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这位李员外看着象个粗人,心眼儿却不少,他听出莫清河嘲损他满身铜臭,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的,讪讪地道:「是是是,小的不知莫爷还请了客人,您几位请进,小的马上就走,这帐您老人家可千万让小的来付,就算赏了小的面子了。」
吴济渊瞧这横行苏州府的李贵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十分畅快,他见李贵还在讨好莫清河,便插口道:「不劳李员外破费了,吴某人既然请了几位大人来游苏州,这点钱还是花的起的。」
李贵见吴济渊宴请莫清河,显然彼此关系非浅,旁边一位贵公子、一个道人蓝来也不是寻常人物,更不敢露出倨傲神色。茶馆内跟出的几个打手撸胳膊挽袖子本来气势汹汹的,这时也都蔫了,李贵见莫清河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忙讪讪地哈着腰,直到吴济渊含笑请了杨凌等人进去,这才慌忙离去。
李管家得了莫清河吩咐,哪肯轻易放过他,早就笑吟吟地跟了上去,莫清河所说的教训,当然不会是叫人扁他一顿,估计李管家追上去,恐怕要狠狠敲他一笔,非让他肉疼三天不可了。
吴济渊将几人让进雅间,歉然道:「草民不知这李贵会来,扰了几位大人雅兴,实在罪过。」
杨凌里里外外站的全是随从,连带着素菜馆的老板、小二也诚惶诚恐起来,他微微蹙眉道:「今日咱们只是以私人身份游览风光,如此大动干戈也确实不妥,我想……可否麻烦吴先生准备些普通百姓的衣衫,一会儿咱们去太湖游览,还是轻车简从的好。我的人么,只挑几个人随行便是,其他的人在官船上等候,只是……要委屈天师兄妹换身衣服了。」
张天师这一派虽是修道之人,其实不是重大典礼、设坛祭祀的时候,穿着也与常人无异,对此自无异议,郑百户听了杨凌吩咐,他身负杨凌安危之责,可丝毫不敢马虎,急忙找上廖管事,要他从速安排,自己从番子中挑了身手高强、机警多智的二十多人,向廖管事问明游览路线,先期赶往太湖准备去了。
莫夫人轻轻解开披风,侍女在一旁接过站在她身后,她俏巧地坐在莫清河身边,柔声道:「老爷,妾身有日子没来苏州了,我想去见见布政使夫人,再说,不坐这大船儿我又头晕,太湖我就不去了。」
说着她向杨凌和张天师歉然一笑,杨凌在她面前总是有些不自在,一听她不同去太湖,心里反而一阵轻松。莫清河点了点头,轻轻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你也不必急着回来,回程时我着人去接你便是。」
他转回头来,悄声对杨凌道:「拙内与布政使牛大人的如夫人是手帕交,来了苏州不去拜访不太妥当,而且咱们泛舟太湖,若是大船便没了韵味儿,若是小船拙荆又有晕船的毛病,她不去也罢。」
杨凌听了点了点头,心想:「听说这位莫夫人是江南名妓,不知布政使牛大人那位小星是否也是风流场上的人物。」
他想着不禁抬头看了莫夫人一眼,不料莫夫人那对剪剪双眸也正『含情脉脉』地瞧着他,杨凌见了头皮顿时一麻。
这位莫夫人虽出身青楼,可是却无烟视媚行的感觉,那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秀美清雅,今日她穿了身素白罗裙,更衬得如出水芙蓉一般,眉颦春山,眼凝秋水,娇媚动人。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温柔地瞧着旁人时,或许并未有意挑拨情色,也叫人想入非非,更何况杨凌那日曾被暗中挑逗,怎么会不心虚?
这一转眸回避,却又瞧见高文心正站在对面,一双明眸也正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杨凌更是浑身地不自在,好似被她看出了心中忌惮似的。
高文心今日穿着的果然是昨日杨凌夸奖过的那身翠绿衣衫,充满江南水乡风情的普通女孩儿衣裳,穿在她这个气质高雅恬静、体态窈窕端庄的北方俏女子身上,别有一粉韵味,虽然那种气质与莫夫人如水一般的万种风情截然不同,却另具一种甜脆的俏美。
杨凌忍不住柔声对她说道:「文心,本官无须侍侯,你也累了,廖管事,请您另置一桌酒席,让她……呃……和莫夫人的两位侍女也进餐休息吧。」
钦差大人坐上首席,还不曾说什么场面话,先牵挂着安排他的侍女休息用餐?这侍女真是侍女吗?
