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杨凌笑了一声,说道:「没事了,帮我沏的清淡些,我先回房了。」
杨凌边走边想:「这么有意思的法子,回去后找幼娘试试,她最爱害羞,逗她最是得趣。」
想到这儿,他不期然又想起那位莫夫人的风情韵致,心中不由一荡,不得不承认:若只论风情韵味,她还真是无人能……不对,有一个的,那就是怜儿……
怜儿不止相貌,便连身材也是周身上下无处不媚,她要是再长大一点……
唉!不知她现在可好?我来江南这么大举动,她一定已经听说了,会不会怪我不去看她?
杨凌想到这儿,脚步不由沉重起来,方才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
这三日不断设宴待客,莫清河一直陪伴在侧,自从那日最后一次试探杨凌后,莫清河真的彻底放了心。次日一早便将税银发付京城。
庞大的税船起赴京师,一路旗幡招展、官兵押送,消息通过种种渠道立即向天下散播开来,苏州织造太监李大祥听了快马回报,当机立断,立即命人将税银缴付京师,苏州航运比杭州还快了一段路,既然拍马溜须慢了一步,税船先于莫清河到京,也算是向厂督表示忠心了。
第三日,杨凌藉口这几日饮酒过度不胜酒力,席间酒量大减,众人都知道他这三日接连宴客,是以也无人疑心,这一来敬酒者大多涌向莫公公与杨知府,将二人灌得酩酊大醉。
杨凌回了府,候着莫公公被李管家等人抬了进去,才拔腿奔向自己的宅院,一进了门见了高文心便道:「柳彪回来了么?」
高文心怔了怔,说道:「柳千户还没回来,不过黄掌班从苏州回来了,一直在等您呢。」
杨凌有些意外:「这么快?好,带他来见我。」
杨凌走到堂角就着铜盆净手洗脸,正擦拭着,两个青衣小帽番子打扮的汉子走了进来,单膝下跪道:「参见厂督大人!」
杨凌一扭头,瞧见一个是黄掌班,另一个却是柳彪,不禁失笑道:「这倒是巧,刚刚回来?」
柳彪应了声是,待高文心从杨凌手中接过毛巾,端了铜盆出去,才上前笑道:「大人,一切安排妥当,闵大人听说要他带兵抓人,直拍着我的肩膀夸大人够意思,有这种好事肯想着他。」
杨凌好笑地道:「这位闵大人做文官想必做得很是痛苦,一有仗打就如此兴奋,呵呵,种千户那里如何?」
柳彪道:「盐兵跟着大人打了胜仗,每人都捞了那么大好处,早看得那些卫所兵眼红,虽然消息现在仅限于闵大人和种千总知道,料想今晚吩咐下去,卫军无不应从。他们现在士气高昂,虽然训练不足,对付那些嗜血善战的亡命海盗还有差距,但用来对付龙山卫那些同样无能的官兵一定不成问题。」
杨凌笑笑,说道:「不可大意,毕都司我见过,此人确是个将才,虽说他军中贪腐成风,战力低下,但他的亲兵个个骁勇善战,而且几乎等同于他的私兵,对他极为忠诚,这些人虽不足三百人,若是狗急跳墙死伤过重总是不好。」
柳彪点头道:「是,卑职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闵大人虽再三请战,我都告诉他盐兵、卫军只负责包围镇慑、弹压龙山卫所官兵,至于毕春的亲军……有咱们的三百名番子,还不切瓜剁菜一般手到擒来?」
杨凌想起八十名刀手横扫海岸时那种凛厉无匹的气势,不禁点了点头,随即神色一凝道:「对了,卫军中可有重箭?可曾将弓交付盐兵使用?」
卫军普遍体力潺弱,硬弓不能拉如满月,重箭根本射不出去,所以才弄了些轻飘飘的箭枝在演武时糊弄上官。
盐兵虽不擅使箭,但是整日走南闯北应付些拦路的山贼水盗。所以以颇具战斗力,将弓箭交给他们,也不需什么准头,只须覆盖式一番射击,对付袁雄手下那群亡命之徒倒可收奇效。
也不怪杨凌如此慎重,他原以为抓捕毕春比较困难,袁雄不过是个江南关税提督太监,到时直接登门抓人即可,不料柳彪打探来的详细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
袁雄手下有多少人?整整五千人,除去派驻各处关隘的打手,蹲在税监衙门混饭的还剩两千人,而且这些人大多是些地痞流氓,和犯案流窜的歹徒,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朝廷、没有王法。抓捕之难反而更甚于毕春。
所以杨凌才想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毕春,再全力对付袁雄。
想当初这位关税总监出京时只带了十个随从,他要揽权收税,又不能利用官府的人,便只能招兵买马,将一些亡命之徒收罗帐下。
