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开天
“你以为呢,黑龙会的‘黑’字,可不是白叫的。这件事全怪爷爷,当时也过于自持,太大意了,全没防备人家会设圈套算计咱们,更没想到他们胆大包天,敢在家门口和城内动手。结果可到好,咱们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不说,还累得这许多挚交好友平白受伤、丧命,咳!”老庄主深深自责。
“爷爷,这事不能怪您。黑龙会敢来偷袭,大家谁又想到了?再说咱们也没吃亏,光我们三姐妹,就杀了他们三十几个,我爹他们也杀了十多个,黑龙会的损失比咱们大多了。等咱们受伤的人好了,那时还可找他们算帐,不怕他们钻到地里去。”小丫头说的也是事实。
“说的也是,这次他们怙错了咱们的实力,也没完全得程,这是他们最大的失败。今后……,咳!
以后的事,还是等受伤的人全好了再说吧。“老庄主欲言又止。
“是啊,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二妹他们救过来,不然以后还有什么可说的。”小丫头自语着。
在众人的期盼中,过了约有一个半时辰,萧、封二老终于不负众望,披风带露地抱着草药,从对面的山林中走了出来。两人这时皆已疲惫不堪,连路都快走不稳了,看样子象是刚与人狠拚了一场,老庄主神剑等人见状,急忙跑着迎了上去。
“萧兄、封兄,辛苦你们了,赶快休息一会吧。”老庄主一面接过两人手中的草药,一面关怀地说。
“我们没什么。咱们受伤的人,可有什么变化?”神医急问。
“您放心,都还是老样子。您快坐下歇会,我和爷爷帮你们一下。”跟上来的紫凤在旁发话,并扶住了老人。
“我们没误了事就好,走,快去看看病人再说。”
这时的神医,哪还顾得上休息,看过一众受伤之人,立即着手调制对症的解药,展开了救治工作,一忙就是两个时辰。等到为最后一名伤者包扎好伤口,受伤之人全已灰复了生机,老人家自己却直不起腰来了……
一直陪在旁边,眼看老人妙手回春的紫凤,将老人扶出草棚后,佩服地说道:“萧爷爷,您的医术真高,真不愧是神医。”
“小丫头,我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要是与张公子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当今之世,只有他才真正配称一个‘神’字,你没见到他调药治病的手法,那才神奇呢。”老人深有感触地说。
“可不是,在这江湖上,我可算是贼祖宗了,可在他的手里照样吃憋。”旁边刚刚调息醒来的神偷,一听两人在谈宏儿,情不自禁地插进话来。
“直到前几天,我才终于想明白了,咱们这些人,都是先习一技,而后由技悟道,再进而由技道参大道。他却正好相反,先参悟大道,而后在习百技,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大道通后道道通。”
“封爷爷,您说得太玄了,能不能再简单明了些?”已被引起兴趣的篮凤,听了个似懂非懂,故面发话请求。
“琳丫头,听了你封爷爷的话,我也终于想通了。”一旁的神医,接过了她的话茬,进一步解释道:“所谓山外有山,是因为你所登上的,并非是最高的那座山,一旦你登上了最高的山,那可就‘一览众山小了’。”
“这回我明白了。”
篮凤明白了,紫凤也明白了,围过来倾听的其他人,全都明白了,可他(她)们谁又有宏儿那样的天赋,那样的机遇呢?……
天赋加机遇,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命”。要是没有机遇,何以会有哪么多的高才贤士,总是要叹“生不逢时”呢?要是没有天赋,何以又有“朽木不可雕”之说?如果没有“命”,为什么众人同生一时,但真正能把握机遇,扶遥直上的却总是戮寥寥几人呢?
天赋加生长的时空环境条件,构成了世俗的“命”,是“命”决定了人们的一生,是“命”决定了人生活动中的诸多偶然中的必然!
