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开天
一听躺在地上的敌人还都活着,大家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封点穴道,随后四散搜索残敌。等到天明,余敌尽被肃清,查点人手,三派共伤亡五十五人,而排教总舵包括教主在内的二百四十八人无一漏网。
此战,如果不是排教新胜之后疏于防犯,当晚教中多数干员都散居在外寻欢做乐,总舵内的机关埋伏和从属无人管理指挥。事发之后,教主巴显阳为了自保性命,弄巧成拙用妖烟把自己的四十多名重要手下迷倒在地,正道这边绝不会如此轻松获胜。
从排教总舵搜出来的脏物,价值高达百万,其中半数由三派均分,做为安顿伤亡者的经费,一半与房舍家具,一起交给当地官府充公。生擒的一百七十多名人犯,废除武功后,与住在总舵内的家属子女,以及被排教掠来的四十多名年轻妇女,全部交给官府依法审理、法办、发放。
各派交割完毕,自行隐蔽撤走,只剩涪陵知县带着三百多衙役和兵俑留在当地善后……
在一统盟总坛和排教总舵被拔除的同一天,欧阳老夫子和齐禄两人,带着风云三十六骑和四十名锦衣尉高手,从北京悄然易装南下,于第二天的傍晚,拔除了设在德州的一统盟东北分坛。与此同时,昆仑、崆峒和华山三派,在二十多名由月魄门放出的祖字辈高手的带领下,亦联合拔除了设在天水的一统盟西北分坛,其也就是原来的恨世盟盟坛,正邪双方伤亡皆重,高达三百一十二人。
来自南北两面的突然攻击,加上自家海外老巢星魂岛频频出事,使驻留中原的星魂门主力慌了手脚。
君山战事的第三天夜晚,位于洛阳龙门后山,原来的黄龙会总舵、尔今的一统盟黄龙分坛,警哨密布,杯弓蛇影。
在议事大厅中,围坐着三十四名愁眉不展的人。如果此时有其他江湖人在旁,一定能认出,大厅内的这些人,全是大河两岸黑道和绿林道上的高手,其中有不少人是威霸一方的豪雄。靠左手落坐的多是过去黄龙会的人,坐在右边的则是原来的恨世盟、宝刀门和其他一些势力较大的地方豪霸,以及横行各地的绿林魁首。
这些人平时飞扬拔扈、横行无忌,聚在一起,不吵翻天已是怪事,更不要说和平相处,沉默无语了。
可此时此刻不知是为了什么,他们都安静得很,甚至一语不发,全都在低头想心事。看上去多半是在等什么人,因为靠上首的七把椅子此时全都空着,大厅内的气氛沉闷之极。
厅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坐在厅内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低垂的头,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两扇闭着的厅门。
“咯吱……咣”,两扇厅门同时被人从外推开,五名身穿红衣、体魄魁梧、象貌冷峻、神色威严的老人,在八名白衣剑手的护持下走了进来。五人一前四后,为首的红衣老人年约八十,个头比其余四人略高一些,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一个年纪与其相近,另一个刚过半百,末排的两人亦然。
为首的红衣老人跨进大门后,止步站在当地,目光一一扫过厅内的每一张脸,既象是清点人头,又象是在与每个人打招呼。那神情,如主人对待奴仆、将军面对士卒,内心中高高在上傲然若王,可表面上却又装出几许和善,以便让彼等为己孝命。
在来人跨进大门时,厅内众人精神一振,立即从自己的坐位上站起,迎着扫视过来的目光,纷纷点头致意,神色十分恭顺。他们都曾以强者自居,亦有自己的属下和随从,非常了解强者的心态,所以晓得面对更强者时,自己应该如何表现、演戏。
为首的红衣老人满意地点点头,挥手比了一个让大家落坐的手势,随即带着身后五人,跨步走向上首坐位,十分坦然地居中就坐。
待其他人落坐,为首的红衣老人首先开了口:“大家可以随便些,虽然要谈正事,但也不必如此严肃。仇唐,你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咱们明天的行动安排告诉大家吧。”
虽然为首的红衣老人让大家随便些,可在坐的没有一人敢当真,人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坐在他左手的那名年约五十许的红衣老人脸上。大家知道,这人虽然此时坐在第三位,但却比坐在前两位的两个老人更难伺候,因为此人是星魂门现任门主有血无心宇文仇唐。