他带来的这十个人,每个人又要收罗一百多个手下,每个手下至少再收五个随从,滚雪球一般,几乎将杭州一带勒索人的、仙人跳的、打闷棍的人才统统收了去。反正他们是钦差。「口衔天宪,手握皇纲」,地方官也奈何不了他们。
柳彪点头道:「军用箭矢是有,只是卫军中除了种千总的亲兵,能使用的不多,我已叫他将弓箭悉数拔发闵大人麾下,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依卑职看来,袁雄未必敢反抗,纵然反抗,他的人都是用钱聚起来的,谁肯真心为他卖命?一阵箭雨下去,晓得了我们的厉害,就会一哄而散了。」
杨凌道:「但愿如此,明日凌晨拿下毕春,立即挥军包围关税司衙门。」他说完转向黄掌班道:「苏州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黄掌班忙道:「大人,卑职详查过李贵,那些孤儿自离了杭州城便下落不明,根本不曾出现在苏州,这些幼儿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从此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他瞧了瞧杨凌神色,又道:「卑职奉命查那李贵来历,却没有一个人说得清,卑职无奈只好公开露面,借口内厂在本地招收的番子携银潜逃,到官府查他户藉情形,暗中调阅了李贵的材料……李贵有房有地,还有一家船行,平素用来运送米粮低买高卖,有时还替朝廷运送修缮皇宫和帝陵的金砖,获处颇丰。而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契主都不是李贵,而是金陵大富杜清江。」
杨凌一怔,道:「原来是金陵富豪要在苏杭置办产业?那他何必藏头露尾,派了个傀儡充门面?」
黄掌班道:「这件事确实蹊跷,卑职立即派人飞马去金陵察探,恰好我们从京师来的人已在金陵扎住了脚根,知道他的情形。杜清江的买卖摊子铺得极大,绸缎铺、当铺、金铺、粮店,还有几家大车马行和船队,就连朝廷运漕粮、运筑造金殿和帝陵的金砖等禁物供物,也常常找杜家运送。我们的人曾试图和他们接洽联手,不过杜家势力颇大,南北转运时根本不担心会被人勒索阻难,不需要我们的人出面,所以一言回绝了。
听说大人要查问杜家底细,金陵的人立即又对杜家仔细调查了一番,这个杜清江本来一贫如洗,少年时在一家板鸭店做佣工,后来娶了店门的残疾女儿,日子才好过了些,不过在金陵实在算不上有字号的人物。后来杜清江却忽然暴富,置房买地发展极快,坊间都传说杜清江挖到了当年沈万三埋藏的财宝发了大财。不过有一次杜清江生日,宴请金陵名流,南京右都御史金大人封还了请柬没有到场,杜清江恼羞成怒,喝醉了酒在席间破口大骂,无意间说漏了嘴,说出他的兄弟在司礼监如何了得,就是一省的大员也不敢不给面子,金老匹夫欺人太甚,以后一定要他好看的话来,金陵才开始流传他有一个亲兄弟,是在司礼监里掌权的公公。卑职查过杜清江户藉,又找到已被杜清江休回家去的残疾老妻,得知此人确有一个兄弟。十二岁时因家境穷苦自阉入宫。因为自断了子孙根愧对列祖列宗,所以留名不留姓,改姓为莫,叫莫清河!」
杨凌听了顿时愣在那儿,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道:「莫清河?司礼监里掌权的太监?莫清河……就是这个莫清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柳彪深知此次杨凌下江南目的就是为了摆平江南三大镇守太监,叫天下税监看看内厂的手段,也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下去。
今天回来他就听说莫清河已解赴税银回京,显然他已投向杨凌一边。如果对他过于严苛,叫各地税监以为厂督刻薄寡恩,势必再起异心。所以急忙解劝道:「大人,其实各地的官员,税监们利用职权为家族牟利,也是人之常情,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看他巧取豪夺还知遮遮掩掩,也不是个飞扬跋扈、不知轻重的人,只要他忠心为大人办事,大人不必过于计较。」