此后,为避免再生意外,众人在这不知名的山沟中,一连渡过了五天,好在大家都是武林高手,不愁弄不来吃的和喝的。直到第九天早上,众人才算全部恢复了体力,可负伤者的伤口,还未完全收口痊愈,因而又等了三天。
在这段时间里,双方在宜昌夜斗的事,因为是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流血事件,所以早已成了爆炸性的新闻,在江湖中迅速轰传。
特别是双方事后全都深隐不出,这就更加引起了好奇者的猜测,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凡是在江湖道上混过几年的人,全都清楚事情绝不会就此了结,这仅是一个开始。
事发后第十三天的晚上,众人在神剑带领下,悄然离开了临时驻地,分成两路越城而入,密秘包围了黑龙会的总舵,其结果与前些天的官兵一样——扑了一个空。
众人虽然心中气苦,可也全无奈何,商议的结果,决定将人手分成三组:第一组由三剑和助拳的亲友编成,第二组由三凤和剑庄属下编成,这两组为打击主力,老庄主和萧、封二老为第三组,主要负责居中策应。
随后几天,三组人马迅速沿江东下,一鼓作气,连挑了黑龙会四处分舵,尽管始终没有找到对方主力,总算为当地除去了祸害,他们自己也出了一口恶气。
沿路之中,闻讯前来助拳的好友不断增加,总人数已过五十大关,声势大振。南天三剑见情,彼此略一商议,请准老庄主和萧、封二老后,正式打出了神剑盟旗号。可是,由于众人功力不等,技艺差距较大,因而行动反不如先前迅速灵活。
在他们又挑了黑龙会武昌分舵后,方从缴获的对方信件中查知黑龙会的全部主力,已于九天前赶往泰山去了。大家尽管不知黑龙会去泰山的意图,但即知敌踪,又岂有不追之理,当即转向东北急追。
如此急追了两天,虽然没有追上黑龙会主力,却意外地碰上了结队赶路的丐帮人马,其中不仅有该帮九位长老中的六位,而且带队的竟然是帮主侠义铁丐冯世贤。
丐帮名为天下第一大帮,平时弟子散处各地,若无特殊原因,绝不会结队而行。再看丐帮这次所摆出的阵容,可以想见得到,江湖上必然有非常之事发生。
神剑与铁丐见面,这才得知在自己隐藏的这段时间,少林寺罗汉堂主事慧聪大师行经泰山返寺时,于山阴黑龙潭附近,发现了一株通灵紫芝,每逢月圆时幻化成一个小人,出来四处活动。此物不仅是少林寺配制大还丹不可缺少的主药,亦属道家三十六种珍品奇药之一,秉天地灵气而生,经一千五百年成形,最初化为小牛,五百年后化成小马,再经五百年方始化成小人,躲过九九天劫,即可升降太虚紫府。
此物百年以上已属珍品,千年以上的更是旷世难求,平常人服食可延年增寿,百病不生,若是练武人服之,可脱胎换骨,增加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是武林人闻名必争的圣物。慧聪大师多次追踪,全被它警觉溜掉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托人传信少林,赶快派人前来相助,好在八月十五布网捉拿。
不料事机不密,竟然走漏了风声,先是微山湖腾蛟庄的人马前往争夺,而后黄河帮和龙门派也加了进去,把事情弄得尽人皆知,天下武林齐奔泰山。少林寺自知独力难支,这才传信武当和丐帮,请两个盟帮前往相助,并许得宝后三家平分,因为这是结盟后第一次会盟,故而武当和丐帮皆由掌门亲自出马。
再有就是排教、黑龙会、玄天教和太湖帮四个帮派,要借夺宝的机会,商组一统盟以控制长江全系;黄河帮和龙门帮准备借机筹组黄龙会;微山湖的腾蛟庄、徐州的金刀门和济南的快刀门三家,亦准备借机筹组一个宝刀门。
侠义铁丐最后说道:“司徒前辈,你们与黑龙会结仇的事,在江湖上早已传开了,由于出了泰山这档子事,恐怕你们赶上他们时,面对的已不是一个黑龙会,而是一个实力强大几倍的一统盟,千万谨慎从事,谋定而后动。”
“感谢帮主一番指点,不然我们若是冒然追上去,恐怕又要一头撞入对方布好的网里,第一次上当是大意,第二次要是还上相同的当,那可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老庄主诚恳地说。
待侠义铁丐带人走后,众人商议的结果,决定现有人马仍然追往泰山,另派人回家调人,做为对敌的奇兵,在后隐蔽跟进。商议即定,一行人马重新启程。
第十四章 剑气冲霄
