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难恋






云昀手边紧紧抱着的,仍是最初他带来的小提琴,眸中却有着最初不曾有过的希冀。 
而他却只能无神地回望着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出来。 
“如果没有你,他的一生不会那么苦。那孩子已经够多难的了,现在又加上个你让他如此难过。”小姑姑的声音中有着疼惜,有着责备。 

在回程的路上,坐在车中的小姑姑路若茵直视着路容德,在她轻声的话语中,含着凌厉的责备。 
“送他出国留学不好吗?若不是我,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有出国留学的机会。” 
他嘴上是这么说,目光却看着窗外飞过的飞机,昀昀坐在上面吗?他忽然想到,目光紧追着收音机不放,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 

他还太年幼,虽然感觉到痛,却不懂得怎么疗伤,反而将伤处扯得更大。 
“那孩子本来不是同性恋者,可能永远都不会是,你却让他必须背着苦难,一个人到外国去。出国真的好吗?水是故乡甜,这个道理你不该不明白的。”路若茵叹息道,不知心疼的是他或是云昀。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心底的空洞越来越大。 
“别忘了,你毁了他的一辈子。他,亦是你的最初……”路若茵的语气最终仍是软化了下来,用带着悲哀的疼惜,轻声向路容德说道。 

最初,最初的什么?最初的爱恋吗?还是最初的伤痛? 
接下来的日子,他如愿地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虽然家中长辈仍会“关心”他的举动,却不再有随时监视的行为。 
******************* 
路容德看着白色床单上苍白如纸的容颜,端丽的五官,如墨的黑色发丝。 
他有多少年不曾仔细看过这张面容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曾好好看过吧! 
他轻柔地拨拢云昀散落的发束,一一用手指将之梳回耳后。他的手轻抚上云昀冰冷的面颊,直到手掌的温度温暖了他的脸。 
一瞬间,他的心竟有种撒扯开的痛楚…… 
不是发生在别离的当年,或是看着他转身的瞬间,而是……老是陷于回忆中的现在。 
“昀昀……” 
或许……不去救云昀的才是他真正的意愿,因为有了小提琴的云昀才有办法离开他身边,他宁可云昀没法拉琴、宁可他的手被毁…… 

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想法,路容德倒吸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又笑出声来。 
他不害怕自己的想法,唯一害怕的是爱上云昀的事实。他不想爱上云昀,即使是因为欠…… 
思及此,路容德慌急地逃出病房,他不要啊! 
在他离去后,宽敞的个人病房内,很快地走入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 
他半弯下腰,对着床上的人说着话。 
“法雅,我并不如你想象的,只爱你的才华,我爱的是你的人。”男子对着床上的云昀激动地道。 
云昀却偏过头去,什么也不回答。 
“你谁也不爱吗?” 
没有出声的云昀紧抿着唇默不做声。他不是谁也不爱,在他的心底,还有一个路容德是特别的。 
“他是特别的吗?那个带你来医院的男人……”他抓着床沿,试图逼出云昀的真正想法。“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那双拉琴的手。” 

云昀仍然没有开口,紧闭起眸子想逃开男人的逼迫。 
“他叫你昀昀,那是你的小名吗?他为什么叫你的小名?”男人以生硬的口音,念出“昀昀”二字。 
“他是我爱的人。”云昀喃喃自语,听到男人急切的追问后,他才发觉自己说出口的是童年时最初接触的语言德语。 
“他是我的初恋。”想不到迫切的字句,他说出这句不太合文法的句子。 
“初恋?” 
“我现在还爱着他。”语毕,有一点点的泪珠在云昀的眸中闪烁。 
“是吗?所以你就是离开他。”男人的声音带着愤恨,却又有着深深的懊恼。 
云昀只是闭上眸子,没有出声,像在品味自己的心伤,他爱路容德,那路容德呢?他又是怎么想他的? 
“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比他先遇见你,你会爱上我吗?” 
“或许会吧。但是,毕竟我还是先遇见他,先爱上他。”沉吟了会,云昀答得坦白。 
他也不知道,如果最初遇见的人不是路容德,他仍会对男人付出感情吗? 
不过,他的最初就是给了路容德,这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了。 
“我输了是吗?从一开始就输给了他。”男人长叹了一声,很有风度地接受失败的事实。 
云昀仅是闷声一笑,没再回答。 
男人也只能安静地离开病房,走出云昀的世界……从一开始,他就不曾进入云昀的心中。 
从一开始……他的心里就只住着一个人,一个绝情自我的人…… 
******************* 
路容德再度出现在病房中时,伤害事件的调查已经结束。听起来好像是很长一段日子,但在那个男人的动作下,调查很快就结束。 