杨凌缓缓在椅上坐了,苦涩地笑道:「他图财我可以不计较,可那些人呢?那些孩子去了哪里?这件事不查明白,我是如哽在喉……」他说到这儿忽地跳了起来。望着黄掌班道:「前几天那个孩子呢?就是前几天从茶园带回来送去高府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如何了?」
黄掌班艰涩地咽了唾沫,吃吃地道:「大人,卑职昨日说过……莫公公收容的孩子,如今都已不见了,那个孩子也……也……」
杨凌呯地一拍桌子,冷笑道:「好大的胆子!若不是那天本官私下出游撞见了那个孩子,还真的会毫不起疑,。他到底弄了那些无父无母、无人过问的孤儿去做什么?」柳彪和黄掌班面面相觑,谁也回答不上来。
杨凌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这事莫清河已完全脱不了干系了,他一指黄掌班道:「三十多条人命,三十多个孩子的下落弄不清楚,本官如何能坦然放过莫清河?你找人扮孩子的远亲当苦主,状告李贵,以此为借口给我查办他。」
柳彪迟疑了一下,拱手道:「既然大人决意要查,请听卑职一言,这样去查,是查不出什么的。如果李贵一口咬定将孩子转卖了他人,再随便说出几个偏荒之地来,我们要查证就得几个月时间,如果到那时找到的人再重施故伎,还不知要查到哪年哪月……」
杨凌一听,这拖字诀正是自己当初教给闵县令对付乐器店王大、王二的,虽然简单,但是在这种交通不便的年代确实有效,不禁蹙眉道:「你有什么妙计?」
柳彪唇角一挑,皮笑肉不笑地道:「朝廷的金砖全部产于苏州城外元和镇御窑村,杜家船行不是专门替朝廷运送供物禁物么?这生意怎么可能少了李贵?咱们派人去御窑村弄块样品金砖,直接去李府搜查,说有人告他私藏禁物,找得到孩子便罢,若是找不出来就把金砖往他家中一丢,坐实他逾制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到时还怕他不乖乖吐露实情么?」
杨凌听了有些迟疑,他负着手在房中慢慢走了一阵,想起自己见到过的那个骨瘦如柴,却机灵可爱的孩子,终于咬紧牙关点头道:「黄掌班,就这么办吧,不动则已,要动就要快、要狠!莫清河是这里的地头蛇,袁雄能有五千爪牙,莫清河能差到哪儿去?不能让他反应过来。」
他转头又对柳彪道:「今晚出兵抓捕毕春、袁雄,回来后以防止二人的爪牙作乱为由,加强西院防卫,非内厂人马,不得允许,统统不许进出,尤其要防备……」
他盯了柳彪一眼,柳彪会意地点点头,抱拳道:「卑职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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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盐兵和卫军一路疾行,火把蜿蜒如龙,偶经村镇,打更的老汉、刚刚从挂着红灯笼的销金窟中走出来,正眯着眼回味粉弯玉股滋味的色狼、垂头丧气被踢出赌场的赌鬼,都愕然望着那背弓持刀、高举火把的大队兵丁悄然无声地从身旁疾驰而过。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南军很少有整支的骑兵。军马难凑,但是要搞到几百匹代步马,只是从那些大盐商、大富豪府中所借就足够使用。
闵文健一边指挥全军前进,一边悄悄注意种千总动向,杨凌的秘信上说的明白,若是种千总临阵有所异动,立斩无赦。可是这一路行来,种千总神态从容,似乎能为钦差大人办案极为荣耀,比他还要兴奋几分,丝毫看不出任何异状。
此时,莫府里大醉酣睡的莫清河刚刚醒来,他伸了伸懒腰,抚着仍觉沉重的额头刚刚坐起,一双晶莹粉腻的玉臂已递过一杯茶来,抬头望去,那双笑眸仍象春水一般温柔,这个女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对男人露出这种令人心动的媚笑。
莫清河一笑,说道:「很久没有喝得这般酩酊大醉了。这几日了却心事,酒也就喝得畅快。」
他说着接过茶来,那茶已有些凉意,不过对口干身燥的他来说,却正宜解渴。莫夫人柔声道:「你是畅快了得以酣睡淋漓,可知天色方晚,杨大人却不辞辛苦率领番子倾巢而出,现在西跨院除了一个婢女,二十名番子,已再无旁人了?」
莫清河呛了一口茶,他咳了几声,才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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