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开天
对于自己的几个徒弟,宇文善谋了解甚深,一看高顺的脸色,心中一动,脸色更见阴沉,冷笑着追问道:“你刚才可是跟踪师父出去了,说实话,是不是?
“高顺见问心中更慌,在宇文善谋的逼视下,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宇文善谋上前一步,狞笑着又问:“那么一切你都看到了,听到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快说实话!”
高顺对自己的师父也很了解,一看他向前逼来,大有立即杀人灭口之势,被吓得差点尿了裤,浑身颤抖着后退两步跪在地上,一面连连叩首,一面据实禀报:“我以为师父去搞女人,所以跟着想多学两手。跟您老到树林边,只听您老向林中问了一句,便不知被什么人点了穴道,醒来后便立即赶回来了。”
在高顺回答时,宇文善谋施用了测心术,发现他没说谎,自己以艺换色的秘密并未暴露,心中稍安神色略缓,逼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哼,你到是没说假话,不然为师绝不饶你!此罪暂且记下,最好别有第二次,不然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还不快滚回屋里去休息,难道还要为师送你?”
高顺听到这话,知道凶险已经过去,哪里还敢停留,急忙站起身,一边用衣袖擦着顺额而下的冷汗,一边转身往自己的住房走去。宇文善谋独自留在院中,背着手踱了几圈,猛然停住,没来由地冷笑一声,支起两只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这里没迈出几步,客栈门口方向,突然传来店小二的问话声:“老客官,您老是住店还是找人?”
“我老人家一不住店、二不找人,到你这里来,是要抓两只从山里逃来的畜牲。”答话声老迈苍劲,声音大得足以让全店人都听到。
对这声音,宇文善谋可不陌生,正是他在山林中所遇怪影的声音。老家伙内心一阵狂跳,闪身躲进宇文俊休息的住房,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人往肩上一扛,从后窗悄悄溜出蹿进后院,从黑暗处跃过客栈后墙,略辨方向,沿小巷狂奔,出城后先奔正东,然后沿鄱阳湖西岸转向正南而去。
第三十八章 狂涛恶浪
宇文善谋不知,在他走后,与店小二对话之人,并未进店搜寻,只与小二斗了几句嘴,便绕到店后沿着他逃走的路线,一路追了下来。
老家伙被吓坏了,肩上扛着宇文俊,一口气跑出八九十里,看看天色已经大亮,前面不远便是星子镇,才在一座密林中停下,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放下肩上的人,老家伙靠着一颗大树坐下,牛喘了好一阵,这才颤抖着双腿重新站起身,上前查看早已被他颠得昏迷不醒的宇文俊。
一看人已昏迷,老家伙脸都黄了,急忙取药施救,手忙脚乱地忙活了老半天,总算又把宇文俊救了过来。
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宇文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宇文善谋的老脸上。哑着嗓子问道:“三叔,在店里住得好好的,干嘛把我弄到这来?
“”别提了,你睡着后,三叔带高顺出去为你办货,不想碰上了百变神魔,要不是三叔身手不弱,非把老命搭上不可。好不容易逃回城内,不想他竟跟踪高顺追到客栈来了,情况紧急,三叔顾不了许多,只能先保住你再说。剩下的其他人,这时候只怕全都完蛋了,贤侄,为了保你一个,三叔可什么也不顾了,就剩没把老命搭上了。“
老家伙嘴上说得好听,脸上也一副关怀之色,可心里却道:“狗小子,要不是留你有大用,老夫会管你死活,又怎会累成这样?”
宇文俊亦非善茬,闻言心中暗道:“鬼才知道你是为我还是为你自己。”可他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道:“三叔您真好,小侄一辈子也忘不了您的恩德,如果将来忘记,一定粉身碎骨而……”
“贤侄,千万不可乱发毒誓!”
宇文善谋假意阻止,可心里却大为受用,遂又虚情关怀道:“都是自家人,与三叔还客气什么。我为你护法,赶快定下心神调息,你的脸色太坏了。”
宇文俊也觉自己过于虚弱,闻言开始调息,宇文善谋坐在旁边,一边休息,一边为宇文俊护法。一个时辰后,宇文俊收功清醒,脸色稍有好转。
“现在觉得身上怎样,能不能站起来走几步?”
