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
迎上去接过幼娘手中的篮子,拉着她走向廊下,一边替她拂去额头、肩上的雪花,一边问道:「这么大雪,一大早儿的来做什么?」
韩幼娘收了伞,呵着冻得微红的手指,小鼻子皱如春水涟漪般甜甜地笑道:「给相公送饭菜呀,我还煮了两个鸡蛋呢,相公操劳公事,可不能饿肚子」。
杨凌嗔道:「你呀,我在驿署还怕饿着不成?」他拉着幼娘,回头对马怜儿说:「马小姐,快进屋吧,廊下有风,小心着了风寒」。
马昂从军,从民藉变成军藉,是要到县衙登记的,马怜儿见今日雪大,本想改日再去。但是见幼娘要出门,便跟着出来先拐到了驿署。
这时见人家小夫妻侬情蜜意的模样,马怜儿心中略有失落,她除下连衣的帽子,将一头比黑缎子还要柔亮的秀发向后挽了挽,顿了顿靴上的积雪,默默地随进了屋子。
杨凌匆匆吃罢饭,刚刚放下筷子,那个门房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见新任驿丞的夫人和上任驿丞的女儿都在,他也不敢多留,忙拿出昨日收到的那封信递过去,陪笑道:「大人,这是昨晚送来的书信,来人指定要交给大人」。
杨凌不知何人会写信给他,拿过信来刷地撕开封口,这才注意到背面火漆封印旁有个怪鱼图案。杨凌心中不由一震,锦衣卫的密函?昨天看过那些是已经拆开的,倒不怕什么。但自已可不是锦衣卫的人,如今胡乱拆看锦衣卫的密信,可别惹出什么祸事来才好。
信既已拆开,这时也顾不上考虑那些了,他抽出信纸,只希望里边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么纵然被人知道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杨凌细细看了一遍信中内容,顿时放下心来,信中并无什么机密要事,说起来反而是一件可以公开的大喜事,他匆匆将信收好,兴奋地道:「原来闵大人前夜斩杀的敌酋是鞑靼王子,这回闵大人可是立下大功了!」
他兴奋地一击掌,说道:「我现在就去告知大人,幼娘,你和马小姐先在这儿待会,等雪小了再回家」。
韩幼娘乖巧地点点头,杨凌兴匆匆地往外走,马怜儿想起一事,忽然道:「杨兄,我和你一起去,家兄昨日走得匆忙,我去替他更改民籍」。
杨凌自无不允,当下招呼驿署马号又牵来一匹马,二人直奔县衙。闵县令正趴在炕上让郎中换药,听了杨凌带来的消息,先是嘴巴张大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呆了半晌,他又要过书信反复看了两遍,然后象只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咕咕咕地笑起来。
他本来是怕笑的声音大了震裂伤口所以才这样笑,却不料这样隐忍的低笑,身子颤得更是厉害。
杨凌见他笑得痛苦,自已也觉好笑,敢情莽撞也有莽撞的好处,谁晓得这莽夫顺手一刀,就摘下了这天大的功劳?
闵大人笑着笑着,那丝笑容忽然在他脸上凝结住了,他想了一想变色道:「不好,伯颜猛可的长子是个残废,听说他一向甚为看重这个二王子旭烈孛齐,如今他儿子被我杀了,鞑靼大军却轻易退却,实在可疑。
方才军中通报,今日凌晨我军已开拔寻找敌踪,如果伯颜猛可亲率大军来给儿子复仇那可大大不妙,这个消息需马上告知何参将才行,杨师爷,你快追上何参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杨凌听了也知事情紧急,连忙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来。马怜儿销了民籍,正在前厅门房中等他,见他脸带急容匆忙上马,连忙也牵了马跟上,问道:「杨兄,何事这般慌张?」
杨凌高声道:「今晨大军开拔追击鞑子去了,前日闵县令斩杀的既然是鞑靼王子,恐鞑子未必是真的退却,若是他们心存报复、恐怕是以退为进,暗中设伏,我去追赶何参将,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说着杨凌拨转马头直奔南城。
马怜儿翻身上马,原地兜了两圈儿,想到自已哥哥也在军中,若真有鞑子埋伏,乱军之中岂不可虞?她终是放心不下,马鞭一抽,也向南城疾驰而去。
