撩起带着湿意的沉重裙摆,境皇就地盘坐。
他意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惶恐的心情迟迟无法平复,他太笨了,待在安逸的地方太久,没有战斗使他醒悟的太晚。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能力为何会不见?都已经与席后合体了,为什么?他越想越是头疼,越是无法静下心来吸纳灵息与魔气。
赫然一股蕴含魔气的徐风吹来,吓的境皇如惊弓之鸟一颤,完了,他现在这个破铜烂铁似的身骨,哪里经得起第二次摧残?
他左右找着魔气来源,绝不是一阵普通的风这么简单,而是魔物靠近的脚步气息。
没东西?他的视线范围内不见有任何魔物,连灵兽也没有。他只得闭上眼睛感应。
在上面!境皇猛然抬头,失声叫出:“啊!”
他正被一只荆背狼虎视耽耽的盯着,瞧那张狼嘴流出的白沫唾液,像是恨不得马上要吞了他。
即使荆背狼的实力比庆角差上一截,对付现在的他已绰绰有余。他顿时感到悲哀,自己竟像一块没有反抗能力的肥肉,任人宰割。
而且是敌人已在前方,才迟钝的察觉。
境皇紧握住银斧,那是他目前的护身工具,也是能带他躲回人间界的利器。
荆背狼的身形与普通的灰狼一样,却有一对尖长的耳朵,背部像披了刺猬皮,一根根长又坚硬的利刺耸立。
外露的土黄色虎牙对准境皇,随时准备一冲而下大快朵颐,荆背狼兴奋的抖着身子,发出一声嚎叫:“嗷呜——”
境皇摆开架式,既然逃不掉了,就干一架呗!
猛然,荆背狼势如破竹飞冲而下,两只前爪张扬的往前扑来。
境皇伸脚往后一顶,荆背狼来到眼前之际,他赫然一劈!斧面倾泻出如瀑的蓝色气流,在眼前洒开成一弯长虹。
荆背狼速度敏锐的缩回身子,气流可惜的仅划出一道浅疤。它爪子一转,巴掌往境皇招呼过来。它的速度之快,乍看下似有千百只爪子在挥舞。
对面星罗棋布、不给任何空隙闪躲的阴毒攻击,境皇以银斧奋力挡抵,被迫往后直退。
他一个闪神,温热刺痛的感觉自手臂扩散开来。糟了,他还没多想其他事,一只手已经麻痹垂下。境皇甩着一只不能自主的手臂,此时多了一个累赘,他只剩单手可以持银斧。不知是否太过疼累,居然五分钟下来,他发现银斧重的让他握不住。
境皇的手开始发抖,银斧跟着乱颤,失势的情况再添上冷霜。几回的主动攻击,因为银斧的乱颤而瞄不准,白白浪费掉良机与真元力。
他对雪上加霜的战况越来越不乐观,因为荆背狼根本是在玩弄猎物,还没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他看荆背狼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怒火与惧意齐上心头。可恶!是想等他晕倒再好好享用他吗?
境皇不满被当成玩物,却又莫可奈何。
两方静了下来,冷冷的对视着,谁也不敢眨眼或分神。
彼此距离不到一公尺,近的境皇能听见荆背狼呼噜的鼻息声。
荆背狼一舔嘴唇,双瞳浮现再加闪耀的凶残,他伸爪猛然一抓!
