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兴
李虎搭眼一瞧,登时拉了一个驴脸,满脸不高兴,道:“刘将军,你好歹是徐州城内最大的土财主,就捐五十两,也真好意思?”
刘天华苦着脸道:“参谋长,我就带了这么多啊,明天再给您送过来?”
李虎笑了笑,道:“大帅不在,现在诸位的薪水可是由我管着的,嗯?”
这下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图龙在旁边听了直笑,并不阻拦。
刘天华一听,这次很利索地便又掏出了一张,是五百两,塞到了李虎手中,很是抱歉地道:“参谋长,这回真没了,事先不知道,确实没带这么多银子!”
图龙背着手走过来,拍了拍李虎的肩膀,笑着说:“行了行了,你别难为他了。这些已经够用了,呆会我便给鱼儿小姐送去。刘将军,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中午我们再碰头,商量调整娱乐集团的事情,让姓朱的把钱都交出来。”
第二卷 四海风云起 第六十五节 风云突变(上)
1348年春节过后的第十天,汤和率领着共和军第二集团军的十五万重骑兵,由刘子轩、赵均用及吴氏兄弟组成的支援部队终于绕过巢湖,抵达了桐州。
这支部队由十万骑兵和五万战车部队构成,装备着共和军目前所有最好的兵器,尤其是战车部队,不仅有火炮,还有飞火流星、排箭等安排在马拉两轮战车上的远程袭击兵器。汤和亲自指挥骑兵部队,刘子轩则任战车部队的总指挥,赵均用带着他的降将降兵,吴氏兄弟任监军,这一路之上浩浩荡荡,专走偏僻之路,避免惊动百姓,扰了民心,奔向怀阳解救那两万名可怜的守军。
绕道滁州之时,汤和在平章知事韩嘉纳的府上逗留了一日,请得了一份命令,由韩嘉纳这个朝廷任命的货真价实的江浙平章知事一道正式军令,授权汤和全权调动江浙长江沿岸包括池州在内的所有蒙军。
在江浙三省内,根据皇帝的诏令,只有神威大将军朱云天,以及韩嘉纳有权对蒙军进行调动指挥,换句话说,江浙境内的几十万蒙军只效忠于这两个人。现在朱云天不在,那么只好到韩嘉纳那里,让他写一纸公文,再盖上他的专属大印了。只是这军令请来得太晚了,如果在春节之前拿到,还有可能扭转怀阳地区的败局。
韩嘉纳设宴款待了汤和几人,在席上,他专门谈到了朱云天,不乏对这个年轻大帅的夸赞看好之意,也算是间接让汤和传话,就说老头又拍您马屁了之类示好之语。
“我观你们的大帅,朱云天,他是一个奇才,将来的成就不会在老夫之下!将军跟在他的身旁,能够听从他的指挥,应该很有途啊!”
汤和嘴里附和着,心中却想,你这死老头,我家大帅将来的成就不在你之下,这他妈还用说啊,你算老几?大帅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不像他妈你,当了一辈子蒙古人的奴才。
又言及怀阳战事,韩嘉纳断言道:“将军此去,是接人,而非救城。”
汤和大奇,这次没在心里骂他,毕竟说的是有关于自己此次的任务,他很有求知欲地问道:“知事大人何出此言?”
韩嘉纳年纪不小了,近几年来,牙都掉了不少,现在他有时说话发音不清。见徐达很恭敬地向他讨教,这老头心中颇有得意之感,他掐着指头算了一下,回答说:“怀阳告急已有二十多日,将军征集兵马,召集众将,再备足粮草,又过五日,从濠州到我这里,又要五日,再赶到西南怀阳,即使马不停蹄,仍需五日,怕是到那时,怀阳城已非我军之物,而是陈友谅口中的鸡腿也!”
汤和点头称是,亦叹道:“我军在怀阳、池州布兵极少,皆因大帅将重点放在了北方翼鲁之地,为防备白莲教,部署了大量重兵,故而我军征调起来,很是麻烦。我现在只担心陈毕将军能否顶住贼人的水军炮船,听说那玩艺很是厉害,可在江面之上向岸边城池发射炮弹,毁伤力极大。”
现在汤和成熟了许多,在军中每日历练,加上他稳重平和的性格,日益显露出一代军事家的才华。坐在这韩府内院的酒桌之上,他风度翩翩,谈吐自然,让韩嘉纳非常欣赏,不时暗暗地点头。
“你可率军自去,若怀阳还没有陷落,那是最好不过,你再用这文书调动周围各地蒙军,加强防守,重点要加强水军,用来抵御贼人的炮船;若城已丢失,也未尝是一件坏事,亡羊补牢,尚未晚矣,你可在当地筑起防线,加强各州县的守备,阻止贼人的继续北上。我料朱云天回来之后,必会有良策相对!”
