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仙道
“没钱,三百元倒是有。”李逸杀价杀的猛,他掏掏口袋道:“我一个人要养一大口子,三十万够养十只阿楚了。”
李楚的脸色微变,他是狗吗?还是猪?得用只来算。
“三百元?我不做亏本的生意,不然拿那个碗来抵帐好了。”紫炼迳自挑了一个玉碗,放在手中把玩一会儿后道:“好吧,就算给你个折扣,黑手是一个老婆子,名字我不知道,说不定你们认识。”
紫炼的手掌一捏,玉碗顿时被一股黑烟包裹住,他将黑烟吸入掌心里,玉碗同时消失踪影。
“大功告成。”他笑的开心,能做成生意总会有难以名状的成就感。
李逸可笑不出来,什么叫给他一个折扣,那个玉碗也挺贵的好吗?况且他都还没答应,玉碗就被吃掉了。
他急急追问:“你只说‘老婆子’就想拗我一个碗,这生意太坑人了。黑店、奸商、吃人不吐骨头。”
“别急嘛。”紫炼以五指射出五条银丝,咻的贯穿大猫的身体。
大猫喊叫了一声,可众人的心神全摆在紫炼身上。
紫炼的小臂旋了一个小巧的圆,由上往下大动作的一扯,大猫立即像傀儡被吊上半空。
大猫的身子荡了几下,随之才慢慢静下来。他的四肢被银丝固定,无法移动,呈现一种绝对摆不出来的姿势,像是被硬塞入狭窄箱子中再拿出来的扭曲布偶。
李楚望着大猫,猜想他全身骨头全断了吧。
紫炼来到大猫身前,将掌心对准大猫的脸部一喷气,浓浓的黑烟将大猫的头整个包住,形成一层看不透的神秘黑纱罩。
众人眨巴着眼睛,好奇黑烟后头会出现什么东西。
大猫的身子在抽搐,好像越来越难过,由微微的低吟变成痛苦的叫声:“呜呜呜……啊啊——”
李逸与朱永昼先是敏感的一惊,老太婆的声音?
黑烟缓缓散去,大猫痛苦的叫声也跟着不见,而出现众人面前的……
居然是柳夏荷!一张清清楚楚的老婆子面孔,虽然众人仅与她有一面之缘,可印象却十分深刻。
紫炼收回手,手腕绕了一圈银丝后用力扯断!大猫无预警的摔在地上。他再近身奋力一踩,顺便狠狠的蹂了几下。
大猫禁不住紫炼的催残,身子开始飞散,变成黑、黄色的尘埃往八方散去。
李逸喃喃道:“柳春水,现在是柳夏荷?”到底他们上辈子欠了柳家多少,得一直纠缠下去。他无言的远目窗外。
朱永昼忽然开口:“不要发呆了,大家先把伤口包扎一下。”说罢就往药柜走去。
幸好是被咒术所伤,所以不怕有狂犬病。
李逸闻言,夸张的喊叫:“哎哟,痛死我了,快帮我叫救护车,我快要死掉了,呜呜,报警呀。”
紫炼没搭理李逸,转向对李楚道:“阿楚,你伤挺重的,我教你怎么在五分钟内不留疤的复原,四万元怎样?”
他像哥儿们的把手搭在李楚肩上,像个拉嫖客上门的马夫。
李楚附在紫炼的耳朵上细声:“你看喜欢哪一个古董,自己拿。”
紫炼满意的点头,接着换他附上李楚的耳朵道:“你体内有境皇的坤气,只要运转一下,把气凝在伤口上,用念动力去幻想伤口慢慢痊愈。这样疗养五分钟后,保证不留疤。”
“喔喔,这简单,我马上试试。”李楚听话的开始进行坤气疗伤大法。
紫炼则忙着去挑他喜欢的古董。
李逸眼尖,立马大声对紫炼问道:“你要干嘛?碗不是拿了吗?做生意要有生意的规矩,不能拿两次。”他柜上摆的东西,损失任何一个都会大失血,李逸得好好看管他的古董才行。
紫炼不置可否的拣了一个玉戒,就是喜欢玉咩,然后好笑的李逸道:“你孙子说我可以拿的,你和你孙子算去吧。”
他话才讲一半,玉戒已被他吸入体内。他算厚道了,拿了一个等值的古董,没挑最贵的进行抢劫。
“阿楚——”李逸气的吹胡子瞪眼。
至于柳夏荷这头,情况大大不妙,她吐了满嘴的血,连前襟也被滴的红通通一片,至于唇色却反而苍白如蜡。
没想到……柳夏荷万万没想到,她使用的噬杀术法居然被破了?而且对方还狠得不让她爽快的受上一击,这样顶多呕一口红血。
对方采用的是慢慢凌虐,并用上钳禁术法,使她想收回噬杀术法也不行,得逐渐的消耗精气,然后一再受到术法的反噬。
柳夏荷身子一软,跌倒在地。她睁着含恨的眼珠,手指一抠一抠的扒地,努力让自己能站起身。
回想今天下午,柳夏荷因为迟迟等不到柳冬岩报喜的电话,也未接获柳春水的消息,因此心急的她难掩烦躁,本能的驱车前往柳春水的家看看。
她一路上还在猜想,不会被骗了吧?同时安慰自己:“不会的,我的春水哥哥不会骗我。”
就这么在心中自问自答,一转眼她已经站在柳春水的门外。
她穿着她一贯的贵妇风格,打扮依旧耀眼时髦,却在柳春水的屋外吹着冷风,拧着手指罚站了好一会儿,仍然等不到人开门。
怎么回事?柳春水不在?
