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朱云天拿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而她又无法随之得到一个正常的、合理的、能够让她接受的名节,这怎能不让她疯狂的陷入复仇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在背后起着决定性作用的,无非就是古代社会男尊女卑的无形魔爪。若换到现在,她哪管你地位的高低,敢奸我?杀了你丫的!
她的确想杀了他,无时无刻不想让他死;但她偶尔又会对他流露出孩子一般的情绪。现代的科学家管这种情绪叫神经自主意识。她不经意间会显露出对拿走自己贞操的这个男人的爱。
这种爱,是不受她的精神控制的,而是由当时她被强奸时产生的莫名快感主宰、催发,继而膨胀,蓬勃的生长起来。到现在,已经长成了一颗不可摧毁的大树。
一个奇怪的理论,但在人类社会中却又真实的存在。男人经常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终身不忘,哪怕她只是个理发店里的廉价小姐,他也会在结婚若干年后都清晰的记得她。而女人,更是不会忘掉第一次探访自己身体的男人,即便那不是温柔的探访,而是一次野蛮无理的强奸。
年华似水,朱云天已经21岁了,她也长大了,更显贤淑端庄的姐姐之相。在古代,这个年纪怕是已算壮年。两个人都算是长大了,朱云天由刚来元世那个带着些鲁莽的少年,现已变成近乎老谋深算的奸雄;宁巧亦是成熟了不少,特别是学会了合理的控制情感,也总结出了一些对付朱云天的经验。
宁巧揭穿了朱云天猫哭耗子的把戏,心中亦是一阵痛楚,她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用央求的口吻道:“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放了我,好吗?”
这时的口气,已经有所变化,不再像刚才那般的生硬和无情。现在她婉婉道来,若忽略掉内容,只听她的语气,仿佛真的像在对自己心爱的人吐露心菲。
陈京在外一听,赶紧想对老大使个眼色:这丫头很精的,绝对不能放,不然你会后悔的。可他这双马眼挤了半天,老大都像中了魔似的,根本看不到。
“大帅,你出来一下,好吗?”陈京只好厚着脸皮,探出头来,叫道。
朱云天扭过脸,脸上的肌肉凝成了一团,不言一语,狠狠瞪着陈京。
在陈京看来,不哪是瞪他,而是在用目光把他千刀万剐,行凌迟之刑。他急忙缩回头,坐到了屋角,叹口气,自言自语道:“算我闲吃萝卜淡操心,你妈自己玩火吧。”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了朱云天的一声命令:“陈京,你过来一下。”
陈京心中一振:老大终究是老大,这会儿想开了吧?他拍拍屁股进了屋,却见朱云天亦已站起身,正垂头丧气的在房内打转,而宁巧淡然自若的坐在原处,未见有丝毫惊慌。
“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备足了食物和银两,再找两个信得过的车夫,把她送出城去。”朱云天耷拉着脑袋,失落的说。
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说尽了天底下最甜蜜的好话,今天在宁巧面前都没起到作用。
宁巧只抱定了一句:“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她重复的说,再无它话。
对付朱云天,看来也只有这招管用了。
为了自己不被她视作虐待狂、变态,为了不再加深她对自己的厌恶,他决定答应她的要求,放她走。尽管这是极大的冒险,但他仍决定要赌上一赌,若她以后真有本事来刺杀了自己,他亦是愿赌服输。
陈京张大了嘴:“大帅,我没听错吧?”搞什么搞,老大咋滴这么傻!难道被这女人施了妖法?
朱云天又瞪起了眼睛,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啊!奶奶的!”