临行前,韩嘉纳把可能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对他交待了一遍,一番谆谆教导,就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学生。
桐州是一座较大的州城,城内驻有两万名蒙军,汉官任知府,蒙官任全权掌管军事的达鲁花赤。对于这座州城,共和军并没有进行全面的接管,而是仍然沿用旧制,一切人事制度没有变动,只是在名义上,由神威大将军朱云天进行指挥。
在必要的时候,朱云天可以罢免桐州城内的所有官员,包括那个总督蒙军兵马的达鲁花赤。
部队行至城外十里,官道出现了一个分叉口,汤和指挥部队绕道桐州外围,由几座村庄外的小道上过去,直接南下,再行两日,便可抵达怀阳。
“将军你看,桐州城上仍然飘着我共和军的黑色旗帜,看来陈友谅那大汉国的军队还没有打到这里,我料怀阳城也仍在我军之手啊!”赵均用骑在马上,跟着汤和身边,很乐观地说。
汤和举目了望,果见十里之外的桐州城头,仍是一面黑色的朱字大旗,在这面大旗的旁边,方是代表朝廷的三角彩旗,旗上还画了一只老鹰。随风飘荡之处,这只鹰作势要飞的样子。
“你这只来自草原上的鹰啊,飞不长喽!”汤和回过头来,笑道。
赵均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跟朱云天的重要心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怎能不好好套套近乎。像汤和、徐达、陈京、李虎和图龙,这五个人共和军内公认的朱云天最信任的人,许多大事都要跟他们开个小会儿,一块商量决定,可见这五个人的份量有多重。军内多少中下层的将官们,想把重礼送到这五人的府上,再托他们在大帅面前说两句好话,以便获得提升的机会。
共和军内实行的薪金制度格外具有诱惑力,每升一级,不仅权力增大,而且薪水便增加整整一倍。当一名带队的小校尉,每月可以拿到十两银子,但若当了可以在作战部内上班的参谋或者普通武将,也就是参将的跟班校官,每月便是二十两银子。在这战乱不断的世道,这些银子足足可以购置一所小型的庭院了,怎能不让人下面的各级军官们眼红到死。
所以人人拼命,努力表现,想不断地往上爬,这一切都是钱刺激的结果。
寒春的风很大,特别是在田野之中,突然刮来一股巨风,把汤和的头盔给吹到了沟里,赵均用总算逮着了机会,赶紧在马背上一个后翻身,轻盈地落到了土沟旁,一伸手,敏捷地把那顶头盔给捞了上来。见它在沟里沾了不少尘土,赵均用特别仔细地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方才恭敬地捧着,递到了汤和手中。
口中道:“将军可要小心这没个准头的风,莫要着凉了。”
汤和笑眯眯地望着他,似乎要把他的心都看穿,良久才道:“赵兄弟好身手啊,是半路出家,还是从小练就?”
赵均用跨上马,道:“回将军,属下没有专门学过武术,只是从小就在街头跟人打架,打了十几年,也算是锻炼出来了,琢磨出了门道,故而看上去有点身手,其实跟将军您比,那可是差远了。”
无形之中,马屁喷礴而出,幸亏汤和反应不是很快,而且对这种专业的马屁语言没甚么研究,听了并没觉得呕心。他对着赵均用微微一笑,只说:“兄弟你只要在战场上好好表现,大帅回来一定会重用于你。”
这是一句很正常的鼓励的话,赵均用却以为这是汤和在向他暗示:只要在“官场”上“好好表现”,大帅回来,我一定让他重用于你…………
赵均用心想,等打完这一仗,回到濠州城,我他妈一定送给你一百两金子,先喂饱你的肚子,看你到时替不替我说好话!!