境皇急忙侧身闪躲,衣服顿成破布。他没时间心疼衣服,抓稳机会,银刃砍向那只狼爪!凶狠的像要剁断山陵。
“嗷呜!”荆背狼的叫声凄厉,闻者不由得心惊。
涮!荆背狼的鲜血瞬间喷溅而上,境皇的眼睛同时蒙上血色。
境皇胡乱挥着银斧,一时犹豫不决该先擦眼、还是该以斧护身。他仅有一只手能用呀,由于眼前看不见,使得他心头盈上一阵慌乱。
他的真元力不足,实在无法用念动力探出荆背狼目前的位置。忽然背上传来连连的疼痛,境皇不由闷哼一声:“嗯哼。”
可疼痛很快不见,连背部都麻痹了,境皇只有意识还清楚,他噗通跪下,双膝重重敲在冷硬的地面,银斧跟着砸落于一边。
他仅感觉到脸撞上地面,猜想是自己倒地了,不会很痛,感觉严重变迟钝。他看不见、身子没感觉、只剩听觉能感受四周和无助的呻吟。
不过他并不想呻吟给荆背狼听,算是最后一点尊严的维持。他也喜欢戏弄猎物,知道猎物的无助是狩猎者最大的满足。
荆背狼舔着它的伤口,少了狼掌的手腕还在汩汩流血中,它瞪着境皇,一种要将境皇碎尸万段的恨意凝在眼上,令人不寒而栗。
风吹过境皇的发丝,他的簪子不晓得何时已经掉了,可能是和庆角打斗时,也许是刚才的激战。皓白的发丝飘乱在境皇身上与身侧,远远看去像覆了层白雪。
他觉得自己挺凄凉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会再复活吗?意识还会存在吗?他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嘲弄自己的悲哀。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他是麻痹的,不会感到痛,就算是被碎尸万段还是大卸八块。
境皇的笑意改成讥讽,忽然觉得自己赢了,是荆背狼输了,除非荆背狼要等他有知觉后才吃他,不然荆背狼这种报复失了狼掌的方式,并无法给他太大的痛苦,那荆背狼又何来复仇的快感?
荆背狼移身到境皇身边,水口滴答落在境皇的身上,一副准备大快朵颐的模样,可动作却在刹那间停顿,好似被定格一般。
异状发生的同时,一丝银线于荆背狼的颈部闪逝即过。咚一声,荆背狼的头颅滚落地面,转了几轮才停下。
荆背狼的眼睛瞪的老大,它无法瞑目,因为连杀自己的凶手都不知道是谁。身子则停了几秒才瘫倒。
一道人影伫立在冷冷风中,脚下踩着荆背狼的身子,眼睛疑惑的扫着境皇。
境皇听着四周,知道又有人来了,是谁?荆背狼的主人?或是另名敌人?昆仑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但他也不可能再糟了,索性闭上耳朵不去理会。
来者以稍嫌冷漠的眼神望着境皇,蹲下身子,随之伸手一拦,让境皇靠在他的胸膛。
境皇感觉到身子的移动,多疑的猜想,是要灌他喝毒药吗?这样也好,早死早超生,看能不能早点复活。
不过他的念头一转,要是让人发现他被毒死的尸体,死的全身像黑青一样,不就坏了他一向美丽的形象?倒不如让荆背狼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不遗留一丝他变丑的证据。
境皇隐约感觉到眼皮被人擦洗着,不过敏感度变低的他,并不能确定,说不定是荆背狼正在吃他的眼睛了。
忽然,境皇眼前一亮,来者居然扳开他的眼皮,逼迫他与他对视。
“啊……”境皇赫然从浑噩中惊醒,想喊,可开口方知自己连声带都麻痹了。他兴起落泪的冲动,是他!
眼前是名俊秀的少年,没有表情的五官像是在生闷气,一头乌黑长发掺杂在境皇的白发中,两两形成对比。
少年的绿瞳中散出清新的味道,像初生的嫩芽充满生命力,发后由亮黄色的发缎做为装饰。衣服也是浅浅的绿色,整个形象就是森林的写照。
他伸手拧着境皇的脸,有些戏谑、又有些像在发泄,“连只荆背狼也打不过,你的等级和拨拨鼠沦为一样了。”本来还想再骂,可他看着境皇伤成这样,又不忍继续责备。
“伽……夜。”境皇使出吃奶的力唤道。
他终于见到伽夜了,感动的心情化为眼底的柔光,深深的望着伽夜不舍得移开。
伽夜的发还是那么黑亮,而他已是白发苍苍,虽然他的发一直都是白的。
一阵风吹起,境皇看着伽夜飘扬的乌黑发丝,忽然有种渴望,好想要用力扯一下伽夜的发丝,莫名就是想欺负伽夜,毕竟这么久不见了,但他连举手去捞住一两根都是问题。
伽夜将手指点在境皇的唇上,鼓气一抽,利用回动力把境皇体内的毒素拔除。
毒素顺着伽夜的手指移转入他体内,只见他转头一啐,“呸。”把一口黑色浓痰吐出嘴巴。
境皇顿感舒服,麻痹的无力感即刻褪去。
可他的眉毛旋之拢紧,没有麻痹的毒素抵销痛觉,现在他开始觉得痛了。他的皮肤像被撕咬着,让他不适的扭起身子,“啊哟,痛死我了。”
蠕动身体在地上打滚,境皇夸张的左翻三圈、右转两圈,没形象的哀哀叫:“好痛喔,快死掉了啦。”
但是境皇的行为看在伽夜眼中,总觉得境皇没有男子气慨,他冷冷道:“皇,你是男的。”
“我是女的。”境皇立刻反驳,并死赖在地上不起。难道他不像女人吗?世上哪有这么美艳动人的男人?骗人。况且他好不容易才见着伽夜,越过千山万水,都这么委屈的倒贴来昆仑了,伽夜不会小气到连安抚他一下也不行呗?