有血无心宇文仇唐,虽然现年只有五十三岁,其武功身手却在星魂门中排名第三,除了乃祖星魂老祖和乃父血雨魅影,即使他的六位叔叔亦不得不臣服。他的有血无心尊号,不是在江湖中闯出的,而是那些六十年前被拘留的黑道和邪道高手奉送的,从他一懂事便随老魔们学坏,可说是集众恶之大成,青出于蓝。
等宇文仇唐成人并接掌星魂门后,按照星魂老祖的计划积极着手部署,为星魂门独霸中原武林做准备。为了对付月魄门,他在老龟妖万大先生的指点下,独自一人深入北极寻找万年僵尸,历时三年如愿以偿。而后他又与胞弟血手毒心宇文善谋潜入苗疆,强取豪夺弄到蛊母制成尸蛊腐毒,使星魂门实力大增。
一年前的那场江湖风暴,便是由他一手策划的。在星魂老祖和老龟妖的支持下,他带着星魂门精英、三十六具活僵尸及三十多名屈服的祖字辈老魔,利用一统盟暗中吞并了中原的黑、邪两道及各地的绿林帮会。随后攻少林、征武当,突袭丐帮君山总舵,在中原搅起滔天的杀劫,既为星魂门赢得了空前的权势和利益,也为星魂门种下了灭门祸因。
行动前,宇文仇唐千算万算,什么都算清了,可就是没有把天数算清楚,不知老天造就了宏儿这个盖世奇才,使他精心策划和准备的霸业终成泡影。此时此刻,宇文仇唐并不知道自己必败的命运,仍然还在想着对付月魄门,想着他的江湖霸业,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夺得天下,实现乃祖未曾实现的梦想。
不在意地扫视了一下在坐的手下,看到所有人都在等待自己开口,宇文仇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两天,一连发生了几件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先是一统盟君山总坛被神剑盟和丐帮余孽乘虚挑了,随后一统盟东北分坛被一群不明来历的人挑了,西北分坛被月魄门挑了,具体的损失情况还不清楚。
咱们派往突袭衡山派的人马还没消息,我已传信让他们得手后立即返回君山,乘神剑盟和丐帮余孽立足未稳,会同老祖所率中路人马一举歼灭之。德州方面,已有我三叔和四叔带人前往,查探对方来历和动向,并寻机将其消灭,帮助一统盟恢复东北分坛,估计在两三天之内就能有准确的消息传回。
至于天水方面,则是我与在坐诸位的事情。咱们明天上午出发,争取在后天早晨赶到三源一带,然后寻机设伏歼灭月魄门主力,最低也要予以重创。得手之后,乘胜消灭华山和崆峒两派及秦地武林,而后由陕入川,与咱们南路人马会合,一起会攻金鼎盟和月魄门老巢。
大家一会回去,立即着手准备,每位带二十人,每人备两匹快马,带四天的干粮,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大家务必谨慎,如果有人迟到,耽搁了起程时间,到时可别怪我宇文仇唐不客气,先送进水火炼狱住上三个月再说。
大家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有什么好建议,现在可以问,可以提,只要是公事和对大家有益的,家父和我是绝不会怪罪的。“宇文仇唐说完,再次把目光投向在坐的各位。
从宇文仇唐刚才的叙述和安排看,他所掌握的消息,全是间接获得的,虽然够及时,但却不够准确,与事实间的出入很大,相应的安排和部署也就失去了针对性。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他,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到一个从一统盟总坛和各处分坛逃回的人,所有消息都是各地残留的线报道听途说而来。
当宇文仇唐的目光与原来的龙门帮主王梦熊相遇时,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出王梦熊似乎有话想问,却又摄于自己的权威,犹豫着不敢开口。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淡然发话说道:“王帮主,你的豪气哪去了,如果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即使说错了也没什么。”
王梦熊闻言,只得开口:“总座,属下想问问一统盟总坛和各地分坛被挑之事,会不会是对方有计划的行动?月魄门、金鼎盟、神剑盟和丐帮是否已勾结在一起?不然为什么会在这两天同时行动,是否太巧了些?”
