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 (下)+番外





慈说哪Q?br /> 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墨无痕决定不管这人是谁,都要叫住他问问出去的路。于是在那人即将飘到面前时,从树后出来,闪身来到路当间,挡住来人的去路。大声说道:“劳驾问一下……”
来人走得惊慌,本不曾料到前面有人,墨无痕的突然出现,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妈呀!”一声,脚下一软,从半空掉了下来,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这人一身狼狈,停下来一叫,倒让墨无痕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原来这人是个自己认识的人,多日不见了,不想却在这里遇见。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想必也是来趁火打劫来园子里生财的。
墨无痕笑得心口都痛。指着面前穿了侍卫服装的小陶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你早说啊,我跟你一起去岂不更好。”
小陶这时也认出了墨无痕,脸上一红,用手搔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傻笑。“原来是墨先生啊,我没看清,还当是小墨呢,可吓死我了!”小陶见到墨无痕,觉得格外的亲近,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墨无痕笑得快岔了气。好半天才缓过来,伸手搭上小陶的肩。很亲热地揽着他。“你怎么飞得这么快啊?看得我眼都花了,还以为撞见鬼了呢。”言下十分的赞赏。
小陶最得意的便是自己这身轻功,被墨无痕夸奖了,更觉得十分自豪。一挑大指,神气活现地告诉墨无痕:“墨先生,不是我夸耀,咱这功夫,谁都追不上。……墨先生你要是不怕晕,我带上你一起“飞”都没问题!”
哦?墨无痕不由张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小陶。“真的能带上我?”
“那还有假!”小陶生怕墨无痕不信。一伸手揽紧墨无痕的腰。“先生你说去哪里吧!”
“我的车在大门外,你把我带过去,咱俩找个地方喝酒去吧。”墨无痕也不客气,直接布置任务。
小陶一听说去喝酒挺高兴的,可是又一想墨无痕说要去大门外,不由有些怯步。“墨先生,那个我这样过去,不太方便吧。……”那里人多眼杂,自己穿着侍卫服若是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好。
没等他说完,墨无痕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拍小陶的肩头,学着小陶大咧咧的样子说:“放心,有我呢,看谁敢动你,我先剁了他的手!”
小陶一听这话,放下心来。手里一用力,将墨无痕扛上了肩。“那您闭上眼,咱这就走喽!”说着话,脚下生风,拔地而起。
好像是被一阵风迷了眼,等墨无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大门外。
面前是自己的马车,旁边是自己的下人。一个不少,都摆在自己面前。
做梦似的,墨无痕使劲眨眨眼。刚才苦苦寻找的东西,一睁眼就都到了面前。太不可思议了。看来小陶的功夫真不是吹牛的,实在是好用得不得了。
只是眼前这些人怎么都像是看见鬼一样的看着自己。一个个张着嘴,傻瓜似的不会说话了。
墨无痕松开揽住小陶的手,低头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轻咳了一声,再抬头看自己那群傻掉了的下人们。
还没说话,背后就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爹,你跑哪里去了?我正要派人找你去呢。”
说着话,一个人转到面前,是墨玉青。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墨无痕,有些气急败坏地样子。
突然出现的墨玉青把墨无痕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前后左右看来看去,最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墨玉青正在和下人们在这里说话,这些人围成一个半圆等着墨玉青吩咐。而小陶架着自己从天而降,正好落在这个半圆的圈子中间。
自己落地的方向刚好面对着众人,于是就看见了一堆惊讶错愕的脸,而错过了身后的墨玉青。
想来他们也跟自己刚才一样,以为是看见鬼了吧。墨无痕笑笑,拉拉缩在自己身边的小陶。跟墨玉青解释:“没什么事,我让小陶带着我去后面逛了逛。不好玩就出来了。走吧,青儿咱们一起喝酒去。……”
还没等墨无痕说完,墨玉青已经绕到墨无痕身后,一把拎出了小陶。“又是你,你不老实呆着又去里面偷……”
“哎,哎,哎,”小陶被墨玉青拎小鸡似的拎着,两个眼睛紧紧盯着墨无痕,盼他能救下自己。
“青儿放手!”墨无痕伸手扯开了墨玉青拎着小陶的手,挡在他们中间。“青儿,我作证,他没偷什么东西,只是把你爹——我,给偷出来了。”墨无痕拉着墨玉青,有意为小陶遮掩。
小陶见到墨玉青就腿软,早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其实他已经得了手,现下怀里正揣着赃物。见到墨玉青双目炯炯地就怕得要死,早忘了墨无痕说的要去喝酒的话,只盼着立刻逃得远远的。
这下一看墨玉青被墨无痕拦住,给了自己脱身的机会,也顾不得其他,扭头就跑。飞身上了树,猴子一样,三下两下没了踪影。
墨玉青被自己的爹挡着,眼看小陶从面前跑了没法去追,便有几分恼火。看回自己的爹,拧着眉毛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墨无痕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小陶已经没了影子,心里松了口气。回过头来,有些幸灾乐祸地给墨玉青解释:“别管他,袁家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家的东西都被偷光了才好呢!”
