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琼鼻如同腻脂美玉一般,还有那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总是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经意间就可以流露出一种醉人的妖艳。男人生得这般美貌,可真不知要迷死多少大姑娘了。
远远的,看到那挂着杨字大旗的官船驶来,他霍地站了起来,贴近了纱窗紧张地瞪大了双眼。船靠近了,锚放下了,他看到了杨凌,杨凌正微笑着走下船来。
半年不见了……乍然望见,感觉如同隔了一辈子那么久。他长得比以前更加俊逸,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威严,还有……他的个子更高了,身材也更结实,但眉眼鼻唇却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少年公子长长地睫毛眨动起来,一层雾气迅速笼罩了他清澈的眼神。慢慢地,缓缓地,雾气聚成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从他美月似的眸子里滴出来,沿着那白玉般无瑕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顺着他尖尖的下巴落在桌上。
他吸了吸鼻子,抑住了想要再次涌出来的眼泪,视线有些模糊了,再隔着一层帘笼,眼中的他也有些朦胧起来,就象无数次在梦中看到的他。
只是……那时的他看得更没有现在清楚。梦中的他看不清相貌,看不清打扮,只闻到他的气息,自己趴在他的怀里,蜷缩在冰冷的洞穴中,可是耳朵、脸蛋,都被他的胸膛贴得热热的。
此时的他,看得好清楚,他穿着藕荷色丝面开襟云袍,腰间一条玉带上悬着玉结坠儿,随着他走下踏板的动作轻轻地飘动着,袍下露出一双掐金挖云的乌底软靴,好一位翩翩佳公子,好让人心动、喜欢……
等等,后边是谁?那个身材高挑、举止娴雅的翠美女?
少年公子明亮的眸子狠狠地转回杨凌身上,杨凌正在笑,向面前迎来的人微笑,他的笑……他的脸……他的打扮,怎么看起来那么欠揍?
一大堆官儿拥过去了,把那个欠揍的他围在了中间。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堆人瞬间淹没了杨凌的身影,本来不想再杨凌那副欠揍的模样,可这一看不到,少年公子忽又发起急来,他踮起脚尖贴着纱帘望去,除了一堆头顶,再也看不到他的模样,然后那堆人头便簇拥着他走向码头上停放的一溜儿官轿。
少年公子跺了跺脚,抓起桌上的瓷杯,将湛绿芬芳的酒液一口抿进嘴里,重重地一墩酒杯,冷哼一声道:「杨钦差、杨大人,好大的官威、好大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几时才肯来见我,哼!」
第四卷 杨凌下江南 第141章 垆边人似月
金陵的地面都是以大块青石铺垫而成,显得很整洁,各条大街规划严整,街道上的商家井然有序,热闹非凡却又有所节制。
单从繁华程度来说,金陵实胜于京师。
杨凌入住的乌衣巷是当年孙权戍守石城禁卫军营所在地,因士兵皆着乌色军衣,因此得名。自从东晋名相谢安、王导在此居住,例代贵族多居于此,夹地高楼接踵而起,乌衣巷因此名满天下。
不过这条巷子本身却并不宽敞,由于居住的都是高官望族,虽然无人禁止,但普通百姓却自觉回避。所以狭长幽深的巷子里往来行人更显稀少。
杨凌和韩武并肩走出巷子,秦淮河畔、夫子庙前,一边走杨凌一边将此次江南之行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韩武听到精彩处眉飞色舞,听到海宁抗倭时不禁扼腕叹息说:「可惜,如果当时我也能在钱塘潮前一展身手那该多好。」
杨凌笑道:「你在金陵这种富庶之地作官,现在已身居百户之职,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现在身居高位,不知有多少人在打我的主意,把你们调开,能在他处安身立命,这样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
韩武皱眉道:「仁途凶险我知道,不过大不了丢官免职,真正抄家灭门的有几个?居安思危固然好,可你常常忧心忡忡,所想所虑都是万一这样,万一那样,妹子看了会开心么?如果总是这样,我宁愿看到你做鸡鸣驿丞时,官儿没品,却快快活活。」
杨凌喟然一叹:是啊,以前在鸡鸣驿时,哪怕吃着野菜蘸酱、粗茶淡饭,但是哪有这么多事操心?闲暇时沏上壶茶,将幼娘抱在膝上,两俱耳鬓厮磨,拉呱些家长里短,那日子多温馨呀,如今呢?
