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黛楼儿心高气傲,虽然莫清河是太监,可是既然嫁给了他,她觉得自己也算正儿八经的夫人,不再是低贱的妓女,被他逼着去取悦那些高官时他都觉的屈辱,又怎肯遂了李富的心意?
况且此人如此没有城府,早晚会坏事,李贵一倒,李富再无亲人,正好借北上之机暗中除去这个祸害,到了异地他乡不会引人注意,也不怕有苦猪出头。
除了这些打算黛楼儿最大地希望,就是陪同杨凌北上时,能得到这个人品俊雅,地位崇高的内厂总督欢心,就算是有实无名没有身份,比起以前陪笑奉迎,犹如他人玩偶的风尘岁月也有天壤之别了。
如果不能,就凭杨凌欠她的人情,只要追随在他身边,他对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理,有他关照就可以平安迁去北方,至于以后只能徐图后议了。
杨凌听了迟疑片刻道:「呃……你要迁去金凌?这个……本官的官船如果载了夫人殊为不妥,如今内厂在苏州以建了车船行,我可以写张条子,夫人持了去找他们,他们一定可以安全护送到达金凌」。
黛楼儿听他如此避嫌,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却仍抱着万一强笑道:「此处至金凌,不过两日船程,如今贱妾只想隐姓埋名,侨居他乡,实在不想再抛头露面,而且……贱妾也不搭乘大人的官船,只是另雇一船,随在大人船队后面。一到了金凌……到了金凌,便不敢再麻烦大人,这样好么?」
杨凌犹豫一下,頟首道:「好吧,杨某就护送夫人去金凌,夫人是要雇佣一艘船吗?」
黛楼儿见他答应,顿时满面欣然,露出一排编贝小齿笑道;「正是,多谢大人成全,那贱妾这就回去准备行装了」。
她翩然而起施了一礼,走出几步忽又回头笑道:「对垒,贱妾原本无名无姓,此去北方,黛楼儿这个艺名也就用不得了。贱妾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成绮韵,好教大人得知!」
她这回头一笑,如阳光一闪,刹那烟花,瞬间之灿烂眩人双目。
杨凌目光一垂,拱了拱手,再抬头时,伊人以去。
杨凌嘴角向下一撇,轻轻地道:「成绮韵……成~~~绮韵,诗成绮韵三千首,玲珑心事待天成。但愿你这首诗不是歪诗毒草。否则我又何惜辣手摧花!」
船仍在行,夜间行船速度却慢了许多。前边一艘大船开路,杨凌的官船居中,后面却是艘小了一号的货船,船头船尾各挂了两串红灯做为夜间水上识别。
杨凌立在船舷一侧,悄悄望着夜空,轻轻摸着他那条腰间玉带。
那条玉带是他在下江南前,玉堂春亲手为他做的,腹前那枚蓝田美玉的绊扣下,放了三屡青丝。
那是韩幼娘拿来吩咐玉堂春一定要放进去的,玉堂春只道是因为老爷远行,一向缅碘害羞的幼娘姐姐向夫君表达的情意,个中内情却只有杨凌和幼娘才清楚。
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水面看起来沉静幽深,几条鱼舟的灯火星星点点地撒落在岸边。
风从颊上掠过,船下水花悉索,杨凌仿佛又看到那默绿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一匹红马如云霞般从远方冉冉而来,耳絆,似乎犹自传来箭尾急颤的嗡声……
杨凌长长吸了口气,在心底悠悠一叹:「来了苏杭不去见她还勉强说的过,若去了金凌还不去见她,怜儿她……她会不会杀上门来?」
杨凌苦恼的在船舷上轻轻一拍,自语道:「怕是不得不去了,唉!长干里啊长干里……」
身后传来「吃」的一声轻笑:「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老爷是北方人呢,从来不曾来过镜凌,长干里哪有青梅竹马等你,老爷是想…想幼娘妹妹还是玉儿,雪儿了?
