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张天师翻了翻白眼,心道:「妹子今天看来是真的病了,病得还不轻,内厂总督如果神前还愿那得多少香油钱呀?龙虎山一大家子人要我养活呢,这个笨丫头,有好处还往人家那儿拐。」
张天师恨恨地瞪了妹妹一眼,转身向杨凌笑道:「小道知道大人公事繁多,另外此次赴京时日太久,家母已催促我兄妹回山了,所以就不多叨扰了,这便告辞。但愿他日能在龙虎山恭迎大驾。」
杨凌送走张天师兄妹,立即着手解决关税和粮税镇守的人选。附近地方的镇守太监杨凌并不熟悉,他本有心问问黛楼儿,但黛楼儿自那日一别后除了配合官府查抄财产时露露面,其他时间竟深居简出,杨凌这处重兵把守的居处,她是绝不踏足半步。
瞧她那日在杨凌面前柔姿媚态,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高文心还担心她会不脸皮再来勾引大人。如今杨凌做为客人住在西院,她又是唯一的主人,两人接触的借口实在多多,防都防不住,想不到她竟不再露面。
杨凌只好派人就教,黛楼儿人没有来,却送回一纸香笺,上边列举了附近十余位镇守太监的姓名、秉好、为人、能力,看已早知杨凌会有一问。
杨凌倒也没有对她如何信任。虽说黛楼儿出的主意确实是目前解决江南局势、避免给司礼监攻讦提供借口的好办法,但是黛楼儿那日的镇定、冷静,实在不象她外表表现出来的娇娇怯怯、楚楚动人。
自古妓楼多奇女,就算她就是女中豪杰吧,可她既然担心莫清河会对她报复,那就应该一直藏在幕后,因为从那天的情形看,莫清河显然没有怀疑她。
为什么她要自告奋勇亲自策划布局,直至将莫清河杀死?她表现得太积极了,而她并没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这中间的缘由想不通,杨凌对她始终存着几分戒意。
可是黛楼儿目前的表现却无可指摘,她深居简出不见外人,还主动献计、讨好钦差为他出谋划策,也与她目前做为犯官家眷处处小心唯求自保的处境相称。
杨凌做为接受她告密解救钦差,纵然心中有疑,此时不但不能诘问她,还得对她多加保护,妥善安置她的去处才不会被人诟病。
杨凌自从听了她的主意,也早派人去附近各府县暗访,虽然一时匆忙得来的消息还没有她信笺上列举的人物和内容详细,可是两下参照,看来黛楼儿并没有撒谎。
杨凌经过一番比较,从其中挑选了两名税监,命人前去传令,要二人立即赴杭州上任。税监司出来的内监,名义上都是皇帝亲自派出的钦差,而实际上都是负责税监司的人调配人选。江南课税怎能长期空缺,他自然有权先安排,回京后再请旨确认。
两位喜从天降的新任税监马不停蹄地赶到杭州,递贴子登门拜访了新主子杨凌后,立即大刀阔斧地干起来,清点税目、税款、厘清各种杂税,重新招募人手,干得有声有色。虽说二人有讨好、表演之嫌,可是办事能力倒也确实不俗。
闭目等死的李大祥接了张天师带来的消息,如同服了肉白骨、活死人的仙丹,七魂六魄附了体,有莫清河、袁支付一死一活两个榜样,有周围府县的税监们的虎视眈眈,李大祥可是最后一点观望犹豫的念头也没有了,死心塌地的为杨凌办起差来。
李贵那边听说了莫清河的死讯,最后一点倚仗也没有了,乖乖地吐露了实情,不过他的口供已没有必要了,有莫清河谋杀钦差当场被歼、佛堂内发现累累白骨的铁证,足以将莫清河的势力连根拔除,再不留一点祸害。
杨凌见江南局面已经稳定,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此时他派回京去打探朝廷内动向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杨凌将江南这事写了密折,命人再次传报京城,禀知正德皇帝自己先去金陵,选出两名税监后立即返京,并密嘱传讯的人回去后有任何动向,都要及时传报回来。