杨凌停在朱雀桥前,怅然望着桥下流水,如今想急流勇退,那还可能么?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句话,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可是从来没有象现在一样感触这么深。如果自己一直没有机会走出鸡鸣驿,或许会老老实实呆在那座山城里,同自己心爱的女人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今既然站到了这个位置,有一个改变历史的机会,难道能就此放弃、退却么。
杨凌叹了口气,愧疚地道:「是呀,自从进了京,陪在幼娘身边时候越来越少,但愿这次回京后,我就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韩武瞧他有些意气消沉,伸手在他肩上一拍,笑道:「只是想让你看开点,其实你现在做的就不错呀,这些轰轰烈烈的事传回京去你以为幼娘听了会不开心?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女人嘛,就这样,你要是天天腻在她身边,她还嫌自己男人没本事,不能出人头地。等你做了官了,她又怨你忙于公事,冷落了她。你有出息,幼娘会不高兴么?你说在幼娘心里,现在的你和一个一直待在杨家坪的秀才老爷,哪个更让她自豪?」
杨凌哈哈笑道:「二哥也别总说别人,如今二哥也安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进门呢?江南佳丽如云,难道就没有一个入得你眼的?」
韩武笑道:「我还是对战场厮杀、建功立业感兴趣,女人嘛……哪有宝刀宝剑可爱,讨老婆的事等我想要个儿子时再说吧。」
他说着拍了拍腰间的佩剑道:「说真的,你想想办法把我调去九边或沿海,只要有仗打就成,在这儿待得骨头都锈了。」
杨凌听得心中一动,说道:「好吧,你既有这个心思,我就成全你。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这件事等我回京后再说。」
杨凌忽想起回京后如果向皇上请允解除海禁与异国通商,那么随之而来必须要有一支力量强大的水师队伍。韩武文武双全,要学习海战技术应该也不难,把他调去水师好好栽培一番,将来没准就是一位水师名将。
可是,皇上那里好说,难的是如何让百官点头呀。那些朝中大臣对他们不了解的大海看得可有可无,把天朝上国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轻海洋、轻通商,后世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以此时文武百官的观念和意识又有几人能够理解、能够接受?
很多事都是做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没有人想得起去做。即便有人想得起,墨守成规的人也会使尽手段的不许你去做。而在他的心目中,还认为自己是在坚持正义,是在做为国为民的好事。一想起回京后将要面对的情形,杨凌就不由产生一种无力感。
他的周围一直悄悄随侍着几个便装的番子,前边文士打扮的柳彪忽然现身,向他悄悄打了个手势,杨凌会意,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现在住在金陵镇守太监冯承植的私邸,冯承植虽对他礼敬有加,但是名义上冯公公却是直属京师司礼监的,算是王岳的亲信,杨凌对他不能不有所顾忌。
本来这次来金陵并没有什么要事,也没有需要瞒着他的地方,可是锦衣卫南镇抚司邵大人莅临相迎,让他对与锦衣卫结盟产生了几分希望。
如果锦衣卫有心要同他接触,必定也在避开冯公公,所以他藉口与内兄久别重逢,独自送出这么远,就是为了有机会同锦衣卫接触。
如果锦衣卫确实有心要同他结盟,一定派有人暗中注意他行踪,并和他取得联系,方才柳彪的手势已证实了他的判断。
杨凌将韩武送过朱雀桥拱手告别后,柳彪凑近他身旁道:「大人,南镇抚司派人来见大人,我验过他的腰牌了,身份可靠。」
杨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问道:「邵大人在哪里?」
柳彪笑笑,插足的扇柄向桥下河中一条红船指了一指,杨凌会意,展颜笑道:「都说秦淮好风月,走吧,咱们也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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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干里偏居城南。是官民杂居的地方,同时这里又是金陵的士绅名流迎送宾客的最后一站,因此巷口开了几家酒店、客栈。生意颇好。