柳夏荷咬着牙又按了几次电铃,一次压的比一次重,也更加久,电铃似乎都在冒烟了。
她是又气又急,对于柳春水失踪的原因做了一百零八种臆测。
几次电铃的无人回应之下,她不得不放弃,可这么就回去又让人不安。
她权衡的结果,决定入屋一探,脱了高跟的鞋子翻过铁栏,随之拎着她昂贵包包趋步前往大宅子。
心细如她,虽然心思全在柳春水身上,可看见院子奇怪的景像,警觉性依旧升起。她一时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就是感到不对劲,味道、摆设、连地上的沙尘都布上诡异的气氛。
她顿住脚步,拧着眉头凝视倒在一旁的木架,依照她对柳春水的了解,柳春水的生活严谨,怎会让木架就这样倒在一边?
再看木架倒的方式,后面拖了一道长长的轨迹,是怎样的风力能把木架吹行这么远?还是被人拖着走?
院子中央的空地还算干净,可墙边却积了树枝与落叶,又是一个异象。不可能是柳春水懒惰只扫中间,然后把垃圾挤到墙角。如此推论,七成是风造成的,而且是以院子为中心点的龙卷风所构成。
院子的面积要怎么造出风力离谱强大的龙卷风?柳春水又为什么没有清理掉墙角的落叶?柳夏荷堆满疑问,踩着踌躇的步伐走向宅子。
她害怕将要面对的事情使她崩溃,步行的速度减慢到龟爬。
随着宅子越来越近,她忽然瞠眼,大门不见了?看门框受损的样子,是被敲掉的!工具呢?大槌子吗?
她不敢多想,踩着慌张的脚步奔向残破的门口,扯开嗓子朝着屋子大喊:“春水哥哥,你在家吗?”
屋内宁静无语,她再次喊道,可声音到最后竟成哑然:“春水哥哥!你在的话回我一下,我是夏荷!”
由门口望入屋内,清楚可以看见被人踹凹的铁门,这可不是平常人能做出的事,也不是大槌能打出的凹痕,除非派出卡车来撞。
“春水哥哥。”她不愿揣测屋内曾发生的事,手指掩着嘴巴跨进屋内。
可她走不到三步,扑鼻的居然是令人作恶的尸臭!她干呕一声:“唔。”已大概明白屋中的情况。强忍住在眼眶打滚的泪水,她屏息冲过转角闯进客厅。
震撼的画面透过眼睛撞击心窝,她倒抽一口气,却吸入浓浓的恶心,抠喉的胃酸即刻翻腾涌上,柳夏荷弯腰吐了一地的秽物。
客厅中,柳春水倒卧在地上,头部朝着柳夏荷,两只眼睛瞪的像要掉出来。脸色已经发黑,指头则曲的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如溺水的求救者。
柳夏荷忍住恐惧移步靠近柳春水,赫然发现他的身子在动,细瞧之下才看清,原来是数只虫子正在尸体上蠕动。
柳夏荷心里一阵揪痛,她悲恸的呢喃:“为什么?哥哥,我的好哥哥。”一边唤着,足下已绕了柳春水一圈,眼泪更是哗啦哗啦落下,哭的不成人样。
可不到十分钟,她已经收拾好悲伤,坚强的自己当起检查官验尸。看尸体的僵硬程度,与虫子爬在身上的模样,大约死亡二十四小时。
而屋里的打斗迹象与坏掉的大门,大概是由于时间太短,让柳春水来不及把门装上就死了。
至于他脚上的伤口已做了初步的包扎,代表他打斗后仍有意识与余力。所以不是打斗造成的死因?柳夏荷依自己的认知做下结论。
她没急着找警察,倒是使用柳家的道法感应柳春水的气,柳春水的灵魂已不在尸体附近,许是去了地府吧。
她双手合十,默念一串发音诡异的咒文,双唇快迅的张合蠕动,随着时间过去,汗水也开始流下。
忽然,她双眼一瞠喝道:“哧!”双肩同时懈下,胸口不停喘着大气。合十的掌心中全是汗渍,她拧起眉头不敢相信,居然召不出柳春水的魂魄,以她三环的灵动力,失败机率应该不到两成。
她不死心的将手指靠近柳春水的双眉中心,没敢碰,要是中了尸毒那就难解了。她以指尖吸入柳春水的气,尝试感应出不寻常。回动力在指尖转着,抽风机似的把尸首上的气息吸入。
柳夏荷紧闭着双眸,心口猛然一凛,柳春水死前的情绪充满不甘、惶恐、仇恨与痛苦。
“春水哥哥……”她再一声娇软的低唤,奋然转为怒咆:“我一定为你报仇!”