杨凌回头一看,一只繁星满天。夜色苍茫,满天星光下高文心提着一只灯笼,笑盁盁地姗姗走来……
第四卷 杨凌下江南 第140章 三吴佳丽地
六朝古都近在眼前,官船已由运河拐入长江。
杨凌走上船头,眺首远望,明媚的阳光下,江水悠悠而来,两岸绿草红花,一片生意盎然。
忽然,一阵笛声传来,笛声时而轻快飞扬,如鸟语花开,时而低回婉转,好似情人的低语缠绵,缥缈的笛声悠扬动听,似乎就在耳畔盘旋,当真有绕梁三日之感。
杨凌循声向笛声处望去,只见一个白袍书生矗立在后边船头,衣袖随风摆动,低眉横笛,嗫唇而啸,虽然看不清眉目,但江风拂过,袍袖翻飞,风姿飘逸过人。
杨凌怔了一怔,随即恍然,不禁笑道:「这位莫夫……成姑娘倒也识趣,她既扮作男人,倒省了我许多闲话。柳彪!」
柳彪走过来抱拳道:「大人。」
杨凌说道:「顶多一个时辰,就该进入金陵城了,到了内河入城处时你派人护送成姑娘的小船超越一步,让她先行吧,我们缓上一缓再入城。」
柳彪应了声是,高文心妙目回睇,横了那船头『公子』一眼,唇角不禁微微一晒。
杨凌瞧见她不屑神色,心中也知道她从小受的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教养,若不是无辜逢了大难成为婢女,她和黛楼儿那样的女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差了多少级,在她心里是决不可能瞧得起黛楼儿那样的女人的。
高太医的权势虽远不及莫清河,但那是种清白高贵的身份。莫清河就是富甲天下、权倾朝野,也是无法及得万一的。更遑论更加身份低贱的黛楼儿。
算了,反正一进城就要各奔东西,彼此再无见面相处的机会,文心是否对她鄙夷轻视,他也懒得去说教纠正了。
其实象黛楼儿这样的青楼名妓,除了相貌出众,大多有一技之长。或长于诗、或长于画、或长于音乐、或长于巧辩。更有人连兵书战策也习得精熟。
其水平比起许多中举的才子也不遑稍让,身为最卑贱的妓女,却拥有这样的才情,若不是杨凌始终怀疑她对莫清河恶行可能早有所闻,甚至为了讨好取悦他也参与其中,以他的为人是不会狠下心来只答应将她护送到金陵,至少也会过问安排她的居处。毕竟她现在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多有不便。
杨凌吁了口气,走到船舷旁,扶着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船帮,忽地瞧见前方足足有七条人工开掘的笔直的宽河直通向这长江中来,七条河彼此距离还并不太远。
杨凌不禁有点奇怪地问道:「那七条河是什么地方?怎么在这么近的地方连掘了七条河出来?」
柳彪也不知原因,忙招手唤过杭州府派来的领航船工,那船工听了问话,忙毕恭毕敬地道:「回禀大人,那不是河,而是作塘,后边那大片树林中便是龙江船厂,咱们大明出海远洋的宝船便是在这儿造出来的。」
杨凌讶然大喜,连忙吩咐道:「停船、停船,快快靠岸,本官要去船坞瞧瞧。」
当下船工忙与前方大船取得联系,三艘船在江边缓缓停下,放下踏板,杨凌匆匆踏上堤岸,柳彪带着二十多个番子随下船来,杨凌唤过方才那个船工问道:「此地你可熟悉?前方还有多远,可否带本官去瞧瞧?」
船工道:「小的常常跑船,虽说没去过里边,可是听说沿着这作塘走下去,不过旬里便是船坞了,大人想瞧瞧,小的陪您去看看便是。」
这时,一个白袍公子执着把折扇走近两丈开外,拱了拱手道:「大人是要在这里停歇一番么?」
杨凌瞧了一眼,不觉怔在那里。方才在船上他已认定后边船头吹箫的人必是黛楼儿乔装改扮,看那身材也极相似,可是现在近在眼前,仔细一瞧,这年轻的公子头束白玉冠带,眉目清朗如画,一身银白色的公子轻衫,腰畔挂着翠绿的荷花玉佩,此外再无任何装饰。
虽说他唇红齿白极是俊逸,可是英眉朗目,哪有一点儿脂粉气?这分明是个男人了。
杨凌忽地想到黛楼儿说她要迁居远行,便连男仆也不方便带,怎么船上却有个年轻的男人,莫非他们……
他怀疑地打量着这个男子,拱了拱手道:「公子是从后边船上下来的么?不知高姓大名……?」
那位公子一双凤目霍地睁大了,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吃地一笑,忍俊不禁地道:「草民姓成,承蒙大人关照,慨然应允携我同往金陵,怎么大人才行了一天多的路就……就如此贵人多忘事么?」