攻击法雅的人,是个医大的学生,理由竟可笑得只是因为看不惯东方人在西方世界日渐耀眼。最后连他心仪的女孩,都买了法雅的音乐专辑。 

云昀的手在历经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后算是接了回去,但医生仍频频摇头,说就算复健情况良好,他以后也不能再拉小提琴,因为手掌处再也无法使力……对他来说,那只手或许有和没有都差不多。 

“是你。” 
云昀苍白无力地转过头来,眸光却冷得骇人。 
“昀昀……”路容德轻声唤道,怯懦地不敢举步向前。 
“当时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云昀瞪大了眼睛,挣扎地要从床上爬起来。 
在手术后,当他醒来看见已接回去的手时,他以为还有希望的,可是…… 
云昀怎么也忘不了,在那人砍去他的手时,路容德竟然呆愣地站在不远处,用冷然的眼光看着他,什么也不做。 
“对不起……” 
他只能低声道歉,答不出更理不清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只有一双手和一把小提琴,你还要夺走吗?没想到你竟然不……” 
说着,豆大的泪珠瞬时由云昀的眼眶中溢出。为什么他还是爱着这个无情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忘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他反复喃念着同一句话,早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问路容德,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法漠视他的泪,路容德一个箭步向前,紧抱住冰冷的身躯。 
“我爱你,我爱你,昀昀,我爱你。”路容德喃念着,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句话来。 
听着他的话,云昀止住了哭,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他不敢相信路容德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令他忍不住要相信,容德是爱他的。 

“我欠你的,我会用一生来偿还。”路容德颤抖地抱着柔软的身躯。 
云昀却被他的话所震撼住,眸底流露出无奈的愁绪。 
他们之间有的岂是情,联系他们两人的,是歉疚牵绊。 
想着,他合起眸子,挣扎地半坐起身来,将头靠在路容德的胸前。 
那就这样了吧!就这样了……只要能留在容德身边,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只要容德就好……只要他……就好。

3 
云昀足足在医院中躺了三个月,出院后的第二天,他在那个男人的坚持下,带了满车的行李搬入路容德在市郊的房子。那个人并没有亲自送云昀来,但却打了不下数十通的电话确认他的安好。 

最后一通电话,他忽然伤楚地说:请你善待他,他是只不安的小猫,很容易就逃得不见踪影。 
路容德并没有将那句话放在心上,他只是拥着不安的云昀轻吻着。 
“容德,抱我。”当天夜里,云昀坦然地褪下一身华裳,纯洁赤裸地站在路容德面前。 
路容德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不举步向前,也不后退逃避。 
“抱我,我要你抱我。”云昀主动伸出双手迎向他。 
“昀昀,伤口扯开了不好。”虽然他已经拆线了,但仍不能做一些激烈运动。 
“那就不要让我扯开啊,抱我。”他强制地要路容德拥抱他。 
路容德只好拥紧云昀冰冷的身躯。 
“昀昀别闹。”他像在安抚淘气的猫一般,轻柔地说着。 
“抱我!”云昀仍是强硬地要他这么做。 
云昀熟练地抚向路容德的胯下,虽然只有单手,但他仍是熟练地拉下路容德的裤子,让手直接触摸他的欲望中心。 
“昀昀,别这样。” 
说着,他用力拉开云昀的手,定定地看着他失神的模样。 
“别闹了,我抱你就是了。” 
听见路容德的话,云昀瞬间软化了身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对于这个人来说,抱他也只是因为歉疚,只是一种义务。 
路容德没有察觉云昀的想法,温柔地将他抱上床,然后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怎么哭了?如果不想做那就别做了。”方触到云昀的欲望中心,他就看见一颗豆大的泪珠由云昀眸中落下,可是云昀的眼神仍是那么坚定。 

