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杨凌笑道:「不敢,说是随意说,『悟却是真常理,日月为邻伴』,呵呵,日月者,明也。若是贵国真的与人为善,则这日月之明……我大明朝岂不正是你们地友邻良伴么?」
圆仁和尚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所警觉地道:「大人这么说……可是因为贵国海盗为患,胡此迁怒我国人民么?」
杨凌笑道:「你敢否认那些『海盗』之中,没有利欲熏心地大名派遣的军队冒充海盗为恶么?」
这些事已是公开的秘密,大明朝都有许多人知道,更遑论来自日本的圆仁了,圆仁听了脸上一红,不敢出言反驳,他想了一想却道:「但是……贵国何尝曾表示出善意?我国想与贵国友好相处,互通有无,可贵国却无理要求我国必须以臣子之礼晋见。
若依臣礼,贵国则不惜赏赐,而我国僧侣也要常常渡洋前来,随身携带回去一些,费尽周折,仍是不能满足信徒地要求,可是我们愿出重金购买,贵国却因我国不肯以臣礼事之而不行方便,若不是贵国这般苛严,我们……我们……。」
他说到这儿脸孔涨红,显然自己也觉得人家不愿意和他做买卖就动手来抢忒也无耻,这个理由太说不过去。
这些原因杨凌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昔年读历史发现中国古人实在『蠢』的可以,宁要名不要利,如果他国肯自认为臣哪怕送来一筐青草,也恨不得赐予十倍黄金来表达天朝上国的慷慨。可是如果对方不肯认为臣,哪怕是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也决不同对方交易,以此作为惩罚。
他见这位圆仁和尚虽说地愤愤不平,但是满面羞愧,显然以本国人的行为为耻,不觉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他绽颜一笑道:「你说的,本官也知道一些,这些事我会向皇上禀明,请求皇上允许开放通商口岸,加强彼此往来。不过……贵国那些海盗,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只要他们来了,我们就是要狠狠地打一打的」。
杨凌说罢,又深深望了那个若有所思的圆仁和尚一眼,然后和张天师、莫清河等人慢慢向回走,杨凌瞧见吴济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吴先生还在想方才那位圆仁和尚地话么?」
吴济渊吃了一惊,连忙拱手道:「啊!是……不是……草民……」。
杨凌一笑道:「吴先生不必惊慌,你是苏州首富,家中有土地、有织户还有商铺,对这些事想必了解更多,本官司这次来江南查的是税赋,不止是查税吏的清廉。也要了解一下税赋的来源和增加税赋的方法嘛,先生只管直言,本官司决不会怪罪。」
吴济渊瞧了张天师一谈,见他点头鼓励,这才鼓起勇气道:「大人,依草民之见,其实……如果朝廷肯开设口岸对日通商,不但利于百姓,朝廷税赋也必定大有增益的。
日本国内现在战乱频仍,许多东西都很缺乏,比如生丝、棉布、锦绸、水银甚至针、铁链、铁锅、瓷器、漆器、毡毯还有药材、调味品等等,尤其儒家和佛教的经典书籍,需求极旺。如果卖给他们,咱们可是能赚取十倍利润啊。」
杨凌虽知通商必定有利可图,可是也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拿到日本去竟有这等赚头,如果把这些日用品大量销往日本,那日本的银子还不流水一般流向大明?杨凌可没忘了后世充斥中国市场的日本车和日本电器。敢情历史上也有他们疯狂追求中国货的时候呀,这机会怎么能错过?