陈京腿一软,心跳加速,赶紧应了声“是”,像个兔子一样的窜了出去,把院里把门的军兵都吓得全身哆嗦了一下。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月牙儿升了起来。马车备好时,正是杨义尘牵了徐达的手,由小魏陪着去后府相亲的时刻。徐达问杨义尘大帅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他不来?杨义尘谎称大帅临时有事跟陈京去了定远城楼巡视防务,故而未及亲临观摩您的相亲大事,大帅临行前托我告你一声,请您谅解。徐达哦了一声,满面狐疑的跟在他身后进了杨义尘的内宅。
没有一个人注意这辆马车,它悄悄的停在了定远府衙的院子里,周围戒备森严,军兵们把这院子周围堵得水泄不通,衙门外面街上的三三两两的百姓亦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收拾一下吧,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银子我让人放在车上了,足够你路上之用,你想去什么地方,对车夫说便是了。”朱云天慢声慢语的说着,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他从未如此失败,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点感伤。
在跟宁巧一个人的战争中,他一败涂地,除了靠一股野蛮之力占有了她的肉体,其它一无所得。
宁巧淡淡一笑,她只拿了一把梳子,慢慢的掖进袖口,走到门外,却又轻轻的回过头来,说:“我刚才已经对你说了,要杀要放,随你的便。你可以让人在路上杀了我。”
现在的她,完全是一个胜利者的形象。
“我不会的!!”朱云天坚决的说。这句话他没有说谎,若要杀她,何必在背后搞这么卑鄙的手段。
宁巧已不再说话,她内心中急迫的想尽快离开这里。在四名军兵前后的护卫下,她走出了定远府衙。
“姑娘您请上车!”
马车已经备好了,两名马夫都是由信得过的共和军士兵扮成。陈京对他们做了嘱咐,这个女人不管想去哪儿,都务必把她送过去,回来后立刻升职,全家老少跟着你们沾光。
选择干这种事的人选,非常棘手,既要信得过,还得功夫好,办事机灵,有头脑。最重要是上有父母下有孩子的那一类兵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绝不敢生出异心,否则连累全家人。
这两名兵士便是如此,全家老小都在定远城内,朱云天第一次进定远城时,这俩人就投靠了当时的罗枫月。他们平时做事牢靠,多立小功,把获得的赏银日积月累,一年来已让在街面上开了铺子,干些虽然赚不多,但也不赔钱的小买卖,对共和军感激还来不及,哪会生出反叛之心。
他们本以为要在路上做掉这女人,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陈大人,我们在哪儿动手?”结果被陈京一人给了一脚,踢得登时三魂跑掉了两魂,七魄溜了五魄,才算明白过来,这不是一趟下黑手的勾当,而是正儿八经的送人,还不能让这女子出了意外。
为了防止有事发生,朱云天在纸上写了一道命令,以用共和军作战部的名义从定远调了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部队,率先出城候着,待这马车出来之后,便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一直行使护送之职,直到她要去的目的地。
只要在这江浙境内,就不能让她跑丢了。
朱云天这样做的目的除了保证她的安全,还有一个想法,他要搞清宁巧会到什么地方,会干些什么,会跟什么样的人接触,因为他不能让宁巧有跟徐达或者汤和见面的企图。
只要防住了这一点,她去哪儿,对他来讲都无所谓。
当然,他也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位美女厌世轻生,跳河上吊,或者自暴自弃,跑到青楼去卖淫。
车帘子掀开了,宁巧在钻进车厢的一霎那,流下了两行清泪,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这一幕,可惜朱云天没有看到。他只见到了宁巧的背影,在车门一闪而逝,然后随着车夫“驾”的一声,扬长而去。
这件事做得异常绝密,除了负责看护的相关军兵,知道大帅不知要把这女人弄到哪儿去,府衙内的其他人一无所知,甚至连杨义尘此时都不知道。
见那马车已在夜幕中没去了踪影,朱云天长长地仰天叹了口气,对陈京道:“兄弟,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陈京亦是长吁短叹,感慨老大这颗多情却实在有病的心。不过,他嘴上却道:“大哥此事做得不明智,但绝对地道。换成我,可能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大哥,您真是性情中人啊!”