城外大营此时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守营,杨凌问明大军出发已一个时辰,心急如焚,立即沿着被大军车马踩踏得泥泞不堪的道路急追。只是城外的道路比不得城内四平八坦的马路,杨凌初学骑马,紧张地提着马缰呼哧带喘,倒比胯下马还累。
他奔出一里多地,听见身后马蹄声响,扭头看见马怜儿也疾奔而来。她不知何时已将裘衣脱去,露出一身碧绿色的裙袄,上身套了件狐皮背心,身段儿说不出的动人,纵马驰骋的动作更是无比优美。
马到跟前,杨凌急道:「怜儿小姐,你怎么来了?也好,你马术好,快些赶去让大军停止前进,以防不测」。
马怜儿黛眉微蹙,说道:「军队行止,岂会听我一个妇人说三道四?那封密信带来了么?」
杨凌一拍脑门道:「糟糕,我忘在闵大人那里了」。
马怜儿听了冷哼一声,忽地伸手一按马背,腰杆儿一挺,竟然腾身站到了马背上。马仍在飞奔不已,这份骑术实是了得,马怜儿对杨凌道:「松开马缰,我来骑马」。
杨凌茫茫然丢开马缰,却不知她要如何控制,只见两马并辔,马怜儿纵身一跃,已轻轻巧巧地落在杨凌身前,靴底向后一磕命令道:「马蹬给我」。
杨凌双脚抽离马蹬,只觉身子不稳,忙不迭地一把搂住了马怜儿的纤腰。马怜儿突然被男子搂住了腰肢,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脊背一僵,腹部绷紧了起来。
她长长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捡起缰绳道:「抱紧了,我带你这位驿丞大人去见何参将!」
马怜儿在塞外长大,一身马术十分了得,这两个人身子又都很轻巧,加起来还没有一个重装甲士沉重,二人一马双跨,不但没有影响马速,在她高超的控马技巧下跑得反而更快更平稳。
这时何参将的大军已进入卧虎山。昨夜派出的探子今晨带回情报:鞑子已将二里半、五里铺的车马牛羊席卷一空,派人运回塞外去了。但敌军仍未退走,鸡鸣驿受挫后,他们退守榆木屯,分出小股部队正在附近村镇劫掠。
何参将得到准确情报喜不自禁,反正前方到鸡鸣驿只有这一条路,不虞被人抄了后路,所以他尽起五路大军冒雪疾行,想给鞑子来个奇袭。
用叶御使的话来说,大雪漫漫,鞑子更不会料到我军突至,昔年李愬雪夜入蔡州,立下不世功勋,这次突出奇兵,尽歼敌军,亦可青史留名,直追古人了。
大军离城六里,进入葫芦谷,这山谷两侧是绵延不断的高山,中间是一条葫芦形的山谷,何参将虽然立功心切,到底不是新兵雏将,还没被功利冲昏了头脑,当下命令大军暂停前进,探出探马先去前方探查。
叶御使见何参将停军不行,便跟了上来,马鞭遥遥一指前方山谷道:「大人,前方峡谷两侧山势不急,两侧距山顶延伸数百丈,山上无遮无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鞑子把埋伏设在山峰上,距离如此之远,弓箭刀枪对我大军毫无威胁,有这数百丈的缓坡,滚木擂石也难以发挥作用,勿需担心」。
刘公公从车轿中探出身来四下打量着道:「嗯,咱家虽然不知兵事,但是看这山上光秃秃的没遮没掩,的确藏不住人,两侧群山环抱,鞑子想前后包抄也是绝不可能,何况鞑子人马比我们还少,以少围多如何办得到?我们尽可放心前行呀」。
何参将微笑道:「呵呵,两位监军说的是,本将只是担心这山谷狭窄,我军只能排成一字长蛇,前后不得呼应,若是鞑子在前方设伏,后续兵马无法驰援,不能发挥兵员优势,势必造成较大伤亡,且待探马探明敌情再行不迟」。
过了小半个时辰,四名探马纷纷回报,前方不见敌军,山谷中积雪也未见车马践踏。要知道现在虽然雪势甚大,但是如果有大队人马行动,也不可能掩藏所有的足迹,何参将听了放下心来,立即传下将令,要前后备军加快速度,迅速穿越山谷,直插榆木屯。
五千大军听了号令继续开拔,队伍浩浩荡荡,如同雪岭中一条长龙。贺士杰贺都司率本队先锋,堪堪穿越葫芦谷的中后段,马上就要走出山谷了,忽地前方谷口「咚咚咚」战鼓雷鸣、树起旆旗无数,与此同时两侧山坡上一阵梆子响,刹那间白皑皑的山坡上凭空冒出无数人影,四下乱箭齐飞,雕翎满天,竟比飞雪还要密急。
第一卷 烽火连三月 第036章 夺路而逃