宇文善谋问:“前面不远处就是星子镇,咱们到九号站找船,然后送你去见你祖爷好了。”
“让我拭拭。”宇文俊说着勉强站起身,颤抖着向前拭探地迈了几步,两腿一软,又坐了下去。
宇文善谋见情,摇摇头,一语双关地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没有三叔我帮你一把,你将寸步难行。”说着上前赶两步,扶住宇文俊,慢慢向镇里走去。
从两人休息的树林到镇上,只有三四里的路程,可两人却走了半个时辰。进镇后两人走进一家船厂,一个时辰后坐轿来到镇东的小码头,走上一艘双桅快船,在八名黑衣大汉的护侍下,扬帆起航。
在两人进镇活动的这段时间,宏儿并未在旁傻等,他先一步找到镇东小码头,花钱买了一条单桅小船,独自操船顺流而下,反而走到了宇文善谋和宇文俊两人的前面。
超前跟踪目标,本是盯稍的大忌,可宏儿却不在乎,因为他虽然走在了两人的前面,可对两人的行动,却仍能了若指掌,不怕跟丢了。此时此刻,他所注意的不是走在后面的两个目标,反而是他买来的这条小船,琢磨着扬帆控舵操船技巧,体验酌酒放舟的乐趣。
当天傍晚,两船先后靠上了九江码头,宇文善谋化装登岸进城。两个时辰后,带着同样也化了装的高顺,重新返回码头,从舱中扶出宇文俊,一起登上了一艘停泊于不远处的豪华画舫,在一群野莺流燕的侍候下,连夜起航。
待他们走了半个时辰后,宏儿才起锚下航,在五六里后悄然跟踪。他自以为做得十分隐蔽,却不知他的行动,早落进了有心人的眼中。这到不是他的操舟术不熟,或者他在语言和着装上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他买的小船是内湖鱼户的捕鱼船,而非长江航运船。
他离开码头不久,先前宇文善谋乘坐的那艘快船,亦起航下放,再后,另有两艘快船相继先后起航。
离开九江码头不久,船行入长江。
长江行舟,表面上水阔天清,风平浪静,水面下却激流汹涌,险滩暗礁密布,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夜间航行,凶险倍增,既使老经验的江上艄工,亦不敢轻拭,只有艺高胆大以玩命为家常饭的江湖人,才把夜航不当一回事。
宏儿虽然没有江航经验,但功力武功却没人能比,他驾船驶入长江不入,便闯进了一处险滩。七摇八捌,船不仅不动,反而越陷越深,惹得他兴起,运起神功,硬把小船提出了险滩。
经过这一次经历,他可知道小心了,在运功驭舟行驶的同时,运起“贼眼”
暗察江底,这下别说是暗礁险滩,就是水中游戈的鱼鳖,亦被他看个一清二楚。
他正感一人行舟无聊,这回到找到了消遣,开始细心观察江中水族的游态,不时运功困住这个,赶跑那个,与它们开些玩笑,借机锻炼自己的功力。
他这里玩得高兴,却不知自己的小船,正一步步地驶向别人布下的口袋。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现鱼肚白,江面上飘起一层薄薄的白雾,跟在他后面的双桅快船,以及后面的两艘单桅船,先后升帆加速行驶,不久便追了上来。
日出雾散,江天寥扩,跟踪行进的五艘船,彼此相距不到半里,渐渐接近小孤山水面。
在第四艘船的前舱里,天香玉女方婉蓉,与她的八师姐辣手观音陈素娥,正在品茶交谈,旁边站着两名侍女。
陈素娥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凭窗跳望南岸的方婉蓉说道:“师妹,天色已大亮,你看,咱们是不是立即追上去救人?时间拖得越长,玲姐她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方婉蓉收回目光,面带忧色说道:“我也正在为玲姐她们担心。只不知六师姨她们是否已按时赶到前面了。我刚才看了半天,一直没见到她们的信号,凭咱们目前的实力,登船救人的把握不大。”
两人所说的玲姐,名叫史小玲,是她们六师姨的门下弟子,为天香门派出接应方婉蓉的第二路负责人,在前天与四个侍从一起失踪。两人昨天查出,史小玲为血手毒心所擒,于昨天下午解上画舫,她们一面传书师门求援,一面暗中跟踪,准备救人。
陈素娥:“那……”