她发现了,吸入的气里面,藏着一丝不搭轧的灵息,那一丝不属于柳春水的气息,肯定是凶手的。
而这股气,她的印象还算深刻,就是不久前在李逸古董店感觉到的那股。先不论是李逸、朱永昼或李楚下的毒手,全都要负上连坐之罪。
因为他们三个人的命,还不值她的春水哥哥一个人值钱。
~第六章 引蛇出洞~
身在昆仑界的境天,放任自己松懈的和伽夜畅聊心事。俊男美女的搭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对恋人,何况又配上暧昧的肢体动作。
境天的玉指绕着伽夜的一绺黑发转着,把玩了会儿后,将之与自己的白发绑在一起,系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看着手中的蝴蝶,境天不由得浅笑,记得梁祝神话中最美丽的那段,便是最后的化蝶,也算是凄美的浪漫。
他瞄了一眼伽夜,又把两人的发丝解开。幸好伽夜没有跟着他去死,不然三千年后的重生,就见不到伽夜了。所以,殉情还是免了,他不喜欢这种结局。
重点是……他们不是男、女的恋人关系。
境天摇摇头,梁祝这故事不符合他与伽夜的状况,太恶心了。
伽夜看的好笑,轻声问道:“为什么把头发解开了?”对于孩子气的境天,他向来看不透,只能像个爸爸一样照顾境天。
境天傻笑回应,总不能说是不想和伽夜一起化蝶呗。旋之他嘴角上的傻气变为冷然,道:“我还要对付七个名字,绑在一起怎么行动?傻伽夜。”
“唉。”说到这个,伽夜就感到担心,“能不能不去?”
即使他也恨那七个名字当时陷害境天,一度还想为境天报仇,不过他最终选择耐心的等待,等待境天再次重生。他一直相信境天会回来,这股信念使他等到今天,并按兵不动。
男人的友情果然不简单,他暗暗想着。
现在境天重生了,他俩也重逢了,真的很不想再让境天为了心中的执念去做傻事,万一……就不好了。
不过境天不爱听这种丧气话,所以他不会说。
境天奋然坐起身,用没得商量的口吻道:“不行,重生一半是为了见你,一半是为了复仇,要是不去做,我等于只活了一半。”
随之他又用手指画过鼻梁,说:“只有一半的天你要吗?”
“我明白了。”伽夜一派温柔的为境天拢过白发,手掌一招,一颗晶蓝的石子坠饰浮上掌心。
他细心的帮境天系好发丝,最后把晶蓝的石子坠饰绑在发带尾端,让它垂在境天的胸前。伽夜此时的形象如同一名母亲。
“好了。”伽夜给予祝福的微笑,这一别不知境天何时才会再想到他,前来昆仑与他一聚。
“你还留着?”境天感动的抚摸石子坠饰,这东西是他三千年前随手扔给伽夜的,没料到伽夜保留到今天。
境天记得,当时自己刚好喜欢上簪子,所以把平常佩戴的发带换下后,就顺手塞给伽夜说是给他当礼物的。
那句无心的话语被当真了?抑或不管是什么,伽夜总会好生留存呢?境天不再去想背后的原因,因为无论原因为何,他仍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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