巷子里还有一些摆卖金陵特产的小商贩,金陵南来北往的客商极多,临行总要带些特产,所以这里的商贩生活倒还优渥。
总之,这个地方龙蛇混杂,成员比较复杂。一条巷口进去是条浅浅的死胡同,白墙灰瓦,红漆朱栏的院门儿,看起来是比较富裕的人家。
摆摊卖石的老张坐在巷口,想是许久没有生意上门,他正懒洋洋地靠在墙头晒着太阳。忽然两个身着红衫、体态婀娜的女子姗姗走来,那俏丽的模样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主一婢,前边那位夫人妍容鸦发,肤光胜雪,一身娇红的裙衫外罩一件梅花浅纹的月白披风,步态袅袅依依,行来飘飘如仙。
老张的喉咙忍不住咕咚了一口口水:「啧啧啧,天天在这巷口摆摊儿,可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简直象仙女儿下凡似的。要是我家婆娘有她一半好看,那我真比神仙还要快活了。」
小贩不敢盯着人家夫人的脸看,他恋恋不舍地垂下目光,盯着那双轻盈移动的弓鞋,裙摆翻飞,莲足从他眼前轻盈地掠过。
趁此机会,老板又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一眼。只瞧见那张俏脸肌肤晶莹粉腻,比他匣中待售的雨花石还要剔透几分,那份美艳,尤其那万种风情,意是平生仅见,想来也只有长亭酒家的马姑娘能和这位绝代佳人一较长短……
两个红衫女子走到了那幢青砖小瓦的房子前,这幢宅子瞧来有些年头了,马头墙上下阴暗处生长着绿油油的青苔。
那个红衣婢子上前扣住门环咚咚地敲了几声,随即一个家仆拉开门探出头来,老张远远地张望着,只见那家丁对答几句,理将那两个美人儿迎进了门去。
自报姓名成绮韵的黛楼儿神色自若地立在照壁前等着家人传报。这个院落从外边看,青砖小瓦低墙窄院,似乎里边并不大。可是站在这天井里再瞧却是庭院深深,后边似乎打通了几进院落,串成了一个长长的院子。
红衣俏婢是楚铃,她担心地四下看了看,轻声道:「小姐,瞧这宅院好似颇有些年头了。这位彭老太爷真的便是那位纵横四海的鲨鱼王?」
成绮韵自信地道:「要证明也简单,只要他听了我胡诌的名字肯出来见我,那就绝不会错。」
楚铃瑟缩了一下,有点畏怯地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来得莽撞了些?如果……如果咱们请杨大人派人来,那还稳妥些,这可都是些亡命江湖的好汉,咱们……咱们可没有任何倚杖。」
成绮韵淡淡一笑,说道:「杨凌随时回京,我们没有时间策划了。你不用担心,没有倚仗,也就是倚仗。这条鲨鱼现在有子有孙,拖家带口的,你以为他落户于此,苦心经营,会舍得随意弃置,再流落他乡?摸不清我们的来路,他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的办法,必须要取得这个海盗王的帮助才能行得通,他虽未必信得过我一介女流,不过狐假虎威嘛,他有把柄在我手中,就得坐下和我谈。紧要时我再扯起杨凌的虎旗,就算我是只小狐狸,他这条上了岸的鲨鱼,也得乖乖和我合作。」
瞧见那个家丁急匆匆地又跑了回来,神态恭敬。成绮韵鼻子一皱,轻轻巧巧地笑了。笑得果然象一只小狐狸。
彭老太爷有个很俗的名字,叫彭富贵。据说他本来就是金陵人,他还没出生,就跟着他爹搬去了大理。一晃七十年过去了,靠做茶马商人他发了大财,于是携带着满堂子孙衣锦还乡,在长干里买下了这幢宅院。
离家这么久,当然没有什么亲友乡邻,所以彭老太爷只是深居简出做他的富家翁,一向很少与邻里来往。
彭老太爷正在后院儿拿着串葡萄逗弄着小孙子,听见那家仆说有两位女客上门求见,不禁蹙了蹙白眉,晒道:「哪有正经女人随便上别人家拜访的,是不是老四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野花闲草找上门儿来了?」
家仆道:「那位夫人说……她受老太爷远房亲戚所托,有封亲笔信要交给老太爷。」
「嗯?」彭富贵将葡萄丢回盘子里,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家人。眸中闪出冷意道:「远房亲戚,什么远房亲戚?」
彭老太爷白发白须,足有七十上下,一副赤红脸庞,可是身材粗壮,手脚奇大,这一站起,动作还是灵活得很,高大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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