一切布置妥当,杨凌正准备启程赴金陵时,那位久未露面的小楼夫人却忽地露面,求见钦差大人。杨凌要离开莫府,也正想去见见莫夫人,听说她来,忙将她迎进房来。
黛楼儿飘然走进房来,向杨凌福身见礼。她今日穿了一袭黑缎绸衫,浓黑如墨的秀发只用一枝白玉簪挽住固定在脑后,更衬得脸色晶莹、肤光如雪,女嫩如同新荔。
她的步履本就轻盈,这一款款行来如同飘于烟波之上,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杨凌想起初来莫府时她在雨中踏草而至,顾盼嫣然的模样,不禁不些黯然:虽说莫清河罪有应得,可毕竟是由于自己的到来才造成今日的一切。
莫清河当初将自己接进府来,一定不会想到有今日吧?如果不考虑是非公道、善恶有报,自己还真有点象个扫把星。
杨凌见黛楼儿向他见礼,忙虚扶一把,淡淡笑道:「夫人请坐,本官不日就要启程,取道金陵回返京师,正要去向夫人辞行。」他说着扬首向门口说道:「来人,上茶。」
高文心此时正在后边收拾药材,不在杨凌身边。没错,正是收拾药材,钦差受了伤,地方官员、士绅、名流总得有所表示吧?于是各种药材又源源不断地送来,足可开个药铺了,不过只能是奇药特药铺子。
那些名流富豪谁懂医术?反正家里有什么稀奇古怪,比较少见值钱的药物能拿得出手表示心意就行了,他们才不管杨凌受的什么伤,得的什么病。所以伤药、补药,还有不学无术的土财主送的春药,琳琅满目,蔚为壮观。
其中不乏珍稀罕见的药材,瞧在高文心这样真正的神医妙手眼里,简直就是无数件得心应手的利器。她怎舍得让那些不懂行的番子胡乱收拾呢,正在分门别类,亲自整理。
这客房中只有两个人,隔着一张团桌儿坐了,两人悄悄侧脸儿一扭,目光一碰,又刷地一下各自移开,神情都有点儿尴尬。
如今独处一室,杨凌想起那日她赤裸勾引情形,心中不太得劲。黛楼儿倒也不是装的,如果面对的还是那种无耻淫荡的男人,她自己风骚放荡也就没什么不自在了,可是现在对着杨凌,但凡还有羞耻之心,怎么还能淡然处之?
杨凌双手扶膝,盯着前方道:「本官……明日便要启程……这座府邸是莫清河的不义之财,所以……我一走,杭州府就要抄没了。呃……夫人向本官检举有功,使本官知晓莫清河谋害本官的阴谋,于情于理本官都应该将夫人安排妥当,方可离去,不知夫人可有什么打算?」
黛楼儿轻轻扭过头,黑衫乌发,颈下一抹雪嫩,白得晃眼,她浅浅一笑,轻声道:「贱妾还要多谢大人关照,有大人的吩咐,贱妾的珠宝手饰、妆匣私房,官府都不曾抄没,累积下来……实也是一笔不菲的财资,今后……呵呵,总之不会衣食无着便是了。」
一个番子也不用漆盘,就用手提了两杯茶进来,大大咧咧往桌上一放,说声:「厂督大人请喝茶!」就走了出去。
倒不是他对厂督不敬,这些不识字的大头兵都是从神机营调过来的,喝茶就喝茶,哪懂这里边的门道。
杨凌瞧了哭笑不得,端起茶来向黛楼儿做了个请茶的姿势,可是一瞧她浅淡梳妆、神若冰清的模样,那大兵用手抓过的茶杯她肯就唇么?
黛楼儿眼波一闪,瞧见他神色,不禁莞尔一笑,拈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呵呵,大人不要以为贱妾锦衣玉食,贱妾在春雨楼吃过十年酒客们的残羹剩饭,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规矩。」
杨凌听她不介意地讲起在青楼时的经历,虽说听着似说她幼年经历,而不是红极一时的风流艳闻,也不便接碴儿,他「唔」了一声,假借喝茶闪过了这个话题。
黛楼儿轻轻瞟着他,今日杨凌一袭天青色夹绸袍子,襟领处绣着黑色松纹固,乌润的头发高梳束以绸结。眉清目秀,眸如点漆,这样的风流人物,以她的阅历也是难得一见,心头不由轻轻一叹:
若是自己能年轻十岁,甫出道时便遇上一位这么少年得意、人品出众的翩翩公子,那该多好?如今……我大着他怕不有六七岁,出身青楼也罢了,还嫁过太监,那日色诱,他不为所动,虽有忌惮莫清河的意思,也可看出他的眼界,凭他的身份,我哪里高攀得上?