吴济渊听了杨凌的吩咐,仔细打量高文心两眼,高文心虽是一身侍农村打扮,可是和莫夫人那两个俏婢站在一起,那种大家闺秀的雍容气度她们那里及得万一,吴济渊心中一动,不禁暗想:「这位姑娘风度气质实在不象个下女,钦差大人对她如此怜爱,莫非他们……?」
吴济渊想了想觉得不妥,原先准备下的厚礼似乎少算了一份儿。连忙唤来廖管事来,俯首悄悄又嘱咐了几句。
太湖风光,山清水秀,浑然天成。这方山水融淡雅清秀与雄奇壮阔于一体,碧水辽阔,烟波浩森,峰峦隐现,气象万千。
杨凌、莫清河、吴济渊、张天师四人扮作游湖书生,张符宝也换了身小侍女的衣衫,梳起了三丫鬓,蹦蹦跳跳跟在后边。
她的模样本来就长得十分娇俏讨喜,一换上女装,那宜喜宜嗔的俏美面孔宛然如画,连这几日见惯她道装打扮的吴济渊都双眼为之一亮。
郑百户带着四人则扮作家丁,怀中暗揣利刃,肩上挑着食盒,警惕地四下打量着,不时有扮作游人或船夫的番子悄悄向他打着手势,示意一切无疑。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太阳不再酷烈,微微带了些红晕,芦苇随风摇曳着婆娑的身影。湖面时不时吹来一缕清凉的湖风,散发着清涩的爽意,拂在酒意微熏、脸孔涨热的杨凌等人脸上,甚觉周身舒爽。
郑百户先期派来的番子,已乔装打扮散布在众人准备荡舟采菱的湖泊附近,湖上虽有些游人,也都是三三两两地摇着一只小船儿,举止自在逍遥,看不出丝毫可疑的模样。
此时正是菱角漂香的季节,前方是数顷的荷花,碧荷连天,间回掩映着粉的、白的荷花,还有成熟的菱角,那碧绿的荷叶看不出一些凋零枯败迹象,一片绿意盎然,所以也参差窜起的荷花有这绿叶陪衬,也正加显的娇艳。
吴济渊领着一行人来到一座小亭旁,驻足笑道:「大人喜欢清清净静的游湖,所以草民也不敢太过声张,我叫廖管事安排了几叶小舟,咱们今日且泛舟采菱,在这荷涛花海中华荡漾一番,待回到这岸边,我们再剥些新鲜的菱角就着清酒畅饮一番如何?」
杨凌在这些人身份地位最高,酒席宴上大家自然不断向他敬酒,所以虽再三推托,仍然喝的微醺欲醉,胸臆间也有些翻腾。他一听上了岸还要再喝,不禁苦笑不已。
这里的荷花丛一直连到岸边,岸上植了一排垂杨柳,系着十多条小船儿,廖管事领着几个人正站在树下,瞧见几位大人到了,他正着人将系着小船儿的绳子解开。
就在着时,一阵优美清脆的歌声从湖上传来,那甜甜的歌声唱道:「桃花红来杨柳青,清水塘里种红菱,妹种红菱哥中藕,红菱牵着藕丝根。」
歌声委婉动人,曲调清新优美,杨凌等人听了忍不住向湖中望去,只见一艘小型画舫正摇摇晃晃向岸边驶来,船头一个红衣红裙,束着一条粉红色腰带的婀娜女子赤着雪足正边歌边舞。
船尾的船夫已停止摇橹,船头分开绿叶红荷,平平的如同划开一面镜子,悠然驶向岸边。舱中一个月白轻衫的年轻书生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向那红衫女子笑道:「好一首清甜的曲子,正好用来下酒,只是不知莲儿这红菱情牵的是哪位公子呢?」
那红衣似火的俏丽女子格格儿一笑,举手掷过一枚莲子,昵声道:「当然是你徐公子,还能是哪个人呢?」
那位白袍公子面庞通红,显然醉意已深,听了这话他放声大笑,醉眼朦胧地回顾舱内道:「瞧瞧莲儿姑娘多会说话,只是这张嘴许了我,昨儿宿于你绣床上的怎么却是子畏兄呢?」
高文心本来听个歌声十分欢喜,但是听他们这番对答,晓得是几个风流书生邀了青楼妓女游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神色间有些厌恶。
这时那舱中又有一个白面微髯的青衫人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把扇子,大约四十岁上下,白净的皮肤上已有浅浅的皱纹,虽然满面笑意,可那神情似乎仍从骨子里透着一股落寂。
他放荡不羁地笑道:「怎么昌谷刚刚给玲珑儿梳了头,这还不足一个月呢,就打起我的莲儿的主意了么?」