宇文仇唐闻言心里一动,眼中寒芒连闪,“唔……,问得好,继续说下去。”
“属下担心,如果他们几方面真的已经勾结在一起,只怕少林和武当两派也有份。别看他们现在闭门自守,可一旦咱们西行入陕,这两派很可能会在后面拉后腿。属下想到的只有这些,如果说错了,请总座和太上千万不要怪罪。”
听完王梦熊的一席话,大厅内的气份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甚至连血雨魅影也坐直了身子,所有人都在思索和判断正道各派联合的可能性,以及因之而引起的变化。
坐在王梦熊下首的飞虎庄庄主李正虎,思索一阵后抬头说道:“总座,就属下所知,河北一带由于地近京城,一直都是大内锦衣尉的势力范围,别的帮派很难插足。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并没发现有什么江湖人活动,所以东北分坛被挑,会不会是锦衣尉干的?”
“锦衣尉?”有血无心惊问,“李庄主,你是说大内锦衣尉挑了东北分坛?难道官家也与他们搅到一起了?”
“属下只是猜想。不过……”
李正虎略微停顿后,仗着胆子,进一步说出了自己猜想的根据:“前年三峡闹蛟、泰山寻宝和北京发生的事,去年黑龙会惨败山西道、神剑盟在河南离奇失踪,以及今年在长江小孤山所发生的事,都有官家的影子。尤其是如果对方各派已经联手,除非官家插手牵头,不然以他们那些人的臭卑气,绝对坐不到一起去,更不用说采取一致行动了。”
听了王梦熊的话,在坐之人已觉心惊,此时再听李正虎这么一说,心里更觉忐忑不安,就连坐在上首的五人亦不例外。就本身而言,他们都不愿接受两人的猜测,可两人的分析确实在理,谁也找不出充足的理由反驳,众人随之陷入沉思……
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厅内原有的寂静,众人不知来者是谁,竟然敢打扰首脑们开会,不由全把目光投向两扇厅门。
脚步声在门外止住,随后传入一声急促的“禀长上,千里急报!”的报告。
坐在第三位的有血无心,听出是自己门下弟子,不由皱了皱眉,语带不快地冲门外喝令道:“不开眼的东西,进来吧!”
厅门开处,走进一个白衣剑手,略一打量,急步走到上首主位旁,将几个小纸条交给了血雨魅影,转身在有血无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后,恭敬地退到一旁等候命令。
血雨魅影面无表情地看过四张纸条,转手递给坐在左手的有血无心,扭头与坐在自己右手的红衣老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把目光转向在坐的众人。
“诸位,刚才得到秘报,涪陵的西南分坛与君山总坛同天被金鼎盟的人马挑了,黑龙会的旧山门在前天也被月魄门的人马挑了。”
血雨魅影说到此处稍顿,瞟了在坐的王梦熊和李正虎两人一眼,沉脸继续说道:“事情真让王、李两位猜中,据京中传来的秘报,东北分坛确实是大内锦衣尉挑的。如此看来,对方各派的确已与官家勾结在一起了,一切行动都是有计划的,情况对咱们十分不利。情况就这些,大家想想,看有什么好的对策没有,咱们下一步该从何处反击才是?”
把话说完,血雨魅影身形后仰靠住椅背,闭上双眼看似正在思索,可实际却在运功平息心律。
在刚才介绍情况时,有三条非常重要的消息,血雨魅影没有当众说出:一是在一统盟西北分坛和西南分坛被挑的第二天,以鲸鲨帮为主体的东南分坛,被从水火炼狱中逃出的老囚犯们挑了,星魂门三分之二的海船被烧毁。二是星魂门南路人马,并非正在进攻衡山派,而是与一统盟总坛一起覆没,其中只有少数几人饶幸乘夜暗逃了出来,他的一子两孙落入敌手。三是最近两天,原先屈从于星魂门,被派至中原各地的黑道和魔道的祖字辈高手,纷纷逃离所在地,星魂门的各处据点随之自行瓦解。
局势变化太突然,太让人难以接受,以至他不得不运功控制自己的心律,以免在自己的属下面前露出马脚。
有血无心看过几张纸条,顺手收了起来,以传声入密与乃父血雨魅影交谈几句,用常音对众人说道:“形势虽然对咱们不利,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从大家闯道的那一天开始,官府哪一天不在追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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