杨凌抿了口茶,见她捧杯沉思,似有心事,不禁问道:「夫人的住处可曾寻到?如今府门前有知府衙门看守,本官一走恐更不易进出,若是有了居处,本官可以派人协助搬迁。」
黛楼儿这才省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忙放下茶杯,幽幽说道:「贱妾此来,正为……正为这个缘故。杭州府……贱妾是无法安住了。莫清河吃食人脑的事传出去后,如今街坊间百姓愈传愈烈,说的莫府如同阴曹地府一般。唉,莫清河弄来的都是孤儿,忤作检点明明只有三十五具骸骨,可是有些走失了孩子的人家,现在一口咬定都是莫府干的,若不是有官府把守,早就有人上门闹事了。」
杨凌心中一动。那样恶魔般的行为,也早令他深恶痛绝。既然那莫清河是听信邪术,误以为吃食人脑可令阳具再生,那么此事黛楼儿是否早已知情?莫清河做下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来,必是对这邪术深信不疑的,那么他会忍住不向黛楼儿炫耀过么?
杨凌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轻叹道:「是啊,同类相残,人吃人肉,真是闻所未闻,人神共愤呀,本官刚听说时也吓得毛骨悚然,夫人倒是见多识广,比起本官来可从容多了。」
黛楼儿「哧」地一声笑,说道:「大人还真是只读圣贤书的文人出身呢,自然不屑知道这些厌恐人憎之事。自古至今这种事还少么?为求生存而吃人的且不去提他,春秋时齐桓公一国之君,只因珍馐美味吃得腻了,便以婴儿为食,为的不过是一逞口舌之欲,人神共愤乎?便连孔圣人,还夸桓公称霸诸侯,一匡天下呢。」
她吁了口气道:「隋末诸葛昂、高瓒斗富,一个杀了孪生童子,一个杀侍寝美妾食其肉,唐末武宁节度使苌从简、宋朝皇帝王继勋每个吃的都不下百人,至于本朝……」
事关本朝皇室吃人丑闻,虽然那事已众所周知,黛楼儿当着朝廷钦差竟有所顾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唇边牵起一丝冷诮的笑意道:「至于从古至今那些冠冕堂皇、不吃人的吃人者更是数不胜数,贱妾出身寒微,弱肉强食见得太多了。」
杨凌见她本来娇美若仙的脸蛋儿浮起一层戾气,不禁有些吃惊。黛楼儿愤懑地发泄完了,才惊觉自己有些失态,忙展颜一笑,仪态万方地挽了挽发丝,说道:「贱妾这见识,都是在被人欺凌被人吃的生活中攒下来的,听了大人的话,一时心有所感,实在失礼了。」
杨凌瞧她喜怒掩饰如同变脸,内心情绪一旦克制意是滴水不漏,虽知这是在青楼养成的职业病,心头还是不点寒意,他干笑道:「呃……这些人或为虚荣、或为猎奇、或为口舌之欲,确实比起莫清河的目的更加可恨,唉……那种无稽之谈……」
他看了黛楼儿一眼,当着她的面讨论她的太监老公能否发芽的话题怎么开得了口。杨凌话风一转道:「如果有百姓迁怒于夫人,住在本地确实不妥,夫人莫非想迁居他方?」
黛楼儿颔首道:「是,贱妾一介女流,又没有亲人可以投靠,唯有离开这是非之地,避居他乡,如今……贱妾也养不起那许多奴仆,若只带几个贴身女婢舟车劳顿倒是不怕,怕只怕路遇歹人……」
她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瞟杨凌,若是她对着人时,总是这么一副表情,那还真是想不遇着歹人都难。杨凌瞧了头皮有点发麻,心中隐隐觉得有点不妥。
未及说话,黛楼儿抢着道:「金陵是繁华之地,歹徒宵小也少一些,那里又没人认得贱妾,贱妾想迁居金陵,所以……可否借大人地官威。随大人的船队一行,才会少了许多刁难」。
黛楼儿说完,瞬也不瞬的盯着杨凌的目光,紧张的等待他回答。
黛楼儿说是去金凌,其实真实目的却是去京师,只是恐一步道出目的,更引起他的拒绝,这几日她已细细盘算过,她如今的身份今非昔比就是想嫁个高官作妾恐怕人家都有诸多顾忌,百般推却。
另一方面,莫清河活着地时候,得罪地官不在少数,他活着时那些人不敢怎么样。如今他死了,自己若落在那些人手中。他们会怎么作践自己?
更何况为了拉拢李富,自己对他许以色相,答应只要除掉莫清河,就陪他同床共枕。如今莫清河刚死,东院到处还都是内厂的人,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要他马上实践诺言,全然不怕会漏了马脚,搪塞推却了几次后,他竟然威胁起自己来了。
黛楼儿心高气傲,虽然莫清河是太监,可是既然嫁给了他,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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