“你是阴阳体,严格而言不算是女的。”伽夜即使也想念境皇,可他仍是不习惯男人没骨气。
谁知伽夜越是对境皇冷漠,境皇越是别扭的在地上耍赖,不是受伤严重吗?刚刚还在哀哀叫。伽夜叹了口气,终是敌不过心软,境皇的伤势得快些处理,他非常委屈,极度勉为其难的安抚境皇:“好啦,好可怜,不痛、不痛。”
境皇等的就是这句,孩子气的端坐起身。
伽夜露出无奈的笑容,伸手把境皇的下颚抬起,温润的唇瓣吐出冰凉细丝,细丝延伸为三十公分长,一头粘着伽夜的嘴,一头爬入境皇的口中。借由细丝,伽夜的真元力正一点一滴慢慢传递给境皇。
气息交流的途中,伽夜猛然瞠大双眼,境皇居然不客气的狂吸他的真元力?
境皇得到伽夜的帮助,体内的真元力渐渐恢复,他终于有能力去催动念动力了。不想再折磨自己,境皇立即使用念动力进行伤口疗愈。伤口快速的结痂,接着愈合的完全无缺,连疤也不留。
就在伽夜不知要如何反应时,境皇自己先把伽夜推开,一抹嘴角上残留的血渍道:“谢啦。”他一向不和朋友客套的,下意识做出伸舌头的举动,更加孩子气了。
“唉。”伽夜无力的叹息,输给境皇了。
就算境皇强吸走他的真元力,可看在两人的情分上,也很难去和境皇计较,一生中能有几个知交?
一面想着,伽夜忽然正色对境皇说:“你的真元力好虚,令人难以感应。”一开始感应到境皇,还以为是错觉。若不是他决心够重,多试了几次,境皇真的会被荆背狼吃掉。
“嗯,我也觉得困惑,合体的过程没有瑕疵,问题不晓得出在哪里。”境皇再陷入烦恼中,若是找不到问题所在,他如何突破目前的窘境,又怎么与七个名字斗?
复仇大业功败垂成。
境皇趁着说话的空档,抖了抖变成布条的衣服,只见衣服亮起蓝色的浅光,一下子又回复干净整齐。他的手指往空中画出一道弧,拖曳出一条由深蓝星子组成的银河,不到三秒光景,星河变成一条披肩飘然降下,他转足一接,只差头发仍是纠结。
伽夜伸手为境皇顺着发丝,这滑手的触感一时使伽夜怔住,上回为境皇梳发是三千年前的事,他不由得感慨。
境皇一面也为自己顺发,一面催问:“快帮我想想,到底有什么原因会造成能量减低?”
伽夜低头沉思,境皇都搞不清楚的事情拿来问他?“皇,你还记得紫斗炼天录吗?那本贯通宇宙的书籍,说不定……”
境皇抢道:“紫炼在我那,早上才分别的。不过这事问他应该不可靠,他没发现我的异状,以他的个性要是发现,肯定追着要我付钱,逼我向他买关于解决方法的答案。”他想到紫炼那个奸商,下意识摇头,不可靠。
“啊——有了。”伽夜忽然想起这事,可他也不敢确定。
境皇急迫追问:“什么?”
“名字,皇,你的名字是当时的仙人所取,他们以自己的意志力凝聚出你,并给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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