两人苦着脸对视了一眼,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哪管这番感叹是否虚情假意。
就在这时,朱云天感觉到胸口仿佛终于有某种东西获得了解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第一次满足了宁巧的愿望,算是对她的赎罪走出了艰难的第一步。
至于今后会若何,他现在已是顾不得了,因为他突然看到了徐达。
徐达拉长了脸,正大步流星的窜出府衙后院的大门,径直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五十一节 公子贵姓(上)
“大哥,定远的小城墙破得像老太婆的菜园子,走在上面不小心就会踩一脚屎,甚是煞风景,有什么好玩的,你为何到这时才回来?”徐达嗤溜溜到了他面前,脸拉得像面条,跟朱云天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一直赖着不还似的。
听他把定远城悉落得这般破烂,朱云天只能苦笑:“确实不好玩,风大,把本人的舌头都吹肿了……咦,兄弟,你这身衣服哪儿搞来的?还挺阔气的嘛!!”这家伙总是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
他瞪大自己那双单眼皮的小眼睛,把徐达从头到脚的这身新皮给扫描了一遍,露出十分艳羡的神情。
只见徐达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锦袍,腰里束了根紫色的上等玉带,下穿轻便的牛皮新靴,腿上是灰色的第一等布料的宽大绸裤。头上的打扮相对简陋了点,但那根黄色的新鲜发带随风飘扬,配上一张思春的脸,也煞是具备足够的回头率。
陈京也眨着眼跑过来凑热闹,“徐军长这一收拾,真有天下第一大帅哥的风范啊!我等泥洼之人甘拜下风,甘拜下风!”他怪腔怪调的昂起脖子,抱拳称贺。
两人一唱一合,逮住了徐达的这身装扮调笑个不停,便把话题引到了相亲一事上。“兄弟,杨义尘的小姨子长相如何,如果可以将就的话,我看你就在定远城内把亲事定下来,咱们再北上吧。现在战乱纷起,漂亮女子大多都进了窖子,今日这种好机会可是不多见的。”朱云天极力搓和,尽管他知道这是一场闹剧。
徐达本来就很恼火,现在老大和陈京两人又窜掇个不停,更是气急败坏,掉头就走,口中直气愤地叫:“去他妈的吧,我看应该称为野猪才对,今夜见了那女人,多好的饭都没胃口了!可惜了那根猪蹄。”
有这么严重?朱、陈两个色狼愣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百思不得其解,这杨义尘给徐达找了什么怪物,把好兄弟给恶心成这样?
正要回去问个明白,杨义尘唉声叹气的出来了,边走边摇头,好象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哲学问题。
“杨知县,难过嘛啊?介不就是一门亲事么!难不成你舍不得那小娘子?”朱云天咧开嘴,学着天津话笑道。
陈京亦道:“就是,这种事得两厢情愿,一厢情愿没戏,杨知县,说来听听,今晚这顿饭吃得如何?”
杨义尘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向老大道歉:“对不起,大帅,属下想不到徐军长的眼光这么高,我那小姨子……他没看上,不过,好歹完成了大帅交待的任务。”
“大帅,那女子……”他一想到任务,便赶紧询问老大的进展情况。
朱云天讪笑道:“这一年来麻烦杨知县了,不过,以后你再也不会麻烦了。”
“大帅的意思是……”杨义尘不理解。
“呵呵,本帅从不强人所难,所以,宁巧姑娘已经远走高飞。也算为你放下了一件心头的重石。”
朱云天显然不愿再提及宁巧,简单说了两句,便摆手让他不必再问。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权当从未发生过,从未有过这个人,明白吗?”
“属下明白,大帅放心好了,今晚我就把护院的这些人给解决了,以免走漏风声。”杨义尘做事够狠的。
朱云天笑了笑,道:“别这样好吗?我们是正规军,不是他妈土匪,对士兵要像兄弟一样信任,动不动就灭口,时间长了必失军心。”
杨义尘惭愧道:“是是,还是大帅想得长远。”心里却想,灭口的事儿你干得不比我少,今天却如何要来装这大善人?
想了半天,他都没想明白老大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方面要自己保守秘密,一方面却不让他杀人灭口。那他妈这秘密如何万无一失。他苦恼的进了软禁宁巧的小院,见护院的兵士们仍尽心尽职的呆在岗位上,嘴巴闭得比石头还紧,又叮嘱了几句,方才稍微宽心。
杨义尘这厮明显是自我满足感太强的那种男人,或许是古代的武夫都具备这种品质。他娶的老婆刘氏未嫁之前在定远城就极有影响力,是远近闻名的恐龙。两人认识的时候,杨义尘刚投了元军,在军中还算是个?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