就在神剑一行得悉黑龙会主力调往泰山的这一天,宏儿一行正好离开南京,踏上北上的行程。
渡江后的第二天,恰逢紫蔷身体不适,难耐颠簸,在慧儿提议下,众人商定舍陆就水,由运河乘船北上。齐禄毛遂自荐,不知从那里找来两艘考究的官船,一艘载人前行,另一艘载着车马后跟,果然平稳多了。
其实,以紫蔷和慧儿的身手,那里在乎车马颠簸,皆因两人不愿自己坐在车里,让心爱的宏哥哥在外受风吹日晒之苦,更何况彼此隔着层厢板绣帘,就是想说句话都不方便。这回到好,弃车乘船,不仅免去了驾车控马之累,避开了飞尘和烈日的照射,而且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既叙服,又热闹,简直就象坐在自己家里一样,一点也不觉得旅途的劳累和寂寞。
他们乘船而行,头几天到是顺风顺水的很顺利,可一过了徐州,河道中的船只,猛然增加了数倍,来往穿行互不相让,时有船只相互碰撞之事。为了免生不测,齐、阮二人将锦衣尉的青龙令字旗,分别挂在两船的桅杆上,这下子还真起作用,再也没有船只敢与他们争航道了。
然而,大概是乘船的缘故,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偏偏老天爷也变了脸,把个好好的东南风,一下子变成了逆向的西北风,载重上千石的中型官船,只靠十六名水手分班划桨,充其量,一天也走不出四十里。
眼见风向转变,船行绶慢,一行人虽觉有误行程,可大家谁也没有真的往心里去,大不了晚几天到京而已。却不知正因这一耽搁,不仅使他们赶上了泰山风暴,而且还摊上了一场横祸,若非宏儿功力高绝,众人谁也到不了北京。
一行人马只顾自家逍遥,全然不晓近日江湖上所发生的一切,更不知在他们身后一日程的距离上,有两艘样式相同的官船,同样顺水向北进发。
这两艘从徐州发出的官船,上面载着本地布政衙门解往北京的五千万两贡银,由一小队锦衣尉高手押运。由于近十年来,江湖上一直风平浪静,运河上也未出现过打劫官船贡银的事,因而押运的锦衣尉十分麻痹大意。主力高手全集中在前一艘船上,负责清路开道,以便顺手从过往的商船上打油风,后一艘运银的船上,只有十二名普通高手监护。
这些押运的锦衣尉,一心只想如何从别人身上发财,思谋如何发大财,却不知此时有人也正做如是想,计划从他们身上发财,发天大的财。
两艘运银船一离开徐州码头,便被有心人盯上了。盯梢的手段极为高明,有时用小船尾随,有时沿岸并行,分拔交替,分段延续,让人难以查觉。盯梢的人虽然瞒住了锦衣尉的人,却没法瞒过行家,而且在北上的江湖人中,这种行家不泛其人,其结果,形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
或许身为螳螂的人不信,可就在运银船前方不远,一条毫不起眼的小船上,此时正有两个想当黄雀的人,在低声交谈着。
只听舱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可看准了,后面跟的真是太湖帮的人?他们真的想抢贡银?
别是你碰上了什么仇人,哄骗上边派我来给你当保镖吧?“
“胡老大,你就是不相信人。凭我于小三这双鹰眼,什么时候看错过红货?”一个尖细的嗓音,先是语带怒意地回答,后来觉得不应得罪姓胡的,遂又补充说道:“跟你再多说些,我已完全探清楚,咱们身后第二艘官船上,装着五千万两贡银。运银船后面的那条小船上,摇单橹的就是太湖帮辟水堂的副堂主,名字叫什么浪里飞肖横,我认得他,他却不认得我。
昨天晚上我潜水游近他的船,正好听到他和一个什么护法说话,这才知道他们准备在明天晚上劫贡船,说是献给什么一统盟的礼物,他们……“
“小于,这个消息你可报上去了?”胡老大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急声问。
“还没有上报,怎么啦,可有什么不对?”于小三诧然反问。
“说你不行你还不服气,目前有消息说,太湖帮、玄天教、黑龙会和腓教四家,要在泰山合组一统盟,却把咱们鄱阳湖的弟兄甩在一边,为此总爷很生气。这次所以要把人马全部带来,就是想和他们别别苗头,咱们发现他们的行动,要是先下手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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