这厮误解了汤和的意思,正想入非非心花怒放中,前军先锋官突然没了命似的骑着马,从前面奔了回来,一直跑到汤和面前。他跳下马,跪倒在地,高声报道:“禀报将军,前面发现一支兵马,身着我军军服。”
汤和惊道:“是哪部分的兄弟,问了没有?”
先锋官有些犹豫,这次声音低了许多,回道:“报告将军,属下问了,好象是……怀阳方面的守军,领军的将军名字叫做廖永忠,还有一位,自称是杨义尘将军……”
“哎呀!!”汤和一听两人名字,顿时呆在坐骑之上,猛拍自己的眉头,叹气道,“怀阳城定是丢掉了,快些引我前去相见。”
汤和催马前行,带了刘子轩、吴氏兄弟以及赵均用这几个主要的军官,很快到了前面。打头的先锋部队已经停住了,前面是一座很小的村庄,大概只有四五十户人家,就在村庄外的林间小径之是,稀稀落落地布满了几千名身着共和军军装的男子,他们均骑着战马,腰间佩有武器,虽衣服破烂,脸上都沾满了已变得干硬的血迹,但是人却依然精神抖擞,斗志高昂,正是廖永忠、杨义尘、花云和费聚等人。
见汤和迎上前来,廖永忠带着大家下马便拜,磕完了头,他伏在地上,声音很失落地道:“将军,属下没有完成图副帅交待的重任,怀阳城……在我手中丢了,请将军降罪处罚!”
其他人亦道:“属下甘愿受罚!”
汤和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责的念头。如果他的行动能够再迅速一些,哪怕提前十天,可能就有换救目前局面的可能性。他望着跪在路上的这几千名疲惫不堪的官兵,这些人都尽力了,他怎么忍心再责罚他们。
“快快请起,这不是你们的过错,请起来说话!”汤和眼睛里噙着泪花,声音都在颤抖。
廖永忠羞愧地道:“谢将军的不杀之恩了,待回濠州后,我再去向图副帅请罪。”
他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还没到这一心想求死的份上,这招负荆请罪古人早用过了,虽是老招,但效果甚佳,可谓百试不爽的一招。这时在汤和这里使将出来,果然奏效,感动得都流下了热泪。
汤和看了一眼大家,有些奇怪,问:“陈毕将军呢?”
廖永忠没有说话,伸手朝队伍后面一指,众人让开了一条路,只见从队尾慢慢过来了两辆马车,每辆车上都载了一具黑色的棺材,正是陈毕和赵德胜的灵柩。
“陈毕与赵德胜两位将军,在怀阳城外大战张定边,力战而死……”杨义尘这时过来,把两人战死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汤和明白了,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呆了好长的时间,方才吐出了几个字:“均用兄弟,你带两百骑兵,护送两位将军的英灵回濠州复命吧。”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没有一点生命力,很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赶到了这里,却发现怀阳城不仅丢了,还死了两个主将,叫他如何不垂头丧气。
赵均用领命之后,马上点了两百名兵士,护送着两具棺材开始沿原路返回。这一路之上,他没少嘀咕,我他妈出征是来立军功的,不是来运尸体的。幸亏天气寒冷,陈毕与赵德胜的尸体装在棺材里差不多半个多月了,也没见有异味传出,可见天然冷冻得不错。
护送灵柩的部队走到了巢湖边,突然从湖畔的林子里窜出了一伙匪徒,足有五六百人,拦住了赵均用的去路,高叫:“快快给老子留下这两车财物,才可放你们过去!”
原来,这伙贼人实乃当年白莲教威虎堂被朱云天剿灭后的余孽,聚在此地,四年之间一直干的是强取豪夺的买卖,方圆百里之内,上至官府,下至黑道,无人敢惹。共和军忙于北方防务,最近又跟陈友谅集团的关系搞得紧张万分,刀兵相见,所以根本没时间来剿除这伙歹人。
刚才贼人哨探在林子里观察了半天,看到一群骑兵运着两具棺材缓缓向北而行,此情此景甚是怪异。众贼首便聚在了一起,分析、开会、研究,最后认定,这不是什么官军,定是商人伪装,穿上了官军的衣服,再把金银财宝藏于这棺木之内,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骗过一路上的盗贼。
“快把这两个棺材打开,把金银乖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贼首宽头大脑,虎背熊腰,也骑了一匹高头大马,拦在路中央,再次喝道。
赵均用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到这伙无名强盗,还这么蛮横无理地?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