杨凌瞧『他』那忽地一笑百媚丛生,若说是男人可真成了人妖了,这才恍然大悟,这个黛楼儿好厉害,这绝不是什么易容术,一认出她身份再看她眉眼五官,虽然精致俊美,但与黛楼儿相貌仍有着八分相似。
可是她只是将穿着打扮改变,眉毛嘴唇巧加修饰一番,那神情气质便再也看不出半点女人味道,以致明明容颜未改,瞧来却已完全判若两人,甚至连声音也变的中性得很,竟连自己也看走了眼。
杨凌听她以男人口吻说话,便惊笑道:「原来是成公子,眼拙眼拙,你这一穿上……呃,换上这套衣衫,一时看走了眼,呵呵。是呀,这一路行船也有些乏了,我听说前方是昔年郑和下西洋时造宝船的地方,所以想去瞧瞧。」
黛楼儿一双秋水明眸投注在他身上,神色间觉得有趣。她深深地望了杨凌一眼道:「大人对船坞如此有兴趣,莫非也喜欢扬帆远航、纵横海上的生活么?」
不待杨凌回答,她的眼睛就向那片郁郁葱葱的丛林看了一眼,说道:「草民对郑和宝船的事略知一些,可否为大人向导呢?」
杨凌着实不愿和她走在一起,可是以他的身世经历,到现在也没有养成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丝毫不在乎他人脸面的态度。
黛楼儿既主动提出,他也不便拒绝。只好点头道:「好,我也只是去见识一番,成……公子如果坐船气闷了,不妨与我同游如何?」
黛楼儿手中折扇刷地一开,又悠然合上,眉尖儿一挑,甚是欣悦地道:「能陪大人同游,不胜荣幸之至,大人请。」
杨凌点了点头,无奈地瞧向柳彪、郑百户几人。这几个亲信都是知道黛楼儿身份的,一见大人瞧向他们,都立即没义气地转过脸去,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他的眼神。
杨凌本指望他们能不着痕迹地隔在自己和黛楼儿身边,一瞧他们这副德性,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与黛楼儿并肩走在一条作塘旁的土埂上。
黛楼儿与杨凌并肩而行,举止步态丝毫看不出女态,初次相遇时那水一般柔媚的样子全然不见,一个人的行态举止可以作出这么大的改变,杨凌虽知她在青楼必定有所训练,心中仍觉惊奇不已。
黛楼儿边走边道:「大人,郑公公昔年七下西洋,到过古里、溜山、麻林、剌萨、天方等番国,他的事迹我们江南人说起来可都如数家珍。」
杨凌点了点头,瞧见两旁合抱的大树笔直参天,生长应该至少也有数十年了,但那一望无边的密林棵株之间整齐有序,似是人工栽植,不禁有点奇怪:古代也有植树造林么?
黛楼儿瞧见他注视之处,立即会意地道:「那些树木都是洪武年间朝廷栽植的,本想百年树木,将来用做造船材料,可以就地取材,如今却只是任其生长、无人过问了。听说龙江船厂现在只做些二桅、四桅的小船,而且朝廷所需的船只有限,那些世袭的船工生活无着,大多都在沿江另求生存……」
杨凌不禁摇头叹道:「可惜,我大明水上军力昔年堪称天下之冠,可如今……唉!在海宁时我见那些倭寇乘着些破烂不堪的船只便千里迢迢赶来劫掠,若是我们有一支厉害的水师,哪里容得他们嚣张?」
黛楼儿见他一脸憾意,不禁浅浅一笑道:「如今在明也有水师呀,只不过……只是用来绥靖海疆,追剿犯禁出海的商人、渔民,那船只能在近海巡弋,禁不得海上风浪的。」
杨凌想起吴济渊对海上通商的态度,似乎江南一带的士绅和百姓民风开放、意识先进,对于开放海禁大多持造成态度。
自己回京后如果向皇上建议通商,估计朝中阻力不小,如果江南一带各个阶层对于开放海禁持造成态度,那就可以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度。
黛楼儿接触的大多是江南名流,对此必定有所了解,向她多了解一些,要说服皇上便多了一层把握。
不过他看黛楼儿说话小心,明明对大明水师的能力不以为然,却不敢直言不讳,只有自己先表明态度,想必她才会直言不讳。
想到这里,杨凌道:「是啊,如果海上通商,大可富民强国,同时随时可以知晓异国国情,也不会蔽塞朝廷耳目。象如今这样,我大明臣民被锁于陆地,外夷游弋海上,待外夷海船有能力万里纵横时,大明漫长的海疆就会从天堑变为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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