方婉蓉进一步分析道:“如果单凭武功,我以新练成的天香神罩,或许能敌住血手毒心,甚至有可能占上风,八姐你也能敌住血影探花,小雨她们也能敌住对方的那群手下。可是,一旦对方施用尸蛊腐毒,除了我一人不怕,你们大家可就毫无机会了,到时只怕咱们救人不成,反而还要多赔进去几个。”
陈素娥:“我到忘了他们有尸蛊腐毒的事。除非练成天香神罩或龟息大法,不然咱们这些练天香神功的人,谁也抗不住。”
方婉蓉:“再有咱们目前是在江上,你我两人的水性虽然不错,其她人可就差多了。而对方的那群随从,全是黑龙会的水道高手,如果被他们把船弄沉,那可什么都完了。另外,走在第二的小船和跟在咱们后面的快船,咱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如果也是他们的人,咱们目前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方婉蓉以一声长叹,发出心中的郁闷,又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八姐,一旦动起手来,你带大家守住船,最好能把船靠岸,情况不对立即上岸撤走。
我一个人去救玲姐她们,即使不能得手,自保绝没问题。“陈素娥:”也只有这么办了。但愿跟在咱们后面的,不是他们的人……“
还真让她说着了,她们后面的中型快船上,乘坐的真不是一统盟的人。乘客是两个少女,更准确的称呼应是少妇,一个是新得玉凤美称的慧儿,另一个是七公主紫蔷,两人正在谈论眼前的事。
“蔷姐,宏哥一个人到玩得开心,还不知他正往人家布下的口袋里钻呢,你说,咱们用不用通知他一声?”
“通知他干什么?”紫蔷反诘:“他们男孩子就是粗心大意,不让他多尝些苦头,将来不知要出多大的漏子。话又说回来了,以宏哥的身手武功,当今之世,又有什么人能伤他,能把他吓一跳就不错了。”
“对,不告诉他!”
慧儿最感兴趣的就是捉弄宏儿,平时没事,她还要找些事来闹,如今这大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想到得意处,嘻嘻笑着说道:“等一会前面动起手来,方丫头肯定要到前面去救人,到时咱们想办法逗逗她,不然以后也没机会了。”
对于恶作剧捉弄人,紫蔷的兴趣不下于慧儿,闻言笑着说道:“唔,自从认识宏哥后,捉弄人的事,全让他一个人抢去了,今天的机会难得,绝不能放过。
尤其是方丫头,平时骄傲得很,不让她尝些厉害,将来绝不会安下心过日子。不过,咱们得把握好分寸,最好是先帮她救人,然后再找机会吓吓她,让她知道咱们姐妹几个可不是吃闲饭的。“她们姐俩说得正高兴,江面上已起变化。
鼓号声突起,前方江天相接处,出现了一排三十多艘尖头快船,每艘快船上皆有十二名持刀执弓的青衣大汉,呐喊着鼓桨急进。处在中间位置的两条快船船头,插着代表太湖帮的蓝底青蛟旗,在后面,两岸河叉中驶出十四艘大船,上面的人一色黑装,每条船上皆有一面代表黑龙会的黑底金龙旗,在江中会合后列阵下航,船虽大,速度却快如奔马。
与此同时,两岸的芦苇丛中,蹿出五六十艘小船,驾船人的服色五花八门,船头插着代表排教的三环旗,分别从两翼冲向中间。
江面上,旌旗迎风烈烈抖动,刀剑映日闪闪生辉,战鼓如雷,杀声四起,大小船只从四面八方,以泰山压顶之势一起向中间冲来。
走在最前的画舫,中桅上升起一面代表一统盟总舵的红底三角金龙旗,两舷上,出现了三十几名黑衣大汉,人人手执兵刃肃立戒备,威风八面。
跟在宏儿后面的双桅快船,升起了一面黑底龙旗,八名黑衣大汉运桨如飞,冲向宏儿所乘的单桅小船。
跟在双桅快船后面的中型快船,舱门开处,走出十几名佩剑英雌,为首的两个,是天香玉女方婉蓉和辣手观音陈素娥,其余的是两人的侍女仆妇。
扫视了一遍四周江面,方婉蓉满脸忧色,轻声对陈素娥说道:“八姐,看来咱们的行踪暴露了,对方已有所准备,情况十分不利。一会交手时,你带着大家守船,我上画舫救人,今天不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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