墨玉青最了解自己的爹,听他开口骂袁家,就知道他跟庆王爷又闹别扭了。想也知道,不闹别扭,他怎么会自己乱跑落了单。
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墨玉青忍不住要教导自己的爹:“您不愿意在这里,出来我们回府就是了,干什么四处乱走,还跟小陶绞在一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人家可怎么想啊!”给人家做奴隶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做贼呢!
谁不想出来了,不就是一时没找到路么。墨无痕想起来又生气,眼睛一瞪说话都横着。“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才不管呢。……”
墨玉青熟知他爹的脾气,知道他是气没出尽,还别扭着。听他嘀嘀咕咕地数落着园子里的路不好走,也不跟他计较,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宝蓝色丝缎披风给墨无痕披在身上。
太阳落山了,四周树影间有些凉意。墨无痕的身体受不得凉,所以庆王府上下都格外小心。
墨无痕拉着墨玉青要去喝酒,墨玉青想想园子里的事还没完觉得这么走了实在不妥。正在想办法劝说自己的爹,就看见鸿锐打马从大门里跑了出来。急火火的样子。
墨玉青看见鸿锐过来,不由眼睛一亮。扭头贴在墨无痕耳边说:“爹,你看来了一个姓袁的,不如拿他出出气算了。”
墨无痕也看见了鸿锐,听墨玉青一说,不由又燃起了斗志。冷冷瞥了墨玉青一眼,不动声色地回答:“这个姓袁的已经进了墨府,就算我们墨府的人了,要出气也得拿里边那些出气!走,咱们进去!”
第五十八章 大月歌舞 
迎面跑来的鸿锐也看见了这里的墨家父子。
立刻面露喜色,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墨无痕面前,激动地拉住墨无痕的衣袖。“爹爹你已经出来啦!我问了好多人都说你往后园去了。我刚派了侍卫去后园找你没找到,正想出来跟青儿说呢。”鸿锐帅气的脸上满是喜气。两个眼睛星星般的闪亮。
墨无痕但笑不语。旁边墨玉青可忍不住了。
“鸿锐,”墨玉青不等他爹回答,就抢先开了口。“你说侍卫们去后园了?那,他们除了找我爹还找别的什么人么?”一听说调动了侍卫,墨玉青格外的警醒。生怕小陶又惹了什么弥天大祸,会牵连上自己的爹。
鸿锐却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侧脸想了想,回答道:“没别的事吧,哦,我听说半个时辰前铁印寺里走了水,好像是香火太盛,把幔帐给点着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这会儿已经早救下了。……我出来的时候,里面正在准备晚膳呢,马上歌舞就要开始了,皇上让我一定请爹爹过去。”鸿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把里面的情况说给墨玉青。
墨玉青听完鸿锐的回报,稍稍放下心来,看看自己的爹。墨无痕正斜着眼睛看自己,目光中有三分警告,七分戏虐。根本没有半分做为盗贼同党该有的紧张和恐惧。
墨玉青有些气闷,怏怏的,好像是自己做了贼。本想出言提醒自己的爹还是要多加小心,可是鸿锐既然不知道刚才小陶出现的事,自己也不好立刻宣扬,只好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担心。装作没事的样子,跟着爹爹和鸿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园子。
晚宴设在风和堂。风和堂坐北朝南,面阔5间,前后出廊,十分的轩敞。殿前有宽敞的月台,与旁边观山看景的云霄楼相联。对面隔水相望的就是一片回廊水榭的澜花语岸,每次宴后,少不了漫天的烟火从澜花语岸升起,映照得天上地下,一片璀璨阑珊,让人置身其中,仿若进了人间仙境身在半空。
墨无痕他们三个进来时,酒宴已经开始了。殿内灯火通明,殿外人来人往。