“抱我。”他语带哭音地要求。 
路容德说过,他要他的理由就是为了Zuo爱,如果不能做,他就没有留着他的理由。如果不能紧紧相拥着,云昀总是觉得他马上就要失去容德。 

路容德轻柔应声,俯下身去用薄薄地唇在云昀的丽颜,落下无数轻吻,他的唇滑过云昀的唇瓣、胸前的蓓蕾、平滑的小腹。 
看着云昀身上那些齿印,一股莫名的愤怒忽地在路容德胸口爆开。 
“昀昀……”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仍是出了声。 
“这是他的喜好。”云昀有些难堪地羞红了脸,紧闭一双眸不再作声。 
路容德也没有再出声,他自然知道云昀口中的他,就是那个在阳台上拥抱他的男人。 
这个身体,在多少人面前展露过,依着多少人的喜好而改变……而他却都没有开口的余地。因为都是他的错。 
你毁了他的一生……这句话又在路容德脑中响起,只是最初没有深刻地印象,如今却…… 
“抱我。” 
同样的两个字,这次他却说得软弱、带着请求。 
“嗯!”稍稍回过神来,路容德张开口,含入仍小巧的部分,想得到什么似的深吸着。并运用舌头,不断地在口中蠕动,激起云昀的欲望。 

“嗯……”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刺激,云昀想逃避似的半翻过身,能自由动作的手,紧抓着被单不放。 
感觉到云昀有了感觉,路容德却来劣地放开他的男性欲望,转往后庭进攻。 
“早上……在车上……他说是最后一次。”知道路容德必然会问,云昀道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完了之后……他就下车走了,说是不想见到你。” 
闻言…… 
路容德僵在床上,看着欲望被挑起、渴望被拥抱的云昀,他却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与其说是生气轻鄙,不如说是嫉妒,那个人居然可以自由的触摸云昀。 
“我去洗澡,别不理我好吗?”知道他在想什么,云昀委曲求全地软言道。 
“可以吗?”他知道在医院时都是特护帮他擦洗,不知手不方便的他自己能不能…… 
“你……帮我……好吗?” 
说的时候,云昀羞红了脸,在谁面前都能直接说的话,他却无法在路容德面前说。 
看着云昀羞涩的模样,先前的怒气立即消退,路容德轻抿着唇,无言地横抱起他,往浴室走去。 
******************* 
云昀羞耻地半弯下腰,趴在路容德身上。 
“容德,不要了,好难过哦!” 
路容德将水注靠近他后面,让强劲的水注继续喷洒。不一会儿,云昀即受不了地娇喘呻吟,贝齿咬住路容德的肩头,想要阻止他这个过分的行为。 

“不够吗?”他似乎仍在生气。 
“容德……”受不了水注直接冲击内部的力道,云昀扭动身子。 
“不行。”路容德加重手臂的力道,让云昀完全贴在他身上,不让他有任何空间可以移动。 
“容德……不要这样。”云昀语带哭音地叫唤,后部的冲击加上前方又得不到应有的爱抚,让他痛苦万分。 
“想释放了吗?”说着,路容德调整一下水注的方向。 
突然受到强烈的刺激,云昀反射性地并拢双腿,却被站在双腿之间的路容德阻拦,只能动弹不得地承受着强劲的水注。 
“容德……”忍受不住又无法释放的云昀,一边唤着路容德,眼眶中并流下泪来。 
“别哭。” 
路容德软言安慰他。 
“好快哦!”路容德的语气中并没有责备,只是有种不能再玩下去的感叹。 
“平常不会这样的……”云昀垂下着,似乎对自己的不小心有几分歉疚。 
“嗯……那去睡了好吗?”一面说,路容德一面将沐浴|乳均匀地涂在云昀身上,连同方才的痕迹一并抹去。 
“那个……你还没……不要吗?”云昀含羞地开口,将头埋入路容德的肩上,不敢看他的脸。 
闻言,路容德放纵地对他展开攻击,调整姿势迅速地进入他体内。 
“嗯……啊……唔……” 
在放满热水的浴缸中,云昀背对着路容德并坐在他怀中,双脚张得大开,并挂在浴缸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