杨凌半是惊讶半是兴奋地道:「竟有这么大利润么?吴先生你说详细一些。」
吴济渊瞧他喜形于色,胆气更壮了些。他想了想道:「大人不要以为草民是心口胡言,草民举个例子,咱们的蚕农、丝农、织妇,从养蚕、成蚕到抽丝要忙碌一年,最后产出生丝,一斤只能卖出五六分银子,扣去本钱和赋税,勉强能糊口而已。
可是把生丝运到日本,就能卖五六两银子,整整十倍的差价呀!在咱们这儿就是一根针,拿到他们那地方都能卖七分燕子,这可是一本万利呀。当然,他们那儿也有好东西是我们需要的,比如铜、硫磺、苏木等等,我们买进来加工制作一番,再卖回给他们,又是一笔赚头。」
吴济渊到底是商人,说着说着胆怯之意尽去,不觉眉飞色舞起来,杨凌怎么听象是后世某段时间中日两国经济状况的翻版,只不过是把发、供求双方倒了个儿,他不禁失笑道:「日本人可不蠢,那些大名、将军这么急着和我们做买卖,不会是因为百姓需要才这般上心吧?」
吴济渊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他们的屏风、扇子、盒子、砚盒做工精美,我们这边的富人也是乐于出高价购买的。如果彼此通商,朝廷还可能大量从他们那里进口刀具,日本刀品质员胜于我们的刀,卖过来也是至少有三倍的利润的。」
杨凌听了默默点头,待走出寒山寺门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对吴济渊郑重地道:「吴先生费心了,可否将你所知的这些事情详详细细地写下来,越细越好,本官回京时,要把这些事情向皇上呈报!」
吴济渊张大眼睛瞪着他,半响才兴奋地道:「大人……大人此言当真?您愿意为这商贾贩利之事向皇上进言?」
杨凌摇了摇头,深深地道:「这不是商贾贩利之事,这是国家大事!」
吴济渊听了目中神采一闪,他深深地向杨凌一揖,郑重地道:「有大人这句话,吴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草民一定尽快将所知之事详细述下送与大人。」
杨凌点了点头,他心中已暗暗决定,回到京城无比要把这件事奏与正德,说动他开商交流。他也知道那些因循守旧、一味认为天朝上国可以自给自足,以平等身份与番夷通商有失上国颜面的大臣必定会出面干预,但他也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和即使性,这件事一定要办,只要办的好,让朝廷和百姓都尝了甜头,这个口子就越开越大,再也无人能够阻止了。
吴济渊直起身来,欣然笑道:「草民一席话,倒累了大人又谈起公事了,今日大人是来散心的,这事回头再说。草民知道大人要来,第一站必是这寒山古刹,这附近有一家寒山素菜馆,风味独特,草民已预订了酒席,请大人先去品尝一番,随后我们再同去游太湖秋色吧。」
莫清河一怔道:「大人今日是私人身份游览苏州,所以我未通知苏州知府,不过我已知会李大祥在狮子楼为大人设宴洗尘,大人您看……」
杨凌想了想道:「算了,去城里往返又要浪费些时间,再说这大队人马也不便声扬,去了太湖,今晚住上一宿咱们还要赶回杭州,就不要麻烦他了。」
杨凌急着往返,其实是想返程时去海宁会会闵文建,不过若是事先说给莫清河知道,他一定又要通知海宁官府,钦差驾到,大肆准备,势必闹得小小的海宁鸡飞狗跳。
杨凌对于现在大队人马前呼后拥毫无自由的痛感决就已头痛不已了,不希望到了海宁,那里的人再严阵以待、如临大敌,所以并未告诉莫清河。莫清河一听他要急着回杭州,若再阻拦,倒象是怕他在杭州查访自己似的,便不再多言。
寒山素菜馆西临枫桥,南依寒山古刹,北靠枫津河水,凭栏饮酒,登楼远眺,尽揽姑苏之秀丽。这里做的佛千手、功德金腿、罗汉斋、八珍和合、翡翠球、素炒蟹粉等素菜选料讲究,色香俱佳,其口味足以以假乱真。
那地方离的并不远,一行人并不乘轿,说说笑笑步行而去。吴济渊引着众人走到寒山素菜馆,正含笑向内相让,候在那里的廖管事气急败坏地抢过来道:「老爷,出了岔子了,小的包了这家馆子静候钦差大人光临,可谁知李贵李老爷自河边钓鱼回来,非要品尝一下这里口味,小的已向他说明这里被老爷包下,他也不听……」
吴济渊听的一怔,他没想到在这儿还碰上了冤家对头李贵,可是……这廖管事也太不会办事了,只消说出自己宴请的是钦差大人和张天师,那李贵再大的胆子,敢在这儿生事么?
吴济渊怒视了廖管事一眼,刚要出言训责,忽然注意到廖管事一边和他说着话儿,一边不住地看杨凌,这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心中暗笑一声,马上换上一副为难神色道:「这个……馆子已被李贵包下了么?这可有些为难了。」
原来吴家在此地居住一百六十余年,一甲子前就成为苏州首富,而这位李贵,却是近几年来突然窜起的一位新贵,一个放印子钱牟取暴利的暴发户。
谁也不知这个李贵的来历背景,只知他一来,似乎就有雄厚的资本,每遇天灾人祸,尤其是倭寇劫掠之后,又有几个农民还得上?