衣香鬓影、冠盖云集,今日庆典前来道贺的不是本朝的达官贵人就是远道而来的各国嘉宾。众人谈笑风生,不时穿梭于华丽的宴会厅内,推杯换盏,畅饮寒暄,把热闹的气氛再推向高朝。
墨无痕远远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看见庆王爷在皇帝下手坐着也不肯过去。
墨玉青跟鸿锐交换了一个眼色,鸿锐便向庆王爷那边走去,留下墨玉青陪在墨无痕身边找了个角落里的空位坐下来一起用膳。
墨无痕看看这喧闹的大堂,初时还觉得不以为然。随意吃着喝着,看看歌舞,听听管弦,渐渐的倒来了兴致。
美酒佳肴也还罢了,难得的是一班来自大月国的歌舞伎,乐舞妆束,无不令人耳目一新。
尤其是舞伎中那个眼儿大大、腰儿柔柔的红衣女郎。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面目姣好,身材匀称。在一群身着绿纱裙的舞伎中出没,宛若碧波中一朵睡莲。风摆荷叶似的裙裾水波般起伏不定,恍若在水面滑行一般轻盈缥缈。
如此舞姿出众,艳压群芳的容貌,一节舞蹈未完,就让原本嘈杂的大堂渐渐安静了下来。
墨无痕坐在朱栏后,远远地望着那个女孩,突然的,便有些心神不宁。
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可这感觉又确实很清晰。就好像一只泥鳅在水底翻滚,搅浑了一池的水,你明知道它在那里,却怎么也看不清它的样子。
惶惑间,墨无痕不自觉地扭头去看旁边的墨玉青。
墨玉青全不知这些,甚至他根本也没看那些歌舞伎的表演。自己吃饱喝足了,此刻正在对着手里的一张小纸条傻笑。
墨无痕不问也知道,想来又是某个大胆的女孩子托人递过来的,上边还别了朵红色的花。纸条的内容猜也猜得出,无非是女孩看上了青儿,有意跟他结识。
墨玉青这两年遇见的这种事很多了,也不觉得稀奇。按照鸿锐教的法子,笑一笑,要过纸笔,就在纸条上客客气气地回绝了对方。
墨无痕的眼角扫着墨玉青的一举一动,看他不慌不忙地做事。虽然没看出任何的异样,可是心里越发觉得不安。总有一种感觉,似乎隐隐的有个不知道的危险正在向自己和青儿一步步地靠近。
墨无痕凝眉静思,抬起头向主位望去。
主位那边似乎也不见什么异样。那一班“姓袁的”都在注视着起舞的红衣女孩,好像都很欣赏的样子。
皇太后好像饿了多年的老狼终于见到猎物似的目光闪亮;庆王爷半转过身子指着女孩低声在跟司仪说着什么;鸿锐眯起了眼睛嘴角含笑直盯盯的看着女孩似乎看得陶醉的样子;就连那个宁死不近女色的皇上,都难得的把目光落在了那片旋转的红色上,有片刻的停留。
轻柔飘逸的舞姿在众人的注目下不急不慌地跳完了一整曲踏波舞。音乐结束,女孩腰肢款摆,让身上轻纱质地的舞裙如花瓣般铺散开来,就势对着上位深深的福了一福,然后丢下一个柔中带娇的甜笑,转过身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跟着女孩的身影,直到门口,方才缓过神来。大堂里议论声四起,交头接耳,都在打听那个女孩是哪里人士,谁家的闺秀,什么样的来历……
皇太后急急地叫老国舅过去,又忙着跟皇上说些什么。旁边庆王爷也跟鸿锐说着什么,鸿锐起身,匆匆地去了。……
墨无痕皱着眉头收回了视线。看看旁边的墨玉青。这会儿功夫,又在写着什么。
不是刚才那张别着花的小纸条了,这次换了粉色的绢帕,香气袭人。摊在桌之上,好大的一张。墨玉青洋洋洒洒的已经写了一大堆字在上面,似乎还没写完。
墨无痕侧身趴过去伏在墨玉青的肩头看了看,不由有些好笑。“人家的帕子本来洗洗还能用的,你写上这么多字,若是洗不出来了,你小心被人家念你一辈子!”
墨玉青早知道他爹看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说,此刻被挖苦了,也不生气,只勾起嘴角笑笑:“谁家小姐那么小气,为条帕子就要念人一辈子。”
“那可难说。”墨无痕撇撇嘴,挑起眉毛,很市侩的样子。
墨玉青笑笑,不再理会他爹,专心写他的回绝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