叫莲儿的红衣女子纤腰一扭,从那白衫书生旁翩然一闪,乳燕投林般扑如那青衫书生怀中,甜笑道:「说的是呢,徐公子好没良心,枉我玲珑妹妹对他一往情深,看我回去不向玲珑儿告他的状才怪……」
青衫书生哈哈大笑着揽住了她的腰肢,转头向岸上瞧时,一瞧见高文心,那书生神色忽地一怔。这位年约四旬的青衫上升,微醉的眼神朦朦胧胧的,但是定睛瞧人时仍十分有神。
他的目光直盯着站在亭中的高文心,上下打量几眼,脸上便露出欣喜的神色道:「这样卓尔不俗、气质幽雅的女子,好久不曾见过了,哎呀,竟是一个侍女么?这苏州府何人使的动这样的女子为婢?」
他把那扇儿在手中连敲,满面惋惜之色,只差要捶胸顿足的惨呼一番了。
舱中听他大声赞美,顿时狗吃屎般抢出两个书生来,当先一个大胡子,一袭墨青色长袍,长长黑黑的胡须直垂至胸前,手中举着一只硕大的酒杯,足足顶得上一只小碗。
两个人瞧见高文心顿时双眼发亮,一迭声道:「子畏法眼,赞誉的女子必然不凡,哎呀呀,果然端庄妩媚,别具韵味,当为之浮一大白。」
高文心听他们对自己品头论足,一双黛眉不禁蹙了起来,若不是因为眼前有好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少年为婢子如果胡言乱语会给杨凌丢脸,不然早已对这几个书生发作了。
吴济渊瞧她面色不豫,心里担上了几分小心。方才在寒山素菜馆他可是亲眼见过钦差大人对她宠溺的,吴济渊不怕这俏婢不悦,却怕惹得钦差大人大火,他连忙上前一步呵斥道:「希哲无礼,不得胡言乱语。」
瞧他直呼那人表字,看来彼此还是熟识的人。那个大胡子听见有人唤他,连忙手搭凉蓬向他仔细瞧了两眼,方畅然大笑道:「原来是吴翁游湖来了,呵呵呵,我说的呢,姑苏城内除了你吴家,谁有这大手笔,能将如此才情气质的美人儿充作侍女。」
此时船已靠岸,双方这一说话儿,那几名书生都看到了本来站在亭中一角的吴济渊,那青衫书生喜形于色地跳上岸来,大叫道:「原来是吴翁当面,这便好了,这便好了,征仲,快取你的画匣来,我要将这女子绘下,吴翁可千万应允晚生啊,大不了我回头送你一幅山水画便是。」
吴济渊尴尬地对杨凌道:「呃……杨大人,这几位是吴中四大才子,平素就放浪不拘惯了,大人务怪。青衫的这位叫唐伯虎,平素以鬻文弄画为生,此人最擅伙仕女图,只是他眼界甚高,常常抱憾没有值得他落笔的人物,所以今日见了大人的侍女风姿出众,一时忘形才失了礼仪,我这就赶走他们便是。」
杨凌一听唐伯虎三字,身子不由的一震,唐伯虎!这位名声赫赫的人物竟然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杨凌又惊又喜,听到吴济渊要赶他离开,连忙扯住他,喜形于色地道:「不可不可,吴先生快快请……请他们几位上来,杨某久闻江南四大才子之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要是这么放走了他们,实在遗憾之至。」
吴济渊没想到杨凌也听过吴中四才子之名,听他如此赞誉,做为乡人也觉脸上有光,他连忙高兴地叫廖管事将唐伯虎四人请了上来。
这四位才子进了小亭,先见过了吴济渊,四人中祝枝山年纪最长,家境也最富裕,与吴府过从甚密,所以最是随意,上来只是笑嘻嘻施了个礼,仍擎着他那超大号的酒杯饮个不停,文征明和徐祯卿相对就要拘束一些。
杨凌仔细打量这四位名闻遐尔的大才子,只见他最想结识的唐必虎,方才忘形之下虽然不拘行迹,可是进了亭子,一听说那侍女并非吴府婢女,却是这位连吴济渊神色间都必恭必敬的贵介公子的侍女,神色间顿时拘谨起来,那副神态实在不象想象中狂放风流的江南第一才子,令想一见唐解元风采的杨凌失望不少。
他却不知这位唐伯虎虽在民间传说中风流狂放、不拘礼法,其实历史上的唐伯虎,在四大才子中一生最为坎坷、生活极其落魄,他骨子里虽狷狂自傲、偾世嫉俗,可是为生活所迫,也时常要向人低头,哪里还狂放的起来?
这位唐解元十六岁中秀才,恰与杨凌中秀才的年纪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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