那些当初饮鸠止渴的农民走投无路,只得将土地拿来还债,从农民破穿成了他的佃户,有些则成为无业游民,被造纸、丝织等手工作坊雇佣,一些年衰体弱无力求生的就沦为乞丐,四处流浪。
靠着这种手段,短短几年功夫,李贵在苏杭两地购下了大量土地,如今俨然是苏杭两州最大的地主,家奴仆从数以千计,居则高屋大宅、出则鲜衣怒马,声势隐然已凌居吴家之上。
他的所作做位,自然为苏州本地士绅所不齿,加上本地人也有排外心理,这些士绅便向官府检举李贵的恶行,可是不知那李贵到底什么来头,知府衙门接了状子竟置若罔闻。
象吴家这样关系网庞大的豪门世家将事情反映到布政使、按察使司衙门,竟然也毫无下文,几大家族这才晓得这李贵的靠山必定十分了得,他们扳不倒他,又怕受到他报复,只好吩咐府中的人平时少与这恶人有所瓜葛。
李贵在苏州飞扬跋扈,吴家家大业大,想避又怎么能完全避得开?所以家中的仆从管事没少受他的闲气,近来李贵又开始打起吴家产业的主意,两家关系势同水火,廖管事有意不说出钦差大人要来就餐,那是想借杨凌的手出出这口恶气了。
莫清河在一旁听了这事情,脸皮子忽地抽搐了一下,怒不可遏地上前道:「李贵?是那个上了台面的土乡绅?哼!平素仗着有几和钱就飞扬跋扈,这回居然在钦差大人面前摆起谱儿来了。」
杨凌疑惑地对吴济渊道:「这个李贵是什么人?」
廖管事虽然身份低微,可是他和杨凌同船而来,比他的老爷关系还要熟一些,忙抢上几步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李贵的为人,听的杨凌连连皱眉。
莫清河呵呵笑道:「苏州的富人,这个李贵最是为富不仁,虽然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光那一副暴发户嘴脸就叫人看了生厌,今日他敢冲撞大人,我正好趁机教训教训他,也叫他安分些儿。」
杨凌虽觉得把李贵讨厌,可是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恶行,放印子钱又不犯法,如果仅仅因为他冲撞了自己就严加惩治,被言官们知道了必定参他一本,所以并不想多事,不过听了莫清河言语,杨凌知道他不会太过分,便笑笑不语。
莫清河见他首肯,回头对管家道:「老李,把那个不开眼的东西给我好好敲打一顿,叫呀以后收敛着点儿,你把他弄远些,莫坏了大人的胃口。」
李管家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一摆手带了几个人刚刚走到门前,那房门就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黑胖面皮的汉子背着双手,翻着白眼仁儿傲然道:「吴老爷请了什么人物吃素餐呐?可真不好意思,今儿这菜馆,本老爷已经包了。」
第四卷 杨凌下江南 第128章 太湖泛舟
那个黑肤矮胖的汉子得意洋洋地说罢,眼珠子才渐渐地恢复到正常角度,他一瞧清眼前站着的莫府管家,不由得大吃一惊,面上顿时变了颜色。
李管家笑嘻嘻地道:「李大老爷真是威风,我家老爷也想尝尝这寒山素菜馆的风味,看来要白来一趟了。」
李贵这时才瞧见门外站着几个人,其中只认得吴济渊和莫清河,两个人竟是一样的神色,面噙冷笑,淡淡而视。
李贵心中暗骂一声,知道着了吴济渊的计,今天颜面扫地是免得了啦。可是莫清河主管米粮税赋,而他是苏杭两地最大的地主,可以说莫清河饶他一分,便是米粮万担,紧他一分,便失去大把的银子,对这位财神爷他可是一点不敢得罪。
李贵慌忙抢出门来,点头哈腰地道:「莫爷,您老人家来了,哎呀,小的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您快请进,小的可有日子没见您啦,想孝敬您还没机会呐,难得您老人家来苏州,小的为您接风洗尘!」
莫清河淡淡一笑,说道:「吃素菜讲究个意境,李员外在的话可就不太适合了。」
这位李员外看着象个粗人,心眼儿却不少,他听出莫清河嘲损他满身铜臭,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的,讪讪地道:「是是是,小的不知莫爷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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