鞑子居高临下,一轮箭雨下来,明军顿时死伤一片。好在何参将的军队也是久经战阵,一阵慌乱后立即按照将令布下车阵,将战车停于两侧,折板翻起,构成一道道人工堡垒。
举着一人高巨盾的盾牌手也组成了一道道盾墙,环卫两翼。待到防御阵形匆忙结成,明军十成中已去了一成。叶御使匆匆跳下马来钻进刘公公车内,颤声道:「四下一目了然,鞑子从何而来?」
这车子车顶及两侧厢板都是用厚木制成,不怕箭射,但听得车板上笃笃箭响,叶御使还是不禁为之心寒。刘公公是个阉人,胆子却比叶御使大得多,他颊上肌肉虽也难以自制地抽搐着,主要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千军万马的战争场面心情紧张。
两侧平缓的山坡上没有树木,缓缓延伸到山顶都是皑皑白雪,根本无处藏人,可是这时山坡上各式服装的鞑靼人来回奔走发箭,一些隐蔽处已遭到破坏,这才被人瞧出奥秒。
原来两侧山坡上蜿蜒筑起半人多高的一道墙,墙身向上倾斜,上边覆了一层白雪,从下边望上去,由于角度的关系,看起来就是一道平坦延伸到山巅的斜坡。
蒙人居于草原大漠之中,逐水而徙、,居无定所,很久以前就发明了一些简易筑城的办法,在寒风肆虐的冬季他们以杂草枯枝掺以冷水在帐蓬周围冻结成防风墙御寒。他们趁夜掏洞烧水,就地取材筑成这两道山墙也不过费了半夜的功夫。
伯颜猛可得知爱子惨死后立即撤兵,自领一军昼夜兼程,赶到榆木屯,与博达尔模合兵一处后兵力已超明军,所以他才大胆舍弃战马与明军步战。
现在涿鹿、赤县明军已呈两翼包抄之势,他设下此计,只想毕全功于一役,尽歼怀来明军,替爱子复仇,然后率军远遁。
何参将稍稍稳住阵脚,立即喝道:「打旗语,命贺士杰固守前沿,王承宪带人冲击两侧敌军,务必打开一个缺口。命孙大忠、毕春后队变前队,迅速后撤。郑一鄂弹压中军!」
王承宪命弓箭手向两翼敌军发箭压制,自率刀盾手、长枪手强攻两侧山坡为大军后撤争取时间。山坡上是鞑靼大将博达尔模指挥,眼见明军迅速稳住阵脚开始反攻,博达尔模立即下令:「射杀明军中挥动令旗者,射杀战马,阻止明军结阵!」
令下箭啸如雨,令旗手被攒射的刺猥一般当场毙命,同时不少马匹中箭,战马负痛咆哮着在山谷中奔走,明军被战马践踏顿时阵形大乱,攻势也为之受阻。
王都司指挥本部人马冒着箭雨强攻右侧山坡,这段丘陵不算高,控制了这个制高点,再组织弓箭手对鞑子进行反压制,便可稳住阵脚。否则大军龟缩在山谷中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他亲自持刀督战,困兽一般的明军漫山遍野,以血肉之躯向山坡上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死尸一片片倒下,没有人为死者叹息,甚至没有人去注意倒在脚下的是谁,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死亡变得那么平凡,就是一个再感性的人也会变得麻木不仁。
在什长、哨长的带领下,明军蜂拥而上,踏着同伴的尸体谋求着一线生机。山坡上鞑子仗着地利以及卓绝的箭术,每一箭下去都必有斩获。
叶御使躲在车中战战兢兢地喊:「何大人,何大人,鞑子早有埋伏,当速速后撤才是!」
何参将提着雁翎刀,铁青着脸色道:「我已派人通知毕春,这山谷狭窄,不利我军集结,后军不退,我们也无法冲出去!」
叶御使怒道:「眼见大军中伏,毕春迄今不见动静,我们就要全军覆没啦!我要参他个贻误战机之罪!何大人,我要去后阵督战!」
何参将正忙着指挥大军,实在不耐听他啰嗦,一听他要去毕春营中,倒省得他在这里指手划脚的碍事,立即便安排二十个盾牌手护送他和刘公公离开。一个书生、一个太监,两个最高指挥者马上跌跌撞撞奔向后营。
卧虎山下这个山谷呈葫芦形,壶嘴儿冲着鸡鸣驿方向。毕春的大军刚刚进入山谷,杨凌和马怜儿就急驰入军中,听了杨凌紧张的陈述,毕春也知事态严重,正要带着他赶去面见何参将,两侧鞑子已以动了攻势。
在一轮箭雨的覆盖性射击掩护下,大批的鞑子从半山掩体中扑到谷口截住了明军退路,谷口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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